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凌风扩马天桥,回望灯如旧。昔日悲欢多眷恋,回眸瞬间永远。前些日子在网上闲游,拜读了这首诗。寻根朔源,感慨万千。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和思念。可谓:思念如风,挥之不去。每每回望过往的时候,那些往日的忧愁,在似水流年旳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留下的欢乐和笑容就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不要忽略那份真情,莫让岁月的风霜掩盖了那世间弥足珍贵的亲情。总有一些东西是岁月所消融不了的。它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熄灭,它一直陪伴在我们左右,为我们驱散黑暗,带来光明。</p><p class="ql-block"> 每当茶余饭后或闲暇的时候,毎当朋友一起聊天的时候,总会想起过去的美好时光。想起亲爱的爸爸,慈祥的妈妈。想起儿时的趣事和割舍不掉的情意。故,整理了父母遗留的照片和亲友们部分的记忆碎片来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p> <p class="ql-block"> <b>一.少年出道</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爸爸叫李志,1931年出生在黑龙江省呼兰县石人镇所辖的一个小村子。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和亲亲们讲:爸爸是一个很自强上进的人,家中随然不是很穷,但也说不上富裕。爷爷兄弟三个,其排行第二。曾祖父过逝后,兄弟们仍合家生活。由大爷爷掌管家亊。爷爷只有爸爸一个孩子,但堂兄妹较多,共计兄妹 8人,爸爸排行老三,故大家都称其为三哥。 </p><p class="ql-block"> 爸爸六岁时母亲去逝,小时候就养成自强、自立、奋进向上性格。在乡里学校读书期间,学习成绩顶尖,算得上出类拔萃。在老家的十里八村中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小秀才。励志走出乡村,树立为新中国建设贡献自己一生的志向和决心。 1947年经学校推荐报考东北军政大学。爸爸只身一人背着行里卷意然决然的离开家乡,并以优易成绩被学校录取。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p><p class="ql-block"> 毕业后分配到东北军工部第三办事处鸡西 572厂,曾任科员、股长等职务。上个世纪五十年代(1952年)国家对军工企业进行产业政策调整,在原苏联的援助下,工厂整体搬迁至哈尔滨,组建国营松江电机厂〈423厂〉。爸爸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历任车间主任,科长、副厂长兼总工程师、厂长等职务。</p> <p class="ql-block">( 康德十一年九月一日(1944年),呼兰县石人村石人镇学校,学生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东北军政大学佩戴的校徽)</p><p class="ql-block"> <b>二.岁月里的周折</b></p><p class="ql-block"> 谁也猜不透命运的底牌,如果生活被悲观包围,就算付出多少努力,也一定和幸福擦肩而过。人生就是一场生下来然后努力活下去的意义;累一回,醒一场,才是方向。妈妈就是一个对此认识深刻的人。说起妈妈可以用:履行责任,负重坚持,不离不弃,砥砺向前来赞扬。妈妈 15岁和爸爸结婚,没几天爸爸就走上了求学之路,妈妈只身一人在李氏家族中生活。好在有爷爷在身边关照,妈妈年轻时就很要强,虽然身材瘦小,和其他兄弟媳妇一样承担起自己的那份责任。据妈妈回忆,在爸爸离家的那段日子里,作为李家的儿媳与两位嫂子轮流值守家务,此外还要做全家十几口人的饭。由于妈妈天生矮小,做饭时要在炉台旁放上一块土坯砖才能够高,端不动大锅,就找爷爷帮忙。当时爸爸的奶奶特别喜欢、心疼妈妈,经常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常夸她做事干净利落。还送上一个爱称叫“小毛”。这段日子虽然不是很长,妈妈没有估负爸爸的嘱托和信任,非常园满的做好了自己的事,体现了应有的本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56年爸爸、妈妈)</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如此的快,转舜就到了 1949年,爸爸学业有成,分配到鸡西的军工厂工作。爷爷是一个有大智慧人,在他老人家提意和护右下,妈妈前往鸡西投奔爸爸。开始在爸爸所在军工厂作临时工,由于妈妈参加过扫盲班,基本具备小学文化且勤快好学,不怕吃苦很快转为正式工人,从此改变人生命运。当时妈妈并没有满足现状,更加努力的工作,于 1953年(21岁)加入中国共产党。此后,不断被组织重用,先后担任检验员、话务员等职务。在这些重要岗位上工作多年。