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最彩的云

<p class="ql-block">写在前面的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明就要到了,又到思念的季节了。三月三十一日一早就从泸州出发,回老家祭奠亲人,座了三小时的车到了县城,还好,刚下车就遇到开到老家的车,马上就上了车,又经过一个多小时到了老家,下车了,还要走两公里路,又下着雨,刚走几步却遇到侄子骑摩托车从面前过来,顺便就搭他的了顺风车,下车后先到一族兄的孙女家把午饭吃了,然后就上山去祭奠亲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想在老家呆过三两天的,却又遇到一侄女回家看我族兄要返回,与我同行的领导不习惯乡下生活坚持要搭顺路车回县城,我也只好听从领导安排返回到县城,一切顺利,这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有些不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知道下一次回故乡又是何时,因为这两年,仅因疫情,几次想回也无缘,加之自已年岁也在增,以后想回时可能也不是那么的随心,将来总有一天回乡之路一定会难行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故乡在渔洞沟,渔洞沟是我的故乡,其实渔洞沟以前不叫渔洞沟,叫格篼寨。这也是在5年前修订宗族族谱时才知道渔洞沟在两百年前不叫渔洞沟,这格篼寨的来历可能与我家族的祖先到这里落脚有关,在我们川南地区的地名被取为寨的,大多都是湖北人(明未清初进川的)而我们族宗的祖先就是湖北人,他们到古蔺落脚后先后有两个居住地都叫寨,一是格篼寨,二是离渔洞沟不远(约三十公里)处的邻乡石屏乡的高寨,两处都是我们族宗的族人居住了四百多年的居住地,两个寨也只有一个姓,那就是云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高寨还保持着高寨的地名,有几百年了,而格篼寨却在两百多年前改成了渔洞沟,这个地名很快被人熟悉,而格篼寨却被遗忘,要不是5年前修订族谱时在现已居住在云南的族人拿出的原始资料中的记录,也许渔洞沟的人至今也不知道格篼寨是渔洞沟的前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听老一代人描述,渔洞沟在很早以前时大树多的很,以柏树为主,几十上百公分的直径的大树不足为奇,也许是砍树多了,留下的大树格篼(根)很多,于是顾名思义,把这里取为格篼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听老一辈人说有两个版本的说法,一个是渔洞沟的地名的来历是因为渔洞沟场(小街)的东场口临小河边有一个岩洞,洞不大,但常年有水,有水就有鱼,而且那洞里的鱼很多,也很大,说是大的鱼跃起来时会把洞口阻挡,当然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有看见过,无法证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个版本是当年(一百多年前)修渔洞沟场(街)时,在挖地时在东场口处挖到一个暗洞,洞里有水,水里百一条上百斤的大鱼,在水里翻跃时,把挖的洞口遮挡了,几天后洞里没水了,鱼也不见了,后来渔洞洞场修好后人们就叫渔洞沟,渔是因为有鱼,洞是因为有洞,沟是因为那条夹在两边大山下的不宽的小河(溪沟),所以取名渔洞沟,这个地名一直沿用到现在,一百多年过去了,渔洞沟以前的名字格篼寨一代又一代的被人遗忘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渔洞沟场(街)不大,有东南西北四个出口,因渔洞沟东到高笠至太平渡,南通烂田坝到石夹口(石屏),西上正峰寺(原自强公社)和大村,北经东新李家寨到复陶二郎滩,渔洞沟算是当时的交通要塞,虽不赶场(集),但还是热闹,整过街上只几姓人,有云姓,云姓是渔洞沟居住历史最久最多的姓),付姓,陈姓,肖姓,文姓,李姓,张姓。除了云姓和付姓外,其它的都是近百年内从外乡迁过来的,肖姓是当年红军经过渔洞沟时,因伤留置安家的伤员,文家是解放后从大村来到渔洞沟做小生意的,后来七十后代初又迁回了大村,张家也是外地人,解放前到了渔洞沟街上做小生意,当时渔洞沟街上就只有张家和文家是居民。东场口居住的是云姓,南场口住的是陈姓,是个做开缝纫店的,西场口是文家,文家开的是小百货店,北场口的李姓有几家,有一个是做理发的在当时也算是商人了,张家住在东南场口的中间,因为是居民,也开个店做些小生意,西北场口之间是供销社的分销店,供销社的员工最多时也只有两个,记得最是(我儿时那刻)一个男的姓王,一个女的姓张,后来王张先后离开了渔洞沟,换了几个来,再后来供销社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改制中改没了,店虽有人开,但也只是个体户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供销社的傍边还有一个医院(诊所),医院里有一老一少付医生,都是中医,都是在方圆几十里中很有名望的中医。在渔洞沟的南西路口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山包,山包上以前是一座寺庙,那寺庙以前(上世纪五十年代)是初级社的食堂,后来拿给一个姓李的铁匠在寺庙里开铁铺,打了十多年的铁,直到老了打不动了才没开,上世纪七十年代未,公社把寺庙拆了,在寺庙的原址上修成医院,把在街上的医院搬了上去,直今还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凹田,是一个地名,在渔洞沟街场的小河边南面,一百多年来,凹田不仅是一个地名,同时也代表一户人家,在这座自清朝中期就有了的老式川南建筑,木立串柱青瓦的房子里,在这里一代又一代的整整居住了8代人至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在渔洞沟方园几十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凹田,在渔洞沟也算小有名气的。