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秦可卿之死

风清杨

第一次接触《红楼梦》，是从母亲的床头上发现了一本没头没尾的书，长大以后读了《红楼梦》，才知道这本书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中册，母亲识字不多，估计这残本《红楼梦》也是不知道哪里捡来的。

参加工作以后，1991年，我生活的那个小城市的新华书店门口举行书展，买回来了这套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红楼梦》，本套书分上、中、下三册，一百二十回本，32开本，三册书中有国画大师刘旦宅的24幅精美的彩色插图。

偶然的机会，看了几眼1987版的《红楼梦》电视剧，贾珍和秦可卿在天香楼偷情被小丫头瑞珠遇见，秦可卿羞愧上吊，为了避免尴尬，瑞珠碰柱自杀。

可我读过的《红楼梦》中没有这个情节，或许是我记错了，赶快翻看《红楼梦》寻找这个情节，在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王熙凤协助宁国府中，秦可卿可是病死的。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中，因金荣嫉妒秦可卿的弟弟秦钟，大闹了学堂。第十回：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大医论病细穷源中，秦钟回去以后告诉了姐姐秦可卿。秦可卿原本就有病，一听说别人欺负自己的弟弟，“又是恼，又是气”无形之间加重了病情。请来看病的张先生最后说“今年冬天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痊愈了”贾蓉是个聪明人，也不往下问了。

第十一回：庆寿辰宁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中，王熙凤看望病中的秦可卿，秦可卿对王熙凤说“我自想着，未必熬的过年去呢。”



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王熙凤协助宁国府中，王熙凤在梦中被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

翻遍了《红楼梦》也没有找到秦可卿上吊自杀的情节。听说脂砚斋批评的八十回《红楼梦》有这个情节，为了搞清楚这个困扰了许久的问题，2006年，在新疆乌鲁木齐新华书店买回来了这套脂砚斋批评的八十回本《红楼梦》，此套书16开本，上下两册。

脂砚斋批评的《红楼梦》确实不凡，每一回书的开头有总评，文本中随时有夹批，这些批评对读者理解文本有很大的帮助。

脂砚斋的批语在红学界称为“脂评”或“脂批”，有脂砚斋批语的抄本被称为“脂本”，脂评本是最贴合曹雪芹思想的《红楼梦》版本。但脂砚斋其人是谁，与《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是什么关系，迄今未形成一致看法。红学界主要有这几种说法：一、作者说；二、妻子说；三、叔父说；四、堂兄弟说；五、密友说。从脂批的内容看来，脂砚斋其人与《红楼梦》的作者及其家族应当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且社会地位完全相同，但也有少数研究者认为脂批只是商家炒作所为。

翻看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王熙凤协理宁国府，果然有情况。这一回的书的开头总评中有这样的批语“今秦可卿托梦阿凤，作者大有深意存焉。隐去天香楼一节，是不忍下笔也”后面还标注几句话：此页对角撕去 缺字极多，现按庚辰本补出一部分，其余缺字用囗号标出。

脂砚斋批评的文本和一百二十回文本的《红楼梦》没有变化，但多了夹批，如秦可卿死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夹批：可笑，如丧考砒，此作者刺心笔也。秦可卿死了，“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夹批：删却，是未删之笔。这一回的旁批：此回只十页，因删去天香楼一节，少却四五页也。



这一回书的尾批曰“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因命雪芹删去。”第七回：送官花周瑞叹英莲，谈肄业秦钟结宝玉中，宁国府的尤氏让焦大送秦钟，焦大不乐意去，喝醉酒了在骂人“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珍哥儿），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宝兄在内），我什么不知道？”这些话更加坐实了秦可卿和贾珍之间的尴尬事，要知道宁国府就贾珍、贾蓉、贾蔷三位男士，脂砚斋在焦大的话语下批注“小叔子”甚至联想到了贾宝玉。



如此说来，秦可卿死去的内情被作者隐去或者说删去了，但“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已经说明了一切。

通过两部书的对比，我总算明白了一点，有点乱，咱们理一理。先说电视剧改编的情节：贾珍和秦可卿在天香楼上偷情，贾珍还拿了秦可卿头上的簪子，两人偷情恰巧又被丫头瑞珠看见。贾珍的夫人尤氏又得到了秦可卿的簪子，发现了两人的秘密。为了证实此事，尤氏又叫来了秦可卿的贴身丫头宝珠指认簪子，确认是秦可卿的。与此同时，瑞珠也告诉了宝珠秘密。秦可卿知道宝珠被尤氏叫去指认簪子，万念俱灰，羞愧难当，晚上在天香楼上吊自杀。瑞珠也碰壁自杀，宝珠情愿当秦可卿的义女，誓任摔丧架灵之任。

电视剧的改编一定程度上是根据红学专家的建议改编的，应该说合情合理，因为作者删去了秦可卿之死的真像，给读者编剧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其次，《红楼梦》留给人们太多的谜团，以至于形成了《红楼梦》研究和探佚学，这些都是《红楼梦》这部伟大作品重要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红学专家的研究我可以接受或者认同，但前提是要有我认为可以证明故事情节的证据，决不能人云亦云。我个人认为文本中的秦可卿病死更能让人接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