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鸟念故林,魚思旧渊</p><p class="ql-block"> 随着叔叔的去世,李家的上一辈人基本上尘归尘,土归土。父亲(李树峰后改名李勇)1922年7月出生--2009年9月去世活了87岁,叔叔 李树萱1925年11月出生 --2021年12月6日去世活了97岁他们都没有回归老家的故地,而在京北佛山角下长眠,这也是他们生前的选择。</p><p class="ql-block"> 他们出生地河北省霸州堂二里黄家堡是个老村子,这个有200多户以李姓为主的村在当地存在有几百年了。从本家堂伯李树茂整理的十代族谱也证明,本族李姓早在清末以前就生活在黄家堡,再往前就无从可考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叔叔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四岁带着家乡的气息走出来的青年兄弟,随着共产党诞生100周年日子,又回到了大北土地中。都说50年是对故人的最长记忆,他们后代50年以后将无人提起,所以留一点文字的东西,可能传承更长久一点吧。</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族兄李树茂上世纪80年代来信,清楚续的本族李姓谱。从永清胡芦店牛百万村,老祖李长荣开始算起,到第五代李邦泰祖爷现以延续到第十代。繁衍生息250年以上。</p> <p class="ql-block">我们这些后輩人,除了去世的也都近70岁,再下一代人,几乎都没有经历过上辈人越迁变革年代,但我们赶上了上世纪50年代国家初建期,各种生活资料贫乏,生活困苦,60年代三年的自然灾害,甚至不能解决温饱,70年代票证时代,上山下乡独生子女,80年代下岗自谋职业,我们这一代都赶上,直到退休后生活才改善了,也到了爱回忆生理期。</p><p class="ql-block"> 我们是从哪里来?又到哪去?去年建平发的重庆李树武老墩叔女儿李锦的一个回忆美篇很有感触,也想记录点什么,但资料不足,怕……。现在等不急了先写出,不足以后再补充,不然心劲过去也就凉了。还好辛苦几天有了几千文字,发出先看看,也是对老辈人的一点纪念,由于手头缺少图片影像,在时间、地点情节可能有错,看到的请与提供发给我改之,想知道更多的可以继续深入调查了解,然尔也可就当听个故事而已。</p> <p class="ql-block">从永清迁到霸州黄家堡村,延续到第六代李春江祖爷下面有4个儿子,李树熙,李树祥,李树峰,李树萱</p> <p class="ql-block">走出离家</p><p class="ql-block"> 八十多年以前的1938年当时关外闹日本,七七事变日军又侵占了华北,国民政府在华北出现了管辖真空,冀中也很不安定经常有日伪军,乡霸土匪骚扰各村欺负乡民。为了保护自己和乡民财产,华北很多地都拉起了护乡队。霸州(民国前称霸州,民国后政称霸县90年代改县立市设霸州市)当地人韩家堡村魏大光,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有魄力有创劲,早年上过两年私塾,在天津当过搬运工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回乡拉起上百人的抗日队伍,抗日战争爆发以后,共产党整合了冀中地区各方武装,魏大光的队伍在重新整编后,任华北抗日联军冀中27支队司令员,父亲离家后就加入此列,之后又发展壮大,成为几千人的 正规武装,再次并立为八路军贺龙120师独二旅,魏任命为旅长,可惜一年后魏大光在东渡大清河时,遭遇日军炮艇袭击,寡不敌众壮烈牺牲。牺牲的当年也就28岁(1911.9--1939.8)所以说父亲和叔叔参加革命,魏大光是爸爸和叔叔的引路人。父亲和叔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参加了魏大光的27支队,走上了抗日革命的道路。叔叔后供职的独二旅,也是1939年进一步发展壮大整编后为120师385旅,在与359旅成为敌后抗日保卫延安的重要武装。