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39b54a"><b>韩美林画猪</b></font> <h1><font color="#167efb"><b>我们那个年月的“佩奇”</b></font></h1><h3><b style=""><font color="#ed2308">(长篇纪实文学)连载(44)</font></b></h3><div><font color="#167efb"><b> 赵 顺 年</b></font></div> <h1><font color="#ed2308"><b>(上接连载(43)第八十一章)</b></font></h1> <h1><b style=""><font color="#ed2308">第八十二章</font></b><div><font color="#167efb"><b> </b></font></div><div><font color="#167efb"><b> 公社党委书记老W 同志在送我到王家庄子驻村第一个晚上见面会上向全体党员和干部对我的介绍之高调,语气之张扬,用词之夸张,完全可用无原则的吹捧来形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诸城县委办公室我的同事们的谈资与笑料,并以W书记的口气、腔调和用词调侃我,开我的玩笑,在此不多赘述。但我要向读者做出保证,老W同志在那个晚上的见面会上对我的那番言过其实、极尽夸张,一口一个赵秘书的无原则介绍,我没有半点虚构,除去语气口气我无法用文字表述外,他的讲话内容和所用词语我写在这里的字字无误,多少年后的2021年10月17日,我们曾在诸城县委办公室同时担任秘书的4个同事李宗友、王治中、李增坡在一起聚会,李增坡还学着W书记的腔调又跟我开这个玩笑:“别看赵秘书的年龄比我小,但水平比我高,他是张政委的秘书,贴身秘书,他说的话,就是张政委说的话……”<br> 我到王家庄子驻村一个月后,县委搞党组织整顿要先行试点,试点单位便定在王家庄子,同时派去了李增坡、刘志书、范学文县委办公室我的三个同事和县武装部的王参谋组成了五人工作组,由我任组长,在王家庄子进行试点,以总结经验,指导面上。<br> 增坡同志他们到了村里后,不需要我作介绍,我在王家庄子所开展的各项工作很快就了如指掌,尤其是我到王家庄子的“见面会”上公社党委书记W书记的讲话,更成为他们睡前饭后闲暇时跟我开玩笑绕不过去一份佐料!<br> 公社党委书记老W同志在我到王家庄子第一个晚上与全村党员、干部“见面会”上的讲话,主要是对我的介绍,尤其是他对自己的讲话特别是对我的那一番夸张的已经超出原则的介绍似乎还十分满意,但到底他的心里怎么想的我不得而知。而我,对他介绍我时所使用的那些言过其实的语言和用词,我听着不仅脸上发热身上刺挠如坐针毡,还隐约感到他是采用了“狐假虎威”的故事用以比如我并以此来吓唬王家庄子的党员和干部,县委书记是“老虎”,而秘书就是走在“老虎”前面或跟在后边的那只“小狐狸”,你们不要瞧不起这只“小狐狸”,他的前边和后边可是有“老虎”哈!但是,王家庄子的党员和干部也许听出了公社党委书记老W同志讲话的弦外之音。“老虎”我们没看见,又不在王家庄子驻村,“老虎”不在,那个“小狐狸”能怎样?我们王家庄子的人可不是被吓大的;也许他们看到坐在“主席台”上的我,产生的是一种从心理上就没瞧起的不屑一顾。所以,当老W同志说下面请赵秘书讲话,并再三要求大家鼓掌对我表示热烈欢迎时,下面不但没有任何热烈的表示,而且依然没有掌声!<br> 当W书记讲完话,要求大家“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赵秘书讲话,请大家热烈鼓掌!热烈鼓掌啊”时,所有鼓掌的还是石锡泰、石增田、王振利和W书记、王秘书,再就是我共六个人!<br> 我也是在下面没有掌声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鼓了几下掌之后讲话的。我的讲话对W书记介绍我的所有语言未置可否,只字未提,只是向大家作了一个十分明确的表态。<br> 我在表态前,先不讲话,而是两眼紧盯着下面参会的人们,目光随着汽灯的雪亮扫到了每个人的脸上,故意凝视着扫描了一分钟。这一分钟的凝视与扫描,决不是我自己马上就要讲话的一个缓冲或者说是一个预备,而是为了集中大家的注意力。<br> 这是个很常见的现象,也是我的经验之谈。<br> 不管什么样的会议,不管多少人参加,当大家的注意力不集中或者在下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时候,只要主持人宣布了讲话的人要讲话时,讲话的人反而不急于讲,而是故意拖延一下时间,大家就会感到奇怪,尤其是讲话的人用眼睛凝视整个会场,用严肃的目光扫描每一个参会者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便会很快集中起来,在下边小声议论的、东张西望的都会纷纷抬起头来注视着要讲话的人!<br> 我就是用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拖延,并用严肃的目光前后左右来回扫描了两遍会场,看到大家的面孔和眼睛齐刷刷朝着我盯着我,急切地想知道我要说什么讲什么时,我才开始讲话。</b></font><br></div></h1> <font color="#39b54a"><b> 东篱摄影作品选</b></font> <h1><font color="#167efb" style="font-weight: bold;"> </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b> 我的讲话没有一句客套,也没有向大家问好,而是开门见山。我说:“刚才公社党委W书记的讲话我只重复一点,就是从现在开始,王家庄子大队已经成为县委书记、县武装部政委张修林同志的‘点’,是农业学大寨的‘点’,这是确定的,是毫无疑问的!既然王家庄子是县委书记的‘点’,那就要有县委书记‘点’的样子,这也是确定的,是毫无疑问的。那么,县委书记的‘点’是什么样子呢?这需要今天晚上参加会的全体党员和干部们共同商量、共同讨论、共同努力!不过,今晚上咱们既不商量也不讨论。商量、讨论的时间不急,但也不能太慢,就放在明天和后天,最晚大后天。