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苹果

风雨无阻

<p class="ql-block">人世间的众多水果,对苹果我是情有独钟。不仅是苹果外形好看,圆圆的,红红的;口感也好,嘎嘣脆,水分足。还有老话说的好,每天一个苹果,医生不来找我,维生素含量高,保健作用强。 不知从何时起,养成了午睡后吃一个苹果的习惯。每次苹果吃完,午睡后的头脑都会清醒很多,精力也慢慢恢复,整个身心能更快进入工作状态。苹果对于我就像是太上老君的金丹,有此一果,其他无求。想一想,世间的水果都是自然造化,接天地之灵气,聚阳光雨露而生长,为何独宠一物呢?这应该与我小时候生活的环境,成长的过程有关吧。我的童年是在苏北平原的一个小县城度过的,沛县,徐州地区的一个县,从历史上看,沛县可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因为他是西汉王朝开创者刘邦的故乡,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是沛县多年来对外宣传的口号。我的家就座落在沛县北部一个叫安国的地方,西汉开国元勋王陵、樊哙、萧何都出生在这里,三个人相距五里,五里三诸侯,讲的就是这个典故。我想在那个群雄争霸涿鹿中原的年代,一个这么小的地方出了这么多英雄人物,那个年代这个地方应该是无上的光彩和荣光。历史的河流滚滚向前,一切荣华富贵,一切功名利禄,最后都变成岁月长河里的一粒尘埃。到我出生时的七十年代,这里只剩下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艰辛劳作亦然无法吃饱穿暖的父老乡亲。我家里姊妹多,上学的多干活的少,仅靠父亲每月二三十元工资,生活也是极其拮据的。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粮缸面缸从来没满过,有些年份没到年底,粮缸就空了。这种情况直到九十年代初才有改观。由于我在家里最小,衣服都是哥哥姐姐穿下来的,经常袖子短不合身,夏天还好,但到了冬天由于手无处可藏,经常冻的青一块紫一块,一开春,痒痒难受,挠破结疤,我的左手现在还有当时冻伤的疤痕。那个年代,能吃饱肚子,有温饱的生活是中国老百姓的最大愿望,能吃到水果那就是太奢侈的事了。但当时也不是一点可能没有,我的一个本家婶子,娘家就有苹果园,每到小麦收获季节,她都会从娘家带些苹果回来,放到麦缸里捂起来,那个年代,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绝对不会将苹果白白送给周围小孩子吃的,但可以拿东西去换,比如麦子,牙膏皮,废纸等等。收麦子的季节,捡麦穗是比较容易的事情,当时农田还没承包到户,地里的麦子割过后总是会抛洒一点,我们几个小伙伴为了吃到苹果,就会冒着烈日,到麦田捡麦穗,半天时间也能捡到不少,然后拿到远房婶子家换苹果,有时也能换到2个鸡蛋大般的苹果,几个人一人一口,很快就一扫而光,苹果吃到嘴里酸甜鲜香,至今想起亦然满口生津。黄金帅苹果就是那时知道的,是当时最喜欢的苹果品种,黄橙橙,布满麻点,嗅一下,香气扑鼻,当时以为这就是最好的人间美味了。得知婶子的娘家有苹果园,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不安分了,谋划几次后,在一个星期天的午饭后,我们就向果园出发了,现在看来,果园离我们村也就十里八里路,但在那个自行车还是稀罕物的年代,对几个读小学的孩子来说不亚于是一次长征,依稀记得,午饭后出发,太阳即将下山时才到果园,因为年龄太小,不了解苹果的生长时序,苹果已过了采收季,果园里苹果树已落叶满地,枝头已无苹果可摘,只有个别的树梢上孤零零挂着一个,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寒光,树下的地面上到有不少因病虫危害而落下的病果,农民还没收拾,东一个西一个的到处都是,有的已腐烂,有的黑了一大块,多数都已无法食用,少数还可以啃上一口,我们就只好捡起地面上的病果,在衣服上蹭一蹭,咬一口,也不枉白跑一趟,那天回到家,已是明月高悬,凛冽的月光照在苏北一个小乡村的低矮茅草屋上,照在布满了黑黢黢麦秸垛的大地上,照在几个为了吃一口苹果而长途跋涉后返家的孩子身上。 </p><p class="ql-block">三十多年的时间,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上人间,现在市场上各类水果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那年的苹果亦然时常出现在眼前,愈来愈圆润,愈来愈香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