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抡起大锤打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河坊打铁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孩提时代起,我父亲许宝根铁匠店热火朝天打铁场景不时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打铁店主要是我父亲和大哥二哥干活。以致大哥,二哥白天上不了学,记得都是晚上到附近高银巷小学上夜校。大哥许福常对打铁天资聪慧,逐步技术娴熟,从十三岁跟随父亲在杭州劳动局技校工厂打铁,到后来己能独档一面。记得六五年大哥还到铁路四工段打过铁,我还串过羊市街去给他送饭。那时全家吃住在打铁店中,母亲体贴照料一家人的后勤也很辛苦,我偶尔放学回家帮着父亲和大哥拉风箱,俏大一点十来岁有时也拿起四磅榔头当下手敲打几下,但更多的帮忙拉风箱,打铁是父亲及上面三位哥哥主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俗话说天下三大苦,打铁、摇船、磨豆腐。打铁既是体力活,也是技术活,而且在不断实践中经验活,全靠自己手工掌握。大小锤轮番起落,需要有一定的力量和勇敢,没有力量体力的人不能打铁,没有吃苦精神的人坚持不了打铁。</p><p class="ql-block">耳濡目染中我对打铁也有些基本认识,从拉风箱烧火也有讲究,铁块放到炉灶里烧到差不多时要拨开或拉出来看一下铁块颜色,从铁件烧红的色泽可以看出来能否锻打,也要防止烧过头,怎样才算恰到好处,打不同的铁制件不同的火侯和不同铁件温度,全凭自己经验把握,时间长拉风箱的下手也知道个一二来掌握火侯。</p><p class="ql-block">一块烧红的铁件变成不同的形状,锻打的关键要打得准打得稳,轻重拿捏到位,要做到这一点,随时间结累经验。当上手拿起小铁锤,在墩头上轻轻敲击时,下手便会减少手中大铁锤的打击力度,小铁锤的敲击点力渐渐加重,下手也跟着加大手中铁锤的打击力度,下手跟着上手的小铁锤指标改变打击的位置,小铁锤敲击时轻重,节奏,部位传递着不同的信息,这就是打铁人的语言。入了行的人,都很快能上下手有一种默契的配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打铁中小时侯我记得最有趣,也最能体验经验及技术的两种活。每每打家家户户烧煤炉用的火钳,急促的榔头声,火花四溅铁星星</p><p class="ql-block">很是壮观吸引人。如洽逢学生放学门前大人小孩挤满了看我大哥和父亲打铁的场景。打火钳的工艺按我现在的知识面分折,(我在七五年有幸上了浙江丝绸工学院学的机械专业,对铁制件略有的知晓),火钳的组合是分雌雄两部分,火钳下条部很长,前半部和下半部是接起来,当时打铁店用特有两铁件并接,俗称烊火,接火的方式把两段铁接起来。把前半部和下半部做火钳的铁件放到打铁炉上烧,烧到看到有铁星火花渐多起来的时侯,铁件近烧烊点,全凭经验,要问达到多少温度,我想当时的打铁师傅都说不上来。此时拉风箱的下手,风箱也拉得急促一点快一点,刹那时上手,下手打铁师傅同时从炉中拿出火钳毛坯上下快速靠接在一起,上手榔头及时锤打,瞬间火星四贱两铁件溶合连接在一起,左右翻动火钳毛坯上下手锤打到自认为可以为止,有时手脚慢一点,或铁件温度达不到烊火连接失败,得重新来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是淬火,按我学的专业称之谓热处理,打铁店对有要求刀,凿子钢制件等都要进行淬火来提高硬度,当然那时打铁店淬火淬到多少硬度没人能说得出具体参数,硬度机测试洛氏硬度HRc多少值。完全凭经验。淬火的过程,将烧红的钢制件刃口部一二厘米淬入水中,或加盐的水中,随着“哧”的一声升腾起一团白色水雾,翻看手中的钢制件,从变色刃口部颜色来察看淬火的老嫩,深浅程度,时而复淬一下。淬火看似工艺简单,其实刃口使用中考验你淬火的水平,淬老了使用中刃口容</p><p class="ql-block">易崩掉,淬嫩了刃口易卷曲,所以淬火是打铁店师傳经验之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家的打铁店地处杭州闹市区清河坊四拐角附近,相对来讲作为五六十年代杭州市中心的地理位置,打铁的生意比起其它同行要好。打的铁器都是市民日常生活用件,权头,门攀,火撬,大小火钳,大门撗梢,泡头钉,华司,骑马钉,门轴,大铁钩及补缸凿子,工地上的凿子,各种榔头等,偶尔还承接稀奇古怪的铁制件。还有冷作的单柄铁锅,双耳锅。当时附近状元馆炒菜的铁锅也用我家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父亲是位不善言语,待人诚恳,踏踏实实低调做事的人,从不与人争个面红耳赤,但对待事物有自己想法和主見。这在后来文革中割资本主义尾巴,一九六六年清波街道属地所有私营铁器作坊合并在四宜路对冲西河坊街西公街1号。成立红光铁器社,在街道的委任下担任铁器社主任,(那时大哥己进市房管局机修厂工作了)也是当时业界口碑及街道领导对父亲的认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然父亲也不负众望,在他担任铁器社主任其间,充分展现他的经营能力,跑业务搞营销,保障铁器社的业务量,担负起铁器社这些人的营生。那时侯我还在小升初阶段,父亲每天早早出门,有时中饭也顾不上回来吃,经常忙忙碌碌,晚上下班很少准点回家,母亲和我们都等着吃饭。有时回来和母亲说起今天在那里谈业务及送貨。最早一些地方的地名我也是从父亲那里听到知晓的,他在杭州跑的最远的地方,拱宸桥,大关,草营巷,肖山西兴等。父亲领导铁器社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记得一九七六年夏我们机械专业在新安江农机厂车工实习,接到杭州大哥打来电话说父亲在街道开会期间,突发高血压中风,送到杭州第三医院抢救。我也急忙回杭,所幸抢救及时,但落下了病根,无法继续他热爱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岁月流逝,打铁店己成为一代人脑海中的记忆,打铁店及铁器社见证了社会的进步和国家的富强,留给人们对老一辈及这辈人的怀念和感慨,也是老一辈及这辈散落在都市街面最后的民间打铁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次我外出旅游,若碰到景区打铁铺展示定要合影一张,对打铁铺有一种深深的情怀。早几年到龙泉去旅游,参观龙泉宝剑厂,有打宝剑的铁匠师傅在打铁,导游讲可以体验一下打铁,我手痒痒的拿起大锤和师傅打十几个回合铁,感觉身手一点也不生疏,叮当叮当声音很亲切,似乎又很遥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父亲许宝根参加清波街道工业学大庆发的纪念册,记得我从兵团回杭读书父亲送我的。</p> <p class="ql-block">2000年四月和朋友游清河坊在拆迁的原老家打铁店门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旅游中龙泉宝剑厂参与大锤打铁的我,手痒痒的体验回味一下那时家里打铁场景,对打铁有种忘不了的情怀。</p> <p class="ql-block">天下三大苦,我体验了二大苦。在社区组织党组织去嘉善活动,看到摇撸船,我兴奋的上去回味一下当年在兵团摇水泥船情景,干过的活有一种亲切情结在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