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无忘告乃翁

退休人叶松

<p class="ql-block">又是一个清明节。父亲,你离开我们已经33年了,你在天堂还好吗?</p> <p class="ql-block">父亲出生在1923年的宿迁运东六塘河边某乡村,三岁丧父,上过私熟,会拉二胡。1941年参加革命,在山东一带抗日打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回到地方,在县政府多部门和宿迁县人民医院担任领导职务至离休。随身保存一只部队用的棕色牛皮文件包,内存多张奖状和文件,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红卫兵抄走。一生正直清白,为我树立了榜样。</p> <p class="ql-block">1958年11月我出生时,父亲已经36岁了,在上面连续几个闺女的情况下中年得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据老阿姨们告诉我,父亲那些天逢人便撒喜糖红鸡蛋,花几十块钱买了真藤制作的能坐能睡能挂蚊帐的小床车,一直用到我舅舅姨姨家四五个小孩。父亲对我不是那种特亲热的表象,不太管我。什么事情都是母亲出面。但在我小学得病、中学又得病时会显得特别着急,会请学校我的班主任钱秉坤老师来病房为我补课,或带我去淮阴、扬州大医院就医。父亲平时不怎么带我,记忆中有一次他去省委党校学习十几天把我带去了,整天看他们开会讨论,去食堂喝酱油汤,印象比较深。还有他有时外出检查工作也会把我带上,小孩对吃的最感兴趣,不过是辣椒炒鸡蛋,雪菜炒肉丝。那时候家里穷,一周也吃不上一顿肉,有时奶奶会为父亲加炒一盘鸡蛋,让父亲去大桌上吃,我小时会说,拿下来,大家一块吃!</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文革中屡次被冲击,全国第一张大字报时,他正好担任县委驻棉布厂工作组长,剃花头、坐飞机、站大桌、游街,什么他都经历过了。还下放到塘湖农场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专职种菜,茄子、黄瓜。记得一个寒冬夜晚,他被造反派放了回来,胡子拉茬的敲门进家,奶奶和我们没有一个能认得出他。1976年2月,父亲把我送到南京当兵。他当时在江苏省抗旱排涝三队担任领导,有自己的专车。在我刚到新兵连一个月时,他就带我母亲一起到南京安德门17号新兵集训大队来看我。听母亲说,我上车走了以后,父亲回到家里关上门嚎啕大哭一场,亲子之情跃然纸上。在南京服役那些年,战友们都说,只要我父母来探亲,部队就跟过年一样,他们会带来成袋花生和大西瓜,可怜天下父母心。</p> <p class="ql-block">1983年农历腊月二十六,我儿子出生了。一直生病在床的父亲陡然坐了起来,非要在当晚见见他的孙子。医院的老阿姨们说,这么着急呀,不能过两天。父亲笑而不答。我这人事业心重,不太考虑家庭问题,也没为父母做过什么。但父亲从未报怨,在我自己凭成绩考取机关公务员后,他在临终前还在嘱咐我好好干,要争气!</p> <p class="ql-block">一晃33年过去了,我也已经退休在家。父亲一直教育我,做人要正直、诚实、善良,不能搞歪门邪道。共产党最讲认真。我一直按此去做的。其实他一直想让我做个教师,但命运至此,他也认帐。借此疫情无法扫墓之机会,谨以此文悼念仙逝的父亲。祝他在天堂安康!</p><p class="ql-block">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p><p class="ql-block">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