大家可在饭前饭后、干活休息、生产队记工分时商量或</b></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font-weight: bold;">讨论</font><font color="#ed2308" style="">(生产队记工分,都是在当天晚上的时间,社员都到生产队队屋里,由生产队长提出某人今天干了什么活,应记多少分,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意见,然后大家逐个人进行评议记分,以防止多记或少记)</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font-weight: bold;">。</font><font color="#167efb" style=""><b>大家商量、讨论的结果,当然我也要参加意见,但我的意见今天晚上也不讲,我要把我的意见和大家商量、讨论的意见紧密结合起来,最终成为我们大家共同行动的目标。</b></font><br><font color="#167efb"><b> “今天晚上,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的态度和对各位的要求。<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的态度很简单,我既然到了王家庄子,首先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家庄子人,成为王家庄子的一名社员,然后才是县委书记‘点’上的人,才是县委书记的秘书,才是其他。并且,王家庄子的领导班子成员、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以及全体共产党员和全村的每一位社员群众,都已经成为了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姐妹。因为我们已经站在了一起,站在了王家庄子这片土地上。既然是朋友是兄弟姐妹了,我就要跟大家说心里话,敞开心扉,表明我的态度:我到王家庄子驻村,不是来整人的,是来干事的,是来紧紧依靠今晚在座的和全体社员群众干好王家庄子的事,改变目前存在的落后面貌的。当然,在干事的过程中,不管谁制造什么障碍,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不管面临多大的困难,都要千方百计克服,坚决克服,这便是我的态度。<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对大家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请大家不要把我当外人,也不要把我当成县委书记的秘书,要把我当成王家庄子人,当成王家庄子的一名社员,当成自己的朋友和兄弟姐妹。并希望今晚在座的包括今晚没有来参加会议的以及全村的老老少少都监督我,考验我,看我像不像一个王家庄子人,够不够王家庄子社员的资格,是不是和王家庄子的社员群众一起同甘共苦,克服困难,一起战天斗地,一起吃苦耐劳,真正从思想上和行动上成为一个王家庄子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我到了王家庄子,总要有地方住宿,有地方吃饭,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起码的。住宿,石锡泰同志已经安排了,就住在他家。吃饭,从明天早饭开始,我就到户里去吃饭,至于到谁家,今晚上也不定,明天早上到吃饭的时候,我让王振利同志领着,随便去个社员家里,碰到什么饭就吃什么饭,至于到了谁家,谁也别把我撵出来,这便是我对大家的要求。<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的态度和要求就这些,在王家庄子住一天是这样,住一年也这样。当然,如果我不像王家庄子的人,不够王家庄子社员的资格,不和王家庄子的社员群众同甘共苦,不管到谁家吃饭,就请大家立即把我轰走,撵出王家庄子!</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 “我今天的话就讲到这里,不对的地方,请公社党委W书记和在座的各位批评指正!”<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没想到,一点也没想到,当我的话讲完时,下面竟响起了掌声,而且掌声热烈,齐齐刷刷,令人猝不及防!使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坐在中间一排木板子上显得个子比他身边的人高出半头的一位参会者,竟突然举起了右手,振臂高呼:“向老赵同志学习!”</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 像早就安排好了似的,所有参会人员也都跟着举起了胳膊跟着高呼“向老赵同志学习!”</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 紧接着:“向老赵同志致敬!”</b></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 下边又紧跟上“向老赵同志致敬!”<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这口号竟连着重复了两遍!<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由公社党委书记老W同志介绍的“赵秘书”,一下子就成了“老赵同志”,并且成为我在王家庄子驻村期间全村老老少少对我唯一的称呼!<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带头喊口号的是一位老党员,他的名字叫石增富,在以后的工作中,他都起到了带头作用。<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会议结束后,看着从会场(教室)里往外走的参会者都笑着跟我打招呼,有的还直接热情地问:“老赵同志,今晚是不是不走了,就在咱村住下了?”<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也笑着回答:“不走了,住下了!”