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好风景》线下走读活动 No.3：光福访古探幽

亮堂堂

虎山桥下水如烟，雨暗湖昏不系船。

此地人家无玉历，梅花开日是新年。

这是明代苏州文学家，文徵明的学生王稚登所作的《湖上梅花歌》（见《吴中好风景》3月4日）。此诗中除了有“虎山桥”、“梅花”等典型的光福特征外，一个有山有水的“世外桃园”浮现在我们眼前。光福因交通闭塞，远离城市喧嚣，湖山秀美，物产丰富，完全能自给自足，他们不需要外部世界的历法，完全是按照自然的“梅花历”来按排生活。

明代画家沈周也特别喜欢这里，创作了许多光福山水的画及诗。请看沈周所作《光福图卷》：

　　作者在画上题诗如下（《吴中好风景》3月13日选诗）：

群山西奔驻湖尾，通川夹山三十里。

川穷小泺开镜光，居民次水屋比比。

屋上有山屋下水，开门波光眼如洗。

虎山桥畔晚市忙，打鼓渔郎卖鲜鲤。

霜前橘柚万苞黄，雨后杨梅千树紫。

山围水抱开农桑，乐土风光真画里。

三年潢潦我无家，恨不移书亦居此。

最后沈周发出了“恨不携书亦居此”的感慨，可见他对光福的无比喜爱。

虎山桥

我们今天访古的第一站即是著名的“虎山桥”。在光福一直流传着“铁拐李造虎山桥”的神话传说，现实中最早的记录出现在范成大的《吴郡志》中，此后历代都有修建或重建，也是一座至今仍在发挥作用的古桥。它横跨虎山、龟山，分界东西两崦。桥下舟楫穿梭，桥面车水马龙，是水陆交通的重要通道。在这里又可以春探梅花，夏观荷花，秋赏月亮，冬看雪景，是湖山观景最佳地点。所以不断被历代文学名家所记录。苏州状元吴宽更是把这里比作西湖了。

南人西诧说杭州，自料西湖让一筹。

白天渔家开下崦，晚宜画舫驻中流。

今天我们所站的是在老桥址旁重建的新桥，尽管这是一座可通汽车的现代桥梁，但站在这里，依然可见在群山衬托下的配以点点帆船的西崦湖美景，又可眺望对面有着美好传说的“浮庙墩”，从桥上向北可看见传说中吴王养虎的“虎山”，向南可见高耸的“龟山”及上面的“光福古塔”。遥想当年，明代初年徐达左曾卜筑西崦湖左岸湖边的“耕渔轩”，它曾吸引了多少墨客名士在此题文歌咏(被列为元未江南三大文化雅集之一，直到清朝冯桂芬时代还存在），向东望去又仿佛见到明末里人徐鉴湖在东淹湖所建的“东淹草堂”，多少文人雅士在此雅集（现在还在修善中）。

梅花是光福的特色，西崦湖周边遍布梅花，在梅花开放季节，是一片透着馨香的雪海。在此我们引用《吴中好风景》3月14日所选清代王廷灿的诗《虎山桥》，来体会一下作者当年站在虎山桥上的感受。

一棹春风漫溯洄，四围山色翠成堆；

荷锄老叟携筐妇，尽自梅花树底来。

省保三件套：

光福寺塔、铜观音寺及光福寺桥

虎山桥的旁边即是光福寺，光福寺围着龟山而建，山顶上又建了光福塔。塔桥相伴，互为景衬。乾隆皇帝有诗云“虎山桥春水碧涨，光福塔舍利光舒”（《吴中好风景》3月1日所选），可见两者密不可分。光福塔全称“光福舍利佛塔”，始建于梁朝。藏有开山祖师悟彻和尚的舍利灵骨。该塔也是历经风霜，屡毁屡建。著名书画家赵孟頫曾书《光福重建塔记》。在历代乡贤名仕的不懈努力下，该塔始终矗立在虎山桥畔，成为光福这一名胜的地标。

光福寺及光福塔

　　在光福寺内还有“顾野王纪念馆”。顾野王是东吴承相顾雍十二世孙，少时即聪慧博学，后来成为著名的文学家、文字训诂学家、史学家。留下了现成最早的一部楷书字典《玉篇》。在南朝梁帝萧衍时代即官至太学博士。在反“侯景之乱”时，历经艰险，立下战功。到陈武帝时又得到重用，官至国子博士，迁黄六侍郎、光禄卿。他是光福人，而且此处乃顾氏家山，是顾野王舍宅为寺，所以在此设馆以资纪念。

