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连载内容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虚构而成。因为第一人称比较好写一些，尝试锻炼自己学习习作而已。</p><p class="ql-block"> 表姐</p> <p class="ql-block">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妈妈说了后，得到了她的认同。于是，说转就转。当时应该是写信给外婆家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外婆跟小舅（因为外爷已经去世，所以只有外婆跟小舅一起生活），得到了同意后。我就趁学校刚开学之际去办理转学手续。当时，老师还纳闷我上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转学呢？我心里还觉得老师怎么就没有意识到国家形势转变了呢？学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啊！因为在初二期间的深秋，我们班正在一生产队下乡帮助收秋的一天晚上，学校派一位老师下来传达打倒“四人帮”的文件……</p><p class="ql-block"> 年后就升高一了（当时是秋季班制），老师看着我们初中两年什么都没学到，肚子里空空如也！无奈在课堂上，只好开始给我们上初一的课本知识。多悲哀！</p><p class="ql-block"> 现在恢复高考制度了，需要系统学习扎实基础知识，迫在眉睫。</p><p class="ql-block"> 这天，爸爸背着一斗小米的口粮，得步行翻越两座大山后，才能把我送到百里之外的外婆家去上学。记得翻过第二座大山，在下山的时候，我们父女俩又停下来歇息时，看到了爸爸整个后背的上衣全被汗水浸透了，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内心自责不已！小米本身就很重的，况且又是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的呢！少言寡语的爸爸突然对我说：“我跟你妈结婚时，你外婆家没少要彩礼。”我当时心里就对外爷外婆有了看法。山下对面公路尽头就是一座煤矿。记得曾经有一次暑假期间，跟舅舅（也就是连载一、二中提到的，跟表姐一起来我们村里看她外婆的陈香的表弟。他年龄比我小一岁，可按照我妈娘家族谱辈分，我叫他舅舅）一起回外婆家时，在这做煤矿上，有舅舅的叔父在矿上当矿长。所以，舅舅领着我到矿上找过他给我俩问的顺路拉煤车坐到县城，这样就少走几十里路了。今天，为了爸爸少辛苦，我也得厚着脸皮直接去找这位“远房外爷”问顺车拉我父女俩一截路。果然愿望实现了！感恩“远房外爷”没架子，给了我面子！</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学校是要上早学的，所以学生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起来去学校上早课。由于自己已经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尤其是内心清楚初中两年和高中一年半以来，除了学校天天组织学生劳动大军参加各种类型的劳动以外，临近期中考试前后才发下来薄薄的“白皮书”，也不能够系统地好好学完，开卷考试走过场完事儿，所以什么都没学到，脑子里空白一篇。如今留级到了初二难得的学习机会，就必须要拼命补课。</p><p class="ql-block"> 幸运的是同住一个大院里的堂舅的二儿子，也就是我的二堂表哥是在开卷考试前，就高中毕业的回乡务农青年。大堂表哥已经在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就参加中专考试以优异成绩被录取到了省城上学了。二表哥基础知识也扎实，所以每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就过二表哥跟四舅住的小窑洞里来补习。