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烟雨话清明

潘叶挺

<h1>  <b>我对清明的理解,自16年前父亲去世后开始逐渐深刻,并随着2008年清明节被定为法定假日而进一步加重。8年前,因为追寻爷爷的历史,每一个清明节让我赋予了不同的意义,而每一年努力换来的收获,又让我在清明这纪念的季节更有感触的告祭亲人在天之灵。</b><div><b> <br></b><h1><b> 跟许多地方的人不同,客家人的祭祖可以在清明之外的时间,比如春节前那么几天或者返乡时,都可以在亲人的墓前倾诉思念。对于在外漂泊的人来说,清明之外的拜祭只要人到心意在,什么时间已不重要,人生依然可以有很多与清明节相关的故事。一年一度的清明也见证了时光无情的流逝,回首之间这故事已淌过岁月的河流,从年幼时的天真无邪到年长时的百般滋味。</b></h1></div><div><b><br></b></div></h1> <b>(清明时节,客家地区勤劳的人们做的应节粗叶粄)</b> <h1><p><b> </b></p><p><b style="color: inherit;"> 一、记忆中的童年清明</b></p><br><b> 小时候留下的清明记忆,源于客家应节的一种小食“粗叶粄”。那时我还生活在江西寻乌的小山村里,每到清明时节,村里不少人家都会蒸煮一竹匾这一墨绿色的天然食品。粗叶粄也叫苎叶粄,当中的苎叶又叫苎麻,在乡村很常见且一年四季常青。小时候,小伙伴们喜欢将嫩绿的粗叶摘下来,放在左手拇指和食指勾成的环上,用右手食指把粗叶往下压形成个小窝,右手猛的一下拍下去,随着清脆的一声“啪!”,粗叶被击穿。在那没有什么玩具的山村童年,孩子们就这样乐此不疲,玩到左手虎口泛红还有一阵粗叶味。</b><br></h1><div><b><br></b></div> <b>(美味的粗叶粄,浓浓的清明回忆)</b> <b>(嫩绿的粗叶,还是美食的材料)</b> <h1>  <b>  </b></h1><h1><b> 当然,那时候的清明还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和浓浓的春意,天地间一片滋润万物充满着丰沛的水汽。四周漫山碧绿屋前屋后桃花、李花、梨花和各种颜色的野花遍地盛开,树林里鸟鸣虫叫乡间炊烟袅袅,连泥土都散发着芬芳。田野、池塘和小溪到处都有游动的蝌蚪,有时候还黑压压的一群,大大的脑袋晃动小小的尾巴,伸出手掌就能舀起来几只,家里少不了用瓶子养起来的这些黑色精灵。</b></h1> <h1>  <b>  </b></h1><h1><b> 清明前的春分已是农耕的好时节,天空中飞翔着欢快的小鸟,电线上的燕子如站在歌谱的音符。蓝天白云下是忙于春耕的人们,一路扫过浓密的杂草、湿着裤脚跟随父母到田野插秧的小孩子,心里挂念的是春天的野果波子。绵绵细雨中,大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吆喝赶着牛担着犁耙走在田间和山间小路;小孩子总是把眼睛瞟向路边那些沟沟坎坎,寻觅着那红艳艳的波子,想着就会流口水。多年以后,我在城里看到大颗的草莓还会想起这山上的波子,这个又叫三月波的野果。</b></h1> <b>(波子,曾是客家山区小孩子春天最为惦记的野果)</b> <h1><p></p><p> </p></h1><h1><b> 物质匮乏的年代,恰遇我们还年幼无知。艰难困苦的农村生活对孩童来说,根本体会不到。后来从电视上知道,城里面的孩子们不单止玩具多还有少年宫,可以去学习各种才艺。那时同龄的农村小孩子,要帮大人割草喂鱼养鸭放牛。难得娱乐的是下大雨后呼叫着跑出屋子,在门坪或者小水沟旁找个地方搭建“小水库”。以泥巴和树枝为建材的小水库把流经小路的雨水截留,就像起了个“大坝”。一番操作,只是为了看那顺水漂流而下的树叶和枯草在水库的漩涡中打几个转再被冲走,那神秘的漩涡好像充满了魔力,吸引着小孩子的心。</b></h1><div><b><br></b></div><p></p><h1><b> 原始落后的农村自然是看天吃饭,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大陆分田到户后,大人们都祈盼风调雨顺劳作一年有个好收成。