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明祭.追思我的外祖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祖辈亲人中,印象最深、接触最多、最疼我们的是外祖母。</p><p class="ql-block"> 外祖母谢氏名银秀,祖籍江西。</p><p class="ql-block">外祖母生于1890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故于1970年6月16日(农历五月十三),享年80岁。</p><p class="ql-block"> 外祖母贤淑能干,但她的一生却又是凄苦不幸的一生,从小裹着的小脚伴着她历经了人生的无数艰难。</p><p class="ql-block"> 我的外祖父粟良襄,生于1880年六月,故于1941年八月,享年61岁。</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生前做小贩,肩挑一担篾箩,披星戴月,长年奔波在托囗古镇与贵州翁洞的山道和水道上,一个来回不少于200里路。</p><p class="ql-block"> 1941年八月是一个酷热的夏天,外祖父在赶乡场的路途中中暑而亡。从此,外祖母便开始守寡,时年51岁。</p><p class="ql-block"> 守寡的外祖母一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将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其中我的姨妈粟盛玉、舅父粟盛敏还读到了中师毕业。</p><p class="ql-block"> 1949年时局动荡,从戎在外的舅舅从苏州经上海去了台湾。从此,外祖母便与她的小儿子天各一方、骨肉分离失去了联系。</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段漫长而又特殊敏感的岁月,外祖母和我们都背着“海外关系”的沉重包袱,承受着社会世俗的偏见歧视,把思念藏在心底,将泪水往肚子里吞咽。</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月,整人的运动一个接着一个。记得是在1968年,又一次“农民进城抓坏人”,被他人挑动起来的暴民将我们一家和姨母一家的大大小小都抓进了万寿宫(这里曾经是江西老俵的会馆)的高墙大院里关押。那时候,是可怜的外祖母,每天颠着颤颤巍巍的小脚,以将近80岁的高龄给我们送去“牢饭”。</p><p class="ql-block"> 由于在连年的运动中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姨母情绪烦燥,有时免不了要对我的外祖母发泄脾气,这时候我的外祖母都是強忍泪水,一声不吭,任她发泄。</p><p class="ql-block"> 1970年年初,我们一家和姨母一家都下放到了农村,只有姨母和我的外祖母她们娘俩留守在托口古镇一座处在风雨飘摇,古老而又破旧的小院里。</p><p class="ql-block"> 运动在无休止地进行,当教师的父亲和姨夫再次遭到开除,被赶到三里坪管制劳动。</p><p class="ql-block"> 端午节就要到来了,外祖母牵挂着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我们两家人,盼望着端午节能够团聚,于是,老人家连夜包粽子、煮粽子。</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由于过度的焦虑和劳累,外祖母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情况越来越糟糕。</p><p class="ql-block"> 我们两家人都赶回来,日夜守护在外祖母的床前,哀伤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p><p class="ql-block"> 1970年6月16日即农历的五月十三日,在我们一家和姨母一家的守护中,我们慈爱而又苦命的外祖母带着对于所有后人的眷念溘然长逝。</p><p class="ql-block"> 长歌当哭,苍天落泪。几天后,托口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洪水,洪水淹没了整个古镇,也淹没了外祖母的家。</p><p class="ql-block"> 1988年,我那旅居海外的舅母及表兄妹终于回到了托口故土(舅舅已于1985年离世),但遗憾的是,我可怜的不幸的外祖母却再也不能看到她至死所日夜思念的海外亲人了!</p><p class="ql-block"> 祈祷并永远缅怀我们的外祖母,愿天堂里的外祖母能够欣慰地看到她的后人如今吉祥安宁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梁云伍 2022年4月3日,农历壬寅年三月初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