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末到二姐老家转,无意间看见她家厨房里边的那个脸盆架,心里一阵激动。这还是二姐结婚时父亲亲手给她打制的,四十年的岁月侵蚀,虽然上边的油漆已经剥落,但是雕刻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抚摸着这个脸盆架,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都又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父亲曾是沙坡头村一个手艺很好的木匠,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村子里谁家盖房子,都会找父亲去做木工。那时给人干活没有工钱,都是白做的,而且一干就是好几天,我家地里的许多农活都被耽搁了,母亲为此没少埋怨过他。但父亲却总是说:“人家张开嘴了,搁不到那。”父亲虽然没有挣到钱,却在村里赢得了很高的口碑。轮到我家盖房子时,父亲并没去喊人家帮忙,但不知从哪里就来了好多帮忙的人,好多都是父亲给他们干过木工的,听说我家盖房,都主动过来帮忙。村里谁家姑娘结婚打制家具,也会请父亲去做木工,他做的活细致,花纹雕刻精致美观,栩栩如生 。我大姐、二姐和三姐她们几个出嫁时陪送的衣柜,桌椅,脸盆架都是父亲亲手赶制的。家里随便一截烂木头,经过他的手,都会变废为宝。 到我出嫁时,已经开始流行组合柜了,所以就没再让父亲给我做嫁妆,现在想想也有点遗憾。</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87年母亲突然病逝,家里的半边天塌了。父亲平常老是做木工,家务啥做的很少。母亲不在了,父亲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本来就内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起来。原来经常去串门的几个朋友家,他也不去了,变得极度自卑。他在我家的后院墙上开了一个门,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下地干活,刚开始我一直以为他是想走路方便,现在才明白他那时是不想见人,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如人家,夜深人静时总能听到他的叹息声。</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勤劳,歇不下来。我和三姐相继出嫁后,大姐曾经把他接到安徽阜阳,想让他去那住两个月,但做惯农活的父亲,一下子让他脱离土地,住到高楼大厦里他觉得极不适应。姐夫在铁四局工作,大姐她们住的地方离铁道不远,有天父亲没吭声就跑去看火车了。火车快速开过时带起的气流把父亲催的摔倒在地,头上也磕了一个窟窿。伤好后,父亲坚持要回老家,没有办法大姐只好让外甥去把他接回了老家。后来三姐让父亲来她家住,如果三姐家有农活干了,父亲就能多住几天,没有农活他一会儿也歇不住,一大早就拿个扫帚把三姐家的院里、门外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样他也住不了几天,就又坚持要回去自己一个人住。</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向勤俭节约,不舍得吃好的,不舍得穿好的。衣服破了,自己用块布补补照样穿,给他买的新衣服却总是在衣柜里放置着不舍得穿。问他他总解释说天天在地里干活用不着穿那么好。我们去看望他时带的好吃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赶紧吃,他也还是放的快发霉了才舍得吃掉。</p><p class="ql-block">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得了高血压,那时网络不发达,也不知道这种病只要平常吃着降压药就行了。老是他头晕了才知道来诊所里买些药吃吃缓解一下。就因为这个病,父亲在熟睡中永远离开了我们。至今想起,都是儿女们心中永远的痛,如果那时能多一些医学常识,平常多注意着,父亲或许还可以多陪我们几年的。</p><p class="ql-block">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走了二十年了,但他对我们的爱却永驻心田。又是清明,父亲,母亲,儿女们想您们了,愿您们在天国安好!</p><p class="ql-block">收藏于01-0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