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泼面比肉美

条梅先生

　　早饭后问中午想吃啥，妻说油泼面，到楼上征求上网课的儿子，也是说油泼面。好吧，油泼面，他们娘俩就爱吃我做的油泼面。出门给儿子打印老师布置的卷子，顺便买了豆芽和棍棍面。回来上露台对昨夜新移绿植进行修剪，妻烤了些蛋挞，备了些干果，边喝茶边指挥我干活，儿也不时出来视察，却不吃蛋挞，说要给油泼面留肚子。中午到，入厨房，接水烧锅，洗豆芽、菠菜，切香葱、蒜末，取辣椒面、菜油备用。

　　菠菜和香葱是昨天在老家现拔现割的，岳父说这葱吃油泼面最美了，我当时似乎就闻到了油泼在葱上的味儿。母亲和嫂子给我带了一盆肉臊子，我今天就往碗底挖了大勺子。水开先放豆芽再煮青菜，菜熟后分别捞入碗里，开始下面，一煎后加凉水烧开，再少点些水烧开即可，捞面，放蒜末、葱花、辣面。烧油、泼油。这油泼面泼油有讲究，油少了把辣面激不香，搅面时觉得面干巴巴的，但油也不能泼多了，多了太腻；油没烧开你会闻到生油味，但是油烧过了你会觉得有焦味，也不好吃。只有油温和油量适中才香，你听，呲啦、呲啦、呲啦，调料还没放呢，喉咙已经先咽口水了，油的香味窜出厨房飘进客厅传到了楼上，楼上写作业的儿子闻香来到楼梯，探头说老爸是不是油泼面好了，我说正在调料；正在露台晒太阳喝茶的妻子打电话说她都闻到香味了，我说油泼面马上上楼。放盐、倒醋、加生抽，这时碗里雪白的面条上，留着红的辣椒和绿的葱花，油泼到辣子和葱花上，产生一种让人食欲大开的味儿，实在是诱人口腹的要紧。端着正升腾着热气的面碗来到露台，妻儿已迫不及待的搅拌起来。

　　此时露台上淡淡的春风，温暖的阳光，树枝伸展着腰身，蜜蜂采着花蜜，两只麻雀停在护栏上，似乎是闻到了油泼面的香味而来。赶紧搅拌，把面条、辣子、葱花、蒜末、菠菜、豆芽、肉臊子、盐、醋、生抽，完全的拌匀，哇，你看白的面条、黄的豆芽、绿地菠菜、红的辣椒，还有褐色的肉臊子，面上菜上沾裹着葱花、蒜末、辣椒籽，经过油的润滑后亮晶晶，诱惑着味蕾。小时在咸阳上学时吃过“箸头面”的油泼面，味道一直忘不了；实习时派出所门口有家面馆的油泼面，味道与众不同，他们共同的做法是都有豆芽。所以我总说豆芽是油泼面的灵魂，但大多面馆的油泼面不放豆芽，因此后来很少吃到味道惊艳的油泼面。豆芽让以筋道的面条和柔滑的菠菜为主的油泼面多了咀嚼感，增添口感的同时增添了吃油泼面的趣味，今天肉臊子的加入，更是带来与豆芽又不同的咀嚼感，和使今天的油泼面与以往有所不同，多了更浓郁的肉香感。油泼面要好吃，葱花蒜末辣面必不可少，否则就少了泼油时浓郁的香气，美食一定是色香味俱全，少了香气的油泼面无法勾住食者要立马动筷子的冲动。油泼面千万不要放太多调料，“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新鲜无公害的菠菜、地里才挖的香葱，本身就已经是绝好的调料，因此只需盐醋生抽就足够了，不要让调料掩盖了食材本身特有的香。

　　我做的油泼面别人未必觉得好吃，但妻儿喜欢，他们有多爱吃，从点名要吃油泼面的频率可以看出。话不多说， 吸溜吸溜，几大口咥完，倒一碗面汤，原汤化原食，舒坦的很！抬头眺望清晰的白鹿原，虽今日可见度不高，但骊山仍依稀在远处几栋高楼后面，移栽的绿植看样子已经慢慢缓了过来，叶子在风中舒展，天上有燕子飞舞，树梢上不时传来鸟鸣，似乎在说“吃美了？咥饱了？”当然吃美了，油泼面有多美，比肉都美！到底比肉美到哪了？可以参照我之前小文《油泼面》。

2022.4.4 青龙午后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