表哥从初一数学开始辅导我。加上我的刻苦努力学习，让表哥每天劳动回来，哪怕再累晚上都坚持一页一页地过，系统学习数学的每个知识点。有时候为了弄懂一个概念，或者一个知识点，直到很晚弄懂为止，被外婆过来催促睡觉，担心早上起不来迟到了。可第二天早上，听到大院里的表姐妹们一叫，我依然会按时起来，跟着同班四表妹，堂表姐们，大伙儿一起去上学。表哥常常惊叹我的坚强意志力！</p><p class="ql-block"> 其实，人的精神是互相鼓励的。我在二表姐的精神鼓舞下，发奋努力补习欠缺的知识。二表姐在家里代替在外工作的大舅，发挥了“顶梁柱”的巨大作用。 因为表姐家姐妹六七个，家里自然睡不下，所以晚上，二表姐、三表姐也都在隔壁外婆家睡。小舅晚上长期陪伴上院里的二外爷老两口住。这个阶段我有机会了解到了二表姐。忠厚踏实的二姐是家里唯一没有被供书上学的一个。所以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文盲！大舅在镇上的供销社工作，平时不在家，所以家里的苦活累活，完完全全落在了主要劳动力——二姐的肩膀上。二姐也像表姐（大表姐）一样，圆圆的脸庞上，忽闪着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说起话来就笑嘻嘻的。尽管她天天坚持参加生产队里的“铁姑娘”劳动大军，挣公分，可是似乎她从来不知道疲倦一样，大冬天的每天早上我们上学的起来时，她就已经在穿衣服了。先是拿起框子、铁掀，去村里的对面山坡上，或者脑畔山上，到处去拾粪，赶早饭前就拾回来满满一筐子牛粪，倒自家粪场子里面，为第二年春种自留地，积攒肥料做准备。</p><p class="ql-block"> 我们下早课回家吃饭时，常常看到二姐挑着一担水，头上冒着热气，气喘吁吁从院墙口走了进来。回家把一担水倒进水瓮里后，返身挑着一担空桶又走了出去。“二姐！你还去挑水？都吃饭了，你不饿？吃完了再接着担水嘛！”开始，不习惯的我老这样劝说她。“没事！我趁这会儿功夫，一阵就儿把瓮担满了再吃。咋你们先吃。”笑眯眯的二姐扭头回答站在院里吃饭之一的我回答。瞬间就又走出了院墙外。“春雨常就是这样，干不完活儿，她就放不下心！我们都已经看习惯了。咱们先吃着，她一会儿就来了！”同住外婆家大院里的建峰这样说。外婆家过去是大户人家，所以，院里居住的除了近两年从外村迁移过来，暂时借住进来的外姓建峰一家以外，其他十来家住户，都是三代以内的一大家人。每到吃饭的时候，热天都会端着饭碗来到院里一棵大杜梨树下，四周是长石条，大家坐到石条上，边吃饭边聊天……尤其是午饭时候，各家饭不一样，时不时地听到堂外婆、外爷们，要么是舅舅、妗子们，或者表哥表姐妹们招呼我：“我们今儿晌午的饭跟你外婆家的不一样，你爱吃了快去自个儿盛去！多着呢！你只管挖上吃！”浓浓的亲情，真诚朴实的言语，热闹说笑场面，是留在少年时代脑子里的快乐美好时光！让人幸福满满！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冬天里的饭点，大都端着饭碗来到我外婆家，坐满了炕沿后，就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有的还站着靠在桌椅边沿上，边聊天说笑，边吃饭，好不热闹！</p><p class="ql-block"> 大舅有漂亮的七美女，最后才生了两个儿子。虽然大舅在外面工作，平时不在家，可是，一家九口人在精神、干练、爱干净的大妗子料理下，又有默默无闻的二表姐协助，把家搭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见到过大妗子早晨起来，蓬头垢面的不整洁形象。在她言传身教的熏陶下，不大的一孔老式窑洞的家里，那么多大小不一的孩子们，你却听不到乱哄哄的嘈杂声音，进门看不到家里乱糟糟的现象。什么时候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表姐弟们的穿着更是如此！丝毫看不到谁的衣服上有一点儿破破烂烂不整洁的现象发生。全家人进进出出，各干各的活儿。