一直坚持在西北和晋陕正面抗日前线沉重的打击了日本侵略者。魏大光牺牲后接任旅长彭绍辉、张宗逊都成为开国中将。</p><p class="ql-block"> 父亲、叔叔离家出走,祖父祖母是不愿意或者说不知道,几年没有音信,为什么出走呢?说是革命觉悟?谈不上,要知道当时的家里状况还算可以,有自己田地、房屋,是典型的小农之家,"30亩地一头牛"家里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难天灾,按照当时爷爷的愿望过个安稳的农耕日子,继承家业繁衍生息,有足够条件。但父亲没按祖父的意愿去做,而是不辞而别毅然决然参加革命,又引带走了叔叔,这是为什么?也是使我们一直很疑惑,没有答案。</p> <p class="ql-block">黄家堡初级小学师生合影,中间穿白长衫者是爷爷李春江,左前四小孩为大伯李树熙,摄于一九二四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唯一张青年时照片,左边可能是大伯母和大银,45年以前,还没有从部队转业,当年22岁左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叔叔青年时期,在八路军120师358旅716团做侦察参谋,摄于四十年代。</p> <p class="ql-block"> 那年陪离休父亲去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馆参观,看到有魏大光的图片介绍,父亲在那凝视了很久,嘴里不断的叨念,是说魏大光牺牲的太早太早太可惜了。我也本想找机会问问了解但都错过开口,所以这个疑问也就因他们离世,成了永久的遗憾 。</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家的时候读过四年初小算是较有文化人,入伍后得到重视,直接任宣传干事,进步很快一年后加入了共产党,当时国共合作时期,八路军120师独二旅517 518团主要是在晋绥和冀中陕甘敌后游击,牵制日伪军同时承担保卫延安任务,父亲因做部队政工参加大的战斗不多,拿枪打仗的事儿他很少提起,所以儿时候经常想听他讲战斗故事,他说没有打过什么大仗,小仗到打过不少,亏老天眷顾没有负过伤,征兵、征粮、训练新兵到是做过许多,这也是他有数的只言片语,偶尔家里来个熟人,兴趣来潮也会听到他与亲友和同事讲一些抗战经历人和事,我们也只是听听而已,没往心里去,所以对他的经历了解也很少。</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抗日战争胜利结束,国共开始和谈部队又大整编,父亲随后就转业到地方,转业时己任八路军营级教导员,我见过一张他穿八路军军服头戴军帽证照像,军帽上面因有国民党微,后来就不见了,文革时害怕牵连,他自己给销毁了。感谢老家人提供一张合影照,使我们见到了年轻时的父亲,照于1944年或45年左右非常珍贵保存不易。我们玩笑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你要是像我叔似的一直在部队干,你不就当将校级了,他很内疚沉着脸说部队要解放全国,离开家乡向西南开拔,解放区要巩固,需要有人来干地方,跟部队走还要打仗,说不定什么时候,枪子儿不长眼碰上就死了。他怕打仗吗我想不是,因当兵的这些年他见死人多了,怕死就不当兵。抗日胜利了就该回家了,完成父愿。挂念家乡可能是他转业早的一个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 但他也是经常自豪说,整个八年抗战我都参加了,一天没有缺席,共产党是我们政治保障,我们这一代不出来,只能是在家种地,你们也就是农二代。是啊,我们头上的红二代光环,可在学生、工作期间政审填表中,能填写出身,革命干部,在文革中的革命家庭是多么的高大尚,使我们青年时代也风光不少。他们当年为什么出来也就有了答案。一个很朴实但目的明确,我为此感到欣慰, 但父亲后在文革中也受到了冲击,戴高帽游街,大小字报贴满家门口,我们子女4人也瞬间变成了黑二代,这也是没有想到,但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比他惨的大有人在。