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又来

素心

清明又来。

天亮时，我已醒来了好久。窗外的鸟儿又开始了闲言碎语，大概也在感叹这人世间的离合与悲欢。

春夏秋冬捻指间，那一朵坟头的野花每年都来，心间的微雨淋湿了它，也淋湿了我的回忆。

那年，也是四月，停了暖气的家里，夜更寒。您睡我身旁，咳嗽难耐，辗转无眠。每次醒来，都会看着您佝偻着脊背，低头无助的样子。我给您搭个开衫，递过水杯，您总会跟我说，你再睡会儿。我翻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守着您，无言等天明。

昨日，收拾衣柜抽屉，那个用药盒装着纱布的盒子还在，为了跟药区分，盒上有您留下的笔迹。打开，摸摸纱布，合上，摸摸字痕，那深深的思念便席卷而来，没收了整个午后的时光。暮色中，开灯，我看着收拾好的整洁有序的衣橱，惊觉，您来过了。这里分明有您的模样，有您的教导，更有您对我永不止息地爱。

一晃，与您已别快四载，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您说，您一直都在，在每一天，每一晚，每一个瞬间，可好多时候，我却总也找不到您。偶尔，在我特别特别想您时，您也会因心疼我，主动托思念叩响我的心门，我便泪满衣襟，扑进您的热怀，迎接您的到来。

四月天，清明又来。坟头的野花也含泪，与您终究成古今，其间多少爱，尽付此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