直至 1967年爸爸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由于妈妈坚持不和爸爸划清界线,因此受到牵连,被下放到当时最苦最累的车间(102车间)当工人。1982年为了解决嫂子的工作问题,妈妈忍痛割爱义然提前退休(当时 50岁),由嫂子接班。完成了她毕生使命。从此开启助老育幼的新征程。</p> <p class="ql-block">(1962年3月小组合影,第二排右二)</p> <p class="ql-block">(1966年交换台集体合影,第二排右二)</p> <p class="ql-block">(1972年102车间检修组欢送黄金辉,第三排左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 哈尔滨松江机械厂退休证)</p><p class="ql-block"> 除此之外,妈妈不仅仅在单位是个好员工,在家里也是爸爸的贤内助。53年至 55年这段时间,爸爸有个堂弟排行第五是聋哑人,老家沒有聋哑学校,为了解决五叔的读书问题,爸爸将其接到哈尔滨。当时爸爸己经是车间主任,工作很忙。五叔在聋哑学校住校学习,每当周末休息时候都要来家里过周末,起初爸爸工作忙时由妈妈接送,爸爸经常工作忙,妈妈接送五叔也就变成了经常。学校离家里很远,大约有五公里左右,妈妈不会骑自行车只能步行,往返需要两个多小时。妈妈一直坚持,从来没有让爸爸为难,也没有让五叔有过失望。很多年后爸爸说起这个事的时候都带有感激之情。</p><p class="ql-block"> 1955年以后,家里的变化比较大,我们兄妹四个陆续来到这个世界。爸爸的职位不断变化,经常有同事、朋友到家里做客。老家的堂兄弟们和亲友们来哈走亲戚更是家常便饭,吃住在家里不用说,走时还要带上一些东西…。褚多事情叠加在一起,倒至家里的经济状态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可以说是急据下降,过去积累的一点老底子也渐渐靠之以尽。本想着爷爷在老家一个人生活,还是当地出名的车把士(养马,赶车的高手),能有一点积蓄,可以帮助家里解决一些困难。后来得知,爸爸的四弟(堂弟)在乡卫生院工作,由于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欠下卫生院很多钱。爷爷把自己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为他还了帐,才免去其牢狱之灾。妈妈知道此事后,不但没有责怪爷爷,反尔对爷爷的作法倍加赞扬。爷爷的内心得到极大安慰。妈妈也获得了大家的肯定和赞颂。</p><p class="ql-block"> 1963年保母家里发生变故辞职回家,小妹刚刚出生,我们兄妹四个没人照顾,加上妈妈身体不好,免强坚持上班。当时爷爷也年逾花甲,在老家生产队参加劳动有些吃力,且一个人生活。妈妈提议把爷爷接来一起生活,既享受天伦之乐,同时照顾孙子、孙女四个孩子。爷爷来家后担起了持家重任,爸爸妈妈安心工作,解决了后顾之忧。一家七口人奇乐融融。爷爷烙大饼、蒸包子、煮大楂粥可好吃了。晚饭后陪爷爷一起看电影特别快乐。 </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爸爸、妈妈闲暇的时候经常带我们回老家拜望长辈和亲朋挚友,多数时间住在大伯(爸爸的堂兄)或姥姥家,大家一起喝酒、吃饭非常热闹,杀鸡宰鸭、院子里挞炉灶,大锅抄菜煮饭一派乡村过年的景像。临走的时候爸爸的六弟(堂弟)、姥姥家还要给我们带上老家的土特产,如大芸豆、粘豆包、干豆腐、小土鸡等,如果赶上年节还可能带回点猪肉和粉条。收获最大的应该是我,爸爸的二哥(堂哥)也就是我的二伯父,他特别喜欢我,他是乡中学的校长,不论是来哈尔滨出差,还是我们回老家的时候,他都会单独的送我一些糖果、糕点、女孩子用的各种颜色的头绳及饰品等,心里感觉总是美美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幸福。</p> <p class="ql-block">(1959年家中 ,左起:妈妈、保姆抱我、爸爸抱哥哥)</p> <p class="ql-block">( 爷爷李万林,1905年生人,1999年7月15日去世,享年94岁)</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1999年合影,第1排左起:二哥李海,叔叔,大哥李河,爸爸。第2排右起:四弟李欣,五弟李勤,六弟李剑,七弟李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94年北京家中,前排左起:爸爸二嫂、妈妈,后排左起:爸爸、爷爷、爸爸二哥)</p><p class="ql-block"> <b>三.历史铭记的苦难</b></p><p class="ql-block"> 1966年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全国开始。工厂也不例外,很多偷机者纷纷露头,打着造反有理的旗帜,夺取了工厂的领导权利,原有的领导班子成员多数人被打倒,成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爸爸就是其中一个。 