在那一年到头忙不完的年代,家里的劳动力不可能放下手中的活来照顾小孩。山沟沟里也没有幼儿园与托儿所,外出务农的父母一把锁将小孩关在家里的情况比比皆是。我的童年经历过一次颇深记忆的暴风雨,那次地动山摇的炸雷和闪电,成为敏感的我童年的一次恐怖记忆。那是一个上午,父母把四个小孩锁在一间老屋里自娱自乐,一场暴雨降临整个村里乌云密布,老屋的天井只能看到黑色的云层,整个屋子黑暗得如夜晚。</b></h1><h1><br> <b> 狂风阵阵听得到屋外飞沙走石,倾盆大雨呼啸着一浪接一浪。最可怕的是闪电像撕裂了天空一样,照亮幽暗的屋子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由近向远散去。村子四面环山,雷声像在山谷里回荡,好比把鞭炮点燃扔到密闭的房间一样,炸开的响声放到了最大。雷电每闪过一次后,雷声就把几个小孩吓得抱成一团哇哇大哭,场面让人揪心可怜。那一场雷雨没有给我年幼的心里留下阴影,比起村子当时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贫穷来说,它算不了什么。40年间的变化天翻地覆,今天,这一群当年农村山区放养的70后,有好一部分人已经年过半百。</b></h1><div><b><br></b></div> <h1>  <b>  </b></h1><h1><b> 那时的小孩从小要学会生火做饭,毕竟父母在田头干活中午不在家,中午这一餐需要自力更生。清明前后雨水足,鲜嫩的竹笋已经钻出土地,芊秀的身形楚楚动人。肥大的竹笋早给大人们挖掉了,剩下的是刚长出了不久的小鲜笋。我曾和小伙伴们在屋后的山坡上挖过笋,大人不在身边不敢走远,竹林不算茂密也不用担心有蛇。那一次我们挖到几条两只手指大的春笋,剥去皮后笨拙的用菜刀切成片。这一锅竹笋没有配料也没有一点肉,只放了一点猪油和食盐来煮,清汤挂面一般却让几个人吃得津津有味,打发了一顿午饭。<br></b></h1><h1><b><br></b><b> 后来我先于家人离开村子到了广东读书,开始了在小镇的生活。除了和村里一样的果树及野果,我也知道了石榴、无花果、枇杷等。和镇上老街的小伙伴熟悉后,我也跟着大伙爬墙去人家菜园的桑树上摘桑果。没大人看着时我们偷偷爬在树上斜靠着树干边摘边吃,有时吃得满嘴都是紫黑色、牙齿发酸。当然,这个季节是一定不会错过养蚕的,大家把铁皮文具盒拿出来给蚕作窝,蚕吐丝作茧后才发现收获了个寂寞,蚕丝不知道怎么处理。后来,我们知道了这就是李商隐诗中所说的“春蚕到死丝方尽”。</b></h1><h1><b><br></b><b> 年少不知愁滋味,读书后开始懂得一点人情世故,从“面朝黄土背朝天”中知道了父母的不易和生活的艰辛。有一次读到布袋和尚的《插秧诗》,诗云:“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当时觉得这首诗很有意境哲理,但身边的老人们会谆谆善诱的教育你,告诉你再有意境和哲理的农活都是卖死力没出路的,晴一身雨一身的苦日子看不到头,要有出息当然是好好读书跳出农门。</b> </h1><div><b><br></b></div> <h1> <b>  二、青春的清明记忆<br><br>  少年时期,小镇城郊通往村子的方向,父亲每年都会带着我去扫墓拜祭。在那青山绿水间长眠着的亲人,倾听着父亲的纪念和期盼,父亲把心愿和嘱托一股脑儿倾诉出来,每一年都是一次家族情怀与传承的教育,激励着求学中的我要努力向前,继承家族的优良传统。<br><br></b><div><h1><b> 从父亲身上的耳闻目濡,我知道了父亲半生的遗憾以及承载的责任。遗憾是没有办法为爷爷尽孝,责任则是他将我的几位叔公都安葬好了,灵魂有个栖息之地。多年后,我从族谱里看到了叔公的名字,离世的他们膝下无儿女,身后事大都是父亲操办的。父亲说,他的叔叔们虽然没有爷爷那么优秀,但也是读书之人,夫妻恩爱家庭和睦。只可惜那时没意识,父亲也没有带我去拜祭过他们,至今我都不知道两位叔公去世后墓在何处、碑在何方。 </b></h1><h1><br> <b>叔公们没有集中葬在一处还有其他原因,因为父亲对风水很有研究,他结合玄学为每一位去世的祖辈亲人寻找安葬的风水之地,所以分散在只有他记得的地方。