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托克托【4】

方远

主编：内咸

副主编：方远、皇甫耀惠

责任编辑：贾晓燕、李丽菊、姜俊兰、刘艳芬、张瑞霞、杨林霞、孟慧生、张宇春、李福林、李永安、任晓东

摄影：王顺义、皇甫耀惠

美编：杨生力、丁海军、白吉厚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和托县摄影家协会。

1、【云中寻迹组诗】（内咸）

《诗引》

万里黄河一界分，海生不浪留脉根。

两千年后来故地，仰望天鹅向天寻。

《云中城》

切切鸿鹄觅遗踪，耕田夯土不分明。

偶得斑斑小丞印，方知塞外第一城。

《日晷》

星移斗转自苍茫，古郡已非旧时光。

刻度消磨犹恪守，孤魂零落不归乡。

《君子津》

水经百字墨风黄，浩荡长河耐思量。

白发艄公知何去，千年等候谁上场？

《点将台》

将旗谁挥立高台？战鼓似闻滚滚来。

荒城寒雀鸣白雪，风瘦残驱独自哀。

《河口》

古渡沉沉涌新潮，艄公扶杖叹天桥。

街名三道空余恨，生铁旗杆共草高。

《石狮》

黑河春讯若许时？双伫东堤自心知。

路人叩问前朝事，侧目冰川似嘘唏。

《城圐圙》

黄河黑水两茫然，一址三城泪早干。

书生意气终无用，谁送棉衣御严寒？

《湖滩河溯》

驻跸帝尘叹当初，地名漫灭迹全无。

期盼一方现才俊，相传口耳入诗书。

《广宁寺》

暮鼓晨钟春又秋，香风熏得满梁沟。

战火天灾均未毁，奈何一夜经诵休。

《尾音》

百亩南湖苇月明，千年古镇铁旗风。

黄沙野草文脉远，何处可寻十三城？

2、石矶城（孟慧生）

石矶，本意为水边突出的巨大岩石。托克托县石矶城遗址，在距县城约15千米的蒲滩拐村西沙岗畔。边长约500余米。城垣已毁。东墙残存数段，高约4米。北墙被山洪冲毁，形成深沟。此城应该是金和元代所筑的驻军城堡，用以拱卫东胜州。所以在正式史籍中没有专用名词，但是城池确实存在。明朝大将胡大海攻占石矶城，被元朝守将沙哥三郎用诈降计引诱，在石矶城陷入绝地，兵败自杀。刘伯温改此地为“大鹜城”，被元朝遗民金苏木雅雕刻成“石鸡”，自此后人们渐渐改称为“石矶城”，在民间广泛流传至今。

3、镇虏卫城（孟慧生）

镇虏卫城，明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置。故城遗址在今托克托县黑城村。周长5公里。明朝建立后，都督同知兼燕王左相华云龙力排众议，看到东胜州一带无险可守，坚持对漠北蒙古势力的防御策略，先后修筑了镇虏卫（托县黑城）、玉林卫（和林新店子乡）、云川卫城（清水河大红城乡）、天成卫（山西天镇县），连同已有的东胜卫，一起称为“边外五卫”。但是由于朝中权臣的干扰，说他是“劳民伤财，图谋不轨”。一代名将郁郁而终。到了明正统十四年（公元1449年），镇虏卫被废掉，与山西天成卫合并为“天镇卫”。果然到了明朝中后期，蒙古部落在土默川兴起，不断给明朝增加压力。直至发生了“土木堡之变（公元1449年）”后，明朝统治者才觉得华云龙的远见卓识，完成了万里长城的伟大壮举。

4、汉代云中郡的战略价值（小鸟）

汉代的云中郡（今托克托县古城境内），地处塞外游牧民和中原王朝的交界地带。是匈奴南下中原的桥头堡和跳板，也是西汉王朝出击匈奴的军事据点和军队集结、整休之地。加之境内交通网络纵横，形成了以郡治云中县为中心的道路交通体系，控制着北出塞外和南下关中的要津。对汉代的汉匈关系和汉匈战争有着重要的影响。

