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祭青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58年前,在我踏上西去的列车时,距17岁的生日还差120天。在世界大多数国家年满18岁要参加成人节,意味着你已成长成人。古代中国华夏族的成年礼:男子行冠礼(一般二十岁),女子行笄礼(一般十五岁)。 古时成人礼指冠礼和笄礼,这个传统从西周一直延续到明朝。男子满20岁时行冠礼,即加冠,表示其已成人,被族群承认,之后可以娶妻。女子则是在满15岁后行笄(ji结发的簪子)礼,及笄之后可以出嫁。 今天看来,那时的我们还没成人但已经被冠为“知识青年”,远赴大西北屯垦开荒,建功立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从没出过远门的一群青春少年,穿上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绿军装后,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人,在万山之祖的昆仑山下行“弱冠之礼”,黄沙狂吼,红柳伴舞,我们的青春之歌由此奏响了壮丽的乐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从没离开父母的我们走进了完全陌生的世界,集体吃饭,集体出操,集体劳作,就连睡觉也要床板挨着床板抵足而眠,吃喝拉撒睡,毫无隐私,毫无保留的将我们汇集在一个房檐下,一个锅台上。我们哭过,哭我们失去了父母的痛爱,我们笑过,笑我们又结识了新的兄弟姐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曾希冀自己不负韶华,青春似火,前途无量。但现实生活告诉了我们,我们的青春我们做不了主。时代让我们背负着沉重的历史重任,将理想弃之于荒漠中,将未来寄托在梦乡里。我们在八百里瀚海里挣扎,孤帆远影寻觅着生存空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投笔从农,在青藏高原上种田,在强烈的紫外线的照射下,我们蜕去一身稚气,在刺骨的雪山水里我们洗涤着自己发育成熟的身躯,春去秋来我们渐渐长大,男可与昆仑比高,女可与祁连秀美,然而美好的青春年华瞬间逝去,生儿育女将我们带入而立之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今天我们的儿孙正值当年。闲暇之余,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档案里有页空白,虽说当年也是轰轰烈烈,却没有记录没有存档,我们的青春就像送进了典当行,永远不会赎回,永远不会再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岁月让我们慢慢变老,曾经的过去,曾经的花季,我们的青春,都已埋葬在了那个属于我们的年代,返城归来,却把我们的青春的脚印留在了戈壁,都说青春有痕,一抔黄沙掩埋了青春的痕迹和曾经的壮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又到了我们踏上西去列车的时刻,站台上挥手告别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这一群牵手走过五十多年的老朽,永别了,我的青春!永别了,当年的青春花季!</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