我记住了亲人的名字,却因为年轻时的无心而找不到前往拜祭的路。</b></h1></div><div><b><br></b></div></h1> <h1>  </h1><h1><b> 那时候觉得生离死别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我的中学时期经历过的亲人去世,就是继祖母(小奶奶)病故,当时我在县城读高中且临近期中考试,父亲为了不影响我复习就没有通知我,我也因此而错过了给老人家最后的送别机会。但几年后,我每一次返乡都有去拜祭她,拜祭这一位嫁给爷爷后饱经沧桑困苦和风雨飘摇、依然无畏无惧的坚守在潘家的赣州美女。<br><br></b><div><h1><b> 后来,上世纪90年代我到了广州读书,当时学生宿舍临近银河公墓,每到清明前后宿舍里可以看到背后的山坡上飘起的阵阵青烟,祭奠的鞭炮声此起彼落。城市的清明节显然气氛要浓郁,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城里人涌向市区郊区的墓园,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勾勒出宏大的拜祭画面。在穿行市区的公交车上,你能看到马路人行道上捧着一束束鲜花和香纸蜡烛去拜山的人。这一场景与电影中的镜头很相像,包扎精致和讲究的鲜花、墓碑上逝者端庄的照片,让人觉得隆重而专业,它代替了乡下扫墓时人们用箩筐担着的三牲和黄酒,以及记在脑海里亲人的样子。</b></h1><h1><b><br></b><b> 后来我明白了,清明对城里人来说是一次家族的团聚,平时难得相见的兄弟姐妹们趁着清明踏青,通过祭祖相聚加深彼此的血脉亲情。</b></h1></div><div><b><br></b></div></h1> <h1>  <b>  </b></h1><h1><b> 走出校门步入社会,在城里漂泊打拼和谋生的日子让我淡忘了清明,也淡忘了粗叶粄的味道。但是到了端午节,我总会想起乡下姑姑包的粽子,在城市里我再也吃不回那种味道。我甚至很少在早餐店买糯米鸡,总觉得它在冒充乡下的粽子,不想让它破坏我心目中粽子的形象。<br><br></b></h1><h1><b> 我读高中起已经与家人聚少离多,回家的次数就像记得起的节日一样少。回到乡下变成了过客,有人不知道我母亲还有个儿子,问母亲要不要招个上门女婿?父亲这里还好,因为父子俩长得比较像,我站在他身边别人很快就能判断出来。如果有人客套的在父亲面前夸我一下,父亲总是笑容可掬并打趣的问对方有没有年龄相仿的女儿?要不要结一门亲?我则任由父亲与人调侃,他很愿意与人分享,儿女在身边是他最高兴的时刻之一。何况那时,我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希望和骄傲。</b></h1><div><b><br></b></div> <h1> <b>三、追寻中的清明<br><br>  人生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能够给你春风得意信马由缰的洒脱时间更是有限,生活步步紧逼的把各种各样的问题一一抛在你面前,人终究是要成长和成熟起来。在一路的跌跌撞撞中,我经历着平凡人生的各个阶段,并从一个单身汉变成为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男人,多少还沾点油腻。建立家庭后,我对亲人的纪念有了两种方式,一是每一次返乡时不忘给亲人的坟上一柱清香、一是每年清明假期陪家人祭奠葬在城郊的亲人。</b><div><h1><b><br></b><b> 2012年,一场生死攸关的意外改变了我的人生,也拉开了我追寻爷爷人生经历完善家族史的序幕。2013年底,我敲开了江西黎川的历史之门,找到知情人和认识了当地的朋友。当时我最关心的是黎川的“吴家桥”在哪个位置?这是将近20年来盘旋在我心里的疑问,因为爷爷的秘书生前写的传记中,记载爷爷当年受难地在“吴家桥”这个地方。</b></h1><h1><b><br></b><b> 2014年清明节后,我将对爷爷沉积30多年的纪念写成文章发表在黎川当地的博客上引起众多关注让我收获诸多珍贵信息。