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在梦里见到你

荷塘月色

2022年清明节 -------栾峻岭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放假了，我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老家———一个古老的小村庄。离着马路不远，一座不大的小院，一进门就看见种的各种花和菜园里郁郁葱葱的菜，几间低矮老旧的青砖房子，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一只大公鸡看见人就昂着头，红着脸追着人跑，吓得我赶紧跑上台阶，大喊：妈，我回来啦！屋里，母亲和大姐、二姐在忙着包饺子，好温馨呀，这是小时候最喜欢的画面了！妈妈迎了出来，我上前深情地拥抱着母亲，想和她说说心里话，非常奇怪的是：母亲的眼睛好了，高兴地看着我，腰也不弯了.......”可是还没有开口，突然一睁眼，四周漆黑一片，原来是在梦里，顿时泪如雨下......心里一搅一搅地疼，特别特别想和母亲说说话，哪怕只有一分钟，特别特别想拥母亲在怀里，哪怕一秒钟。即使是在梦里，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这样的梦也不是想做就能有的。我赶紧闭上眼睛，希望刚才的梦能继续，但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我决定闭着眼把梦做完......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母亲去世十几年了，每当身边的朋友说起自己的母亲如何如何，我都羡慕的不行，无论是3岁还是30岁，也想扑在母亲怀里，无论长到40岁还是60岁，长多么大，也想一进门喊一声妈妈，有人答应，有妈在就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有人关心，有人牵挂，有人知你冷暖，有人念你悲欢……

最喜欢看到母亲挎着篮子去赶集，篮子里的鸡蛋会换回小银鱼儿和水果——虽然只是些烂酸梨、菜瓜、小青苹果之类的水果，偶尔也有西瓜，于我们那个年代，已经是美味了。夏天的时候，没有冰箱，母亲把西瓜放在存放红薯的窖里，用篮子系好，想吃的时候拿上来，一人一块，凉凉的，甜甜的，真解暑！记忆中的味道，留着脑海中，比吃的时候还诱人，而且以后吃再贵再大的西瓜，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和幸福----时位之移人也。最喜欢看到清晨母亲在我们睡觉时到菜园里摘回来的西红柿、黄瓜、豆角等各种新鲜蔬菜。更喜欢早晨醒来院子里飘来八宝粥的香味，稠稠的，糯糯的，真好吃……记忆中的老屋永远是那几间低矮老旧的青砖房子，就在低矮的灶房屋角处，每年都会如期盛开一树树枣花。到了秋天，院子里所有的树的粗大的枝叉上挂满了一堆堆、一串串从地里收获的金黄金黄的玉米。即使现在已经翻盖成新房子，然而梦中的老屋已经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永远是那个样子，无法抹去.......

小时候的冬天真冷，屋里的水缸里都结了冰，母亲天不亮就早早地做好一家人的饭，然后把我们姐妹的棉袄在煤火上烤一烤，让我们趁着热乎穿衣服，要不都躲在被窝里不想起床。母亲没有上过学，但是她的勤劳和善良深深地留在我们的心里，也影响着我们弟兄姊妹5个的人生，身教胜于言传。我们姊妹上学从来都是第一个到学校，从来没有迟到过，从来没有请过假。我们回报母亲的是到了期末考试，每个人都拿着奖状回家。别人家过年要买年画贴墙上，我们家的墙上贴的是孩子们的奖状，这道亮丽的风景也成了母亲的骄傲。

小时候家里很穷，可是母亲的手很巧，简单的食材却做成美味佳肴。那时候她要求每个孩子要承担部分家务劳动，我们最小的弟兄三个轮流刷碗。一年级的时候就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干了叠整齐压在枕头底下。兄弟姊妹5个每个礼拜日都是下地干农活，无论大小，真正体会到“汗滴禾下土”的滋味。那时候觉得周日能看会儿书都是一种奢望，所以每个人也非常珍惜学习的机会，觉得要是能上学就是一种享受。

由于孩子们多，物质匮乏，即使是粗茶淡饭，也只能勉强吃饱肚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门口但凡有乞讨要饭的，母亲都要先端出一碗饭送给素不相识的他们。一大家子吃饭，母亲总是吃在最后，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长大了才知道，母亲是等孩子们都吃饱了，剩下多少自己凑合着吃，一个母亲的伟大莫过于此吧。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母亲的爱无法用言语表达，超越一切可以估价的贵重物品，这种爱使语言变得苍白。“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母亲心里想着每个人，从来不考虑自己，特别宽容忍让，也从来不求回报，自己身体有不舒服，只要能忍受就不说，生怕给孩子们添麻烦。母亲从容坚韧的面对艰苦的生活，任劳任怨的精神融入到我们的血液中，成为我们的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教会我们积极乐观地热爱生活，相信自己，满怀美好希望，一直努力下去，不放弃，就会越来越好。当时光流过，曾经的每一份经历都成了宝贵的礼物，包括受过的苦难和挫折。

一个家庭，哪怕家徒四壁，只要有一个正直、勤劳、善良、乐观、有远见、聪慧的母亲，这样的家庭就是心灵成长的圣殿和源泉。

魂牵梦绕的老屋啊，朝思暮想的娘亲啊，多想在梦里再一次见到你！每每想起你，就会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只有在梦里见到你时，才会愉悦欢畅！多想与你相拥在夕阳下，多想与你沐浴在晚风中，走一走你曾经走过的乡间小路，坐一坐你曾经坐过的摇椅和土炕......也许是你来的太小心，因为我睡觉太轻，怕把我吵醒......与汝今世为母女，再结来生未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