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即景即感——手机摄影配文：纪明

日月明

　　清明假期的第一天，城里人大多选择到广阔天地去“上山下乡”，似乎不到田野里晒晒太阳踏踏青，就不敢称之为休闲。说的也是，女人们呆在家中有干不完的家务，男人们走在街上有看不完的口罩……

今天上午在朋友圈看见一首打油诗，写在一个白箩卜上：“窗外蓝天楼外楼，全民核酸家中留。不求三月下扬州，但求四月上酒楼。”

看来，被疫情逼疯了的城里人，急切需要到广阔天地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轻松自在。

　　一条汉江把汉中的山分为南山和北山。北山是秦岭，南山是巴山。阳春三月里，选择去南山的明显多于北山，因为南山的春天无疑来的更早些。

不必一定要去什么景点，这不单是因为有名的景点，不知去过多少次，重要的应该是选择人少车少的去处，——如今这世界，最亲近的是人和车，最厌烦的还是人和车。

（下图为摇弋的芫花）

　　来到南郑区牟家坝镇一个叫“祖师店”政行村，右拐进山后，有两道“风景”还是值得唠叨唠叨：

一道是在陡峭的一处山脚，忽见一株紫色的、开着串状花序的野花在风中摇弋。虽谈不上是什么奇花异草，但对大多数城里人而言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

此花的迎人之处在于她苗条身姿：足足三尺多高的草本茎杆，让她得以从杂草丛脱颖而出，只可惜我并不知道她的芳名。不过，这在今天已经不是什么事儿，手机中早有下载的“花木识别”软件，打开一拍，此花的芳名立刻显现：“芫花”。

　　介绍里说此花无味有毒，可以入药，便又想起《爱莲说》里的一句教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周敦颐并没说不可以拍照，于是拍而传之朋友圈，以图奇花共欣赏。

单发图片尚嫌不太过隐，又随手写下一首打油诗，是为感慨——

自在芫花山野开，

嘲笑人间不往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

报于寒风一处呆。

亮眼的野花，不只是一道风景，更是对早已麻目的灵魂的抚慰。

　　另一道风景是在山中瞧见一位干农活的老农。

你或许要说，这有啥稀罕的，如今的山村就只剩下老农了，并不值得一个经常上山下乡的人大惊小怪。但此道“风景”有它的优质特色所在——老农手中的一样农具——手拉犁。

如今犁地，即便是在陕南的农村，大多也是雇佣拖拉机的。若在大山里犁地也还有耕牛的存在，手拉犁就连当过农民的我，也是第一见到。

　　手拉犁的名称也是请教老农才得知。攀谈中老农告诉我：“山中的一些边角小块坡地，拖拉机不行，牛耕也不行，我们这地方的土地以沙土为主，像我脚下这样的，手拉犁是最适合的。”老农没说，我想经济划算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从口音中我感觉这位老农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问之，他告诉我，他的老家在凤县，那儿山很大，条件更艰苦，他于十多年前举家投亲于此，并在这买下了一农户的房子，才得以落户于此。

　　年龄可以问，老农70多岁了，但家庭情况就不方便了。从状态看，老农非常乐观，也很满足如今的日子，能使用手拉犁，体力与身体也不是问题。我说为他拍一组劳动的照片，老人家也非常乐于配合。

他给我指了指不远处他的家，我去看了，山脚下一排老旧的房子，最吸引眼球的是侧面一个大型的金属蓄水塔，是储存日常生活用水的工具，仅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山里人生活的不易。

　　我知道，这仅仅只是我一个城里人的感受，是建立在不断比较基础之上的结论。

城里人由于信息多维，生活的感受大多建立在不断地比较的基础之上，并因此而刺激着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这恐怕也是大家活的很累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今的城里人休闲时间喜欢往乡下跑、往山里跑，除了别样的旅行体验，广阔天地的山水花草，能让个人的内心很轻松、更干净，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当城里人开着车，带着帐篷和食品，在乡下、大山里休闲的时候，山里人瞧见会比较吗？我想会的，只是他们难以产生城里人比较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反差。

为什么呢？一方面目前的农村老人是主体，他们已经习惯了中国巨大的城乡差别。当吃饭已经不成问题的时候，对他们而言，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另一方面，中国农村的老人他们总是喜欢和过去比，——这与城里人的比较对象完全不同。

　　祖师店的山沟里，虽然与汉中城仅仅相距十来公里，若以看风景的角度评价，没有太多的迎人之处。日渐稀少的油菜花反映出农民实用的价值观，小而贫的一块块茶园的出现，显现着农民对经济作物的追求，山间人工栽培花木的不断涌现，更彰显着人们对精神需要的追求……

我的山村即景，的确很单调，也不亮眼，更多的只是一种城里人的真实感受：如今的城里人比起大山里的农民而言，他们的心理承受力更加脆弱、更加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