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林风光·知青往事·故地重游（四）

崔武培

春日重走知青路 （四）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建立的国营大槐农场同其它很多国营农场一样，承担着为国家生产橡胶等战略物资和减轻城市人口就业压力等任务，而众多的知青则成为了任务的实践者。风云际会，他们在此书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  ❀ ❀ ❀ ❀ ❀ ❀ 激情燃烧的岁月：左二陈力明；左三潘镜明，当年大槐农场“雄鹰战斗队”队长；左四刘传生。他们是1975年下乡大槐农场的广州知青。（竹帽印字：广阔天地炼红心） ❀ 激情燃烧的岁月：由广州知青组成的“青松战斗小组”队员合影。第一排左起：刘莉芳、黄月好、罗月明（副队长）、杨惠英；第二排左起：叶耀辉、唐志英（队长）、庄君影、袁凤明；第三排左起：刘加强、陈俊坚、钟贤荣、罗小平、肖汉民。 ❀ 激情燃烧的岁月：青松战斗小组简介。青松战斗小组曾作为知青先进集体出席广东省首届知青代表大会。 ❀ 激情燃烧的岁月：征途战斗队简介 这是曾经下乡国营大槐农场二区的知青关于“征途战斗队”成立过程的一段语言很朴素平易的自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几次一个人静静地，一字一句地读这段话时，都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也许只有知青，只有我们农场人才会有此反应。也许是因为我们在潜意识里面，对那个年代、对知青，有着某种深深的理解。 这段话原文是： 1975年9月，我们几个广州绢麻厂子弟：高诺瑜、蓝坚、罗郁玲、蔡建芬、黄婉萍、叶小红、箫茶（后来没有随队去恩平），还有一个不记得是谁了，在报名定了去位于恩平县的大槐农场后，我们决定成立一个战斗队，队名取自介绍金训华事迹的小说《征途》，工厂领导热情地帮我们做了一面红旗，红色旗帜上印着“征途战斗队”五个黄色的大字，我们在旗帜下合影了一张相片，个个稚嫩的面孔带着微笑。1975年9月26日，我们几个女孩乘坐工厂货车改装的“客车”一路颠簸，到达了位于广东省恩平县的大槐农场，我们被分到二区四队（石坳村）。征途战斗队在区的各种大会战和全农场的各种大会战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大会战的时候，我们把队旗插在山头或高处，很是醒目。大约在1976年，副队长蓝坚被调到场部知青办工作，副队长罗郁玲也在一年半后调去三队小卖部工作。1978年9月，高诺瑜离开大槐农场，前去广东省广播学校读书，于是，战斗队便有名无实了。我们怀念那段战斗的岁月！我们怀念那个青春的年华！ ❀ 激情燃烧的岁月：下乡二区四队的汕头女知青合影。第一排左起：姚文姗、黄惜凤、马琳瑯、郑美芳；第二排左起：郑惠英、郑凤娥、王容妹、姚婵燕。 ❀ 激情燃烧的岁月：下乡大槐农场的汕头知青劳动剪影 ❀ 激情燃烧的岁月：下乡大槐农场的汕头知青劳动剪影 ❀ 激情燃烧的岁月：下乡大槐农场的汕头知青学习剪影 ❀ 激情燃烧的岁月：下乡大槐农场的汕头知青生活剪影 　　 ❀ ❀ ❀ ❀ ❀ 知青们的工作很辛苦。六十年代初的农场辖区，到处都是荒山野岭，荆棘灌木丛生，山猪、刺猬、毒蛇出没。职工种植橡胶要炼山开荒，筑梯田挖胶坎，同时要培育用于移植的橡胶苗。当时农场职工使用的一种锄头叫“金鸡锄”，专门用于开荒打坎，周围的农村没有这种锄头。这种锄头锄柄与锄头差不多成直角，锄头较宽也较长，入土比一般锄头要深和宽，需要使出的体力也更大。打橡胶坎每穴正方1米，深0.8米，每人每天要打8个。培育用于移植的橡胶苗，则要先整好苗圃播上橡胶种子，天天去山沟担水淋，待长出树苗并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再进行芽接，芽接成功后再将锯去一段树干的芽接树移到山上定植。定植时要施足基肥。开荒筑梯田、打“橡胶坎”和挑水挑肥等都是重体力劳动，而且还要保质保量。一天下来，知青们往往手磨出血泡，肩被压得红肿。橡胶定植后并非一劳永逸，还要经常除草、施肥、防治病虫害。施肥一般是挖坑淋沤肥（豆麸等沤制）、施垃圾肥、咸鱼肥、复合肥等以及用山毛豆枝叶、日本草压青。橡胶树易得白粉病、炭疽病等病害，有病害时又要喷施硫磺粉、百菌清等药物。定植7年左右开割了，迎来的还是辛苦。割胶凌晨三、四点甚至更早就要起床，戴着电石灯穿着高筒水靴，翻山越岭。白天还要担着胶桶去收胶水，手力、脚力、腰力、眼力、肩力全都用上。漆黑的夜里，无论男女各自一个地段在荒山野岭作业，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令人风声鹤唳，心惊胆颤，精神上承受极大的压力。这样的工作，如果没有一种精神、信念支撑，实在很难能坚持下去。 ❀ ❀ ❀ ❀ ❀ ❀ 农场职工开荒打坎专用锄头“金鸡锄”（江苏南通机械厂生产）、“三叶锄”（海南农垦海口机械厂生产） ❀ 割胶用具。电石灯是用来在割胶时照明的灯具，里面放进电石，加水，乙炔气就通过胶管流出到末端出口灯罩处，点燃即可照明。 ❀ 胶工凌晨割胶的情景 ❀ 等待收集的胶水 ❀ 胶工翻山越岭收胶水 ❀ 胶工收胶归来 ❀ 激情燃烧的岁月：1977年，大槐农场知青去建设农场学习割胶技术在湛江留影。前排左起：肖伍姝、文爱玲、李玉梅；后排左起：姚清水、谭光荣、黄坚平、侯斌。 ❀ ❀ ❀ ❀ ❀ 那时候农场还有一个常用词叫“大会战”。具体有开荒大会战、打橡胶坎大会战、插秧大会战、收割大会战等。所谓大会战，就是要调动多个区队的力量，步行去某个区队争抢时间完成某项工作任务。如去橡胶队开荒，去大茶盘队插秧，去横岭队抢割。大会战时披星戴月出发，吃在田头，中午不休息，收工回到家时又已经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大会战真的很紧张，很辛苦。意志力差的人忍受不了疯掉都不奇怪。因此哭泣者有之，病倒者有之，但大家还是挺了过来。 ❀ ❀ ❀ ❀ ❀ ❀ 激情燃烧的岁月：胶山小息。指点江山瞻前景，豪情满怀喜洋溢。抬手者为时任二区党支部书记张卓华，大槐农场植胶事业开拓者之一。 ❀ 激情燃烧的岁月：农场职工、知青田头学习会。（标语牌文字：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而工作的） ❀ 激情燃烧的岁月：知青工余时间看书学习 ❀ 激情燃烧的岁月：农场职工打橡胶坎定额1天8个，规格正方1米深0.8米，也就是说一人一天要挖6.4立方米的土。 　　 ❀ ❀ ❀ ❀ ❀ 知青们的生活条件也很艰苦。那时农场实行的是工资制、粮食配给制。最低工资每月18元，一般月工资20多元，也有一些老职工30多元的。口粮定额38.5斤。猪肉、食糖、布匹、肥皂、煤油等凭票定额供给。劳动强度大，加上不少年轻的知青还处在生长发育期，因此饥饿难耐是常事。“未打钟入饭堂”，原来并非用作某种比喻，实是当年一些年轻职工因饥饿难耐，未听到吃饭的钟敲响便提早去饭堂等吃饭的情况真实写照。煲糖水吃、买饼干吃，或者找来一些番薯芋头充饥是当时解决饥饿问题的辅助手段。单身知青煲糖水等一般在房间里用火水炉煮。已婚的知青和其他老职工住平房，在住房对面搭一间茅寮用作家庭厨房和冲凉房用。茅寮的骨架除了几根主要的柱子是木头外其余的都是竹子。墙体用稻草混和黄泥浆像编辫子一样编敷而成，叫“水南墙”。寮顶用竹皮编夹好的黄茅草覆盖。单身知青不论寒暑基本上用冷水洗澡。男知青用水桶从水井把水打上来，在井边冲洗完后，再到旁边的简易冲凉房换衣服，然后再回到水井头洗衣服。艰苦的生活条件对于养尊处优的城市青年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 ❀ ❀ ❀ ❀ ❀ 激情燃烧的岁月：知青在蕉园边留影。前排左起：关健华、候斌；后排左起：梁广富、李玉梅 ❀ 激情燃烧的岁月：前排左起：梁广富、关健华；后排左起：黄坚平、候斌 ❀ 激情燃烧的岁月：前左：陈觉志；后左起：范伟建、马广桥 ❀ ❀ ❀ ❀ ❀ 除了工作辛苦、生活条件艰苦外，知青们还要承受另外一些精神上的苦楚。如对家人的思念之苦，精神生活单调之苦以及对工作生活前途感到迷茫之苦等。虽然农场也让知青回城过春节，也尽量丰富他们的文化生活，但这还远远不够。更有令人想不到的是，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还会有人“趁火打劫”。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发生了一起农场某领导因污辱女知青畏罪而投塘自尽的事件。那天蒙蒙细雨，我们目睹了去现场察验的医生进出和棺木运出的情景。此等事都不堪为后人提起。 ❀ ❀ ❀ ❀ ❀ ❀ 激情燃烧的岁月：女知青胶园合照。左起：王美风，黄天娇，朱丽娜 ❀ 激情燃烧的岁月：女知青生活照。左起：陈小红、黄婉萍 ❀ 激情燃烧的岁月：女知青生活照。左起：陈小红、朱丽娜 ❀ 激情燃烧的岁月：老知青们观看知青年代旧照 ❀ 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们曾在这片土地洒下汗水，他们曾在这片土地建立功勋，历史不会忘记他们。 　　 ❀ ❀ ❀ ❀ ❀ 艰苦的环境对农场知青来说既是磨难又是磨炼。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发展我国的橡胶种植事业中，知青们与农场其他职工并肩作战，用他们的青春热血，为知青群体为后世立下了一座丰碑。（未完待续） ❀ ❀ ❀ ❀ ❀ 作者简介： 崔武培，中共恩平市委宣传部一级主任科员，江门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