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粿子

谁家的小叔

<p class="ql-block">文/徐声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丫头和她妈妈说,想吃家里包的粿子。爱人听了,说,家里冰箱里还有一点,明天就寄过去。</p><p class="ql-block"> 当天晚上,爱人把冰箱里的粿子数了数,刚好10个。爱人说,冰冻的粿子,再放点冰袋,用泡沫箱子装,寄过去应该不会坏掉。她兴奋的联系顺丰快递,却没想到,因为疫情的原因,顺丰不接单了。妈妈的味道,就这样停留在家里,无法传递到彼岸。爱人长叹了一声,甚是遗憾。丫头安慰妈妈说,不要紧的,下次回家再吃。</p> <p class="ql-block">  丫头在杭州一家大型的跨国集团公司上班,从事数据分析工作。她正在读研,一边上着班,一边上网课。一个人在外面,也许是想家了,突然想吃家里包的粿子。</p><p class="ql-block"> 包粿子,是我们农村里的一种美食。我小时候,要逢年过节或者办喜事,才会包这种粿子。每年的腊月二十五左右,母亲便把糯米和籼米按一定比例掺在一起,放在盆里,用水浸泡一个晚上,第二天沥干后,我和哥哥用石臼碾成粉,放在簸箕里晾干。到了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母亲说,包粿仂了。揉粉团是需要力气的,我们还小,这块儿的事,自然是父亲来做。在揉粉前,母亲往往会在煮“娘粉”时放入从田野上摘来水菊。母亲说,放了这个,包的粿子不但香味清幽,还有弹嫩香柔的口感,就像包茄子干一样,放了紫苏,味道就是不一样。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看着14英寸黑白电视机现场直播的春晚,一边包着粿子,其乐也融融。那个时候,粿馅一般是萝卜丝、芥菜茉和红豆沙,萝卜、芥菜馅里放点剁碎的猪油渣。正月里,来了客人就蒸粿子吃,一直吃到过元宵。蒸粿子,成了我们家待人理客的一道美食。</p> <p class="ql-block">  今天早上,爱人一早便到菜市场买来笋、雪里蕻、芋头头和韭菜,说,包粿子。难怪,昨天晚上她便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刀肉,放在外面解冻,原来是为包粿子做准备啊。</p><p class="ql-block"> 上午8点半左右,她用微信发语音给园娥,包粿仂哦,来帮忙。园娥是她的闺蜜,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楼宇相隔很近,如果都在阳台,喊话都能听的见。</p> <p class="ql-block">  园娥是我们大家公认的美食专家,很热心,邻里闺蜜间,有什么事都会过来帮忙。这不,还没到10分钟,园娥就过来了。她走进厨房,看到一地的大袋小袋,惊讶地说,准备包多少个啊,买了这么多。爱人笑着说,要包就狠狠的包一次。我接上话题说,我先去上班,今天要发4条稿子,审稿很快的,半个吧小时,然后去超市买糯米粉和籼米粉。园娥说,快去快去,粿馅的事包在我们身上。</p><p class="ql-block"> 我从超市回来,两美女已将四种粿馅都弄的差不多了。笋丝里面加了芥菜腌菜,韭菜里面拌了香豆干,所有的馅里都放了瘦肉丝、大蒜梗和辣椒壳,走进厨房,粿馅的香味扑鼻而来。</p> <p class="ql-block">  我买了97块钱米粉,糯米粉3.98元一斤,籼米粉3.58元一斤,按园娥交代,比例约1.2比1。</p><p class="ql-block"> 要揉粉团了,这个的工作,自然是我来当操手。包粿子,粿皮好不好捏,就看粉团揉的好不好。我把两种米粉各倒了一半左右到簸箕里,园娥端来了一锅用水菊和野艾还有糯米粉煮好的“娘粉”。煮“娘粉”也是技术活,太稀了,揉的粉团虽然韧劲好,包的时候皮子也容易合口,但粿子蒸熟后吃起来会粘牙齿;太稠了,拿捏时有些费劲,口感也有些硬。</p><p class="ql-block"> 揉粉团还真是个费劲的活儿。刚倒进米粉里的“娘粉”很烫,我从哪里都下不了手。如果不趁热揉捏,很快就会发硬,“吃”不了多少粉,粉团也揉不“熟”,没揉“熟”的粉团,皮子没韧性,吃的话也少了一种嚼劲。一一道理我都懂,做起来难。我撸起袖子,在“娘粉”上面撒上米粉,用筷子快速搅均,然后,双手护着发烫的“娘粉”,像推“太极”一样,顺时针、逆时针反复推拿。然而,还没揉到10分钟,我手腕便酸痛了。想想当年我们家一晚上包500多个粿子,要揉那么多的粉团,该多么辛苦啊,父亲却没吭一声。</p> <p class="ql-block">  包粿子了。我试着包了几个,包的粿子个儿和街上包子铺卖的包子般大。爱人说,样子虽然还好看,但太大了,冰冻了蒸不熟。看着几大堆粉团,我眉头都揪了起来。爱人看到,笑着说,叫三姐过来。我三姐也是住在这个小区,就在园娥的楼上。平日里,三姐在家里也喜欢做点包子、馒头什么的,包粿子也是她的拿手好戏。三姐接电话时笑着说,有好多人过去哦。三姐说的好多人,是指她的两个孙女儿,是她的心肝宝贝,也是我们的宝贝心肝。两个小丫头,一见到我们,便甜甜地叫舅爷爷舅奶奶,无比可爱。有三姐过来,我就放心了,正好偷个懒呢。</p><p class="ql-block"> 我中午在沙发上迷了一会儿,醒来时两个小丫头都在,我问小的丫头,舅爷爷刚才有没有打呼噜?小丫头点点头,又赶紧摇头。这丫头,就是这么讨人喜欢!</p><p class="ql-block"> 今天虽然是星期六,我下午还要上一会儿班,一是拍摄新闻主播每条新闻前面的出镜口导,二是对上午审核过的稿子经过播音员配音、视频编辑后,作最后一次把关——审片,看看编辑后的“成品”有没有无意中发生的“差错”。工作虽然都是“老熟人”,但正常的程序还要走一遍的。</p><p class="ql-block"> 我5点半左右下班。回到家时,门口已是一堆的鞋子,客厅里热热闹闹,三嫂和两个侄子来了,两个小丫头的妈妈来了,三姐夫来了。爱人说,粿子蒸了一次又一次,都说,好吃,好吃。在融媒体上班的侄子说,吃了6个呢,还有一种芋头丝馅的没吃到。爱人说,刚刚蒸上了,等下再吃一个。侄子说,好哩。——大家都笑了起来,一家人,和和睦睦,多好啊!</p><p class="ql-block"> (2022年3月26日于黄金水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