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零狗碎的日子

把往事丢在风中

这半年让疫情闹的，憋屈死了。 牧区有一句话：“草场好了，牧民也高兴，干部也高兴；草场不好，牧民也愁肠，干部也愁肠”，这话放在疫情当下的额济纳也没毛病。 几个月了，夹杂着疫情的工作生活，真是愁肠，出行受限，生活不便，七七八八的事搞的自己稀里糊涂，把个日子过的颠三倒四，鸡零狗碎。 　　来碗陈记牛肉面 周末了，闷的慌，换了半袖，擦了皮鞋，戴了口罩，上街遛遛自己，吃个早点。 额济纳的春天来的早，走的更早，基本没怎么乍暖还寒和倒春寒的，大家伙已开始做露胳膊露腿的准备工作了。 额济纳的春天可不管那胡杨枝头是否吐新绿，河涧桃花是否又映面，反正打脸的春风可是卯足了劲，不遮不拦光明磊落的吻了你，喜不喜欢那不是你的事。 这天说热就热了，一早一晚的还能搭件薄外套，中午就是衬衣半袖。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们火气旺，大早晨半袖配电驴，捎个俊俏的姑娘，街头风驰电掣。 劳动渠南路，一夜春风吹的干干净净，分道线画的清清楚楚。街上除了三三俩俩约了去街角拐弯吃兰州陈记牛肉面的，还有两大爷和大妈一块拉着绳子，不紧不慢的遛狗。拐弯不远处还有两只流浪狗，搭伴逛街，看着有点眼熟，应该是疫情防控在天赋佳苑小区值班巡查清理过。 约了峰哥，早晨来一碗陈记牛肉面。早点吃牛肉拉面是算是小镇男人的标配。 小镇除了陈记牛肉面，其他都是叫某某牛肉拉面，一字之差，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祥也不一祥。正宗兰州的都称之为牛肉面，要在兰州吃牛肉面，当地人都说吃牛大。 街角拐弯处陈记牛肉面就是正宗的兰州牛肉面。有次看后厨煮肉熬底汤，填加兰州总部的兑汤配料，肉质料包火候时间，蒜苗辣椒配菜，很有讲究，细问得知，包括牛肉汤的温度，以及碗里的汤要盛到什么位置，都有说法。 不仅因为是正宗，主要还是口味对路，隔几天就三五同事大清早走进陈记牛肉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一碗牛肉面，用攒劲的青花瓷大老碗盛了，筷子挑面，红亮的白芝麻辣椒油四散开来，几片青白的萝卜漂着，面条柔韧，滑爽利口，肉汤清亮微麻，吹开了浮油，轻嘬慢咽，味蕾自然就被撬开了，汗眼也开了，爽。 陈记是去年国庆前正式开张的，很红火，可没多长时间疫情突然爆发了，只能忍痛歇业停工。虎年吉祥，春节过后恢复营业了，口福又来了。 推门进店，扫码登记。几张暗红的条桌边食客散坐，明厨亮灶，干净整洁。 　　毛细、细面、三细、二细、韭叶、薄宽、大宽、二柱子、三棱子等各种面形，就平常的细面两碗。 付了钱，峰哥随口问前台收银的服务员妹子送啥？ 妹子戴着口罩，微笑着轻声说：“送个蛋呢”。 峰哥的脸唰就掉下来了，本来就长的脸越长了。 峰哥转身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我也纳闷，这妹子也真是，不送啥也罢了，怎么还能说送个蛋呢？按俗语就是骂人嘞！ 端杯茶落了座，两人又聊几句，峰哥絮叨，这服务员妹子就是说送你个锤子？送你个鸟？也就不说啥了，还直接就来一句送个蛋！这不是欺负人嘛？！闲聊的话音还没落，收银的服务员妹子，端一小碟盛两鸡蛋，脚步轻盈盈的送了过来，笑问峰哥咋没拿送的蛋？ 草率了，尴尬了，人家真是送个蛋呢！ 峰哥收起了长脸，眼眯的都快看不见了，笑着说服务员妹子下次送蛋时一定记得把鸡带上，要不会出问题呢，说的服务员是一头雾水。 再后，又去陈记，前台服务员妹子看见峰哥，老远就笑的喜的，赶紧端了鸡蛋，给峰哥：哥，给，这是你的蛋！结果还是忘了鸡，峰哥疼不疼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喜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林子说了守店不容易 从去年疫情爆发防控到现在，这疫情防控的神经始终是战备状态。