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四,兵团里的极左思潮的影响</p><p class="ql-block"> 在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东风农场从上到下都是开展农业学大寨。在 “先治坡后治窝”的影响下,知青们起码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自然也是热血沸腾,从大城市北京,上海,重庆,昆明来的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人。见多识广又怎样?成绩优异的顶尖生又怎样?你是来接受当地老工人再教育的啊。当时西双版纳的生活是那样的艰苦,照理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有住的,没有吃的都可以发扬南泥湾精神,发挥大家的聪明才智,烧砖瓦盖房子、科学种菜等方式来改善生活,但那时是偏偏行不通啊。宣传的同一个声音是“宁要资本主义的草、不要社会主义的苗”。有的知青勤快点自己偷偷在房前屋后种棚瓜,围块菜地种点菜,有的从附近傣族寨子里买鸡仔来养起。准备自己改善一下生活。但是上面号令下来,连队组织一次反封、资、修的检查,就得把所有的瓜棚、菜地毁掉。养的小鸡活活打死。最后的结果就是甘熬艰苦的岁月,当一无所有的无产阶级罢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更可笑的是山上劳动,顶着二十七八度的太阳不戴草帽,为的是晒黑皮肤炼红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白天拼命战天斗地的劳动,晚上黑灯瞎火下吹牛聊天,业余生活相当枯燥。有时分场放样板戏的电影,我们既把它当作政治任务,也当作是文化生活。收工后吃过晚饭,大家从各个连队的四面八方,带着小凳子步行几公里山路,赶到场部看露天电影《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等八个样板戏。来观看的有知青、有老工人、有寨子里来的傣族老波涛(老头子)、老咪涛(老太婆)、小龙英、(小姑娘)小龙宰(小儿子)。有凳子的坐中间,无凳的站两边,有的站着仰头观看;有的爬到附近的树叉上看;也有把孩子架在肩上看的。露天电影的人群中,不时地看到傣族婢宰小伙子用电筒光,一闪一闪的照在美丽婢英(大姑娘)的筒裙上,双方有意、心心相映就邀约着离开,到别的休闲人静地方谈恋爱去了。知青们也借看电影的机会约见同学、朋友,边看边聊、相互问候、了解各连队情况。很晚我们オ顶着月光步行山路回到连队。</p> <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不抓阶级斗争一切都不灵。连一队的昆明女知青付月萍的男朋友从昆明来到西双版纳连队看望她。晚上大家在茅草房里聚集,她的对象是<span style="font-size:18px;">个侨眷,也是</span>业余爱好的歌手,知青欢乐在一起自然就弹奏吉他,还高兴地边弹边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等苏联民歌。就因这事遭到八分场保卫科的严厉批判制裁,公热派来人把他五花大绑送到农场保卫处、景洪公安局。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热恋中的小对象。回城后他们俩结了婚。86年夫妇俩到法国定居至今。她回国探亲我们在一块相聚,提起这事心中都还愤愤不平。尽管大家开导劝说始终是块心病。永远也解不开的结。</p> <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事也使我至今难忘,记得有一天晚上,连队集中开批判会。我们大家都带着小凳坐在球场上,只见一条用纸写的批判大会的标语挂在当中。随着大会的开场,一个头戴高帽的人被押了上来。下面有人带头高喊“打倒闫荣杰”!“闫荣杰是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知青们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也跟着举起拳头喊出了打倒闫荣杰的口号。接着又听到闫荣杰是特务、汉奸!闫荣杰必须老实交代!………我当时想谁是闫荣杰呀?我怎么不认识。定睛往台上一看,戴高帽的人头搭拉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哦!那不是在我们刚到连队时,去砍竹子迷路曾经帮助我和张云芝的好人嘛!我想他怎么会是坏人呢?他在我心中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那天要不是他啊,我们早就迷路山上,会不会被深山里的老虎吃掉了呢。 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个走资派、叛徒,特务。再说走资派是什么呀?叛徒特务又是什么?一个个疑问在我心中升起,但我只能悄悄在心里念到“闫荣杰决不是坏人”!在批判人群中我就没有跟着举起拳头,没有喊出打倒他批判他的口号。直到七六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结束。通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过去的一些极左思潮和错误行为才得到正本清源的纠正。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听说我们回城后86年闫荣杰官复原职重任东风农场的场长,以后又调到昆明橡胶厂任党委书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打倒了“四人帮”把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坚持改革开放上来。我们オ逐渐弄明白了一些是是非非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