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温哥华（三）

浮萍

绝对文学●旅行散记绝对文学第147期（总第836期）（2021-09-06 00:00） 开心温哥华（三）刘荣萍陪女儿到Emily Carr艺术+设计大学读书的日子——2011：成长学业篇  终于卸下为女儿原本素不相识的同学，做了两个月“伙夫兼义务监护人”的重担（这位帮女儿联络了住宿的山东同学不足19周岁，又没有什么生活能力，她妈妈求助于女儿做其义务监护人我则负责一日三餐）。受女儿之托，独自到附近的SAFEWEA超市买了姥爷的生日蛋糕，迎着夕阳西下天边堆积的粉茵茵的云朵，踏着与之相辉映的满地层层叠叠的或金黄或淡粉色的大小不一的枫叶，刚到温哥华时的快感重回心间。其实细想想，三个月温哥华最开心的日子，当属重新和女儿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近九十个日日夜夜——因为自初中到国际学校寄宿，将近七年的时间自喻为“有严重恋母情结”的女儿，只是周末和假期才能和我相逢。十九个寒暑春秋过来，我和女儿朋友式的关系，说来令许多人不太认可或说是理解，但现在看来像是颇有收获。 我下乡回来顶替母亲进入纺织厂做挡车工，苦读夜大拿了中文和编辑两个文凭，无门无路坐到万人企业办公室后，结婚生下女儿在当时已是36岁的高龄。公婆家两个小叔的老婆生的都是女孩儿，盼望我能生个男孩了却孙子梦。但躺在手术台上的我，心里却默念着上帝保佑让我生个女孩儿吧，哈！天随我愿，护士抱给我看的时候，我由衷地说了一句太好了！把护士吓了一跳。更让护士们惊叹不已的是，出生只有数分钟躺在我的臂弯里照相的女儿竟止住了啼哭！或许始于那一刻，从三天步出产院大门，基本由我独自一人带大的女儿，便注定将乖巧作为使然或说是使命一般。从而便有了亲朋们艳羡的、老师们喜爱的、19年来不管我多么“更年期”从不和我争执的、被泰达枫叶侯校长夫人、女儿高一领事赖春英在国际博览会上誉为“品学兼优”、其实学习原本还不太像我一样勤奋（总是被女儿说成老妈要求一般人达不到）的稍高但略显黑黝黝的女儿。女儿在刚刚过了19周岁——加拿大成年人的年龄，幸运地由我这个“老妈子”（女儿大约7、8岁时一不留神溜出唇边的一句真情话让我名副其实）相送，带着几分陌生和几分向往，特别是几分泰达枫叶首届毕业生的使命感来到美丽的温哥华暨Emily Carr艺术+设计大学。 选择温哥华的学校是我的初衷。一是人文环境二是学习环境都可说令许多人羡慕和赞赏。所以光是与女儿专业有关的温哥华的大学、学院的材料足足装了我家三门书柜的两三层。及至凭借泰达枫叶全方位的努力，被排名前位心仪已久但望而却步的Emily Carr录取时，女儿虽满心乐意，但时不时流露出对温哥华较高水准学费和生活费的担心——这在到达温哥华的几天内便显露端倪。虽然房东提供长租户的米面油盐，但一家人自国内养成的尽量不麻烦人和不贪便宜的习性，所以几天下来我们决定自己采购这些。逛了几个小时的METROTOWN口干舌燥，看到女儿不停地在抿嘴唇，我说了好几次买点喝的东西她像是没听见。不管她，商场里饮品窗几步一家。我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好不容易听到前面说华语的母女俩，我急忙请人家帮我要两小瓶类似橙汁的东西，那母女很热情地帮我说了，正要付钱，已经走远的女儿破天荒地沉着脸跑过来，向人家说了sorry拉着我急急走开！我第一次生气了：“怎么回事？渴成这样还不买水？”“妈妈，这里水太贵，咱们到大统华超市去买奶茶既能解渴还能缓解饿感。”啊！连午饭都省却了！况且大统华还要到地下一层，好家伙！林林总总的人流再排队结账20分钟也喝不到啊，“你嘴唇都干裂了……”看到我少有的板起了面孔，女儿赶紧挽起我的手臂近乎于哀求了：“妈妈，那里的奶茶你不是上次喝了挺喜欢吗？走吧，我不渴，真的……”说话的神情好像忘记了家里地上堆积的各式各样的饮料，更像是忽略了老爸老妈将信誉卡交给她自主支配的身份！有什么法子，出来几天竟一下子会过日子了！ 好像也不尽然。开学几天交了学费后又取了两次加币。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买回来或大或小各式的画具，我说花这个钱你怎么不算计啦？女儿莞尔一笑：妈妈，学习上是半点也不能马虎的啊，学具不合格那是要被扣分的！还有陪新来的同学去办理学生卡、月票卡和电话卡，女儿一点都不吝惜时间和金钱——不仅提议请吃广东“大班”和日本料理，还主动买牌子巧克力给人家，说是她没有吃过而自己爸妈或同事经常带回家。该同学和我们搭伙吃饭女儿主动征询人家口味儿，见其酷爱吃肉和鲜奶还主动给人家买好的和贵的鲜牛奶。更可笑的是听说这位同学不喜欢吃加拿大本地水果，而爱吃家乡的红富士苹果又懒得动弹，女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每隔两三天就去给人家挑几个大的提回来！我朝标价看去心里咯噔一下：我们吃的漂亮的美国蛇果国内卖2、30元RMB一斤在这里只是0.9加币一磅；而在家5、6元RMB一斤最便宜的红富士，竟在这里居水果之首达1.4—1.8、9加元一磅！况且那同学一天要吃约4-5两重的两个大苹果！我揶揄道：“你怎么不给她找便宜的买呀”？