<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回应着跟我打招呼的参会者们,跟他们说着笑着,也看见了W书记脸上的异样,尽管他也笑着跟参会者们招手,但却没有一个主动跟他打招呼的,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他的笑里透着尴尬与无奈,或者是对我的一种嫉妒,待最后只剩下我和石锡太、石增田、王振利准备送他和王方之秘书回公社时,他又反复说:“赵秘书讲话有水平,真是有水平哈!”<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送走公社党委书记老W同志和王秘书,我就在石锡太家的西屋住下了。</b></font></h1> <font color="#39b54a"><b> 东篱摄影作品选</b></font> <h1><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提着那盏汽灯,陪着我和石锡泰到了石锡泰家西头作为我宿舍的两间屋里,汽灯“嗤嗤”地响着,把里间和外间都照得如同白昼,从外间走到里间,王振利便笑着问我:“老赵同志,你看这屋行不行啊?”<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很好,很好。王会计,你把汽灯熄了吧!”<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笑着说:“安阳来老赵同志,村里人没有这样叫我的,都叫我振利,你就叫我振利吧!这个汽灯,就是让它亮着的,你第一次住进来,让它多照一会,亮堂亮堂!”<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说着,朝我笑了笑,他又把会前烧开的那锅水点上火,重新烧了个开锅。<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的个子是比较高,比我和石锡泰都高出半个头,但他的眼睛确实很小,小到使他的面部结构存在着明显的比例失调。王振利给我的印象不错,他的实在透着聪明,聪明中又包含着一份狡黠,他那黑红色的脸庞告诉我,他仿佛对谁都保持着一份热情,但在热情中又流露出类似于骄傲的一种自信,尤其是他笑起来那两只眯成一道缝的小眼睛,给人的感觉是他的肚子里装着满满的一兜墨水。王振利说话的声音与他的个子高很不相称,说起话来声音很细,每句话里边都还迸出一两个女声的音符,整个嗓音都是细细的尖尖的“吱吱”声,虽然没有男子汉的嗓门粗大,但却给人一种女人的信赖感。<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因我急于要和石锡泰同志交流村里的情况,便跟王振利说:“振利,我今晚上要和老石同志交谈情况,可能谈的很晚,你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早一点起来,到这里来叫我和老石,咱们到坡里转转!”<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答应着,先给我们把早就放在炕前最东头一张三抽桌上的一盏罩子灯点燃,把汽灯熄了。汽灯一熄,屋里立刻变得昏暗,各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模模糊糊。在模糊的表情里,王振利跟我说:“老赵同志,咱村里外边来人吃饭都是我安排,谁家做饭做的比较好,对人热情我都有数,你明天的饭我今晚上去安排还来得及,我这就去哈!”<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在大会上我已经讲了,不要提前安排,到吃饭的时候随便去个社员家吃,碰见他们吃什么饭我就吃什么饭。”<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泰也说:“原来我们都是提前安排,如有到村里住时间长的,都是振利和生产队给排好号(排日子),今天谁家,明天谁家。我看,还是让振利今晚上就安排安排吧!”<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不能也不要安排,我在会上说了,就为了吃顿饭当晚上说了还没等吃就变了卦,社员群众会怎么看我?”<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说:“我又不说是你要安排的,只说是我的意思,因为你在大会上说了,让我领着你!”<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说谁的意思也不行,最后都会认为是我的意思,你说对吧?不管什么事,咱说到就必须要做到,大事在做的过程中可能还有些预料不到的外来因素干扰,小事一般不会有,干扰也干扰不了,比如到户里吃饭,我就是要吃个没有任何提前准备的。以后需要排号时再说。振利,你回家吧,明天早上来叫我们就行!”<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朝我笑了笑,看似有点遗憾地走了。<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那个晚上,我和石锡太两人彻夜未眠!<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实际上,为了王家庄子,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提前沟通就想到了一块。<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想的是,只有弄明白了王家庄子落后的原因,才能厘清王家庄子成为“老大难”的背景和症结所在,也才能准确的把握如何改变“老大难”的脉络与逻辑。<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太想的是,不仅要向我全面介绍王家庄子村的基本情况,还要从多次挨公社党委批评开始,分析村里存在的问题和面临的各种困难以及他对我的种种猜测、想法与希望,以让我对王家庄子下一步的工作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应采取的措施。