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藏阿里大环线（十）

栀枝

D10，8月1日，扎达-狮泉河，夜宿噶儿星里奥酒店，海拔4400m。

　　今天的目的地是阿里的行政中心狮泉河。出发前，我们特别找到了网红打卡的渝味小面馆，吃了我一直喜欢的豌杂面，很美味。

　　从札达县城出发，离开象泉河，继续在土林中穿梭，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大手笔迎面扑来，有的似刀工刻画，有的似雕塑屹立。有的似古战场的列阵，还是那个词：震撼！车行高处，天边出现一处绝佳美景，大片土林之上，喜马拉雅山脉持续延绵，山峰上面的天空中，有一大片云彩停留，这是仙女在欢送我们吗？

　　今天停留的第一站是位于扎达以北40公里处的东嘎皮央石窟壁画遗址。这里是中国迄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佛教古窟遗址，传说是古格王国的别宫离馆。这里有将近200个如蜂巢般密布的洞窟。据说是当地一个放羊的孩子在山上躲雨时偶尔发现的。在东面的一片呈半圆型的山崖上集中了绘有精美壁画的几座洞窟。在遗址南面的台地上，坐落着一大片佛寺和塔林的废址，这里原来应该是一处石窟和寺院合一的庞大遗址群。

　　我们先到了皮央村，石窟壁画门票50元，依然是只收现金。我们还请了一个小姑娘讲解员，10元每人，带着我们往遗址山上走。她告诉我们村子里面的年轻人每年藏历6月4号初转法轮日,会到山上来唱歌跳舞做饭吃。祈愿为了自他一切众生,尽力行持善法,祈愿世界和平,疾疫早日消退,一切众生平安喜乐。还特别强调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就不来了。这是一个纯朴自然的小姑娘，在江苏一个中学高中毕业。去年考上大学，因为疫情，而且录取的学校太远，家里就不让她去了。或许，小姑娘心里有一个梦，梦里是她都不知到底有多远的学校和外面的世界；或许，小姑娘也有一个愿望，与家乡生生世世在一起平安生活，便是最好的未来。她说，给我们讲解完，马上就去搬水泥了。皮央村正在原地改造，新的村落即将形成。

　　石窟遗址的壁画，日常是不对外开放的，门锁当值。有一个老爷爷专门守护。虽然不会说汉语，但是很热情。会说汉语的解说小姑娘不能进去，因为藏族女性是不能进去到石窟里面的。当我们进到石窟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和心灵都是震惊的。虽然老爷爷不能用语言描述，但是他举着灯，用手势笔画告诉我们画上的内容：佛、菩萨、太阳、佛传故事、各种动物、植物和不同种类的装饰图案等，最特别的是壁画上的那些动物，画有龙、凤、狮、象、马、牛、羊等，栩栩如生。壁画色彩取于矿物质原料，可长期保存，永不褪色，所以我们看到的洞窟里的壁画色彩依然鲜艳。我们不敢用手去触摸，生怕会破坏这精美的图案。也是基于对壁画的保护，石窟内是没有光线的，参观的时候靠人们自己举着灯欣赏。当我们离开，关门落锁，石窟回归历史的沉静之中。

　　遗址之上，穿行在众多刻着六字箴言的石块之中，老爷爷还带领我们参观了一个小殿，原谅我没有记下来它的名字，只记得殿内供有佛像，佛像面前还有松赞干布的塑像。这个殿应该是皮央村的人们祈祷拜佛的一个地方。殿内陈列着众多的经书，用极具藏族色彩的小盒子一宗宗单独存放并高搁。在藏区，所有的人群聚居地，都有这样一个所在，或寺庙、或佛塔、或经幡柱，藏传佛教徒的心之所向。

　　告别皮央村，我们继续前往东噶村寻找洞窟壁画，有藏族司机的好处就来了，经他们的联系，来了一个五岁小姑娘和她的妈妈为我们打开石窟的门。小姑娘很活泼，蹦蹦跳跳就上山了。看着我们一行人艰难地爬石梯，着急得很，一直叫着：快点呀！在石窟里面很严格地监督大家不允许拍照，很可爱。妈妈说，她正在上幼儿园。

