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

小德

有时候，脑海虽繁星似锦，但心情却荒芜茫然，每当我吟唱那让人挥泪的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的主题曲，内心深处就会充满着对母亲的感激和愧疚。

记着有一首充满着幸福而欢快的《中国娃》里有句歌词叫“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走得稳站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每每听到这首歌，眼前就会浮现出妈妈夜间坐在炕沿上挑灯纳鞋，缝制暖暖的绸缎小棉袄的俊俏身影，妈妈美丽的面颊和慈爱的身心以及唠叨中蕴含丰富的哲理，还有那勤劳朴实善良的母亲形象。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城市里的工人村，我们家里有五个孩子。在那个大饥荒的年代，和其他家庭一样，我们家的生活也十分清贫拮据，父母日复一日的工作劳动，挣来的只是微薄的收入，粮食不够吃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感受不深，但听长辈们说，大人们往往吃不饱。而我的爸妈不仅要确保家里的孩子不饥饿寒冷，还得省吃简用省下钱来贴补远在乡下的老人。

从我记事起，我的母亲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分昼夜的运转，日复一日地在单位和家还有院落里忙碌着。在紧张的工作和家务之余，母亲会利用倒班休息或夜晚的时间，裱袼褙、裁鞋样、纳鞋底、绱鞋帮，手工缝制新衣裳或绸缎的棉袄，总能赶在过年的时候为我们每人做一双新棉鞋和过年穿的新棉袄。大年初一，我们起床后穿上崭新的鞋袜和衣服时心里都乐开了花，那时我们几个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是母爱，更多的感受是妈妈看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玩耍和认真学习取得的优异成绩时，脸上总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母亲做鞋最辛苦的是纳鞋底。裱袼褙用的工厂用过丢弃的致密金刚砂布料，鞋底要很多层面料和玉米糊等隔水材料叠加，层层用麻线穿纳，纳起来异常坚涩费劲，那些致密的布料是父母从工厂拾来的不能再用的废旧砂布，纱布表面是黏黏的胶着细细的金刚砂，纱布是工人用来砂磨金属表面的铁锈或毛刺的，用过后就丢弃了。为了表面还可用的布料，妈妈会把捡拾攒齐的砂布放在大锅里，盛满水并放入工业碱，大锅烧3个小时左右，泡上一天，再用手搓下沙粒和粘性的物质，反复的搓洗大概需要二个小时后用清水泡着。很多时候，都是我们入睡之后，妈妈才开始处理这些拾来的粗砂斜纹布。洗后的砂布确实结实耐用，可以省许多布票和很难挣的钱，况且略带浅浅的淡粉色更是纳鞋底上乘的好料。晾晒时，整个晾衣绳都晾满了块块砂布，砂布随晾衣绳飘舞，妈妈也面带着笑容欣喜的像个孩子，又可以为几个孩子纳鞋底了。

　　我家的院子很大，院落里有棵枣树，邻居们总会在枣花开的时候串门，枣花虽不像桃李那般绚烂艳丽，但她的花色于嫩黄中融进些淡绿，最初，枣花无声无息地开在绿叶掩映之下，几天后，她便透出甜丝丝的醉人醇香。因为有了这颗枣树，我家的院子也时常热闹。邻居大妈大婶们会和妈妈一起在院子里说笑中纳鞋底，记忆中，邻居时常夸妈妈手巧能干，是持家的好手。更多时，妈妈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纳凉，借助针锥、顶针和大号的针等纳鞋底的工具，不时地把针尖在自己头皮上擦磨一下，好像是用头油对针尖进行润滑。

那时候，长期的工厂上班和家里干不完的活使妈妈的双手干燥粗糙，乍眼一看就是劳动的手，加上长期使用工业火碱搓洗砂布，妈妈的双手常常皴裂出血，特别是冬天为了让孩子穿上过年的棉鞋，纳鞋时拔针拉绳的痛楚常人难以体会。小时目睹母亲做鞋的艰辛和不易，过渡劳累的病榻心酸以及看到儿女整齐穿戴的欣慰，自己对妈妈做的千层底鞋子的爱惜与日俱增，可是，当时的我，还不知如何体谅妈妈的付出，只是早早就学会了帮妈妈做家务，尽可能的帮妈妈分担，更努力的好好学习回报妈妈望子成龙的心愿。妈妈给我们的母爱正是通过孩提时习以为常的生活细节自然地流露出来，只是到了上小学时，才开始懂得感受妈妈给我们所穿的千层底布鞋传递了那么多无法回报的艰辛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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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句脍炙人口的古诗曾带给我太多的感慨。道出了妈妈给予孩子们太多太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无私的关爱，尤其是妈妈披星戴月辛辛苦苦手针缝制的绸缎面料的小棉袄，给予了我们小时候太多的体面穿着和自信，还有那无时不在的挚深的温暖和母爱。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抚育和沐浴着儿女的挚爱，就像歌声里的鲁冰花，春天开花，芬芳满株，待到凋谢缤纷，散落着泛黄的叶子和凋谢的花瓣，虽已混入尘泥，却也悄无声息的呵护和滋养着我们的未来。

那些年，妈妈每年都会在上秋的季节给我做件绸缎的新棉袄，深茶色的小棉袄穿在身上，那种惬意、温暖和洋洋得意的感觉多少年来如形影相随般地紧跟着我，棉袄的袖口、领口边襄嵌着细细的小黑布边，棉袄衣襟上是妈妈用绸缎盘得精致的蝴蝶扣。这样一件充满了妈妈暖暖的爱的小棉袄，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用心。妈妈聪慧且心灵手巧，吃苦耐劳贤惠的品德让我在外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家里件件小棉袄和那感觉总穿不坏的千层底鞋，把妈妈对儿女的爱全部淋漓尽致地写在那丝丝缕缕的棉袄和千层鞋上。每一件棉袄，每一双千层底鞋都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一段温馨的亲情，让我们孩提的时光每一天都充满着灿烂阳光，在日后的成长中日益感受妈妈“爱子心无尽， 归家喜及辰”的意蕴深重及喜泣而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记忆中的童年时光是幸福快乐的，我的童年世界里虽物质匮乏，但精神饱满，阳光向上，满世界里都是郁郁葱葱，花海无边的景象。即使是银装素裹的冬天，也依然有青松翠柏相随，尤其是无处不在的妈妈的爱，她那宽厚的包容心以及语重心长的叮咛，造就了我“勤勉就业，厚德载物”的人生信条。母亲的爱伴随我行走一生，一如既往地温暖我的心灵。妈妈的爱如亘古不变的太阳，似皎洁纯净的日光，更如同千古璀璨的星空。

　　如今，妈妈远在天堂，我依然感受来自远方妈妈的叮咛和无私的教诲，依然怀念小时的千层底和那柔软温暖的小棉袄。面对月光皎洁的星空，我依然充满着期盼和遐想；听着童声的鲁冰花就会想起妈妈那最真挚的母爱，无私而伟大。

啊～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