云中郡的地理位置及战略价值在当时是不可估量的。

5、韩国良抗粮镇顽匪（贾晓燕）

韩国良，托克托县祝乐沁人。1948年祝乐沁是托克托县人口最多的村庄，因连续几年遭受自然灾害，村民生活十分艰难，但国民党县政府还迫其如数交公粮，无奈之下，韩国良挺身而出，组织村民开始抗粮。国民党县政府多次派人催粮，无果。

在时任国民党托克托县长王怡的煽动下1948年春天，国民党第111军20余辆汽车满载全副武装的官兵，由军长刘万春亲自指挥，包围了祝乐沁村。这时，韩国良等六人坚守在村中央的炮楼之上，国民党军多次喊话要求下楼谈判，韩不予理会。刘万春命令部下把汽油泼在炮楼门上，加了辣椒等一些刺激物，点燃。一瞬间大火弥漫，整个炮楼被火吞噬。在走投无路之下，韩国良等被擒，押回托克托县城。

韩嘱咐他的三个学生将其所著的《哑巴告状》誊抄三份，分别寄绥远省政府、上海《新闻报》等，但如石沉大海。后韩在绥远和平解放前夕获释。

河口往事之“草纸坊”（文／王建中）

每年的秋收结束后，是耿家最忙的日子。这座河口仅有的一座草纸坊，要收足一年的原料。

草纸坊在一处坡梁上，从作坊的窗口上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镇子。而镇子里的人家望上去时，则看到一垛又一垛的草垛子，埋着一排石头房子。

石头房子就是造纸的作坊，作坊里有四个大池子，池子边上装了水碾，依墙有一溜大锅台，锅台上有两口大蒸锅，上面有二米高的蒸架，下宽上窄，一层一层收上去。蒸台连着一长溜非常平整的火墙。池子里的秸杆和蒲草发酵后，就堆在蒸架上，长火高温蒸焖一天，入水碾捣压为汁，落槽后，加水和一定比例的石灰，搅匀后，以不同的榭为模具，制成不同规格的纸张。趁湿裱贴在火墙上，干燥后揭下，便是草纸了。

草纸很粗糙，用途却很广，需求量很大。多用于制炮，药房、饼坊、肉坊常年需求，瓷器店也是大宗用户。

耿家在坊东侧有个小作坊，水碾很小，汁却比大作坊的清洁。这是细草纸，有特殊的用途，主要用于细点心的包装，另一项便是妇女经期用纸，一叠一叠装在一条白布袋子里。

有一年河口遭了水灾，救灾时，死了二个人。码头倒塌，有一个叫亮板头的伙计受伤了，失去了劳动能力，河口的商家救助他，清宁当和复兴玉负责温饱。慢慢形成一个的规矩，清宁当负责衣，复兴玉负责食，平时就住在惠德成的铺房。

复兴玉每天给亮板头送一两二两熟肉，用纸包了，按时差人送去，风雨无阻。草纸坊给复兴玉供纸，看到这个义举后，每天给复兴玉兔费送一张纸。以后成为店规，雷打不动。

草纸坊的草垛失火，人们都去救火，亮板头也想添一桶水。他也拖着一条瘸腿去了，草垛子忽然塌下来，亮板头被埋在火堆里，大家慌忙去救他，拔出来已经烧焦了。

草纸坊厚葬亮板头，老死不相往来的张家和李家纸坊送来整方的麻纸。这是两家白麻纸坊。

失火后，草纸坊搬到了五申。重新开业时，耿家请了张家和李家。

张家和李家送了一副对联志贺。上联：一草一木功到自成；下联：全心全意溢于己裱。横披：千卷不悔。

托克托厅的由来（文／李永）

由于山西省的地形结构复杂，从秦汉到明清，山西省各地一直是抵御北方游牧政权的屏障。根据山西各地特有的地形地貌，中原王朝设立了一系列关隘，例如娘子关、雁门关等等。在古代历史上，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政权，一直处于反复拉锯的状态。在中原王朝强盛的阶段，通过一系列的北伐，从而控制了内蒙古各地。