女儿又是轻轻一笑：“我有老妈照顾，她妈妈没跟过来我看她有点可怜……”一句话让我心中窃喜。学习上的勤奋是我十多年观女儿所未曾有过的。因为母女同住一间房子两台电脑排在一张桌上，每天的学习态度尽收眼底——常常是下半夜了还附在电脑前或趴在枕头上对着字母斑驳琳琅满目的屏幕…。我虽一改国内“别一看书就困别老看电视剧多看有用书”的叮嘱，反而是主动要她歇歇脑子看点有意思的，更多的是催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但女儿既不“快睡”也不点出电视剧更不玩手机游戏，就是对着书本翻来覆去。结果当开学近两个多月后，和我们搭伙吃饭的那个同学的妈妈发来邮件，说其学习堪称前茅的女儿作业得了个90分的“A”，令前茅的本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害怕刺激面前的女儿，装作漫不经心地对她说：“在这里你的水平是不是得A很难啊”？女儿没有从书本上抬头只是轻声说：“可能吧，我开学时已经有个A了……”“怎么没听你说过？”“托马斯告诉我们：一两个A不足以说明什么，我现在关心的是大一如何升到大二、大三……然后如何顺利毕业……不然没法向泰达枫叶交待……”（本文脱稿时女儿几乎热泪盈眶地告知我：第一次的期中考试终于考过了！国际学生及格的不多哩！） 对学校的活动似乎还是保持了泰达枫叶时的热忱。几天前，女儿来到温哥华的第一个万圣节，跺跺脚咬咬牙豁出60加币采购了之前看过三次都没有舍得买的、商场里最后一件马里奥叔叔的服饰，装扮成唯一一位“女”马里奥。临场因为紧张胡子不知粘去哪里，热心的绘画同学顺手抄起画笔，三两下勾勒出十分逼真的“马里奥”唇上边的胡须，引得现场一片惊呼，快乐之情溢于言表。事后女儿由衷地感叹：妈妈说的对，真的是重在参与啊，在这种参与中我们享受的是名次所无法替代的快乐！只是回来的路上公交车出了故障，女儿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独自步行一个多小时，将近夜半时分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路灯下的攸攸式的马里奥堪称Emily Carr与泰达枫叶艺术瑰宝的结晶——我叫住疲惫的女儿，在南瓜和烛灯闪烁的街心，不失时机地拍下这张弥足珍贵的照片：哈，竟博得网上同学们的一片喝彩：小攸式的马里奥一夜之间驰名啦！能够和女儿同机抵加近乎是个梦。而能够相伴女儿三个月美丽温馨的温哥华更是终身难忘。那天深秋的温哥华到来时，我去买菜忘了时间，女儿放学后打电话来接我，母女二人挽着手臂走出超市已是暮色苍茫，映入眼帘的是久违了的一抹弯弯的垂柳般的月牙。女儿用遗传基因里带来的文学色彩（她自己总结的。女儿顺手写的好几本“小说”经常被同学们追看）深情地说：妈妈，每当夜色降临走出Emily Carr，转乘15暨50又49路公车回到OAK街房东家时，我抬头仰望温哥华繁星点点簇拥的高高的夜空，总是怀念起天津泰达枫叶同样也是皓月当空的那一片美好的夜色。怀念起领事大哥哥般的葛秋阳，网上看到他和陈老师的婚纱照了、怀念起大中主任办公室那永远敞开的微波炉、怀念大胡子托马斯、还有光头老师、杨华老师和陪我们长大母亲一样的杨主任……怀念起与情同手足的同学们，晚自习后坐或躺在同样清新碧绿的泰达草地上，数着满天星斗的2000多个日日夜夜——还能想起原来不太在意的侯校长，每周一在中加旗子下的讲话！真得好想好想他们——女儿的话令我既感动又舒心，因为曾经令我总是有些惆怅的女儿的苦恼和犹疑，在美丽的温哥华荡然无存！ 回到开文时的意境。欣赏着天地间交相辉映的片片枫叶，联想起母女三个月来温哥华的朝朝夕夕，听着已结成“亲戚似的”房东倪太、房客詹阿姨，还有南来北往的客人们对女儿“独立性很强很懂事没问题”的几加称赞，令我脸上严肃着心里甜滋滋。是啊，来到温哥华我本以为还是我照顾女儿，结果两个多月下来倒是女儿照顾我多一些。如走路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必须等绿灯和白色的小人儿出现才能过马路；到商场不离我左右；超市里专挑我爱吃的买；看我喝家里带来的大红袍上火便买回菊花茶，还帮我克服语言上的困扰鼓励我大胆采买和说话……诸如此类让我有一种被反哺的感觉。以前我是极少夸奖女儿的，反在亲朋每每赞不绝口时，冷冷地告诫她都是应该的还有很多不足的！现在真是觉得女儿好优秀哦！目睹女儿在异国他乡的从容表现更多的是慰籍。由此而升腾起的万分感慨之情荡然于已不年轻的心间——借助天津泰达枫叶侯校长在上一个值得怀念的感恩节时的肺腑之言，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再贴切不过了：让我们怀着虔诚的心情，感恩天地，感恩先辈，感恩贤达，感恩所有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繁荣和富强做出过贡献的人们。这种感恩会帮助我们净化心灵，追求善良和卓越，肩负起历史赋予我们的责任！真的要好好感激枫叶集团的惠泽！感激Emily Carr艺术天地母亲般的摇篮！祝福所有枫叶的学子：开心五大洲！开心加拿大！ 开心——温哥华！ 荣萍.Liu 2011.11.02于VANCOU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