事情发生在 1967年,当时我 10岁 ,记得爸爸有好几天没回家,后来才知道爸爸被造反派抓了起来,关在厂里不让回家。白天在厂部打扫卫生和厕所,晚上接受造反派的审查和批斗,之后回到住宿的地方写交待材料,(当时爸爸他们几个被打倒的走资派一起住在厂部二楼的楼梯下面,用苫布围起来就成为他们几个人的临时住所,沒有铺盖,大家都住在地板上)。第二天要把写好的交待材料交给造反派的头头进行审核,如果写的内容没有按照前一天造反派们的要求或意途交待的,第二天晩上的审查或批斗就会升级,轻者挨一顿毒打或用一些刑具进行责罚。重者就更惨了,他们会变着法的折磨你。比如,“挂大铁牌子”进行批斗或游街,即把栓着钢丝的铁牌子(一般都有几十斤)挂在被批斗人的脖子上,然后要九十度大弯腰,如果被批斗者不服气、反抗或被认为态度不好批斗都会再升级。一次妈妈晚上去给爸爸送饭,偶然看到造反派批斗爸爸, 爸爸脖子上挂着大铁牌子,钢丝勒到肉里,鲜血不停的往下滴(此后爸爸的脖子后面留下一道明显的印痕),两个肩膀上放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造反派给这种作法启了个名叫“喷气式”。妈妈叫爸爸,爸爸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造反派让妈妈赶紧走,还诬陷“妈妈说送牢饭”。妈妈回家后觉得特委屈,连续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从此落下了常期失眠的病根,直到妈妈离逝前都靠服用安眠药入睡)。当时妈妈有很多疑惑和不理解,因为爸爸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不记个人得失,有思想、做事有办法,群众基础好,深受职工拥待的人,怎么说打倒就被打倒了呢?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没有按照中央的政策办事,属于泄私愤,利用文革时机对工厂的领导干部进行打击报复。更让人揪心的是,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爸爸和一起被关压的走资派,头戴高帽,脖子上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名字,站在工厂的大门前,向全厂职工低头认罪,接受全厂职工的批斗。我们一般都蔽开这个时间段通过工厂门前,有一次蔽之不及,正好遇见爸爸在接受批斗,当时小妹才四岁,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跑上前去喊爸爸,那种揪心的场面,那种悲伤的心情,至今很难用语言来表述。</p><p class="ql-block"> 爸爸在这种状态下苦熬了四个月零七天,由于爸爸顽强坚持,造反派们没有找到爸爸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确实证据。没办法只好把爸爸送到工厂的图书馆和其他一般程度的走资派共同看管。在此“学习、提高”,接受灵魂深处的改造。在这里又接受了几个月的改造,终于等到了小见天日的时候,爸爸和一起学习改造的同伴被送到工厂的黑帮队,在工人阶级的监督下进行劳动改造。爸爸被分配到又苦、又累、又脏的 102车间(该车间历史上被称为劳改车间)铁沫搬运组,就是把加工下来的废料用手推车运到废品库。每天工作強度很大,但是爸爸的心情比前段时间好的很多,因为每天能看见妈妈,听妈妈说一说外面的事和家里的情况,虽然出不去工厂也回不了家,但是外面的事情都知道。另外爸爸过去在工厂分管生产,工作严紧、平易近人。经常到车间处理工作,和工人师傅都很熟关系也非常好,在车间改造期间工人师傅都很关照他。平时除了妈妈给他送饭之外,有时还能和师傅们混上一点小酒喝一喝。也能抽上自己卷的烟,改变了关压时没烟抽卷树叶当烟抽的局面。</p><p class="ql-block"> 爸爸在黑帮队干了一年多。1969年 3月 31日,也就是我们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召开的前一天,爸爸才被释放回家。1971年落实政策,爸爸的冤案得以昭雪,从新出来工作。可以说是春雷一声震天响,爸爸从此得解放……。</p> <p class="ql-block">(被批斗时发言) </p><p class="ql-block"> 爸爸被关压期间,除了妈妈受牵连被下放到车间当工人外,家里的生活及生活环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1968年 7月,我们家房子被造反派给占了,我们从工厂大院里的干部楼被赶了出来,搬到了当时工厂环境最差的家属区——哑巴楼。因为这里有一棟小二楼,是为聋哑人建造的,故,该区域得名哑巴楼。除此之外是一片平房,这片平房就是工厂的哑巴楼家属区。该家属区沒有一条像样的路(直至 2000年拆迁改造),职工们都用“晴天时是扬灰路,雨天时是水泥路”来形容。家里没有洗手间,只能到室外的公共厕所,人多时要排队,夏天蛆虫满地,奇臭无比。哈尔滨的冬天特别冷零下 20一 30℃属平常温度,可想而知冬天上厕所之困难。家里没有上下水,吃水靠人挑,废水街上倒。每当走进这片家属区就会闻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妈妈在厂里借了一台手推车,装我们家所有家档,爷爷负责拉车,我和哥哥在后面推,妈妈领着两个妹妹一起前往新家。