就说我们家二代姐弟4人,两个去东北建设兵团屯垦,一个下乡陕北延川种地,最小一个政策留城进了共汽四厂,家里六口人去了五个地方。</p><p class="ql-block"> 文革结束父亲受的委屈解开了,心情遂渐也好了,为了重新聚集子女,这又给了父亲一个发挥做人事能量的机会,几下东北,多次上门拜会各种亲戚朋友,熟人,关系母亲都说从没有见过他这样拉下脸子求人和努力的跑路。文革是好是坏自有公论。</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我</p> <p class="ql-block">陪父亲去卢沟桥参观抗日战争纪念馆</p> <p class="ql-block">60年代兄弟俩合影。在北京红山口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叔叔最后一张合影,2005年中关村</p> <p class="ql-block">最高人民检察院任命书</p> <p class="ql-block">父亲珍藏的任命书。</p> <p class="ql-block">父亲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后,先后任天津地区土特产公司经理,再就到河北芦台农场,芦台农场在抗战时期为日寇占领,由日本征召朝鲜人在此种植,为日本侵略军提供军粮。日本投降后,那里成为荒地。解放后国家在此建立国营农场,父亲是创业人员之一。后调任安次县(现天津市安次区)公安局局长,检察院检察员这也是他最辉煌的时候,经常讲起一些破案的事,什么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时间地点人物。什么财命案,什么情杀案。也曾提起50年代轰动全国天津地区的刘青山,张子善贪污案,还在廊坊参加了他们公审大会。我们因为年龄小,根本也没有兴趣了解这些,讲过也都忘掉了。60年父母调到河北省保定勘察设计院,我们姐弟有幸在保定河北小学上学,这个小学是省府干部子弟小学,学生全部住校,每周末才可回家一天。我一直到四年级才转学到北京。62年一个机会父亲调干到中国科学院,进入了北京大城市,先在物理研究所,文革后又到数学研究所,开始了和高知人才工作来往,陈景润就是他最早结识走动的科学家,为他的人生转变,提供了很大的帮助,陈景润还专门到家里来拜访过,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科研工作者,照有合影。</p><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初来北京是他一个人,我们全家是在64年的上半年才迁到北京,从此在北京安落户家,母亲干事风风火火遇到父亲少言寡语脾气性格正好互补,但分工明确,家里都是听母亲说了算,外面由父亲做主,父亲也因此改变了很多的生活习惯,但部队农村的朴实作风一直没有丢掉,对老家亲戚朋友有困难倾囊相助,所以村里老少提起父亲口碑一直很高,他自己生活要求非常低调,不喜喝茶,几乎烟酒不沾,离休后也就都戒了,对于吃有什么吃什么,吃饱就可,不恋山珍海味,但每顿饭要喝粥伴咸菜,所以也一直较好保持精瘦身材,走路步伐很快,我们有时都跟不上。这都是父亲自豪之处,自嘲农民的儿子没有忘本。</p><p class="ql-block"> 对于家里的孩子们,平时要求严肃多,表扬活泼少。高兴和不高兴脸上没有明显差别,我的感觉他不批评你就是表扬你。父亲的生活简单,也表现在对穿衣也没有什么要求,除了内衣几套有点讲究的外衣几乎穿了一辈子,离休后就再没见他穿过。其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下棋打牌基本不参与,对家里人也少有交流平时话很少,爱看报订有多种报纸,有了电视又喜欢上看电视,有时候哼两句小曲或者听一段评剧河北梆子、这就是他的娱乐生活,唯一听过他会唱两句歌是"延安颂",也是五音不全拿不准调 ,"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优秀的中华儿女" ,"哦,延安!