没办法，医疗卫生条件受限，真要再蹦出个洋派的奥密克戎，那可不一定能扛得住。比初恋还刻骨铭心的五十二个疫情防控日夜，说啥也不能再来过了。 小镇的居民本来就少，让疫情给弄的，出门遛街的人更少了，大街上随处可见歇业停工、折价转让店铺的信息，有疫情风险的日子不好过，就拿三产服务业说，注销户多了去了。 额济纳，一年四季除了金秋十月胡杨树叶飘黄时，满街人头攒动，生意兴隆，平常就是保本经营，疫情过后，基本是门可罗雀。街头的餐馆就是打样的，不夸张的说，过节靠宰客，平时靠熟客。也就那些天还多少能宰几个客，平日里可是全靠回头客过日子。今年可就没那事了，别说是提刀宰客了，门口立着笑脸相迎，恭请进门，都还不一定好使，热脸贴个冷沟子的事恐怕是多了去了。不过街头巷尾餐馆那普遍高冷的饭菜价格，还是让我这种口袋比脸干净的人，心存芥蒂，难以接受，甚至是望而却步，虽然贵有贵的道理，可总觉得那价格有点邪乎，有些离谱。 愁肠的夜不能寐的事还多着呢。 额济纳经济风向标的策克口岸闭关了，恢复通关的时间从年前说到年后，从年后盼到三八，这马上又要到西方的愚人节了，倒是不过它。随后就是清明了，该给过世的先人们扫墓烧纸了，再后，能不能通关不得而知，再不通关，有些经济指标恐怕就成了空中楼阁了。 前些日子，周边疫情反复，不让大家上街进饭馆聚餐，三五好友就约了喝茶闲谝，林子不动声色冷冷的丢了个笑话，大家笑的肚子也疼，眼泪也流，手里端的茶盅都差点给扔了。 说是问一位漂亮得体的女老板今年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女老板说：现在守店比守寡还难，过去守寡吧，还有人来勾搭勾搭，现在守店吧，别说勾搭的人了，连他娘个鬼影都没有。不守吧，不死心；守着吧，死的心都有！ 笑问林子：那你店里守的生意啥情况，总该有进店买点啥顺便勾搭的吧？ 林子倒茶，侧仰头，翻了一眼，冷冷的一句：这不是就剩下过来一起喝茶了吗！ 你瞅瞅，这疫情闹的，守店的日子有多难啊？不赔不倒就算是难得的幸福了。 　　可怜的老鼠 这疫情，别说是大众老百姓遭罪了，就连平日里能吃百家饭的老鼠，有的也是穷困潦倒，看着都可怜。 疫情防控当紧的时候，在天赋佳苑小区值夜班盯着监控大屏看，发现一个小小的灰黑的影子，在显示门口的那块屏上来回滚动，期初以为是风吹着废纸团在动，反身从门口的窗户细看，竟然是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非常认真的搜寻门口洒落的食物吃，可能是晚上志愿者在门口给居家隔离的群众分装搬运了食物，有残渣洒落在了门口。 我的天哪，可怜家的，天赋佳苑小区门口可是一溜的小饭馆，齐家小红的手抓肉美的很呢，左邻右舍的餐馆，新鲜可口的剩饭剩菜多了去了，那隔壁邻家的男鼠女鼠，等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挽个情投意合的，要不就一家老小，或是吆喝几个铁杆兄弟小太妹，随便围坐在哪家的剩饭桶边，尝汤品菜，谈古论今，一顿丰盛的月光晚餐，好不惬意，哪天不吃个满嘴流油，哪个不是肥头大耳，指不定吃饱喝足还提个牙签窜场子呢。但谁也没料到疫情防控，餐馆也没个通知就突然停业断供了，这让不愁吃喝，养尊处优的鼠辈们始料不及，一天两天，甚至三天五天的，都好对付，将就将就几天的剩饭剩菜，也就马马虎虎过去了，谁曾想这一将就，就是一个多月，还不确切啥时候能开张上灶，那肯定是将就都将就不过去了，生活逼的没办法了，才不顾天寒地冻，起五更睡半夜，提心吊胆的出来寻口保命的饭吃，也真是难为它了。 也不知它的造化还有没有后程，算了，再不惦记了。 　　土坑老坛酸菜 这个多事的春天，除了俄乌战争，让你担惊受怕的不仅有德尔塔、奥密克戎，还有酸菜，不是翠花上的酸菜，是土坑老坛酸菜！ 远在六百多公里以外的小同事晚上更新了朋友圈，早晨批阅微信时看到了，小同事寥寥数语，全国人民翻江倒海。 小同事英姿飒爽，干净利落，时不时的好来口泡面，尤其是老坛酸菜泡面。