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中国人喜欢集会,诸如王羲之等人的《兰亭集》,苏轼等人的《西园雅集》,元代顾阿瑛的《玉山雅集》等等。<br>不过,这些集会都只是民间组织的娱乐性活动,偏向于文学交流和艺术唱和。</h3> <h3>高端商务范儿的也有,比如阎立本创作的《唐人春宴图》(亦称《春宴图》)就是其中典范。<br>之所以高端,是因为《唐人春宴图》的宴请对象地位不一般:当初李世民创建文学馆,招贤纳才,于是像杜如晦、房玄龄、于志宁、苏世长、姚思廉、薛收、褚亮、陆德明、孔颖达、李玄道、李守素、虞世南、蔡允恭、颜相时、许敬宗、薛元敬、盖文达、苏勋十八位大学士都参加了这次聚会,这可谓是唐朝最强天团。</h3> <h3>后世常常以阎立本的《春宴图》为蓝本,于是创作出了一系列《十八学士图》作品,其形式多样,风格迥异。</h3> <h3>宋人以《十八学士图》为主题创作的《春宴图》就是其中翘楚,不过,它的绘画风格已经找不到唐人的风貌,完全是宋人生活的写照。<br>在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能骑马前来参加宴会的绝非一般人,地位等同王公贵族。<br>大伙儿或是谈文论赋、吹牛打哈、嬉笑相对,又或者望树凝思、低头不语……真真的是姿态各异,其乐融融,完全没有朝堂上你争我斗的激烈画面。</h3> <h3>唐人和宋人在绘画风格和人物表现上差别很大,如果说阎立本时期的人物偏向汉子属性,那么宋朝的绘画人物则倾向于柔美,反映到《春宴图》上亦是如此。<br>宋人版本的《春宴图》完全是一群唐朝人画了宋朝妆容来参加宋人宴会的场景,举手投足和嬉笑怒骂之间都有一股恬静优雅的味道,完全没有初唐刀锋血战的悍勇。</h3> <h3>透过这幅画,我们也可以感受宋人恬静淡然的生活态度。<br>相比较影视剧中的高档奢华来说,这幅画里的宋人宴会可谓极简——朴素的器皿,简单的食物,没有其他奢华物品,一众好友围桌而坐,共享时光。<br>从画中还可以看到,当时人实行的是拼桌、分餐制,每个人面前摆放了三种不同餐具:一盏茶、一盘小吃、一份果蔬,淡雅又清新。</h3> <h3>这种宴会其实也是宋朝官员的常态,司马光的《会约》就记载了宋人聚会的活动章程。当时,由退休的富弼、文彦博牵头,组织了一些年龄相仿、资历相当、性情相投的朋友参加聚会。</h3> <h3>《会约》中写道:“序齿不序官,为具务简素,朝夕食不过五味,菜果脯醢之类,共不过二十器,酒巡无算,深浅自斟,主人不劝,客亦不辞,逐巡无下酒时,做菜羹不禁,召客共用一简,客注可否于字下,不另作简,会日早赴,不待速,如有违约者,每事罚一巨觥。”</h3> <h3>聚会的首要目的是联络感情,至于筵席上的用具、食材等等,力求简单朴素,无非是一日两餐,菜品也不过五种,假如菜羹吃完,可以随时补充。<br>司马光还介绍了当时人宴请客人的习惯:一人做东时,做好通知单,注明聚会时间、地点,然后逐个差人去友人那里照会,友人签字确认表示一定参加。到了约定之日,东家不会催促等候,每个人都按时赴约。</h3> <h3>至于宴会中的节目安排,司马光并未说明。不过从《春宴图》可以看出当时人也不光纯粹聊天,辞令、博戏、游戏、歌舞等都引入酒宴,这贯穿了宋人的艺术生活。<br>宋人诗词中经常出现的芭蕉也在这幅画成了主角,宴会的格调并非一定都是喧哗吵闹、歌酒不断的奢靡,来点文艺范儿的芭蕉,吟唱一首孤寂忧愁的辞令,也是一件佳事。<br>除了芭蕉,餐桌左上方一位身穿绿袍、头戴毡帽的男子也令人瞩目,他一副忧愁、没睡醒的状态,与这个热闹喧嚣的宴会格格不入。周围人的热论、乐队的吹拉弹唱都没能叫醒他,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饭菜不合胃口,令人浮想。<br>画中,怪树、悠闲戏水的白鹅、形态各异的骏马、坐立的狗、站在艺人手上的鸟儿等等也都纷纷入场,愈发显得热闹又接地气,再配合着人们醉酒、伸懒腰、闭眼小憩等细节描绘,完全就是一幅全员参与的农家乐写照。</h3> <h3>文章转载自网络,作者《书画相约》,感谢作者的好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