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江江原文:</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拿起又放下</b></p><p class="ql-block"> 江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①</p><p class="ql-block"> 问一哥,健胃药吃了吗?</p><p class="ql-block"> 一哥说忘了。</p><p class="ql-block"> 我说 你将来能不能忘了接你孩 子 放 学啊 ?</p><p class="ql-block"> 他说那不能。</p><p class="ql-block"> 我说能不能忘了接你媳妇下班啊?</p><p class="ql-block"> 他说那也不能。</p><p class="ql-block"> 我说 那你能不能忘了接跳广场 舞 的 我啊 ?</p><p class="ql-block"> 他说能。</p><p class="ql-block"> 闲磨牙,提前感受血淋淋 的 痛,真 痛 快 。</p><p class="ql-block"> 我说废话的时候,像个傻子,成年人的愚蠢暴露无遗。</p><p class="ql-block"> 有时怼完我,他还会 偷偷 观察 我的 脸色。</p><p class="ql-block"> 无论对谁,对什么,报有过 高 的 期 望 值 ,都会让自己痛苦。</p><p class="ql-block"> ②</p><p class="ql-block"> 不要在傍晚的时候睡觉,因为你醒来会发现,世界更黑暗了。</p><p class="ql-block"> 我有个女友如是说。</p><p class="ql-block"> 她30出头的样子,与我是老乡,嫁给上海土著,与我相识与网络,有才华有思想,长得又古典又浪漫。每天微信步数不足百,炒股开公众号什么都做点,有个男孩一直是公公带着,她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洗个澡美个甲,逗逗猫,喝喝咖啡吃过她男人给做的早餐后,悠哉悠哉地挂在网上等她男人下班回来给她做饭。</p><p class="ql-block"> 她说她每天黄昏时,心情就会无端难过,等的人迟迟不归,肚子又饿,公公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发现自己快抑郁了。</p><p class="ql-block"> 她大量的哀愁都是傍晚滋生的,她说她不敢睡,睡醒了更觉得世界末日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群里几个女汉子,每天像驴一样忙完工作,还要像驴一样洗手作羹汤抚慰全家的胃,全部收拾利索,瘫在床上,去读她诗里的困惑,慵懒,漫无边际的想念,她诗句里的露珠深深地落在我们的心尖上,清澈又凉薄。</p><p class="ql-block"> 又觉得同样生为女人,为什么活成云泥之别。</p><p class="ql-block"> 无疑,我们想要抑郁,没时间。</p><p class="ql-block"> 我们想在傍晚入睡,也没资格。</p><p class="ql-block"> 我们想睡在一连串的 由 浅入深 的 黑 暗里,我们没机会。</p><p class="ql-block"> 她发给我们的一段话:</p><p class="ql-block"> 你知不知道春天是自杀的季节?</p><p class="ql-block"> 原因没人知道,也许是某种生物 化学 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即使周遭万物如此可爱美好,但人们还是无法快乐起来,这种失落和沮丧无法避免。 ——《只有心理医生知道》</p><p class="ql-block"> 据说,如果谁在春天里自杀,那她心里没有爱,她是自私的。</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她肯定有爱,她太爱自己了,我们太爱别人了。</p><p class="ql-block"> ③</p><p class="ql-block"> 和老姨聊起交友观,老姨说,一个人如果想要留住朋友或开发新朋友,除了真诚和善良,至少她脑子里得有点东西吧,让别人和她在一起,就算没学到什么,也觉得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初中没毕业,40岁从屯里进阶到城市,快70岁的老太太,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让我又惊又喜。</p><p class="ql-block"> 春节到现在,老姨挣两万多了,疫情让这个城市停摆了,但她做新生儿用品和寿衣的生意,并没受到多大影响。</p><p class="ql-block"> 生命的降临和消亡,还是一如既往,该生生,该死死,尽管生的喜悦克制了一些,死的悲伤因为丧事要从简而显得潦草一些,但生死都没停滞。</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无奈的寂静之中,困兽犹斗,思想也还在驰骋,衰老还在狼奔豕突。</p><p class="ql-block"> ④</p><p class="ql-block"> 年后回白,桔子树因长期 缺 水,枯 萎 了,上面提前进入老年的桔子摩肩接踵,摸上去,果子是塌软的,往下摘的时候,揪扯得让人难过,可能它为桔一生也留恋自己高挂枝头的高光时刻吧。</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叶子都枯黄了,眼看就要死了。大病一场,还有康复的可能,根据我的经验,它缓过来的概率不大,不知哪来的果决,我上来一顿乱剪,把这棵桔子树爆头了。