汉朝北伐匈奴以后，设立了九原郡、云中郡等。唐朝大规模北伐以后，出现了“三声画角咽不通，万里蓬根一时断。丰州闻说似凉州，沙塞晴明部落稠”的诗句。不过，一旦中原王朝进入内部混战或者国力衰败阶段，草原游牧政权就会重新控制内蒙古各地。

战国赵武灵王筑建了云中城，天鹅引路成为一个美丽的传说。在元朝历史上，出现了“晴空高显寺中塔，晓日平明城上楼。车马喧阗尘不到，吟鞭斜袅过丰州。”当年的呼和浩特是连接中原地区和蒙古各部之间的商贸转运中心，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各地客商络绎不绝。1368年，明朝建立以后，元朝势力败退北方草原。在此之后，出现了明朝与蒙古各部对峙的局面。

明朝统治时期，呼和浩特等地在蒙古俺答汗部的控制之下。隆庆议和之后，明朝重新开始了边境贸易，俺答汗设立了最初期的归化城，这就是呼和浩特市最早的雏形。不过，在明末清初时期，归化城的商贸作用已经基本荒废。17世纪中期，清朝消灭了各地的农民起义军势力、南明各个政权，逐步确立了对全国的统治。根据自己的需要，调整了各省的区划，形成了18个省的区划格局。

在明朝原有的行省基础上，清朝划分了18个省，出现了汉地18省的说法。在东北、西北、内蒙古等地，清朝并没有设立行省，仅仅设立了各个辖地将军，例如吉林将军、乌里雅苏台将军、盛京将军等等。在清朝统治的前期，西北地区的准噶尔部一直与清朝对抗，甚至有能力对清朝发起局部进攻。此时的清朝国力有限，一直处于防御态势。

为了遏制准噶尔部沿着草原东进，清朝在西北、内蒙古等地，设立了一系列的关口、关隘和城堡，其中，在归化城附近，清朝设立了绥远城。随后，清朝设立了绥远将军，负责各方面的军务，驻地就在绥远城。绥远城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被称为"京畿之锁钥，晋垣之襟带，乌、伊诸盟之屏蔽"。有“北上草原、西行大漠、南观黄河、东眺京津”的说法。

　　这一阶段，归化城和绥远城又被称为旧城、新城。历经几轮大战，再加上准噶尔部的内乱，清朝逐步平定了桀骜不驯的准噶尔部。随着准噶尔部被平定，归化城、绥远城的军事防御作用下降，中原各省与蒙古各部之间的贸易，再次兴起。中原地区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进入了蒙古各地。蒙古各地的皮毛、马匹等等，进入了中原各地。

起初，内蒙古各地在区划管理上，处于半空白区域。鉴于归化城、绥远城的经济地位，乾隆六年(公元1741年)设置归绥道，办公地在在归化城（呼和浩特市旧城），二十七年(公元1762年)移驻绥远城（呼和浩特新城）。 清朝设立了归绥道，从这个时候开始，归绥道隶属于山西省管理。归绥道的全称是：“山西总理旗民蒙古事务分巡归绥道兼管归化城等处税”。主要任务是：督察核转所属各厅的一切刑名、钱谷及丈量开垦旗庄牧地、仓厫积贮、官兵俸饷、解征草束、运送军需，并蒙汉佃田租息、修筑等项。官品为正四品。归绥道所属各厅中归化城听地位最高，其全称为“归化城管理蒙古民事同知”，“同知厅与直隶州同级，厅官为五品。

归绥道下辖了13个厅，分别是：归化城厅、绥远城厅、萨拉齐厅、清水河厅、托克托厅、和林格尔厅、丰镇厅、宁远厅、兴和厅、陶林厅、武川厅、五原厅和东胜直隶厅。清朝的厅分为了直隶厅和散厅，直隶厅对等于各个州府，散厅对等于各个县。归绥道下辖的13个厅，相当于13个县级区划。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清朝统治的末期。