　　我们在东嘎遗址看到的洞窟，我个人觉得跟皮央遗址还是有一些区别的。首先洞窟的规模更大，空间更高。这里的壁画更大气，佛像、菩萨像、各类女尊像、高僧祖师像、护法神力士向、供养人像、佛法故事、说法图、礼佛图、密教曼荼罗、各种装饰图案纹样等等。

　　在我们观赏的这个石窟的旁边，发现了一个修行窟。细看这个修行窟，真正就是一个“苦”的感觉。光秃秃的山崖上，孤孤单单一个洞窟，窟内只有一个修行打坐的石台，关键这个石台就是整个洞窟的全部，一个人盘坐上去，四周完全没有其他的空间。可想而知，修行者在这里修行期间，只有打坐，只有冥想，只有领悟，只有修行，再无其他。

　　多杰说，东嘎皮央一带的藏民，冬天的时候都会搬到我们经过的另一个海拔低一点的地方生活，牛羊和人一起搬家。不知道新农村的建设之后，藏民们还需不需要这样随着季节的变更不断迁徙。相信随着条件的不断改善，藏民的生活一定会更加稳定幸福。

　　接下来我们就要前往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了。沿着219国道往狮泉河方向，拐到705县道，有一个叫霞义沟的地方，这是每一个到阿里地区的人都应该去的一个藏在土林深处的绝美之境。当我们穿过狭窄的小路，带着一车身黄土来到霞义沟深处，不禁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地方？！

　　霞义沟土林,被誉为“五彩土林”。土层从上到下有银色、白色、褐色、土色、红色等多种颜色,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我们眼睛里的霞义沟就像一幅精致的油画般，令你热血沸腾，叹为观止。

　　我带着内心强大的惊叹号一个平台一个平台往上爬。脚下的沙石小路看起来很滑，有时候小心翼翼一步步挪，有时候瞅准了几大步冲过去，多亏了多杰师傅，一直鼓励我们往上爬，拉拽着大家攀爬陡峭的石林。越往上走，风景愈发震撼：有的气势磅礴，有如巨柱擎天、有如列队的士兵、有如巍峨城堡；有的又像雄鹰、像龙头、像蘑菇、像骆驼，千变万化。有胆子大的人在山脊上奔跑，美丽的女孩子穿着裙子在最高处挥手，这是在用无人机拍视频。说实话，还是很危险的，我站在最高处扶着旁边的石块还战战兢兢。突然有胡兀鹫飞过来，大王巡视般很有气势地盘旋。

　　下山的时候比较精彩，一行人手拉手，脚抵脚，如果没有穿防滑的登山鞋此时就有点吓人了，连拉带拽滴滑溜溜下来，虽然危险，也增加了不少乐趣。感谢多杰，感谢小桥的出手相助。

　　沿着705县道，我们回到219国道上来。多杰说我们的运气很好，如果是下雨天，这条路根本就没法进去。天佑有心人啊！

　　接下来的行程就比较简单了，穿越5000+的拉吾切拉山，直奔狮泉河。

　　当我们从拉吾切拉山翻越过来，停留在山脚下的草甸上等候车队中自驾的那一辆车。这是一段非常惬意的时光，坐在草甸上，静静地享受阳光，微风轻抚脸庞，清凉又温暖。近在咫尺的牦牛们自言自语悠闲散步，小牦牛们顶角较力，嬉戏奔跑。

　　放空的时刻突然被一个消息打破：后面那一辆自驾车在山顶上抛锚了。他们拦截了一辆过路车，载着两位女士下山来，往前开找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求助，两位男士则留在车里想办法。多杰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载着我们往前开，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跟他的公司联系，商量解决办法，公司指示先把车上现有的客人送到狮泉河，再回头去接。这件事情的发生有点突如其来，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还是令人欣慰的，等我们到了狮泉河的时候，留在山上的两个朋友好运碰到了道路救援的车辆，把他们带回了狮泉河。还是那句话，天佑有心人！为了明天能顺利出发，自驾车直接送进了汽修厂。

　　狮泉河镇从地理位置上讲，是阿里地区的中心所在，这儿既是阿里南线的起点（终点），也是阿里大北线的起点（终点）。所以无论是走G219新藏线还是阿里大北线的自驾客，大多会在这里休息调整、补充给养、维保车辆。狮泉河虽然街上行人不多，但是时尚的青年人为这个高原城市增添了满满的现代气息。有了一点点回到人间的感觉。

　　夜宿狮泉河噶儿星里奥酒店4400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