凹田这里还住着一户人家,一百年前被人曾被称之为族中首富,当然与当时与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富也只是相对的,这个被称为族中首富的主人就是我的曾祖父,其实在凹田,我曾祖父以上的老祖人都不是很富,甚至还可以说是比较穷,我曾祖父的祖父辈是两兄弟,曾祖父的祖在长,有一兄弟当时比较富有,两兄弟分家后就搬到不远处另建房屋居住,搬去的那个地方被叫作新屋基,此地名一直到现在,自此凹田一家人一分为二成两家,但凹田和新屋基成了两兄弟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曾祖父起,凹田的家业越来越大,据老一辈的说,我的曾祖父最初是一匹马起的家,先是用马帮别人搞运输,后来用马自已跑起了生意,再后来,有钱了,把钱用来置地,修房,家越来越大,地越来越多,慢慢地成了富甲一族一方的大户人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曾祖父有五个儿子,五个女儿。我的爷爷(祖父)是他最小的儿子。我爷爷辈的五兄弟中的二爷爷十多岁时就走了,最后只有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和我的爷爷。但三爷爷也是很年轻时留下一个儿子还很小就走了。后来曾祖父把分成了5股份,每人一份,大爷爷分到了继承老祖业的位于渔洞沟街上的房子,三爷爷死后三婆(三奶奶)改嫁时,曾祖送了一份地,还修了房给她居住,三爷爷的儿子独立分到凹田老屋名两间半大瓦房,四爷爷分到的是离凹田不远的花秋湾,那是从一户族人中手里买回来的房和地。因我祖父(爷爷)是幺房,分得了凹田老屋的大半的房,分的地也相对较多。从此一个大家化为五家,但家家都是有地有房的,曾祖父去世后,我爷爷不仅保留了族中第一富的称号,而且还又增修了三间大瓦房,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土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凹田,从我爷爷辈以上,虽然不穷,而且几代都较富有,但都没有文化,以前曾吃过没文化的亏,所以我的爷爷对我父辈(特别是我父亲在文化上特别重视,花钱送我父亲读书,甚至把我父亲送到几百里远的省立中学读书,后来父亲中学毕业后回到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作起了先生(老师),父亲同时又承担起对他的两个兄弟的教育责任,把我的两个叔叔也培养成有文化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爷爷共有儿女6人,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我父亲是儿子中的老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奶奶去世的早,我的爷爷也在新中国成立的的土改中含冤去世,父亲和二叔因为有文化,在新中国建立前就参加了地下党,解放后我的父亲和二叔就服从党的安排到了县里工作。我是我爷爷去世后的第五年才出生的,对于我的爷爷和奶奶没有一点印象,连照片也没看到过。也许我爷爷奶奶本来就没拍个照,那年代拍照是很奢侈的,况且我爷爷又一个很怜惜的人,一分钱也要做成几分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许也有照片,也可能是那时土改啥都没有了,除了保命谁还有心思去保存照片呢?就是想保也保不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土改时,爷爷去世了,父亲和二叔出去了,三叔尚未成年,当时的二婶也刚过门不久,这个家的家长自然是我母亲,母亲成凹田的大地主,接受批斗,土改过后凹田的主人换了,我们一家再不是凹田的主人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好的是我父亲和二叔参加了地下党,父亲解放后还在东新乡成了第一任乡长,但任了一个月的后,到就到县里去任职了,二叔也在土改刚开始时接到通知离开家乡到县里工作,三叔也被父亲接到县城中学去读书去了,只剩下我母亲和二婶在乡下当地主。两个女人在农村当地主,享受地主的待遇,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有多坚难和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土改开始,凹田的主人就不再是原来的主人了,而住的也不是一户人,而是几户,有程姓,杨姓,袁姓,代姓,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程姓人家开始迁离后,这座几百年的老屋的人就先后迁离了凹田,目前屋虽在,却早己成无人居住的破旧不堪的空屋了,而在这里搬出去的人,被别人问起时,也许下会说自已是凹田人,这也不怪,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凹田人,对凹田的感情不深,是过客而已。我是凹田人的后代,尽管我不是在凹田出生,但凹田是我的根,每当我每次回到家乡,都要去凹田看看,看看凹田的老屋,虽然凹田早已不是原来的凹田,但凹田毕竟是我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是有感情的,早几年前,凹田的老屋虽己无炊烟,但老屋还在,可今年清明间期回乡祭奠亲人时,却不见了老屋,不知何时已被各自的主人拆的只剩下一块空旷而显得凄凉的屋基了,再也看不到老屋了,心里忽然觉得或多或少有些不舍和暗暗的伤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