你这庄严雄伟的古城,热血在你胸中奔腾。千万颗青年的心,埋藏着对敌人的仇恨,……”。但发起脾气,让你也有赶快逃跑的感觉。但就这也在毛毛、静静、她们这代出生后,也就憋回去了,当然也给他带来不少晚年乐趣。83年退休后入学老龄大学会了画画,练学毛笔字,有得画的写的还不错,挂满房间自我欣赏,休闲时候钓钓鱼,也是受学友影响的。但他偶尔高兴健谈时,我们也可感觉到,我因为工作关系00年6月调到深圳工作,我认为很平常,但他认为出息了,常有时候回家遇到一些父亲的同事,父亲总是自豪的主动跟他们介绍,"他在清华大学工作从深圳来的",让他们另眼相看我,我也明白父亲的意思,不好意思点点头打个招呼。有些叔叔阿姨夸两句了解问问深圳事儿,他就不支声认真听我讲,因他没有去过深圳又很想了解,遗憾只能当故事听听罢了。一个见了想离开,离开了又想见的古板老人。这就是父亲的简单人生。</p> <p class="ql-block">兄弟俩与叔伯兄李树茂</p> <p class="ql-block">陈景润与父亲在家里合影,1980年左右</p> <p class="ql-block">我最喜欢的一张父亲的画像。画的形态,神态真像,是一个叫德弘的画家随手画的,当年父亲56岁</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老年大学的绘画作业,参加展览又得了奖。</p> <p class="ql-block"> 因祖父李春江是识字儿土乡绅,据说早年在外地读过洋学堂,和某某人是同学,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没有佐证,爱穿绅士肩袍,上辈人留有田产,不太会做农活,有大伯李树熙撑家种地管吃粮,老祖母伯母持家管吃穿,他基本上什事都不用管,只是在村里乡里的做点头面上的事,据说因学会了抽大烟,最后家败了, 二个儿子出走,二伯早世,大伯因宗派设计借手,被乡里的白脖(汉奸)打死了,大伯母改嫁,他精神失常,彻底失去生活依靠,流落他乡,据说死在了天津。留下大伯的女儿6岁大银,(李素舫)跟祖母生活,后祖母去世无亲投靠,吃上百家饭,受了很多苦,房子、地也都留转给亲戚没了,这也是父亲转业后回村才知道的,也可能是父亲很内疚,大银姐被接走哺养,成年后因读书少,托了关系才安排了在铁路上工作,先在列车上作乘务员跑车,后在北京站当站务员,我去陕西插队在北京站买票上车都是找她来联系关照,结婚成家后在张家口铁路工作到退休,2019年70多岁去世。我很怀念她。</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叔叔他们参加革命以后在一个支队不同分队,也彼此很少照面,跟家里人更是失去了联系,十几年后各自成家参加了工作,1949年解放以后51年都回过一次黄家堡碰面,才又重新建立了联系,叔叔当时在南京学习,后来还特意买了两只马皮箱送给父亲一只,这只箱一直用到他去世,兄弟之情易于言表。</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母亲认识是在地方工作以后,母亲出来革命年龄也很小,十七、八岁不到,那是1945年8月日本即将投降(这个时间坎也重要,日本投降45年8月15日前参加队伍算抗日时期,15日以后算解放战争时期,退休金就增加一个等级)就参加到县大队区中队,有一张母亲扎武装带腰别驳克枪的合影照,英姿飒爽,所以母亲一谈到这个事儿就自豪无比。</p><p class="ql-block"> 父母也是经人介绍认识,很单纯没见几次面就结婚了,没有什么彩礼没有什么仪式,当时新式婚礼都是这样,结婚时间可能在49年左右,地点不祥。他们经常提到的地名像黄家堡、芦台、安次、杨柳青、胜芳、德胜口、煎茶铺、保定等我都去过。早已经物是人非没有了当年痕迹。50年姐姐出生,次年我出生,我是53年2岁时爸妈抱我回过一次黄家堡,这次回家也是父母和叔婶从南京成家后第一次在老家见面,叔婶没有孩子,我幼小也没有一点的印象。我的出生地听妈妈念叨过,说是在杨柳青,也说是胜芳我也没有太记忆,真是惭愧。1989年是父母金婚年,母亲专门告之子女不巧那年又摔了腿,一病几年直到04年去世也没有纪念这一日子。