曾经,我想知道“吴家桥”的位置,是想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悄悄的前往拜祭和纪念爷爷,把历史的苦痛如苦酒般独饮。但善良的黎川人促成了我在当年11月踏上这块饱含潘家人悲伤的土地,我在爷爷去世时隔六十年后来到黎川、来到他的长眠之地。从此,我的追寻一发不可收拾,那一段历史在我手中一页一页的翻开。</b></h1></div><div><b><br></b></div><div><b> </b><br></div></h1> <b>(爷爷奶奶的网上纪念馆1)</b> <h1>  </h1><h1><b> 2015年清明,我将爷爷奶奶的历史做了一次梳理,并写成《乙未羊年家祭》。同时,在黎川朋友的建议下我建立了爷爷奶奶的网络纪念馆。曾经,我对这一非传统的祭奠方式还有点不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网络的应用,我发现电子拜祭被越来越多人所接受,毕竟当今社会流动性加剧,很多为了生活身不由己人不可能亲身到墓地拜祭,网祭同样可以为天堂的亲人上一柱虚拟的清香、同样可以抒发情感和寄托哀思。</b></h1><h1><b><br></b></h1><h1><b> 不知不觉将近7年,爷爷奶奶的纪念馆也成了我每一次追寻足迹的见证。我走过的每一段路所留下的文字,都成为纪念馆文集的一部分。这里有我找到的爷爷奶奶的历史档案,以及苦苦追寻找到的珍贵照片。这里还有我在每一个重要的时刻写下的感言,就如在墓前与爷爷奶奶倾诉一样。当然,这里还有几万名不认识的有心人,通过纪念馆了解到真实的历史和爷爷奶奶虽然短暂但充满传奇的一生。</b></h1><div><b><br></b></div> <b>(爷爷奶奶的网上纪念馆2)</b> <h1> <b>  四、潇潇春雨又清明<br><br>  新冠疫情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困境重压之下民生不易。这让我想起父亲在世时,我们父子俩电话里聊得最多的话题,是农村萧条的经济和普通百姓生活的艰辛。但父亲很少在我面前谈起他经历的那些不幸,他默默承受了自爷爷遭遇不幸后所发生的一切,且不愿意将上两代人的苦楚告诉我。父亲也没有提起过我曾祖父的事情,所以直到我在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找到爷爷的相关档案时,才知道曾祖父在1933年去世了。 当然,曾祖父去世时父亲还没有出生,他也不可能知道更多的情况。<br></b></h1><h1><b><br></b><b> 但父亲没有告诉我曾祖父葬身何处,爷爷的不幸遭遇让父亲深受打击,他心里始终埋藏着悲痛,低调的过日。后来,寻乌有一位潘姓老人告诉我一件事情,让我了解更多一点情况。老人说我曾祖父的墓地是一个“鹅形”的风水宝地,是经风水先生确认过的三(生)龙口。有个村干部眼红你家代代出人物知道好风水出人才,便仗着乡里有人把你家祖坟的龙颈破坏了。我问后来此人得逞了吗?老人说此人没得到好下场,下代也不成样子。我感叹了一下,这说明苍天有眼不糊涂,还分得清善恶。</b></h1><div><b><br></b></div> <h1>  <b>其实,村里还有关于奶奶的传说,但父亲也没有跟我提起过。2021年年底,寻乌的潘昌盛宗亲问我:“您见过您奶奶余文玉写的字吗?我没见到,但我听说您奶奶当年用红纸写了几个毛笔字,贴在一家人祠堂墙上。年长日久红纸脱落了,但墨迹印在墙上,有机会我去考证一下”。我很惊喜,说句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奶奶还有遗留人世的笔迹,毕竟时间太久远了。<br><br></b></h1><h1><b> 昌盛告诉我这件事是村里的亦书老师讲的,于是我转身就联系村里。刚好2021年9月,我在《文化寻邬》发表了一篇文章《寻乌书园,一方人杰地灵的世外桃源》,以一个远在他乡的游子身份讲述村子的故事,结果被众多人转发,包括村里的族人。就这样,我也回归到村里的群里,并顺利的找到亦书老师。