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徐霞客游记》 忆太华山游踪(上）

安 仁

　　徐霞客（1587-1641年），名弘祖，字振之，号霞客，江阴（今江苏江阴人），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自幼好学，博览群书，欲＂问奇于名山大川＂。21岁开始专心旅行，30多年间历尽艰险（見备注），足迹19个省区。其考察所得，按日记载，死后由季会明等整理成《徐霞客游记》。

　　读《徐霞客游记》之〈游太华山山日记〉（＂太华山＂是现陕西省华山的雅称）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笔者先后二次游华山的经历，就像是跟着霞客先生一路登山观景，读罷余兴未致，逐找出所拍摄的照片，按文索图逐一对照，复看、回味⋯，不仅丰富和复活了霞客先生的文字，还进一步探索了霞客先生太华山的游踪（如为什么没有登北峰等），可谓‘古今联游’，有趣！现按〈日记〉的文字和笔者的照片，编辑本美篇。 ＂ ＂内的文字均摘自徐霞客𡿨日记〉的原文。

　　〈游太华山日记〉有日记十一篇，真正登上华山游的只三月初一和初二两天，其他为＂二月嗨入潼关⋯＂（即二月最后的一天），以及其后的＂初三日⋯出华阴西门，＂初四日⋯登秦岭，为华阳、洛南界，＂等等，〈日记〉之前记戴着来到华山脚下的过程，三月初三及以后记录着离开华山之后的行程，所以本篇内容是在华山上的游踪，为图1所示的山形范围之内，即现在的＂华山风景名胜区＂。（上）集为三月初一的游程，三月初二的行程编入（下）集。

三 月 初 一 日

　　＂三月初一日 渴西岳神，登万寿阁。向西岳南趋十五里，入云台观。觅导者于十方庵。由谷出入，两崖壁立，一溪中出，玉泉院（笔者注：图2下的红色数字1，下同）在其左。循溪隨谷行，十里，为莎萝宫（2），路始峻。又十里，为青柯坪（3），路少坦。五里，过寥阳桥，路遂绝。攀锁上千尺㠉（4），再上百尺峡（5），从崖左转，上老君犁沟（6），过猢狲岭。去青柯（3）五里，有峰北悬深崖中，三面绝壁，则白云峰1⃣️也。⋯＂此段文字中得知霞客先生走的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攀登了四十五里山路来到了老君犁沟，即图2中红色数字6的位置。另一点是＂觅导者于十方庵＂，在十方庵请了个导游，使我明白了为什么徐霞客在这么紧凑的行程中能将这么多地貌、地物、地名记得详细又准确。 图1、2均来自网络。

　　

　　需说明的是，1966年建成了登华山索道后，很少有游客再走这艰难而美丽的‘自古华山一条道’了，下照为乘索道登山的照片，真是古今有别啊！霞克先生靠的是脚上的真功夫！那么徐霞客为什么没有游北峰呢？因为在我看来：能游遍华山的东、南、西、北、中五个主峰是每个来华山人的愿望！

　　＂⋯，上老君犁沟，过猢狲岭。去青柯五里，有峰北悬深崖中，三面绝壁，则白云峰也。舍之南，上苍龙岭，⋯＂后二句意为，我放弃了北面的白云峰而往南走，登上苍龙岭⋯。为了解霞客先生当时的情景，笔者特意查找到百度地图如下，得知过了＂老君犁沟＂后，山路开始分叉，一路会转北而直奔白云峰、北峰方向，另一路渐转南向，徐霞客应该是（安心教练时间太紧）听了＂导者＂的建议，决意＂舍之南＂。

　　霞客先生在老君犁沟看到： ＂⋯有峰北悬深崖中，三面绝壁，则白云峰也。＂图1之 1⃣️标出＂白云峰＂的位置，从下照片可以知白云峰较北峰还高，尚未查到白云峰的海拔高度，下为登华山索道的缆车仃靠站。

　　攀北峰，需爬雕凿在陡峭石壁上的石梯。

北峰顶

北峰又称云台峰，海拔高度1614．7米，是华山五个主峰中最低的。

　　＂舍之南，上苍龙岭，过日月岩，去犁沟又五里，始上三峰足。＂在北峰可以看到霞客先生说的这＂五里＂路上的景点，照片由近到远（详见图2所示）擦耳崖－上天梯－2⃣️＂日月岩＂－3⃣️＂苍龙岭＂－五云峰－金锁关－4⃣️＂三峰足＂，以及拟攀登的（左～右）6⃣️东、7⃣️南、8⃣️西三个山峰。

　　这＂五里＂路是一条山脊，也是唯一贯通从北峰上到东、南、西、中峰的道路，沿途有很多的景点。下照片是从北峰看擦耳崖，游人魚贯通过在巨大崖脊上开凿出的狹窄通道，擦耳崖是＂五里＂路中间一段主要的通道和景点。

关于华山，霞客先生在本𡿨日记〉中没有过多的描述，倒是在〈游太和山日记〉（即武当山。湖广襄阳府均州）中有：＂华山四面皆石壁，故峰麓无乔枝异干，直至峰顶，则松柏多合三人围者。＂从现在华山的照片看到，四面峰麓乃是＂无乔枝异干＂，⋯