<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泰同志为人实在,这是他给我的第二印象。 </b></font></h1><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石锡泰承认王家庄子自然环境和生产条件太差,承认村里各方面工作的落后,特别是近几年全村的粮食单产、总产、完成国家征购任务情况以及社员口粮分配等等。</b><br></h1><h1><font color="#167efb"><b> 更为可贵的是,石锡泰不仅承认自己工作上有些失误,还承认自己已经渐渐地失去了改变村里落后面貌的信心和勇气!他也向我毫不保留地讲了自己对公社党委的不满。他说,不管是哪项工作,只要公社党委开会,王家庄子几乎都要“垫底”挨批。越是挨批,村里社员群众就越瞧不起领导班子,也就越不听号召;越不听号召,工作就越没法开展,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工作上的恶性循环。石锡泰说,王家庄子的生产条件太差,公社党委单以是否完成国家粮食征购任务为标准,以棉花缴纳数量和生猪出栏多少论英雄,王家庄子就占不到优势,其它工作再好也撑不起他们的眼皮。他们到村里检查工作连走马观花都达不到,而是骑着自行车胡转悠;他们抓典型搞点,不是抓条件差的落后村,而是哪个村条件好就去哪个村驻村搞点。公社党委G书记到了王家庄子,别没有方方(方法),就是找我,好不容易开个干部会,在会上光说空话,要求大家学习大寨不动摇,以阶级斗争为纲,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满坡红旗满坡人。还要把“四类分子”拉到西岭上召开批斗大会,以大批判促大干,一点具体措施没有,他耍嘴皮子也没耍到埝里,纯是“站在上头风里说空话,还不如放个屁能在裤裆里留点臭味”。他跟我说完就走人,回来之后就找我批我,王家庄子没有“四类分子”,反而成了不抓阶级斗争的典型;坡里看不见人,就成了不学大寨的样板。王家庄子就这个样,你有本事你发动发动试试,你能让王家庄子满坡红旗满坡人,我就服你,我就用最好的饭菜招待你!<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泰同志向我交流情况,分析问题,谈到上情不能下达,号令无法通行,上边公社领导批,下边社员群众不听话,自己有苦没地方诉,有气找不到地方泄,有火更找不到地方发,他越说越委屈,竟把脸一捂,趴在炕上哭了。<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几年的王家庄子村党支部书记生涯,石锡泰是在忍气吞声中过来的,他脚下的泥泞、道路的坎坷、生活的艰辛、岁月的蹉跎,逼着他产生了如果正常辞职不行就直接撂挑子不干硬是辞职的破釜沉舟!</b></font></h1> <font color="#39b54a"><b>东篱摄影作品选</b></font> <h1><font color="#167efb"><b> 人生最好的搭档,就是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里或是在素不相识的人与人之间,发现和体悟到了一种真正的感动与心灵的相通。石锡泰跟我交流的王家庄子的基本情况和交流时他那真情的流露和脸上渴望得到帮助的表情,深深地感动了我,我当时就想到了孔老夫子“哀莫大于心死”的名言,但石锡泰却恰恰相反,他不但不是“论堆”的村支部书记,而且还是满怀着抱负,充满着希望,内心里还燃烧着将王家庄子搞好的一团“火”。这是石锡泰给我的第三印象。 </b></font></h1><h1><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我想,我要解决王家庄子的“老大难”,就是要在石锡泰那团“火”上“添柴加油”,决不能打击、压抑、泼冷水;也不能贬低、批评、撤张换李;更不能越俎代庖!</b><br></h1><h1><font color="#167efb"><b> 通过和石锡泰的交谈,不用分析,就找出了王家庄子“老大难”的症结所在,一句话,就是粮食产量太低!在那个社员群众吃不饱肚子又“以粮为纲”的年代,归根结底就是粮食产量上不去,社员口粮低,国家粮食征购任务完不成,群众有意见,公社党委不满意。<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那个晚上,我和石锡泰在这个问题上就统一了认识,但石锡泰已经想不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和措施,面对粮食产量的低下已无计可施!<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在从公社农修厂往王家庄子走的路上,我听着公社党委W书记对王家庄子的介绍,心里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不管外人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们对王家庄子是什么看法,特别是他们对于王家庄子“老大难”问题的评判,我都仅作参考,最终要以我的调查与了解为准,决不能受任何人的意见、观点和看法所干扰所左右。因为,是我承担起了解决这个村“老大难”的重担,与外人无关;解决王家庄子村的“老大难”问题,已经成为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谁也替代不了我,我也找不到可以替代我的任何人。因此,我必须毫不懈怠的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王家庄子“老大难”症结找出来,并将这个症结变成石锡泰、党支部成员、大队干部、生产队长和王家庄子村全体社员群众的共识,而决不能是我强加给他们的概念。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到改变落后面貌的最佳方案。当然,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一根“杠杆”,用这根“杠杆”把大家的热情和积极性撬动起来,并且那个撬动决不能三撬两撬,必须一次性撬动,一次性地撬起来,同时把我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技术、经验毫不保留的传给他们,把我想到的改变目前状况的措施和办法和他们的认识融为一体,并变成全体社员群众主动的和不主动被迫主动的统一行动。