</b></h1><h1><b><br></b><b> 亦书老师说,当年村里有潘姓宗亲做寿,你奶奶亲笔题写了两副对联,挂在主人家厅堂之上。主人家与你爷爷同一字辈,但岁数高于你爷爷。由于做寿时你爷爷没在家,因此这两幅寿联有可能是你的爷爷奶奶两人送的,但都由你奶奶来写。寿联的时间应该在1939至1940年之间,因为1941年春奶奶已经不幸离世。亦书老师说,他因为与这家人的孙子辈比较熟,经常去他家里玩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时间应该是上世纪60、70年代了,因后来房子被推倒重建,奶奶手写印在墙上的字也就没了。当时条件有限不像现在可以用手机拍下来,真的可惜了。亦书老师说,当时村里一片惊叹,奶奶一个女子能写出这样俊朗的字。</b></h1><div><b><br></b><h1><b> 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吧。自从知道奶奶是武汉黄埔军校女兵这层身份后,再多的传奇我都觉得正常,她本是女中豪杰,那一期的黄埔女兵人才辈出,赵一曼青史留名、曾宪植、孟庆树等人广为人知。奶奶的这一段经历,我写成了《历史揭秘,奶奶是武汉黄埔军校女兵》。</b></h1></div><div><b><br></b></div> <b>(为追寻奶奶的历史,我专门联系《武汉黄埔女兵》的作者,买下此书)</b> <h1> <b>  </b></h1><h1><b> 如果不是抗日战争的爆发,优秀的奶奶本应是村子的过客,她将回到广阔天地而不会困身在这穷乡僻壤的,但没想到命运弄人最终长眠于此。她在寻乌的时间不长,留下的故事很少很少。而爷爷在寻乌,我相信会越来越多的长存。2021年6月,在寻乌县历史文化展馆,爷爷的名字出现在“民国时期寻乌籍留学生名录”。这要感谢寻乌的网友基良,他特意拍了照片给我。村里也搞了一个村史馆,村委的海燕找了我,我提供了爷爷的相关介绍,但一再叮嘱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和介绍,我现在还不值一提。</b></h1> <b>(寻乌文化展馆中,关于爷爷的留学生信息)</b> <h1></h1><h1> <b> <br> 这两年,我与江西寻乌联系得比较频密,因为网络的互联互通,我重新进入到村人的视野,也多了途径可以了解到那些错过的信息。比如,有位同村阿哥告诉我,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有村里人到过江西黎川,刚好遇上集市人比较多。村人私下与当地街头七、八十岁的一些老人聊天,聊起黎川往事和爷爷。黎川的老人们说,以前黎川做过县长最厉害的就是潘明光,这是当地不少老人的看法。我想这里面会有崇敬的成份,但也客观不偏颇,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再高的评价都有。</b></h1><div><h1><b><br> 我也和村里有心人聊过村子的发展规划,人口一千多点的村子(这是和相邻村子合并后的人口数量)没有什么特色资源,地理位置并不优越,也无当下比较兴的旅游业优势,我笑言能打的品牌或许只有“人杰地灵”这一文化牌了。如果是这样,就跟我写的那一篇文章《寻乌书园,一方人杰地灵的世外桃源》又对应上了,哈哈!</b></h1></div><h1><b><br></b><b> 今年,村里潘氏族人修葺祠堂,同宗各房潘家人按人头交鸿丁款和捐款。我交鸿丁款的同时也略表心意捐了一点钱,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在此之前我曾说过,只要叔父的生活没妥善解决我不会参与任何的宗族活动。当中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村里有传我去年有添新丁,我无缘无故冒出了个“私生子”,并打破了我几十年来的记录,让我首次有了“绯闻”。个人认为,生二胎、三胎对70后来说可谓梦想逐渐远去,想起来也只会是“悲伤逆流成河”而兴叹,特别是在这该死的疫情之下。