学雷锋日后的第十天下午，小同事下班去超市，专门精挑细选买了老坛酸菜泡面，回家泡了，端着沙发上圈坐了，边吸溜品味酸菜泡面过把瘾，边看电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冤家不聚头，世界这么大，但就真这么巧，最后一口就着老坛酸菜的面刚刚咽下去，还细细的咂嘴回味呢，一幕土坑老坛酸菜的视频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真不知道可怜的小同事是如何度过了那漫长酸爽的一夜，也不好问小同事是否向马桶做了深情的倾诉！ 小同事并不孤单，有朋友圈牵肠挂肚的点赞，更有亿万泡面人扣腔挖肺的陪伴。 回头看了看宿舍桌上两桶泡面，还好是香辣的，不是老坛酸菜的，但记忆就是那么清晰的如同是昨天，去年桌上是两桶老坛酸菜泡面，虽然不爱吃泡面，可依稀记得，我也是回味悠长的咂吧过嘴，敞亮的打过嗝。 抬头，闭嘴，来管鼻腔拭子，嗯，够酸爽，阴性！这就放心了。 低头，张嘴，来个老坛酸菜，嗯，够酸爽，恶心！这就闹心了。 天格外的蓝，蓝的让你不敢相信，楼前明晃晃的太阳照的头晕。眼前清楚的定格了两个镜头，同事，我，还有一大波群众演员，没有科班生，但顺利的一遍就杀青了。 岁数大了，梦想是越来越少了，梦倒是越来越多了。 夜里，起初老是想着酸菜反胃睡不着，等睡着了，破梦漂着就来了。梦里，远远的青山绿水中，一队妙龄少女，整齐划一的用她们灵秀的双脚，踩出了贵州茅台，那是酒曲飘香，回味悠长。青山的那边，几个粗糙大叔，随心所欲的用他们宽厚的大脚，踩出了土坑酸菜，却是汗脚拌汤，别样酸爽。 老坛酸菜，纯脚踩踏，就这样结结实实的秀了一把，不知那一坑汗脚酸水流入了多少人的心田，也不知自此以后，多少泡面人又走进了厨房，重拾锅灶。 　　诗和远方 春天的缘故，勤快的文友们无法按耐萌动的春心，不管是撩人的桃花春风，还是苍茫的大漠戈壁，都是笑看天高云淡，下笔行云流水，真让人心生羡慕。每每闲暇之余，总是一一拜读，细细品味，个中有汉唐古风的相伴，有闲云水月的浪漫，还有诗和远方的美妙憧憬，养眼、养心、养性，比喝酒强百倍，强千倍。 春风十里不如你，文艺青年小清新。微信圈的一波也躁动起来了，撩拨的厉害。你来春云夏雨秋夜月，我就唐诗晋字汉文章，晚上睡前是慰籍心灵的鸡汤，早晨醒来有鼓舞斗志的篇章，完全取得了对微信广告的压倒性胜利。 一年之计在于春，是该要行动起来了，查漏补缺，回头一看，真不知道这些日子忙了个啥，没有美好生活的奋斗计划，日子过的鸡零狗碎，仅有的半分文田也给撂荒了。 好心的春哥也时不时的关心倍至，写不够三十篇你不能回家。真不知道当初咋就拾掇了这么个爬格子的爱好，白天不能游四方，半夜还得点灯熬油补裤裆，真他娘的累。 拾笔再耕，好奇心真是害死猫。 不知是去年一首简单清新的小诗上眼了，还是让今年凛冽的春风吹懵了，竟然无所畏惧的尝试了一下小诗，蓝精灵自说自话的瘾过了也罢，又发给了闲能抚琴，忙能析文的老三斧正，老三生性耿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对我，以及我的小诗，还是很温和宛转的。“如此为何？”“闲来尝试”“家眷如何？”“犬子尚小，拙荆还好，家严健在，不才屯边” 我和老三聊天必定都是先装腔作势的。“一行行写的很整齐啊”“嗯嗯，第一次试，尽量写的整齐点，看起来不费劲”“回车键还是用的不错嘛” 写诗和回车键有关系吗？我怎么不知道！“句子够长能停顿时还知道按一下回车键，这就相当不错了”“高中时你是几班的？”“原来是一班的，文理分科时到了二班，二班是文科班呢”“诗不是一班（般）人能写的”“我不是一班的，是二班的啊”“一般（班）的也写不了，你二般（班）的能写？！” 这才真明白了回车键、一班二班和诗的关系了。“写诗是有哈数的，要有热情带奔放，自信又光芒的气场；要有云游去他乡，醉心那远方的志向；要有过桥又喝汤，逐梦在天堂的愿望，你算算，你有哪个？，你就老老实实把你草根文化的流氓痞子篇划拉划拉就好好的啦。” 你看看，麻袋上绣花，底子太差，把好好的梦想硬生生的规划成梦游了，还把好好的一个周末糟蹋的七零八落。 　　要好好生活 疫情总会过去的，生活终究会好的，微信里有锅心灵鸡汤说：岁月静好是片刻，一地鸡毛是日常，即使世界偶尔薄凉，内心也要繁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