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锦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天的黄昏,邂逅了一棵开花的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一颗并不起眼的树。树干绝不粗壮,粗略看去,直径约摸着也就是十公分的模样。它也绝不高大,以我这样的矬子,站在树下,伸手就能够摸着它干涩的枝丫,甚至脚尖,都不需要踮起。它的枝干,混合着粗糙的棕褐色和淡淡的青,远远看去,竟像是深埋在皮肤之下的紫红色血液,暗沉,肃穆,它的枝条,甚至有些凌乱,粗粗细细不一而同,一条一条,从枝丫最低处开始分散,一路伸展,最初的一枝独秀,而后两枝,三枝,交错纵横,风一吹,勾着肩搭着背的几枝,又倏然分开,像极了更羸的长弓下喘着气的大雁,听到弓弦拉开之际无可躲藏的慌张。</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它的枝条伸展着,逐渐细长。暗沉的枝干由下而上渐渐呈现柔软的光滑,肃穆的紫红色血液里隐隐泛着青绿,是青,也是绿,是红,也是紫。青绿横斜,万紫千红,风动,绿动,风止,春不止,生命的气息缓缓流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棵开花的树,它不伟岸,也不挺拔,所谓剑指苍穹的气势它是决不会有的。可是,那又怎样,它在这里,它开了花,它开了满满当当的一树花儿,一树白色的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是惊讶的,忽然又欢喜起来。这些花儿开得多好啊!一团一团,一簇一簇,白色的纱裙,粉色花蕊,微微卷着,轻轻包着,宛若一只只粉白色的小小绣球,荡在秋千的风里。她们挨着挤着,熙熙攘攘,她们推推搡搡,嘻嘻哈哈。她们在笑,她们在叫:“我们在开花”“我们在开花”。花下是成堆的蜜蜂,嗡嗡嘤嘤,或者在这朵花的花瓣,或者在那朵花的花蕊,它们飞着,舞动花香。满眼的花儿“扑楞”“扑楞”尽情开放,满眼都是三月里来忙忙碌碌的小蜜蜂。每一朵花都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每一只小蜜蜂,都是一首醉人的歌。蜂飞风动,片片缤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是这棵树,她的背后,是成串儿的山峦,远山青黛,苍茫,天高辽阔,寂寞。燕子未归,春事已至。此时的她,便是唯一的点缀。目之所及,是白色的繁华,是粉红的娇艳,是春寒料峭的柔软,是苍茫大地的生命之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是一颗并不起眼的树,至少,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漫长的冬日,没有谁曾经多看它一眼。它生长在荒草丛生的角落无人问津,它的身边,沙砾瓦片纵横。或许,待春尽繁华落,也不会有人再指着它的叶子数说往事。可是,那又怎样?明年的春之韵,它还是会盛放满树的芳华,然后再一次,在繁华落幕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从容自在生长,暗自努力积聚力量,待春来,待绽放,待花开时节……</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平凡却不妄自菲薄,它努力开花,自在生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念过往,不畏将来,这大约就是它的精华所在吧。我不如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