　　这是因为华山＂四面皆石壁，＂且山势陡峭，＂乔枝异干＂的生长条件十分艰难，请看作者摄于华山石壁的二张照片。

　　下到北峰，登擦耳崖。

　　从擦耳崖回看北峰景及白云峰，估计霞客先生来的时候北峰还没有这么多的建筑物。

　　走完了擦耳崖，就到了‘上天梯’（图2有示），这也是＂五里＂路中的一个重要节点，是华山著名险道之一，石梯路开凿在几近直立的岩面上，⋯

　　‘上天梯’虽高仅二丈有余，但必须手、脚并用，拼力攀爬，上得梯顶，巳是大汗淋漓，喘息之余，眼前一亮，巍峨群山展现眼前⋯

　　爬过上天梯，就到了徐霞客〈日记〉记戴的 ＂日月岩＂，图二之2⃣️，由两块巨石组成，大石代表‘日’，上刻‘云天弧光’四字，小石代表‘月’。

　　走过日月岩，前方的＂苍龙岭＂（見图2之3⃣️），巳历历在目。这里是华山著名的险道，⋯

　　与霞客先生同＂上苍龙岭＂，走在上面如履薄刃，绝壑千尺的地势，爬起来不禁胆战心惊！

　　上到苍龙岭，收眼回看＂五里＂路上的美景：北峰－擦耳崖－日月岩。放眼远望华山：照片左侧是青柯坪的深涧，右边是飞鱼岭峡谷，景色非常壮观！

　　五云峰位于苍龙岭之上，金鎖关之下，是攀登东、南、西峰的必经之路，照片为从五云峰回看北峰和＂白云峰＂1⃣️（右）。

从五云峰摄西峰

　　过了五云峰，来到仙掌崖，抬头隐约可见高悬的金锁关。

　　通过了金鎖关，继续向前就到4⃣️三峰足了。

＂舍之南，上苍龙岭，过日月岩，去犁沟又五里，始上三峰足。＂这里就是三峰足，霞客先生：咱们先小憩片刻吧！

　　＂三峰足＂距金锁关150米，此处的山路开始分叉，向左登东峰，中路可上中峰，向右直奔西峰，现路边有牌标名为三峰路口，见下拼图的红点。

　　＂望东峰侧而上，谒玉女祠，入迎阳洞，道士李姓者留予宿，乃以余晷上东峰。昏，返洞。＂下照片为＂东峰侧＂現在的状况，顺照片右下角的阶梯可以到达 ＂迎阳洞＂（图二之5⃣️），旁边的二层石屋是东峰宾馆。

　　⋯，乃以余晷上东峰，。昏，返洞。＂霞客先生在住宿安排妥当后，利用初一日剩下的时间攀登东峰，离＂迎阳洞＂，向上走就是＂东峰侧＂，再向上通过这个倾斜的岩盘（下二张照片），就＂上東峰＂了。

　　东峰顶部的南端。

　　向北走就到了东峰顶的更高处，，而峰顶成南北向的条状，东侧是一溜悬崖（下下照片），崖顶建有铁链拦杆，如下照。

　　东峰峰顶的东侧是一溜悬崖。

　　峰顶另 一侧可以走人，旁有石刻提字‘玉峰高处’。

　　峰顶沿悬崖一带是理想的观景平台，居群山之上，视野开阔。

　　沿悬崖边还有石刻提字‘东峰绝顶’。

　　＂⋯，乃以余晷上东峰。＂的另一条路线是攀爬‘云梯’，需手脚并用⋯，现巳在古老的石阶旁立了鋼架楼梯，安全且省力多了。

《三才图会》又名《三才图说》（明·王圻及子王思义）记述古时登东峰之艰险：山岗如削出的一面坡，高数十丈，上面仅凿了几个足窝，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登峰的人只有爬在岗石上，脚手并用才能到达峰巅。 笔者的体会是下‘云梯’比上更加困难。

　　＂东峰＂6⃣️，海拔2096．2米，峰顶有一平台，居高临险，视野开阔（下下照），是观日出的地方，人称朝阳台，故东峰又称‘朝阳峰’。而峰顶的‘杨公塔’是爱国将领杨虎城将军所建，徐霞客来游太华山时是没有的。

　　朝阳台上看群山

　　峰顶朝阳台的悬崖之上，有一挑出之石，形如鹰嘴，位群山之上，人称‘鹰嘴石’。

东峰顶的引凤亭

　　顺朝阳台的悬崖边向北走，东峰顶生满巨大的华山松，游人在松林中穿行。

　　关于华山松，《徐霞客游记》之〈游太和山日记〉有写：＂华山⋯，直至峰顶，则松柏多合三人围者。松悉五鬣，⋯＂霞客游记中将华山的石与松联系起来评价和讃赏！华山与华山松确是形成华山之险、峻、奇、绝，幽的基本元素。

　　华山与华山松

华山与华山松

华山与华山松

　　华山与华山松

　　＂⋯昏，返洞。＂这时天已黑，徐霞客回到迎阳洞，结束了山上第一天 游程。关于第二天即＂三月初二日＂的游跡，请看《读〈徐霞客游记〉忆太华山游踪》（下）集

华山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1982年华山被国务院颁布为首批国家级风景名胜区，2004年被评为中华十大名山，2011年评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

【后 记】读〈游太华山日记〉后，感到该篇记得非常简洁，以‘点－点’的记载方式，即主要的地点和景点的名称，以及相应的时间、距离，不象〈游太和山日记〉（武当山）描述了那么多的景物、风光、植被、人物甚至情景、过程、细节等。

【备 注】关于徐霞客的出游，有文戴：他出游的时，常常＂不治装，不裹粮；能忍饥数日，能遇食即饱，能徒步走数百里；凌绝壁，冒丛箐，攀援上下，悬渡绠汲，捷如青猿，健如黄犊＂（《钱谦益〈徐霞客传〉）。又戴：＂⋯途穷不忧，行误不悔。暝则寝树石之间，饥则啖草木之实。不避风雨，不惮虎狼，不计程期，不求伴侶。以性灵游，以躯命游。亘古以来，一人而已。＂（《遂初集·徐霞客游记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