<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到王家庄子的第二天早上,实际上是第一个早上,天还没亮,王振利就到了石锡泰家大门口外,他看见大门还没敞开,便走到石锡泰家的屋后,想听听我是不是起来了。石锡泰家的天井较大,在屋里说话,站在大门口外是听不到的,转到屋后,离后窗户近一些,屋里的声音稍微大点就可听见。石锡泰的屋后是石武成家,石武成家的大门口正对着石锡泰家的后窗户,中间是条小胡同。王振利就站在小胡同里我住的石锡泰家西头两间屋的后窗上听动静。后窗虽然已用堲封了,但屋里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的。王振利刚站下,就听到我住的屋里有人在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明白,但声音还清楚,他就知道我已经起来了。他又转回来,从屋后又走到石锡泰家大门口,先试探性地推了推门,门并没关,而是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王振利进了院子,直奔我住的西屋。他敞开屋门,走进屋里,就看见我和石锡泰还坐在炕上,里间外间烟雾缭绕,一股浓烈的旱烟味直顶他的脑门。王振利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我们一夜没睡觉,便有些惊奇地问:“你们这是没睡觉呀?”<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和石锡泰都朝他笑了笑。<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振利你起来的也挺早,正好,咱们这就到坡里转转!”<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问:“咱们是去家西还是去家东?”<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家西基本是一片白地,来的时候我就看了,满坡里还能看见星星点点几棵棉花柴,家西不用看。咱们去家东,主要看看小麦。”<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泰的家就在村子的最东边,出了他家往东走一走,再向南一拐,就到了全村四个生产队都有的那片最大的麦田。<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站在那片麦田的地头上,看着那片弱不是很弱、壮又不是很壮的簇簇麦苗和道道并不很直的麦田畦埂,我的眼前突然一亮,仿佛看到了解决王家庄子“老大难”问题和“撬动”王家庄子全体社员群众积极性的“杠杆”。小麦是明年收获最早的粮食,是离社员群众最近的大家都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最现实的一片希望。只要在管理好这片小麦上做文章,加大小麦管理措施,社员群众就会拥护;能让大家多吃上几斤小麦口粮,社员群众就会高兴,这是确定无疑的。而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拿出切实可行的被社员群众认同的小麦管理措施,把取得小麦的丰收变成全村社员群众的奋力争取的目标,让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王家庄子的“老大难”便可随之逐步而解。<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站在地头上,我想着我的心事,石锡泰和王振利也在想着他们的心事,他们俩人想什么我不知道,我想什么他们也不知道。<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看完这片麦田,我问石锡泰哪里还种着麦子,还有多少亩?<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王振利就指着村子东北角说家后还有多少多少。<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们一边说着其它的话一边往回走,关于做那片小麦的文章因我什么也没说,就在地头上站了站看了看然后就往回走,石锡泰和王振利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没法问我,说实在的他们也不敢问我,只认为我是害饿了,便陪着我往回走。<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到了村头,碰见两个早起的社员,他们都友好地惊奇地看着我,我便跟他们打招呼说:“起的这么早哈!”<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那两个社员反而没法回答我,只是朝我笑笑便擦肩而过。王振利也朝我笑笑问我:“老赵同志,你今天上谁家吃饭?”<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说:“上谁家我也不知道,王家庄子1250口人,我现在就知道你俩人和石增田的名字,你就领着我到村南头的人家吧,谁家也行。”<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石锡泰也没跟我客气客气,就没敢让让我在他家吃早饭,我已经琢磨到了,他家的日子肯定很拮据。<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我跟着王振利往村南头走去。</b></font></h1><div><font color="#167efb"><b><br></b></font></div><h1><b style=""><font color="#ed2308"> (未完待续)</font></b></h1> <font color="#39b54a"><b>东篱摄影作品选</b></f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