随然对新家的希望值不是很高,但也带着强烈的新鲜感。万万没想到现实与想象的差距之巨大。当我们走进新住所,看到沒有任何饰演的土炕,发黄的墙上粘着蚊虫的尸体和被碾死臭虫的斑斑血迹,心里顿生凉意,那种世态炎凉的感觉,使你混身发冷。哥哥感触最深,对妈妈说,我们不住这,我们走吧。妈妈很平静且很坚强对我们说:孩子们我们別无选择,只能住这。从那一刻起,又一次开启了人生中“崭新”生活。那年我11岁哥哥 13岁。</p> <p class="ql-block">(小学四年级同学留念,本人后排左二,那年我11岁)</p><p class="ql-block"> 其实压力最大的是妈妈,在当时情形下对爸爸不离不弃,对家庭始终坚守。压力不仅仅来源于此,生活上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首先要解决住宿的问题,不算爸爸还有六口人,挤在一个不到 30平米的小房子里,生活空间很小,妈妈组织我们各施其能。爷爷和哥哥负责挑水、拓土坯、煤坯、在厨房搭土炕、盖门斗、挖菜窖等重体力活,妈妈和我负责粉刷墙面、整理内务、糊炕、洗衣、做饭等家务活。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没几天这些活陆续完成。本想可以松一口气,缓解一下压力和情续,没想到妈妈郁、劳成疾,从此一病就是几年(直至爸爸出来工作后,爸爸的一位老朋友才治好妈妈的病)。对一个原本很拮据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爸爸被关压后只给开生活费每月 44元钱(原工资 104元/月),妈妈休病假只给开原工资 60%是 38元钱,这就是一家六口人再加爸爸的生活费(包括给爸爸毎月购买日用品和关压期间的伙食费。同时包括妈妈看病买药的费用)。妈妈得病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靠爷爷支撑,我在家里是大女儿,打扫卫生、洗一家七口人的衣服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68年爸爸去黑帮队参加劳动,爸爸被分配的搬运工作按国家规定属于重体力劳动。每月口粮是 42斤(一般劳动者口粮 30斤/月),可是这些黑帮们只干活不给增加口粮,没有人敢提意见,只有家人自行想办法,漠然担之。加上我家里四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自然较大。当时社会配置资源不是很丰富,想买点副食品作为生活补充需要凭票购买。因此,家中口粮缺口很大。爸爸有些好朋友和老部下,偷偷的送来一点粮食、粮票和药品,放在家门口就悄悄的离开。我们虽然很感激,但也只能解决燃眉之急。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这种情况下,妈妈把哥哥和我叫到身边,让我们找亲友们帮忙(当时妈妈病很重,走路都困难),哥哥闲丢人不肯去,没办法只有我亲自出马。</p><p class="ql-block"> 古人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说的真对。在家里最艰难困苦的时候,爸爸的兄弟姐妹们伸出缓助之手。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有力的出力。在我的记忆中,我每次去大姑家借钱都没有失望过,大姑有多少就拿多少,如果不凑手,就找别人借,从不让我空手而归。粮食不够吃,我就去老家想办法,亲友们都很帮忙,叔叔伯伯们,姥姥舅舅家都顶力相助,把准备好的米、面、粉条、蔬菜等生活用品不定时的送到家中。从此彻底解决了粮食短缺的问题。这里尤其应该感谢的是爸爸的大哥,除上述支持之外还专程来家里,一次就送上100斤粮票和生活用品。以后很多年妈妈都告戒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帮助过我们人。尤其是你们的大伯和大姑。从那以后,我只要有时间或节假日都去看望大姑和老家的亲友们。</p><p class="ql-block">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的困惑,就是读书问题。我和大妹都在黎华小学读书。大妹当时读小学一年级,从新家到学校大约 2公里多,没有公交车,家里也没有自行车,只能步行。大约要走 40分钟左右,大妹走不动,没办法只能退学,跨年后,找了一个离家近的学校重读小学一年级。好在我上学时很励志,一年级就是班级里的中队长,红小兵。爸爸被打成黑帮,老师对我很好,保护我,个别同学歧视、欺负我,老师及时批评他们,有效的护佑了我。因此我并没有因爸爸被打成黑帮受到很大的影响。小学的经历为我上中学作了坚实的铺垫。1970年由小学升至中学,在哈二十一中学习,由于有小学的基础,开学就被学校任命为班长,第一批加入红卫兵。加入了共青团,并担任班里的团支委。为后来参加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础。</p> <p class="ql-block"><b> 四.峰回路转,奋勇向前。</b></p><p class="ql-block"> 文革后期爸爸落实政策,重新出来工作。