</p><p class="ql-block"> 父母生逢乱世,但他们把握了机会,参加了社会变革为此改变了人生,虽然经历平凡曲折,没有轰轰烈烈大起大落,但他为家庭负重前行,但这足以使我们不能忘怀值得书写纪念。一个时代的结束。只有失去了才知珍贵。</p> <p class="ql-block">刚参加工作李素舫大姐 小名(大银)</p> <p class="ql-block">叔叔当年风华正茂,胸前挂满功勋奖章,不用再证明和说辞</p> <p class="ql-block">叔叔与小妹丫</p> <p class="ql-block">说到叔叔一家也是一样,上世纪文革七十年代与苏联关系开始紧张,建设大三线备战备荒准备打仗,他当时在的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下放,被下到兰州军区情报部,5个孩子也都跟着走了,恢复军事院校也是在八十年代以后,他和婶回到北京但他的孩子一个都没有回来,都在西北当兵插队安家,等回到北京安顿下来都已经拉家带口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走之前有高小文化的基础,叔叔的文化都是部队培养的,从识字开始到上石家庄陆军学院,后在国防大学战术战役执教 ,成长为有理论有实践军事教官,是我敬佩的人之一,从小八路14岁在魏大光的27支队宣传员干起,后在518团当侦察员参加大小战斗百佘次,多次立功受奖,有记载特等功一次,大功一次,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获得过战斗英雄,侦察英雄、作战功勋人员光荣称号及奖章等,为抗日祖国解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是我们黄家堡李家的骄傲。</p><p class="ql-block"> 自始人生命运多坎坷,一生伴随大起大落上下起伏,改朝换代阶级跃迁,这就是历史的规律,每个人都会遇到。我们这一代没有打过仗,但经历了缺吃少穿的艰苦时代,也是幸运的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变革时代,彷徨 迷茫 吃苦 享受 过程很明确,该遇到该经历的也都遇到了不多说了。但每个晚輩人都事业有成没有辜负老一辈希望。</p><p class="ql-block">已经90岁的叔叔,挺直的腰板</p> <p class="ql-block">叔叔最后告别</p> <p class="ql-block">父亲与叔叔在黄家堡老家,与本家姑奶兄弟、姐妹、侄子侄孙女等合影于80年代</p> <p class="ql-block">母亲姥家</p><p class="ql-block">母亲姥家在霸州相临县雄县,古时称雄州,是900多年前宋辽对峙的边关要塞前线,雄州瓦桥关至霸州益津关一线是杨延昭把守边关16年。在姥家村边现建有京雄高铁白沟车站,广场上还树立六郎杨延昭的雕像。在与辽军周旋之中,修筑了一条地下战道延绵年百里。20世纪60年代以来考古发现,在县城东挖掘出古战道及点将台,从雄县向东北经霸县直至永清,古战道地下绵延几十千米。</p><p class="ql-block"> 民国时期,这里又是军阀混战的前线,直奉战争,抗日反扫荡,平原游击队,白洋淀雁翎队,都发生这里,这里又成抗日前线。名人辈出有霸州的韩复榘、雄州的孙连仲都是国民党一级二级上将。单说孙连仲(1893年-1990年)字仿鲁,国民革命军二级陆军上将,著名抗日将领,冯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抗日战争时期因坚守台儿庄而闻名中外。还有国家体委主任荣高堂,贺龙的夫人薛明等都是霸州人,其它有京剧名旦李万春,义和团堂主王德胜等是雄县人,历史上明朝嘉靖年间母亲本村人袁宗儒考中进士,做过大理寺承,贵州、山东巡抚,死后又葬在本村,真乃人杰地灵之地。