在后山还有一个“墨泉”，传说是顾野王写作他的名作《玉篇》时，在此泉中洗砚而得名，大家可以实地看一看池内是否真是黑的。

铜观音寺

唐朝经幢

　　与光福塔同样有名的还有在光福塔后面的“铜观音寺”及寺前的“光福寺桥”。这三座古迹一起被列入省文物保护单位。

为了见识另外两个省保，我们将步行绕到山后，顺便略微见识一下光福古镇。光福古镇绝不比现已成名的江南诸多古镇差，它是一座没有经过商业开发的而且仍有人生活着的古镇，更有一种原汁原味的感觉。

脚踏着石板路，我们来到了龟山南面的“铜观音寺”，门口一副对联：虎溪圣迹野王舍宅处，光天福地观音古迹地”表明了该寺是顾野王舍宅为寺，又说明了光福名称的由来。当然“光福”名称的另一个来历是“佛光普照，广种福田”。

那此庙为什么叫“铜观音寺呢”，传说在唐朝“会昌灭佛”运动中，寺庙被毁。后在北宋年间，村民张惠在寺旁取土时，挖得因会昌灭佛而散失的铜观音像，送还寺院。寺庙得到铜观音的当年，连续几年干旱的当地马上得以普降甘霖。所以因此而更名为铜观音寺。

铜观音寺门口山宋代石桥

　　铜观音寺的正前方是一座宋代古石桥。又称光福寺桥。该桥长16.1米，宽3.06米，中间由三块条石拼成，均选用武康石。因弹击有声，铿锵作响，所以乡民又称之为“琵琶桥”。桥梁东侧有“光福寺桥”石刻，西侧梁上雕有腾龙和万字图案以及双龙戏珠，其云彩飞舞，形象生动，雕刻精细，是苏州保存至今的有宋代雕刻及营造法式的少数古桥之一。

在宋代古桥（光福寺桥）与铜观音寺之间，有一座“翻转桥”。南端借用桥的阶梯，北端借用寺门前石阶，中间借下街的路面。中间有鹅卵石拼砌成的梅花图案，象是上下翻转的一座旱桥。成为此处的一大奇观。

光福的古镇很长，古宅、古桥更多，因为此地古迹实在太多，所以只好就此打住了。

七宝泉

元代著名画家倪云林（倪瓒）有严重的洁癖，有关的传说有很多。其中一个是：家里的仆人每天去担两桶水回。挑夫前一桶水是用来饮用，身体后的一桶用来沐足。那么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光福邓尉山北麓，妙高峰下的“七宝泉”。

倪云林晚年常住光福，有一次与友人路过此泉处，发现这里的泉水特别甜美可口，倪云林住处离此地有五里路，之后就发生了这个挑水的事。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都来取这里的泉水，因为他们相信，倪云林这么挑剔的人都说这个泉好，那准没错。当时光福周围住了许多文人隐士，许多人都为这个七宝泉留下了文章和诗词。此处我们选王鏊诗一首供大家欣赏：

嵌岩滴玲珑，七宝甃(zhou4)明月。

幽亭泉一头，暗道曲通穴。

剖笔走长蛇，昼夜鸣燏燏。

煎无三味手，渴有七碗啜。

寒能醒心神，澄可鉴毛发。

桑苎行不到，品第诸为别。

埋没向山空，恻此行道暍(ye1)。

午 餐

先来看一下我们本次活动的行程路线图：

　　午餐安排在著名的网红打卡地“坎上村米堆山”下。米堆山历史上就很有名气，近年徒步登米堆山又成了时尚。山下湖边的餐饮民宿更是十分火爆，因为此处是观赏太湖湖景的又一绝佳处，据称具有地中海风情。所以每到周末，道路拥塞，就餐赏景的可谓一席难求。当光福的朋友听说我们的计划后，当即让坎上村“山水涧农家乐”的老板与我联络，愿为我们提供最优的服务。

天寿圣恩禅寺

午餐后我们将来到今天下午的重点，位于玄墓山南坡的圣恩禅寺。

“玄墓山”这个名字因何而得呢?晋朝青州刺史郁泰玄曾隐居这里，死后葬于此山，故名玄墓。因为要避讳康熙皇帝的“玄”字，所以在清朝年间多称“元墓山”。

唐朝天宝年间，这里首先建了“天寿禅寺”大约500年后的南宋宝祐年间，才建了“圣恩禅庵”，成为上下两寺格局，后衰落。

100年后的元代1349年，杭州天目山临济宗二十一世传人万峰大师来到这里，开山讲法，僧徒大集，号称十万禅纳争驰参礼，盛况空前。这时两寺已合并为一寺，且已由元帝敕赐“天寿圣恩禅寺”。在万峰大师的带领下寺内殿堂楼宇一一恢复建成，并大大扩展。万峰禅师被尊为临济正宗，圣恩禅寺开山祖师。

