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耽搁的春天

老宝马

下了一夜雨,下了一夜的思绪。<br> 早晨开窗,湿漉漉的空气扑面而来,寒冷而清新。<br> 又是一个不能回家的周末,因为疫情。<br> 三月将尽,清明已经走在了路上,漫步校园,迎面吹来的风竟还带着寒意。春天已经来了,但是冬天却迟迟不愿离去。疫情肆虐、战争持续、民航失事,这几日满耳都是坏消息。这倒春寒,倒的幅度有点大。<br> 雨停了,天开始放晴。云团在缓缓地流动,时不时露出一角湛蓝的天空。早起的鸟儿鸣唱着开工了,认真地在树上、地上寻觅。几只喜鹊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把天地都喧闹得欢快起来。<br> 楼前一树树正在绽放的玉兰,像一群美少女在风中摇曳,钻石般晶莹的水滴在淡紫色的花瓣上颤动,艳丽多了些清新,活泼多了些从容。前两年都没怎么怒放的早樱,今年却将自己开成了粉色的云,娇艳的花朵,嫩绿的叶芽,将每一根树枝都美成了诗。墙角的一棵紫荆,正迫不及待地将一串串紫晶项链挂上自己的枝条,一树紫色的花苞正在盼望着春风和暖阳。早开的茶花有的已经被冻得瑟缩,但那一朵朵鲜红依然在清寒的风中抖擞精神。垂丝海棠已经悄悄将一粒粒珍珠般的花苞悬挂在自己金丝上,像无数在风中摇曳的风铃。“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海棠的美,总给人一种诗的意境。苍黄的衰草依然覆盖在草坪上,但是草下新绿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萌发。<br> 远处河边的柳树已经吐出新叶,远看似一团团绿色的轻雾。河水依旧闪着冰冷的光,但春风吹过河面,荡起涟漪,河面便丰富了层次和生动。小农场池塘里的黑天鹅夫妻,一个多月前孵出的一对小天鹅,现在已经可以“叽叽”地叫着,跟在妈妈后面悠然地在水面上游弋。围栏里的兔子又繁殖出新的生命,灰色白色的小绒球挨挨蹭蹭地挤成一团。倒是那一对野鸭,继续过着没羞没臊地二人世界,一点看不出有造鸭的计划。大白鹅见人过来,煞有介事地仰颈高歌,不知是示威还是乞食。几只山羊在坡地吃草的间隙,会气定神闲地四处张望,像个阅历丰富的智者。<br> 田地里,油菜花已经绽放,在油绿的菜叶映衬下,一片黄花像金子般耀眼。麦苗正在返青,种子已经萌芽——春天,还是不可阻挡地来了。<br> <br> 四季轮回,草木萌生,其实大自然有自己的节律。它可以被耽搁,但不会被阻止。<br> 我们不是诗人,无法在每个春天都唱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浪漫;我们更不是大自然的主宰,有“喝令三山五岳开道”的本领。在大自然面前,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默默期待、默默耕耘,守候只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安宁,收获只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br> 校园外,是更广阔的田地,据说现在已经被征用。也许,过不了几年,一片新楼将在这片田野拔地而起。<br> 看到田野里的荠菜已经开出了一片小星星一样的白花,忽然想到,家中老宅窗前的香椿树也该冒芽了吧?那湖中长长白白的脆嫩的蒲菜也应该上市了吧?农贸市场小贩的摊上应该有青翠欲滴的马兰头了吧?不说了,口水流下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