</p><p class="ql-block">母亲的村</p><p class="ql-block"> 原是雄县东阳乡现归大营镇西王槐村300多户的大村,龚姓是小姓,只有几户姓龚那来的也不很清楚,和父亲霸县堂二里黄家堡村相距六七十公里,距离名镇白沟12华里白沟河北岸,无山无水离名胜白洋淀也有三十多里,属于华北冀中平原地区,土地不算贫瘠但靠天吃饭都不很富裕,但因姥姥家小农成份生活还过得去。母亲在家行四,上有一个哥哥,二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早年姥爷去世后,姥姥守寡持家,母亲是属于家里比较自由活跃分子,没听说上过正规学堂,但跟大孩子上过私塾学识字,个头不高一生短发很利索,从来不抹各种化妆品,脸上依然很白嫩,直到去世脸上都没生皱纹和斑点,因戴眼镜,父亲总笑说她像一个人,但他又不直说,我想这也是他暗自喜欢母亲的一个表达。母亲平时说话嗓门较大,大大咧咧较随姥姥嗓音底气,她有个乳名叫(老爱儿nai音)只有姥姥叫,多年后我们都忘了,可能小时候比较受宠,很得姥姥的喜爱,十二三岁就较有自己的主见,说姥姥能够放她出去自己闯荡,性格也了得,当时女孩能跑出去参加工作队,出头露面在农村也是不多,可能也受先前跑去参加八路军的大哥影响,只能走出家门才能改变命运干大事。这可能是最初母亲朴素想法,母亲参加工作队后基本没有离开过地方,姥姥家也算是一个抗属家庭,在我母亲龚玉峰以外,大舅龚俊峰早年也出来参加了八路军,是120师六支队文书,牺牲在山西临汾河的抗日战场没有留下子女,姥姥在解放后得到确认革命烈属领取扶血金。母亲的村,更值得的一述的是,在整个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先后有几十男儿参军走上了前线,有二十多人牺牲在各个战场,鲜出了年轻生命,这在雄县的烈士陵园都有明确记载,英烈魂成就英雄村。老舅龚秀峰20多岁参加抗美援朝赴朝参战,53年回国后因是家中唯一的男人,又因为姥姥抗日时期躲日本人,从房上跌落摔折腿,没有及时治疗致残,靠杵拐生活不便,只能回家扛起养家重担,为此娶了一个大他几岁的舅妈,伺候婆婆终老,同时养育了4个男儿,晚年得哮喘病累去世,母亲常说舅妈是辛苦了一輩子的龚家媳妇,是龚家的功臣。</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母亲就是参加这个九分区武装分队</p> <p class="ql-block">当年的母亲17岁(左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当年参加工作队妇救会。(前左二)</p> <p class="ql-block">胜芳卫生院,我是否出生在那里?</p> <p class="ql-block">白沟火车站前广场的杨六郎雕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家虽然离西王槐村也不远,但父亲他们也有数回过几次,也可能是爷奶不在了家不存在,回去不方便,我们也就很少机会联系。孩子们跟姥家人联系比较多,母亲的家西王槐村成了我小时候常去最爱去的地方,每年寒暑假,过年时候母亲就张罗回姥家。当时五六十年代中国还没有现在这样方便交通,从北京坐车很折腾,130多公里路要走两天时间,多天前就准备,火车汽车步行都要有,头天永定门上火车到高碑店(后改名新城),下火车还要住一晚旅店,第2天要早起,赶每天一班早7:00的长途汽车到白沟,下车后步行到东阳乡大姨家。都是大姨夫推着独轮车接站,我们会惊喜的坐在独轮车上,一边行李一边孩子,一直沿着清河大堤土道送到大姨家,这时候饭已上桌,大姨夫不抽烟爱喝茶,母亲常给他带点北京的"好茶叶",他甚是喜欢。累了就会蹲在炕角上先喝一壶茶,看我们吃完饭他再吃。饭后老舅过来二站接力,用二等单车接我们回西王槐姥姥家。</p><p class="ql-block"> 以后再大点母亲就把我一个人发配回去,这也是我初次出远门,为练胆拿着母亲给十几块钱,默念母亲说的联系图忐忑出门,当时我也就十一二岁(大概)坐汽车到永定门两毛钱,火车票1块2,住店一晚一床两块,第二天7点坐长途汽车1块8,过三十铺大桥还需下车步行过桥,因是桥老为车辆人员安全,上午11点多白沟镇下车,这离姥家还有十二里巳没车可坐了,不太认路只能租一专门拉客二等两块钱,送到东阳大姨家,搞笑的事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才送到东阳乡村口,单车放炮了老乡非要我多付他两元钱补车带,没办法我人小脸皮儿薄只得照付。