</b></h1><p></p><div><b><br></b></div> <h1> <b> 五、远方的清明<br>  <br>  江西黎川的朋友海滨发微信问我,清明去不去黎川?我说去不了,一来疫情管控之下跨省出行诸多不便;二来已有安排分身乏术。7年来三到黎川,我经历过黎川的冬天、夏天和秋天,四季中唯独缺了一次春天,如果时机合适清明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我与黎川从2014年的清明开始的故事,一直在延续,去与不去黎川都有我留下的脚步和余音。</b><div><h1><b><br></b><b> 黎川的何伟祥叔叔在清明前给我发来问候信息,他说看了两遍我写的《十年前寒冷的大年初二,我与死神擦肩而过》,认为这是对我孝道、善良的福报,并祝贺我这十年来的收获。已经80岁的何叔叔对人生有独到感悟,他说人生是一趟单向旅程、一路风光要自己开辟,尽管最后一切皆空但得到心灵的亨受,这就是人生的成功。虽然人生苦短岁月不再,但依然要珍惜莫荒废有自己的目标、踏实前行。何叔叔最后提到我做到了他认为的成功人生,能与我相识感到很幸运,我超越了这代人的德行和精神令他受益匪浅。</b></h1><b><br></b></div></h1><h1><b> 何叔叔的话让我受宠若惊,爷爷当年在黎川担任县长时向逃难到黎川的兴宁客家人伸出援手,结下这一善缘穿越半个多世纪的时空,可谓传为佳话。这一份恩情,何伟祥老人铭记了一辈子,2014年11月我第一踏上黎川时,他专程到我预定的宾馆来迎接我并代表何家向我表达对爷爷的敬意。这一幕,让我铭记于心成为追寻路上的美好记忆。</b></h1><div><b><br></b></div> <h3><b>(江西省黎川县新丰桥,第一次到黎川时所拍)</b></h3> <h1>  </h1><h1><b> 某天早上,有个关注的公众号推送了一个主题:“你印象中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样子?大家都还记得他们吗?”,我看到瞬间突然有种触动。换作以前,我心里会有一种芥蒂,特别怕一不小心点开这类亲情的话题。而今日,我已经比以前坦然,因为生活告诉我这是人生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上天的安排。因此,没有什么可抱怨也没有什么来不及,努力付出了就没有遗憾,含泪播种的人生往往能含笑收获。</b><div><p><b><br></b></p><h1><b> 转眼又是清明,2022年在疫情的汹涌反扑中已经过去了3个月,传染性更强的新冠变异病毒奥密克戎肆虐着整个世界,国外已经躺平、国内的防控也变得更加困难,一线城市香港、深圳、上海轮番因为疫情按下城市运行的暂停键。看着刺眼的感染人数,真令人揪心;让人忧虑沉重的,还有受疫情打击下的经济,对老百姓可谓雪上加霜。3月21日,东航一架波音737客机在广西梧州藤县坠毁,机上人员共132人全部遇难,举国哀悼。世界也不太平,乌克兰的熊熊战火还未平息战争仍在继续……。</b></h1><p></p><b><br></b></div></h1><h1><b> 我相信,无数人心里都在祈盼,祈盼清明过后,笼罩人世间的阴霾可否散去?!我相信世间的每一份祈祷,会传递给你所有远在天堂的亲人,无论是在坟前还是网上的纪念馆 。</b></h1><div><b><br></b></div><div><b>民国县长潘明光纪念馆: </b><br></div><div><b><a href="http://www.tiantang6.com/m/102154770"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民国县长潘明光纪念馆</a><br></b></div><div>http://www.tiantang6.com/m/102154770<b><br></b></div> 注:文中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如涉及版权请告知以便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