</p><p class="ql-block"> 20 天过后,剩下的枝丫,发了新芽,甚至开了些细碎的小花。</p><p class="ql-block"> 运气不错。</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如果不是人为消减,这棵树快要四世同堂了吧。</p><p class="ql-block"> 同理,我又把一棵鸭爪木也爆头了,但过了几天去看,它竟然死了,死得利利索索的。</p><p class="ql-block"> 多刚烈。</p><p class="ql-block"> 空了几个花盆,我想再买几盆新的,但又觉得买鸡腿如果疫上了,是为了生存,还说得过去,如果是买花被流调出来,就算密接了一下,好像也容易让人耻笑。</p><p class="ql-block"> 花盆放在车库,默默祈祷自由早点来吧。</p><p class="ql-block"> 今早收到第一条消息,居然又确诊了一例。</p><p class="ql-block"> 豆角昨天13,大葱9,省城的朋友说送菜一天能挣1000多,有菜吃,说贵也是矫情了。</p><p class="ql-block"> 支援重灾区的洮南人,发回来消息,一天吃不上一顿饭,可敬,据说回来能tiba,或能晋高级职称,单单是听到背后这种议论,觉得又可悲又可叹。</p><p class="ql-block"> ⑤</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除了写字,干什么都是敷衍的,常常觉得有大量的东西想要决堤般奔涌出来,一坐下来,又毫无头绪。这时我就想起可大街电线杆子上贴着“尿急尿频尿等待…”</p><p class="ql-block"> 这种感觉也像母鸡要下蛋似的,自己急得面红耳赤的,想躲起来找个窝,窝 找 到了,又觉得没蛋可下。</p><p class="ql-block"> 咯咯哒哒,叫得挺欢脱,生出来的蛋既没营养也不好看。</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还长时间趴在窝里,不知道是要生条鳄鱼,还是要生头大象。</p><p class="ql-block"> ⑥</p><p class="ql-block"> 又被余秀华刷屏了,打开各大网站,推送的全是她。</p><p class="ql-block"> 她那句“宝宝,我要喝水水…”在我脑子里肆意辗转,经久不息,勇敢的余老师还写了一篇小黄文,发在她的公号上,我看完之后,“杨槠策加油”五个字,绕梁三日不去,的确是疫情中的一抹绝世亮色。</p><p class="ql-block"> 🈶读者说自己是造的什么虐啊,让自己看到这么一篇又黄又暴力的闺房夜话。</p><p class="ql-block"> 墨守成规的人群,突然跳脱这么一个不穿外衣,摇摇摆摆的舞者,实在是太博人眼球了。</p><p class="ql-block"> 不知为何,我还是不忍听她的撒娇,不忍看她像孩子一样将恋情暴露在公众之下,也许太兴奋,太想和大家分享她的性福了。</p><p class="ql-block"> 如果没有公序良俗的约束,他们会不会将嫖无被嫖的经过直播给大家呢,我觉得这不叫勇敢,叫蛮干。</p><p class="ql-block"> 沉溺在爱河里的人,更应该懂得保护自己,对吧?</p><p class="ql-block"> 我是希望我日有所看就会夜有所梦的脆弱的神经,刚梦完雷佳音,别梦见余大小姐了。即便是春梦,我也希望能梦见许晴,小宋佳。但我祝她摇摇晃晃的身体和灵魂一样结实,雨打风吹后,还能经得起90后的夜夜欢歌。</p><p class="ql-block"> ⑦</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走着路,随便一个路口,一棵树下,我想起了谁和我说过的某句话,便会咧嘴笑一下,眸子被液体充分滋养后变得清亮起来,睫毛变成智能的堤坝,那些劫后余生的液体在里面耐心地等待阳光来把它蒸发。</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路过税务局,远远地瞟一眼门前高高的台阶,想起夏日的傍晚,夕阳刚刚落下,晚霞还在天边玩耍,我坐在上面,和某人视频聊天,在周边锣鼓喧天广场舞肆虐的嘈杂里,靠嘴型分辨她说的话。一些婆婆妈妈的废话。</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的耐心像春泉一样,清澈见底,又生生不息。</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一个人走在新城的街边,北方的春天,咋暖还寒,有电话进来,有人酒后吐真言,絮絮叨叨说了一车皮的也是废话的话。</p><p class="ql-block"> 不胜其烦,但没挂断。</p><p class="ql-block"> 我一边听,一边开着小差,对方还问我在不在。</p><p class="ql-block"> 常常我想写句话,把一段往事打捞上来,想不起来时有些懊恼,有时是因为忘不掉而烦躁,但又因曾经触及了血肉而今变得模糊,让我心生侥幸,看,忘掉是迟早的事儿,何必那么着急呢,像一条蠢狗非要去咬脖颈上的铃铛。</p><p class="ql-block"> 一个老朋友,某天和我说,有时候想跟你说点什么,一转身就想不起来要说的内容了,过了一会连想跟你说话这个事儿都忘了。</p><p class="ql-block">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也不用安慰谁,似乎人家也不需要。</p><p class="ql-block"> 也许我们都离痴呆不远了,但还要承载着别人那么多的我们并不知晓的寄托,我们自己也容易把别人想得很复杂,实际每个人都是自顾自地活着,爱和恨,别人的喜好,她他怎么想怎么看,都没那么重要。</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