比如有的收回凉晒好了的衣服，悄悄地叠整齐放到该放的地方……有的正在挑水进来了，有的扫地……在并不宽敞的地上互相避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吃饭也是你盛一碗走出了外面，她进来了去盛饭，从来听不到吵嘴骂仗声。晚上有好几个表姐妹是跟我一样睡在紧隔壁的外婆家炕上的。吃苦耐劳的二表姐 ，白天参加生产队劳动，早晚不停点儿地干家务活儿， 由于苦活儿太重， 有一天累得“睡死”过去了，竟然尿湿裤头 了才被惊醒 ，终于挣扎着翻动了身子。看着她勤勤恳恳的拼劲儿，我哪儿有不努力学习的理由啊！ </p><p class="ql-block"> 大妗子不出工参加农业社劳动，因为家里人多，她得料理一家人的吃穿用度等针线、家务活儿。大表姐早已经是毕业回乡务农青年了。只是有段时间她说身体有病，常常肚子饱胀，不能参加生产队“铁姑娘”劳动组织，只在家里协助大妗子做一些家务活。也有轮流拉队上的毛驴回来，绑到石磨上，照着毛驴推磨……等杂活儿。其他上学的上学，没到上学年龄就在家里玩耍。</p><p class="ql-block"> 最小的两个表弟在家里备受宠爱，自然享受待遇也高。比如除了给他俩专门养一头奶羊，喝羊奶以外，时不时地配备白面条儿吃。记得有一次，下早课回到院里，看到大表姐头上，用绿色方围巾对折成三角形样儿，然后把最长的斜边处，搭到前额，两头向后脑勺压住斜边对角尾部，交叉一束，就把头部包裹成圆圆的绿色脑袋，后脑勺由于打结后，露出来的三个对角围巾尾巴，像女孩儿们扎起来的头发梢样儿，在微风中翘起尾巴荡漾！这是农村妇女们，在冬天为了保暖，经常这么围围巾的一种方式。平时看着并没有引起过我的注意，可是这样式的围在漂亮的青年表姐头上，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让清纯少女时代的我们几个表姐妹们，不由自主地相对而哈哈大笑出声来！幽默的表姐自己也跟着笑！那时候的我们，心无杂念，看到什么都好奇！爱笑爱说，天真无暇，真是人生一段美好时光！</p><p class="ql-block"> 初秋之际的早饭时光，又是大伙儿或站，或坐，或靠到院墙上，边吃饭边聊天的快乐时光！表姐还在石磨道儿边上看着毛驴推磨，还一边用面萝筛着面粉。“这是妈给生病的我做的面条，怎么你俩小鬼都吃上了？”大家的目光突然被表姐的声音吸引了过来，扭头一看，原来，俩小表弟各自正端着半碗面条，站在表姐跟前边吃边说：“妈让你先不要筛面粉了，回来吃饭呢。”“金香！快回来吃来，有你的呢，给你煮出来了，先不要筛了，快趁热吃了再筛。”大妗子站到门口正在招呼表姐。其他人这才又边聊天边吃饭。农村人的早晚饭大都是一成不变的小米煮洋芋块儿豆钱饭。有时候也是小米汤，蒸干粮，就咸菜。大妗子家是俩小表弟跟“病号饭”表姐的特殊待遇，其她家里人都习惯了。</p><p class="ql-block"> 最盼望的就是午饭，不是洋芋擦擦，就是小米捞饭熬菜（冬天是洋芋熬酸菜；夏天就多了：有洋芋熬豆角，洋芋熬葫芦，洋芋熬西红柿茄子等等），和红面（高粱面），和杂面，反正杂粮之乡的午饭不重样儿！</p><p class="ql-block"> 深秋之际，外婆家这里的人家，家家户户时尚晒盐巴西红柿酱。就是把从地里摘回家的新鲜西红柿，洗净擦干水分，放到盆里，然后撒上许多盐粒，放到太阳下晒。盆里放一双长长的筷子，时不时地搅拌一下，慢慢的西红柿汁液就被晒干了，成了很咸很咸的稠稠的西红柿酱。最后倒进干净的瓷罐里储存起来，冬天就可以用来做汤面条待客，和红面，吃洋芋擦擦时，盛两勺西红柿酱，放进炝锅酱里面，味道儿鲜美，或者当调料放盘子里，吃饭时当佐料……吃法多种多样。</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午饭时候，依然站在外面聊天吃饭的我，觉得外婆今儿做的和红面（连锅面）味儿太淡了，就近把石磨上，大妗子家盆里正在晒的西红柿酱，顺手拿起那双专用筷子，给我碗里轻轻滴了两滴，想着这下就不淡了，好吃了！一转身却看到了表姐正在看着我。她走到我跟前说：“你大舅在外面工作回不来，家里就我跟你二姐挣公分，人多可怜的分不来多少口粮，一天把人饿的，还要担水干家务活儿，苦活又重……”说着说着竟然眼睛湿润润的！</p><p class="ql-block"> 我一脸懵圈地看着表姐，却张不开口，不知道说什么才对。只好姗姗地又转身回到大伙儿的热闹聊天饭局中。