到了明末法藏大师掌寺后，是圣恩寺大发展时期，全寺共有殿宇房屋5048间，寺僧千余人，成为“临济宗三峰派”的中心，为“三吴宝坊之冠”，也是全国五大名刹之一。

　　到了清朝康乾时期，又是该寺的一个大发展高峰时期。康熙第二次下江南时也即1689年，专程来到元墓探梅，当年正月初五御船至木渎，舍舟登陆，前往玄墓。稍事休息，即往吾家山探梅（香雪海）。到吾家山时已是夕阳在山，花光掩映。康熙皇帝尽情欣赏，不时啧啧称赞，直到酉时(傍晚5—7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吾家山。

当晚，康熙驻跸圣恩寺，晚膳后来到四宜堂右边小轩，眺望万顷太湖，心情格外舒畅高兴，欣然写下了一首七言绝句御诗（《吴中好风景》3月6日）：

山轩闲坐倚前楹，万顷澄湖夕照明。

夜久天心初月上，笙簧谡谡奏松声。

第二天早晨为圣恩寺题扁“松风水月”，又即兴写下了一首五言律诗（《吴中好风景》2月28日）：

邓尉知名久，看梅及早春。

岂因耽胜赏，本是重时巡。

野霭朝来散，山容雨后新。

缤纷开万树，相对惬佳辰。

由衷地表露出对邓尉山梅花的赞美之情。康熙后几次一直想再来对恩寺，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1719年，离第一次来玄墓已时隔三十年时，老年康熙还念念不忘这里，当年正月初九，特赏赐帑金1000两，佛珠1501挂，衣袜各1501副。并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当地僧众及民众无不感动涕泪，从此将每年的正月初九天生日这天举行庙会。一直沿续到今天。别看平日门庭冷清，庙会这三天，常州、无锡、湖州的信众也纷纷赶来，寺内寺外是人山人海，人数高达4-5万人。

　　还有一位法师的功绩也不能不提，即融宗禅师。1942年，当融宗和尚受邀来到此地时，因时局动荡，圣恩寺已经非常落寞，几成湖匪之窝。融宗励精图治，寺庙得以保护。解放后，圣恩寺曾被列为省文物保护单位，但很快由驻军接管，融宗等僧人搬至司徒庙。1986年圣恩寺重新被列为市保单位。融宗回到寺院，修复殿宇，恢复宗活动。融宗法师曾担任吴县佛教协会会长，并兼任圣恩禅寺、光福铜观音寺、司徒庙的方丈，还参与了永慧禅寺、石嵝、昙花庵的修复和重建设，为落实宗教政策，恢复并布施佛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圣恩寺有一件国宝级的宝贝，就是邾公牼（keng1）钟，“邾”系周武王时封古颛顼后裔于山东所建的一个小国，春秋时封为子爵；“公”为对国君的尊称；铸该钟者名牼，因而得名。该钟上铸乳丁三十六个，如敲击每个乳丁，可以发出不同声音，俗称“奶子钟”。1951年，因圣恩寺寺址圈入军事禁区，邾公牼钟被上交，现藏于南京博物院。钟上铭文有拓片，并有许多名人题跋。现应收藏在寺内。圣恩寺的宝贝还有：铜观音、晋柏（1800年），大铜钟，字画，还有明朝用僧人手指上的血所写成的血经等。宝贝实在太多。

　　圣恩寺西北还有望湖楼，是康熙登楼吟诗处。还有一块“喝石”，传说寺院在修井时，山上滚落一块巨石，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万峰禅师大喝一声，巨石瞬间即停。当然都是00年后修建的。在寺的西南角有一泉，名为“八德泉”，或称“佛珠泉”，曾可供寺内300名僧人用水。

圣恩寺后面山坡上还有一座“真假山”，古代即被发现，清代王渔洋曾有诗云：

绿黛遥浮玉镜间，峰峦千叠水弯环。

居人却厌真山好，玄墓南头看假山。

　　关于天寿圣恩禅寺，还有乾隆圣恩寺寻父，红楼梦中妙玉玄墓山雪水泡茶，王渔洋情牵圣恩禅寺等故事一直在民间传说。这里我们就不作细述了。

徐枋墓

讲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大家知道徐枋为明末清初画家、文人。年少时曾随父来到圣恩禅寺读书，并与方丈剖石和尚一直保持着联系。明朝灭亡后，徐枋父亲为殉国明志，在虎丘新塘桥河跳水自尽。徐枋葬父后，也不愿在清廷为官，流寓民间，也曾在光福隐居，在铜坑山北，邻近熨斗柄的惊鱼涧搭建了“涧上草堂”。居住了5年。1657年，剖石大师六十寿辰。徐枋选取了虎山桥、司徒庙、铜坑、铜井、石壁、茶山等“邓尉十景”，绘成画册，作为寿礼送给剖石。剖石爱不释手，当场对徐枋说：“当以永镇山门”。后因时值荒岁，当家师傅无奈典质庙产，把画册抵质于苏州吴某。后也无力赎回，徐枋知道后，又重新画了一套送给吴姓人士，将原来的一套换回，归还圣恩寺。这个故事就是徐枋两绘《邓尉十景图》。