爸爸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胜利成果,更加努力开展工作,不断得到组织上认可和重用,得到广大干部、职工的拥待。先后担任副厂长兼总工程师,厂长等职务。为工厂的发展和建议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 423厂报捷大会主席台,左三)</p><p class="ql-block">1977年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在北京召开,爸爸作为企业代表参加会议。会上得到了华国锋主席的接见,并和参会代表合影留念。爸爸在此会议中担任东北片区召集人,将东北的工业状态和自己的想法向主持会议的国务院领导做了详实汇报,得到参会领导和中央首长的高度赞扬和认可。</p> <p class="ql-block">(英明领袖华主席叶副主席以及党和国家其他领导人接见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代表合影,一九七七年五月十四日于北京。爸爸在第六排左起第43位。此照片来源于:庆华军工遗址博物馆)</p><p class="ql-block"> 此后爸爸在事业上有了新的转机。先是哈尔滨市预调其到市里任副市长主管工业,在此期间爸爸所在企业的主管单位五机部也来单位争求爸爸意见,拟调任五机部工作。如何选择自己决定。爸爸在报考军大时就励志改变落后的传统军工生产模式,引进先进的生产、管理模式,使国产武器装备能成为世界上最先进装备,为此贡献自己的一生。为了这份挚着的追求他选择了坚守。</p><p class="ql-block"> 1977年下半年爸爸被调任五机部工作,先后任三局副局长、局长。国家机械工业委员会弹药局局长。兵器工业部东北局局长、民爆局局长等职务。1992年 61岁的爸爸光荣离休。他把毕生的经历全部奉献给了所追求的军工事业。做到了史誌名归,后人传颂。</p> <p class="ql-block">(1977年,423厂全体中层以上干部欢送爸爸到国家第五机械工业部工作合影。第二排左四)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任命书)</p> <p class="ql-block">(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机械委员会任命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一排,左起第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兵器机关运动会,第一名)</p> <p class="ql-block">(1986年7月2日兵器部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三局系统全体代表留念。第一排,左起第十一)</p> <p class="ql-block">(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干部离休荣誉证)</p> <p class="ql-block"><b> 五.追逐榜样,砥砺前行。</b></p><p class="ql-block">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从小受爸爸的影响和熏陶,培养了我积极向上,不甘落后的优良品质。参加工作后处处以爸爸为对标榜样,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向老师傅们学习,联系同志,努力工作。多次被评为市级先进工作者。为了使自己能够更多更好的为国家、为社会多做贡献,勇敢的参加了成人自学考试,经过不懈的努力,获得了财会专业本科学历。工作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克服困难,努力工作。得到同事们的赞扬和组织上的认可。并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经过自己的不断努,工作岗位也不断的发生变化,由科员到副科长、科长、副处长等职务。在此期间还获得了国家注册会计师的资格。 不幸的是 2001年父亲病世。母亲体弱多病,尤其是脑血栓后遗症逐年加重,长年离不开照顾。加上爱人在北京工作,也需要解决两地分居的困扰。当时我 44岁,只有忍痛割爱,舍弃现岗位,提前办理离岗修养,去北京照顾妈妈。</p> <p class="ql-block">(1<span style="font-size:18px;">998年1月20日黑</span>龙江省审计工作会议代表留念,本人被评为省审计系统先进个人,第一排:左五)</p> <p class="ql-block">(2001年哈尔滨市动力区纪委第四次全体扩大会议处以上干部留念,本人右一)。</p> <p class="ql-block"> (注册会计师证书)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机关工作人员离岗修养审批表)</p><p class="ql-block"> <b>六.