</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给外婆学了午饭被表姐说了一顿的尴尬场面。外婆说：“以后咱们家里有。你大姐像你妗子，人精细！也好在你大妗子精巴的性格，才使那么多娃娃，日子也过得齐齐整整。”“哦，我知道了！难怪上周我下早课回来，咱们家遇事儿了，当时没有早饭吃，同班四表妹回来正常吃早饭，大妗子也没有招呼我一块儿吃。还是隔一家的大外婆看到了，喊我赶快过来家里吃饭！”我才跑过去吃的早饭。不然都饿肚子了”“不会，其他人家都忙着往上端饭呢，还没看见你，看到了别家都会喊你的，放心！饿不着你！”外婆笑着对我说。“嗯嗯！那是的呢！”我回答。</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眨眼就到了初冬，北方天气已经开始冻耳朵了。周末大舅回来了，我过去大妗子家里，看到大舅正在给表姐妹们分发带回来的降价绿色绒绒围脖（长围巾）。绿色围脖上镶嵌着几道黄色大方格，实在是太漂亮了！从小家里贫穷的我，长到十几岁了，还没钱买得起长围巾来过冬呢！况且又是这么漂亮的，自己最喜欢的完美颜色搭配，又是厚厚的绒绒长围巾！为此，不仅贪婪的眼光不肯移动了，而且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啧啧不已的羡慕声！大舅看出来了，就问我：“你要不？要了也拿上一条。”“有多余的吗？这么漂亮的围脖多少钱一条啊？”我说。“有，三块五毛钱一条。供销社正好减价卖呢，我就买得多，这么多娃娃，买少了不够用。那你就拿上一条。”大舅又说。“有了，你爱的了就拿上一条。你大舅碰到减价布等机会了，常买得多，人多嘛，买少了不够用。”大妗子也说。“有呢么，你就拿上。”四表妹跟其她姐妹们也说。“那我也要一条，就是得等到我小舅结婚时，我妈来了才有钱给你。”我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了！就赶快笑着说。“没了，就算了，一条围巾，你就围个。”大妗子赶紧说。大舅，表姐妹们也同时说。 就这样，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而且是我脑海中早已经出现过的心仪围脖。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围到脖子上，使的花季少年的我简直美呆了！以至于很晚都围到脖子上不瞌睡，因为一旦要睡觉就得取下来了！</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阴历十月底，小舅结婚的日期临近了。这天，我进门后，看到大舅坐在外婆家的炕上，跟村里同姓族人长辈，名叫“合儿”的外爷啦话呢。估计是关于小舅结婚事宜吧！不一会儿，只听大舅说：“我娃娃多，负担重，平时也是紧的恨不能一分钱掰八瓣花……”也许是大舅无意之中的话语，却让从小要强的我敏感了！因为我知道大舅家人口多，肩膀上担子重，真是不容易！自己还欠着大舅三块五毛钱呢。 </p><p class="ql-block"> 小舅结婚的前一两天，百里之外的我妈也翻山越岭地步行来了。我赶紧给我妈说了围脖一事，我妈当时就掏给我了三块五毛钱。我赶快给了在家帮忙操办小舅婚事的大舅，这才心里踏实了。</p><p class="ql-block"> 一学期在繁忙努力拼搏的学习中，很快就度过了。刻苦努力的日日夜夜虽然累，辛苦，但是很有成就感，因为在二表哥的辅导下，我切身感受到了这一学期学到的扎实基础，比之前跟着学校形势混了两年初中毕业，继续浪费了一年半的高中时光都要学得多。尤其初中数学的基本概念明确，拿起各类题型脑子里思路清晰，立刻就知道怎么动手去做了。来自学习中这种快乐真是太幸福了！感恩我成长过程中有贵人二表哥的辛苦付出！在省城上中专的大表哥写信回来时，也问候我的学习情况。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哥哥们的关爱！太温暖快乐了！一下弥补了我的缺憾！从小每当看到有哥哥的伙伴儿们，就好羡慕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