<p class="ql-block"><b>父亲母亲</b></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的一生,是既平常而又不平凡的一生。</p> <p class="ql-block"><b>父亲</b></p> <p class="ql-block">父亲出生在一个名声显赫的大户人家,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做人正直、原则性极强,做事非常认真。喜欢读书看报,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170cm的个子,虽不算高,但五官俊秀,年轻时一表人才。土改时,当过区长参加过剿匪。曾任县文教科(局)长、农场场长。文革时期因家庭出身不好是被打倒的对象。所以,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起起落落,多有不顺。后半生,为了争取落实他和母亲的历史问题以及祖父留给他的房子问题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p><p class="ql-block">父亲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年轻时为工作奔忙与家人聚少离多,在他被“揪出来”的那些年,使他有了更多的空闲在家学缝纫、学裁剪,为一家人做些简单的衣物。家里泥工、木工如象修修补补他都能做。</p><p class="ql-block">父亲对子女的管教也非常严。记得小时候,我们家的后面就是电影队(那时不叫电影院)的一个半封闭放影场所。需要购买5分钱的电影票自带板凳入场观看。家里姊妹多,沒有这笔开支。但是后门打开就可以进去,甚至不出门也可以在窗户上看电影。但父亲从来不允许我们这样做。</p><p class="ql-block">我们家吃饭也是有规矩的。若沒有贵客,上位就是父母的。吃饭的时候要少言、不能“叭哒”嘴、不能跷二郎腿、不能把手放在桌子上,更不能象别家孩子那样端着碗到处跑…</p><p class="ql-block">他对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p><p class="ql-block">父亲生性清高,不多言语,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与人扎堆谈天论地、说长道短。一生中朋友不多,但也有几个是他能交心的。</p><p class="ql-block">父亲注重修身养性。年轻时就喜欢读书、藏书。文革时造反派“操家”沒有操到金银财宝,操走的全是他的藏书。退休后,他最常去的就是书店和图书馆。父亲除了读书还喜欢养花种草,这是他后半生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他总是能把他的小花园、小花台打理得整洁舒适。同样的花草经他养护都会花繁叶茂。记得家住物资局时,假期我会坐在他的小花园里看书、画画。</p> <p class="ql-block">父亲是个非常细心人。记得有一年母亲生病卧床,那时物资匮乏,为了买点鱼给母亲滋补身体,他天不亮就去离家很远的陈姓地河坝边守着打渔的买鱼。回来后把鱼刺挑净后熬汤给母亲吃。</p><p class="ql-block">我参加工作时在乡下,他不放心,每次离家时他都会悄悄跟在后面目送,直到我上车才离去</p> <p class="ql-block"><b>母亲</b></p> <p class="ql-block">母亲,高高的个、五官端庄。出生贫农,很小就失去父母跟着哥嫂生活。十几岁嫁到父亲家后也是常年赤脚下地干活人。沒读过书,后来跟着父亲出来参加了工作,虽然也去民干校念过书,仍大字不识几个。</p><p class="ql-block">母亲聪明能干,是一个特别勤劳、特别讲卫生的人。曾在区县妇联工作,因沒啥文化调到商业部门工作。她十分热爱这分工作,兢兢业业的一干就是几十年,且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多次评为单位和部门先进。年轻时在单位上下车能扛起200斤重的大麻袋,母亲常以此感到自豪。</p> <p class="ql-block">母亲做家务更是沒得说,房前屋后的开荒种菜、做饭洗衣。经常是下班后还带着我们上后山捡一背柴火回来才做晚饭。晚上还要带着我们在月光下挽草把儿(用松针做成把,生火用)。计划经济时期,一大家人的温饱全靠她统筹安排。粮食不够吃,瓜菜来充饥,或者是拉关系找熟人买来粮食部门打米时不要的“米脚子”(带着许多糠、谷嘴和碎米的)回来打理后做饭吃。</p><p class="ql-block">母亲最擅长是做咸菜。什么泡菜、酸菜、豆瓣、豆腐乳做得特别好吃。记得小时候沒什么可吃的,有时会偷偷地抓上一把酸菜在上学路上与同学分享。把一片长长的酸菜叶撕成细细的长条慢慢地放进嘴里,然后眯着眼去品味它酸酸辣辣地味道,旁人看着都会流口水!</p><p class="ql-block">母亲做咸菜不只是给家里人吃,大部分都会送亲戚朋友、送同事。有时这些人会上门来要,只要别人夸奖她咸菜味美她会乐此不惫。我们家大大小小的坛子有十几个,同学到我家来串门儿会数我家的有多少个坛子。</p><p class="ql-block">每年暑假是做豆瓣季节,母亲给我们的任务就是挤豆瓣、刮生姜。诺大一个大木盆,泡发好的满满一盆胡豆,要剥壳并掰成瓣,一大堆生姜要刮皮洗净。这活儿足够我们摆弄两三天的,很多时候只有请大院里的小伙伴来帮忙。</p><p class="ql-block">母亲,一生勤俭持家。小时候虽然我们都穿过补巴衣服,但姊妹几个随时都穿得干干净净的,每逢过年总能盼来一身新衣。那时母亲还把公司里装化肥的口袋(叫“尿素口袋”)买回来染了做成衣裤给我们穿。尽管染了色但“尿素”两个字还是清晰可见!</p><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个大嗓门。儿时的我们总喜欢满山遍野的玩,要吃饭或睡觉时母亲会站在门口长声吆吆地叫我们的名字。那声音隔一条街都能听见。</p><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个守旧且很现实的人。她从不管我们上学读书的事儿,但她注重生活能力的培养。她会请邻居带哥哥学钓鱼,每到周末或假期会让哥哥们上山砍柴;她要我学绣花、学织毛衣。对我唠叨最多的就是:你看大门口xx妹都会给她妈织毛衣了、谁谁谁还会绣枕头,你横针不度线的,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哦!</p><p class="ql-block">母亲,对子女的教育简单粗暴。她深信“黄金棍下出好人”。在人委大院里她是出了名的“打娃儿最凶”的。她常把公司里包装叶子烟的竹片一捆捆的拿回来,谁不听话或犯错就会拿来打。决不是轻轻的打,竹片打断是常事儿,挨打后身上会留下一道道或青或紫的痕迹,几天都不会散去。</p><p class="ql-block">小时候不理解她,也抱怨过她,等到自己成年了慢慢开始去理解她的不易。</p> <p class="ql-block">不管怎么说,父母一生养育的六个子女,在那个年代里沒有一个挨饿受冻、沒有一个生病遭罪;沒有一个违法乱纪;沒有一个偷鸡摸狗。个个都是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这就是他们为人父母的功劳和成就!感谢父亲母亲!</p> <p class="ql-block">写于2022年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