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铁司机学校学生生活趣事（八）

雷敬元(青葱岁月)

与李敬在武大校园

八、专业学习中的冏事
到武南新学校后，我们开始学习专业课，主要是东风内燃机车1型和4型，分为内燃机构造、空气制动机、半导体知识等。学校为了使我们更形象地掌握内燃机车的构造，特调来一台第一代出厂的东风1型内燃机车（已经报废）作为教学模型。当教授柴油机的梁老师把我们带进内燃机车内部时，我对内燃机车内部结构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明白了内燃机车电传动的原理：功率强大的高速柴油机带动巨大的直流发电机产生的电流，经过复杂的控制系统传输到牵引电机上，由牵引电机轴上的齿轮与机车主动轴齿轮咬合旋转，从而带动机车前进。即由机械能变成电能，再由电能变为机械能。为提高转换效率，东风4型机车主发电机已经由直流变为交流，但中间多了一套硅整流装置，但功率更强大。柴油机变成16缸，呈V型排列，功率为4000马力，是我国大连机车厂最新研制的货运机车。

为了今后在职业中的运用，我们都如饥似渴的学习专业知识，暗暗相互竞争。马富国、王玉明和我学习上各有特色，马富国记忆力较好，也勇于实践，特别是空气制动机钻得比较透；王玉明基础差一些，采取笨办法抄书抄笔记。但我在学习上悟性好，善于抓住其核心本质。有一次柴油机课程中测验一个关于共振的试题，全校只有我和解惠答对了这道题，张老师在全校讲评会上表扬了我俩。女生中解慧学习成绩好，女生都以她为核心，互相促进和帮助。一转眼我们学习届满，经学校研究，为了适应武汉铁路局目前运输机车的实际情况，决定我们机务班全体同学到江岸机务段实习。
记得是个炎热的夏天，武汉市素有“火炉”之称，那年格外酷热。我和同学们拿着简单的行李，匆匆来到机务段，住在一间低矮的平房内，收拾停当后就上车了。江岸机务段配置是苏联FT型大马力蒸汽机车，原产为德国，是苏联卫国战争的战利品，斯大林在其国内实现电气化后就把这些机车赠送给中国。我是第一次登上蒸汽机车，在驾驶室内，只见司炉工踏开炉门，炉膛里面烈焰熊熊，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司机拉开汽门，蒸汽呼呼作响，蒸汽压力表红线指示着15个大气压力，强劲的动力推动着列车飞速前进。司炉工拿着大铁锹，铲着煤不断地甩进炉膛，炉门开闭发出有节奏的响声，炉火映红了司炉工满脸大汗的脸庞。一趟乘务下来，要向炉膛甩8吨煤左右，多繁重的体力劳动！在飞驰的机车上，站在颠簸的机车驾驶室内，我连站稳都困难，更不用说动作协调往机车炉膛甩煤了，简直是有点手足无措。

我班实习乘务的区段是江岸到河南省信阳市，河南到武汉区段中间矗立着一道雄关—武胜关，是河南进入武汉的门户。铁路到广水区段后，往前就是一个大上坡，机车到达广水后，就要在此上水加煤，然后列车尾部再挂上一个机车头，前拉后推才能爬上坡顶。机车爬坡时要加大马力，象人在吃力时“呼哧呼哧”直喘气，司炉工则要加快节奏向炉膛添煤，真是挥汗如雨呀！爬坡中途有一个涵洞，是著名的武胜关涵洞，深邃悠长，机车进洞后，炉膛里的烟气和热气从烟囱散发不出来，从炉门倒灌到驾驶室，简直要使人窒息。师傅告诉我，机车要进洞前，要停止向炉膛添煤，然后用水把毛巾打湿捂住口鼻。我照师傅说的那样做，感觉就好多了。机车爬上坡顶，就是一溜下坡到信阳，列车就要实行制动，避免速度过快而“放飏”（铁路术语：意思是列车因制动失灵造成列车速度失控）。只见闸瓦抱住车轮，发出“吱吱”的刺耳叫声，要是在晚上，那情景更加壮观，闸瓦与车轮磨擦发生火花，列车就象一条火龙，蜿蜒在群山峻岭之中。列车到信阳机务段后，机车进库进行整备，加水加煤准备返程，机务乘务人员下班前要将机车用棉纱擦拭得干干净净交给下班，并告知机车运行的状况，用铁路行话讲就是交接班。现在回想起来，机车乘务员是个很辛苦的活，起早贪黑时间没有规律不说，列车到站后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完后才能下班。擦完车后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油泥，要到铁路公寓洗个澡才能休息，等待机车再度返回信阳后，根据运行图计划车次，担当乘务任务再返回江岸机务段。
信阳是湖北北大门踏入河南省的第一个中等城市，在当时物资匮乏的年代，河南的卷烟、猪肉、花生米等物资比湖北丰富得多。借着实习跑车的有利条件，经常给家中捎点紧缺东西。有一次我们乘务组到达信阳后，到值班室看运行图计划，发现从武汉开出的车次晚点，暂时没有出车任务，就上街逛市场了，等到返回到铁路公寓，我所在的机车乘务组已经出车了，我一听就感到坏事了，用铁路的行话讲就是“漏乘”，铁路是半军事化管理，规章制度很严格，“漏乘”算严重事故，好比战士在执行任务时而不在岗位。幸好我只是一名实习乘务员，不影响机车乘务组出车任务。为了弥补过失，我灵机一动随即搭乘北京到广州的特快列车，抢在乘务组之前到达江岸，等待机车进库时便登上机车头，把这个过失很巧妙的遮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