思念</b></p><p class="ql-block"> 回忆是陈旧的忧伤,想念的泪,思念的痛,记忆里爸爸、妈妈的面容那么鲜明刻在脑海里。思念的悲伤常常撕扯着我的心,恢复曾经的过往……。</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爸爸工作的缘故,经常下班比较晩,我们一家人都等一起吃饭。有时候觉得很饿,但大家都分外珍惜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这也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爸爸时常会给我们一个小惊喜,闲暇的时候去厨房做几道菜,我最喜欢吃他做的红烧肉,糖葫芦还有拨丝土豆。有时候还组织我们兄妹和邻居家小朋友们一起唱歌,爸爸是我们的指挥。在他的的指导下,我们一起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社会主义好等歌曲,大家都感到特别高兴,这也是爸爸带给我们的心意和爱。</p><p class="ql-block"> 爸爸的脾气特别好。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兄妹四人从未挨过打,他也不曾用教藤的方式来教育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他总是讲道理分析给我们听,让我们从中吸取教训,我们就是这样成长的。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他却离开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 爸爸的离去迅速的让我们一家措手不及。从检查出癌症到离开,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那时我还在哈尔滨工作,听到爸爸住院的消息,我马上请假来京,两个妺妹工作较忙,只有我承担起照顾爸爸的责任。每当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依然是充满对生命的信心,对自己的信心。那份对妻子女儿的留恋,是那么的强烈,他从不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喊一声痛,为的是怕我伤心难过。</p><p class="ql-block"> 依然记得那个早晨,我吃了早饭就去医院接大妹班,这已经是从胸科医院转到同仁医院的第四天,刚到门口,就看到爸爸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只能哼着喘气,用很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报病危吧…我捂着嘴,泪流满面,心像撕列似的痛。我看见爸爸眼里的目光,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留恋,更多是悲伤…。那是我见爸爸生前的最后一面,那最后的眼神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成了心里永远忘不了的伤痛。</p> <p class="ql-block">(2001年兵工报上刊登爸爸去世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送走爸爸回到家里望着躺在床上的妈妈,泪水不禁再次滑落。爸爸,如果你有灵的话,保佑妈妈能够平安健康的生活。也许爸爸真的是有灵,护佑妈妈又走过了十八个春夏秋冬。</p> <p class="ql-block">(2017年1月31日85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2011年5月,月坛公园,79岁)</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妈妈是一个慈祥和蔼、与人为善、做事严谨、低调行事的人。文革后期爸爸恢复工作,我们家又搬回工厂院里的干部宿舍。妈妈在家属区里人缘特别好,经常帮助需要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一次邻家的叔叔晕倒妈妈把他送到医院。院里的孩子打群架她去制止,结果她被打破了头缝了好几针。大家都说她不象厂长家里的太太。是我们大家的好邻居。</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1965年妈妈33岁)</p><p class="ql-block"> 妈妈还经常教导我们做人做事要谦虚低调,不要有优越感。记得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填写履历表,在爸爸栏里只让填写职员不许写厂长。从小培养我们自强自立的优良品格,为今后的工作和生活奠定了坚实基础。让我最难忘的是妈妈对我的关怀和呵护。记得我结婚后妈妈去北京和爸爸一起生活,同时照顾爷爷、两个妹妹及家人。平时要做一家九口人的饭,还要牵挂着我。她深知我们独立生活之艰难,利用基层企业召开展销会的机会,帮我们购置彩电、冰箱等生活必需品。每当有人从北京来哈尔滨时总是给我们带些好吃的。