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谜一样的东坡</p> <p class="ql-block"> 《苏东坡传》读后感(一)</p><p class="ql-block"> 如何定义苏轼?当提及这个问题,我们往往会发现对这位耳熟能详的奇人却又知之甚少。一位入世的禅师,亦或是寻求出仕的儒士?还是文墨精通的发明家?还是吃肉嗜酒的瑜伽养生者?想得越多,越发现,只有一个词能形容苏轼——“东坡居士”。但是林语堂先生在他的《苏东坡传》中对苏轼有着精准的定义,“不器之器,通才练识”。</p> <p class="ql-block"> 何为不器之器?白乐天在《君子不器赋》中演“爆不器之器,成乎有用之用”,乃是对全才之人的最高赞誉,而苏轼也当得起这个称呼。古代文人大多精于一道,词宗更是词宗,诗祖便是师祖,才华横溢与官运亨通往往只得其人,苏轼却能在两者间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他曾平步青云,连太皇太后也甚为信赖。也曾诗文双绝,欧阳修见之也需让一头地。如果说杜甫“三吏”“三别”将国殇描绘得淋漓尽致,那么苏轼一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诉尽古国人千年含蓄之下的深情与离悲。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正是这位文坛巨匠,也甘心俯下身去,修苏堤而制东坡肉以饱贫民,在一众苦寒清高“君子远庖厨”的文人显得尤为特殊。政府官员、建筑师、文人、出自、农夫……是的,就像一尊千手观音像,诸多不同身份为他的躯体装上了造型各异的手臂,千变万化,却又在种种不同之中透着和谐之美。</p> <p class="ql-block"> 越看苏轼,我们越惊羡:怎能有人如此精彩散旷,以至于略有怪诞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身为官员,他不求奢华衣食,杭州任上更是把家中钱都捐出来修桥修路,在西湖修“苏堤”,以佑一方百姓。但同时也是这个疏食饮水、恪守礼法的人,却于惠州潜心研究酿酒,于黄州研究红烧肉的做法,更甚于半夜翻墙去喝酒,和无赖一起偷宰耕牛。</p><p class="ql-block"> 身为信佛者,他既于晚年斋戒,研究瑜伽修行以求长寿,却又一方面嬉闹戏耍相交甚深的僧众,更是死前面对维琳的劝诫,回应“西方不无,但个里着力不得”。</p><p class="ql-block"> 身为施政者,他一方面努力规划治下,于杭州建育婴堂,更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家公立医院“安乐坊”,而后修苏堤,改善城市输水管道以利民众,却另一方面在“拗相公”王安石推行“青苗法”时直言反抗以致贬谪去国,蹉跎大好年华。</p> <p class="ql-block"> 苏东坡的一生就是一个谜,种种近乎对立面的事物却可在其身上和谐共生,更呈现出令人倾倒的魅力。但就其谜底,以上种种皆源于他那一颗不变的本心。</p><p class="ql-block"> 李斯于咸阳市被腰斩,身受五刑时,对子李由感慨愿“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个人在政坛终失本心,以致大祸。而东坡无论何时何地,却总是那个情感真挚、仗义执言、挚爱生活的眉山少年郎。正因如此,他虽心系百姓,却在敏锐地查觉青苗之弊后,不忍推行。虽被林语堂称为“一个天然的乐天派”,却在悼念亡妻不胜悲痛,大笔写下千古绝唱《江城子》。</p> <p class="ql-block"> 终其一生,东坡以少年心性,行走于这污浊尘世,培育出生命的一片竹林。</p><p class="ql-block"> 而那个细雨中竹杖芒鞋斗笠的背影,也成中国古典文学史上的千古绝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