到大姨家讲给大人听,表姐小池嘻笑说"你小孩也太好蒙骗如果前车叉折了,出了人命你还得要偿命",现在回忆想起都是滿滿笑话。</p><p class="ql-block"> 母亲也很放心,自己买票、住店、倒车、雇二等都是我小小年龄自己联系做主。我在后来的文革大串联、延安插队、当兵等胆子都练比较大了。</p> <p class="ql-block">母亲与大姨、大姨夫、老舅</p> <p class="ql-block">二姨夫是本村人也姓李,也是四几年参加革命老资格工作队员,是个老党员也是当年母亲的入党介绍人之一,一直是在乡里县里基层干部,什么叫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看到二姨夫也就都知道了,父亲每次回母亲家爱找他串门聊天唠嗑,了解当前农村的一些现状,无话不谈他也什么都知道,父亲这个习惯也是多年在部队工作养成。</p><p class="ql-block"> 二姨夫有个兄弟是大鼠的爷爷,是个乐观的老头爱讲笑,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农村。每次我们找大鼠玩,他就会给我们讲笑话逗我们开心,冲我问"你是从北京来的,我嗯了一声,又说我们农村可不比你们北京,什么玩儿的也没有,我要是去北京就去动物园看猴,没人不喜欢猴,我们都是猴变的",说到高兴时就委托我在北京动物园给他买个猴,他要耍猴挣钱,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还是跟我们开玩笑,我答应了,以后每次回去再见到,他就问买猴之事,我也每次搪塞真不好意思扫了他的兴,我也确实没有这个本事,直到他去世也没有完成他的委托,很感内疚。希望他在那边能够实现他的心愿,得到快乐。</p><p class="ql-block">父亲与二姨夫,老舅</p> <p class="ql-block">现在退休几年了,年龄也大了回不到从前,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为此买了河北老家周边的房子,又可呼吸到了家乡的空气,吃到了家乡的味道。为方便出行买了汽车,现在想去哪儿就去哪,一脚油门就到地儿,随时体验不留遗憾。</p><p class="ql-block"> 城乡巨变,高速公路、铁路四通八达,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似乎感觉又缺点什么?多年后才开悟,我想可能就是"乡愁"。</p><p class="ql-block"> 我很怀念姥姥家农村的那些日子,那些知名的不知名小伙伴,夏天河里抓鱼坑里洗澡,冬天雪地逮兔子,还有姥姥家的大枣树,大姨家的独轮车,张圈表哥家高台明亮大北房,表嫂柴锅熬的玉米渣红薯粥,村里的鸡鸣狗叫声和七拐八拐的村中小道,由其过年起五更吃饺子,听全村人一起放震耳欲聋的炮竹声,然后全村穿门大拜年,这都已变成了过去,回不来了。几代人想改变没有改变的好容村貌,随着并入雄安新区就要面临彻底改变,2017年4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通知,决定设立河北雄安新区,由雄安托管。 这个改变是伟大历史的巨变,是影响几代人举措,我不希望由此改变印象中的姥家乡土味,但我又迫切希望尽快改变,因为这是历史机遇社会进步,也是老辈人的愿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请记住河北省</p><p class="ql-block">霸县堂二里乡黄家堡村</p><p class="ql-block">雄县东阳乡西王槐村,</p><p class="ql-block">我们是从那里来的,</p><p class="ql-block">我们的根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