记得有一次带来的脐橙特别好吃,可以说从小长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1996年,那年妈妈 64岁,应该说是妈妈 23年与病魔抗争的启始年。一天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经医院检查确诊为脑血栓,造成左侧肢体行动困难。经过多方治疗和调理病情大有好转。97年再次复发导致病情不可逆转,留下终身不能治逾的后遗症,并逐年加重,直至 2017年卧床,2019年去逝。爸爸离逝后,2001年下半年 44岁的我向组织上提出申请提前离岗来北京和妈妈一起生活。为了能让妈妈安心的享受更美好的生活,来北京后,按照自己的专业能力和资格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欣怡的工作,经过自己的努力不久成为该公司的合伙人,开启了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妈妈的新征程。妈妈自己很坚强,头脑也很清晰,什么时候吃什么药,什么时候作什么事,今天想吃什么东西都能和保母表述的很清楚。我要求保母每天早、晚饭后带妈妈去两次公园。每天做两次按摩她都能作的很好。我们姐妹三人对此很放心。因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处的很和谐。这个保母在家里照顾妈妈8年一直做到 2015年。由于其家里发生变故,才离开我家回老家生活。之后的日子里妈妈的病情不断加重,出现呑咽功能障碍,胸腔积液等症状。加上保母责任心差,不断更换保母,担心妈妈受委屈等原因。2016年我义然决然地放弃了为之奋斗的事业和优厚的待遇。回家照顾病重的妈妈。直至2019年妈妈离逝。</p> <p class="ql-block">(2011年5月,月坛南街7号院家门口,保姆陈桂枝和妈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收拢思续,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记忆的洪流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衷肠,都有诉不完的优伤。文字中写出一个女儿挥之不去的影子,那种字里行间双眸掠过的是酸楚是苦涩那是碎心的亲情和怀念。那就把温暖埔洒心房,祝天堂里的爸爸、妈妈快乐!</p><p class="ql-block"> 谨以这些碎不成文的字,来纪念我<span style="font-size:18px;">的爸爸、妈妈,以及</span>再也回不来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注:附部分爸爸妈妈生前照片。</p><p class="ql-block"><b>1.在423厂工作期间的照片</b></p> <p class="ql-block">(423厂工作照)</p> <p class="ql-block">( 50年代和师傅吕增学,右:爸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50年于鸡西,第一排右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中国共产党国营四二三厂首届党员代表大会。第三排右四)</p> <p class="ql-block">(1952年6月于哈尔滨,第一排中)</p> <p class="ql-block">(1956年度火星209首届运动大会排球冠军,第二排左一)</p> <p class="ql-block">(1956年度火星209首届运动大会排球冠军,第二排左三)</p> <p class="ql-block">(1956年,第一排左二)</p> <p class="ql-block">(1957年2月辽阳白塔)</p> <p class="ql-block">(1958年春季体育运动大会,五O车间排球队获冠军。第一排左一)</p> <p class="ql-block">(60年代第一排左六)</p> <p class="ql-block">(1962年市委党校第七期同学留念,后排左三)</p> <p class="ql-block">(1965年7月社教留念,第二排左五)</p> <p class="ql-block">(1966年10月第一排右一)</p> <p class="ql-block">(1971年恢复工作后于423厂,右四)</p> <p class="ql-block">(1973年4月欢送一四二二部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第二排左第十六)</p> <p class="ql-block">(1976年423厂,左三厂长:爸爸,左四党委书记:王锡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53年右二) </p> <p class="ql-block">(1954年左一)</p> <p class="ql-block">(1957年8月,前排右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