令人欣喜的是，《邓尉十景》现在还在世，藏于日本东京静喜堂文库。

后来徐枋在灵岩山与天平山之间的上沙村也建了一个“涧上草堂”，搬去那边居住了。直到终老。最后归葬还是来到了清芝山脚下。

清代老名士沈德潜咏徐枋墓:

山间处处起高坟，百尺丰碑勒旧勋。

独有真珠坞中墓，峨嵋晴寻太山云。

我们将来到青芝山下，探访寻找我们仰望已久的清初名仕徐枋墓，以及下面我们将要介绍的董份墓。

董份墓

董份（1510-1595），湖州南浔人，官至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曾担任会试主考官，在几百份卷子中发现了申时行、王锡爵二人，不久两人参加殿试，分获状元及榜眼。一时成为佳话。后因严嵩案牵连被罢官，回归故里。董份的一个女儿嫁给了申时行次子，我们所熟知的是另一个女儿嫁给了苏州徐泰时，出嫁时把有名的太湖石“瑞云峰”作为陪嫁送给了女婿。

董份喜欢光福山水，将父母葬在光福青芝山下，为方便每年上坟祭圯，在司徒庙前修筑码头——董家船舫。时值吴中大饥，他就买下西崦湖，以工代赈，让人修筑环湖大堤，在湖中筑浮庙墩。并遍栽杨柳、花树，同时发放百万钱，施救了许多百姓。他还出资整葺铜观音寺，重修光福塔。死后葬于青芝山下。可见董份对光福的爱有多深。

司徒庙

我们来到光福另一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司徒庙。司徒庙，顾名思义，即是纪念东汉名将，大司徒邓禹的寺庙。当然近年来也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认为邓禹从来没来过光福。对此，我们不作讨论。其实庙宇部分不是重点。最有文物价值的是石刻，《楞严经》刻于明代末年，由王时敏等手书，历经十年刻就，67000字，分刻于84块青石上，平均每块800字。原本准备运往北京，但由于北京战乱，未成行，以至散落民间，后由融宗法师收集整理。整部经文石刻，嵌在廊内墙壁上。另一块是《金刚经》宝塔碑，刻于明万历年间，比前一部早。整部经文刻于一座七级宝塔图案内，从第一层宝塔中心开始，顺序而刻，巧妙的是，每层宝塔的角上的铃铛，以及塔檐的花柱上，都刻了一个佛字。整个宝塔没有一个多余文字，经人用蝇头小楷书写，精刻而成。这组碑刻被列为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

司徒庙中最吸睛的是当年邓禹手栽的四棵古柏（被李根源称为“苏州四绝”：文徵明手植紫滕、环秀山庄假山、织造府瑞云峰）。古柏虽经两千年风霜雨雪、日曝雷击，历劫不磨，依然苍劲挺拔，葱郁苍翠。传说是乾隆到此时分别赐名清、奇、古、怪。这四棵古柏不只是具有一种自然美，还传递了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更在于它是活的有生命的文物，是研究古生物、古气候的珍贵遗存。在这四棵树前，我们熟知的杨基、郑元祐、汪琬、状元陆润庠、名仕徐枋，孙原湘，近代李根源、田汉都曾在我们站的脚下题词吟咏。不由得让人发出“青山依旧在，几度昔阳红”的感慨。

另外康熙巡幸圣恩寺时御书“松风明月”碑也砌在司徒庙的墙上，很可能是融宗法师移居这里时从圣恩禅寺带来的。康熙当时所题的诗现刻在邓尉山北麓上山步道的石壁上。

邓禹草堂，在司徒庙的后面，似乎是后花园。除有水池、曲桥、假山外，还有茅屋数间。它是2000年后新建的，试图还原2000年前的生活场景，这可能吗？但是，根据《潘氏家谱》记载，这里倒确是苏州贵潘家的家族墓地。

　　

最后一站“香雪海”本是我们这次活动的压轴戏。可惜受疫情影响，我们已经错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在离开司徒庙时，让我们瞥一眼马路对面的“香雪海”景点，期待来年相见。最后，我们以一首《吴中好风景》2月27日所选清代江苏巡抚宋荦所写《雨中元墓探梅》诗结束本次活动。

探梅冒雨兴还生，石径铿然杖有声。

云影花光乍吞吐，松涛岩溜互喧争。

韵宜禅榻闲中领，幽爱园扉破处行。

望去茫茫香雪海，吾家山畔好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