托克托城厅，雍正十二年（1734 年）清廷在归化城西南的托克托城设协理笔帖式，办理该处蒙汉交涉事务。乾隆元年置协理通判。乾隆二十五年（1760 年）升为理事厅，光绪十年（1884年）改置抚民理事通判。隶山西归绥道。兼辖与鄂尔多斯左翼前旗等蒙汉交涉事务。

到了1840年之后，西方列强对清朝发动了一系列的战争，清朝一败再败，国力衰败，不得不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与此同时，西方列强开始染指清朝的各地。其中，内蒙古各地出现了人口偏少、管理不畅通的局面。清朝开始鼓励华北各省的人们，向内蒙古各地移民。同一时期，山西省各地遭遇了一系列的自然灾害。

　　为了生活，山西各地的人们，开始向北进入归绥道等地讨生活，这就是“走西口”的原型。在清朝统治的末期，先后出现了“走西口”、“闯关东”等人口迁徙。随着外来人口的不断进入，归绥道各个厅的耕地逐步增加，经济开始持续发展。为了更好的管理这些区域，1905年，清朝在归绥道撤厅设县，保留归绥道的基础上，撤销了原有的13个厅，设立了12个县。托克托县、林格尔县、五原县、武川县、东胜县、归绥县、萨拉齐县、清水河县等等，归化城厅与绥远城厅合并，组成了归绥县，也就是归绥市的前身。1912年，已经统治了200多年的清朝灭亡，我国进入了军阀混战的复杂阶段。北洋军阀政权上台以后，由于各地的道、府区划都被撤销，鉴于内蒙古各地的实际情况，清朝设立了绥远特别区、热河特别区等几个特别区。

特别区的情况确实特别，因为，这几个特别区不属于省份，同时又具备管理地方的任务。1928年，为了加强对内蒙古各地的管理，同时起到战略缓冲作用，我国陆续设立了察哈尔省、绥远省、热河省等几个省份，简称塞北四省。绥远省组建以后，包括了上述的12个县，以及四子部落旗、茂明安旗、喀尔喀右翼旗、乌拉特前、中、后三旗等地。

总计下辖了3个市、18个旗、20个县，省会设立在归绥市。在军阀混战的阶段，绥远省处于晋系军阀的控制之下，因此，出现了晋绥军的说法。

塞北四省确实起到了战略防御的作用，1931年9月，日本军阀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在半年时间里，逐步占领了东北各地。随后，日本开始染指热河、绥远、察哈尔等地。在绥远抗战中，爆发了著名的百灵庙战役。

到了建国的初期，随着大规模战争的基本结束，我国进入了战后重建、恢复生产、发展建设的阶段。外部环境出现了很大的改变，塞北四省的战略防御作用已经明显降低。过分复杂的区划，不利于经济建设。塞北四省本身就存在人口偏少、经济薄弱等问题，1952年开始，察哈尔省、绥远省、热河省等几个省份被陆续撤销。

内蒙古自治区建立以后，初期的管辖区大约只有现在的内蒙古东部各盟。随着塞北四省被撤销，大部分区域划入了内蒙古管理。内蒙古自治区的管辖范围，开始不断向西延伸，最终，从东北地区一直延伸西北地区。绥远省被撤销以后，绝大部分区域都划入了内蒙古管理。归绥市的地理位置很好，正好位于整个内蒙古自治区的中部，便于对各地的管理。

1954年，内蒙古自治区的首府，迁移到了归绥市。随后，归绥市更名为呼和浩特市。当年，山西省管理的12个县，最终隶属于内蒙古管理。

其实，这段历史非常复杂和曲折，见证了我国的沧桑巨变。自古以来，没有一成不变的区划，各个地区的区划，一直在不断变化中。

托克托乡村风味小吃（文／高文华）

一、猪血煎饼

自我记事起，每年冬天母亲总要为我们做出各种风味小吃，改善我们乏味而单调的食谱。“猪血煎饼”就是我终身难忘的一种。

在老家，煎饼俗称“歘煎”或“歘结”（当地人发音jian与jie不分）而不叫煎饼，大概是源于制作时把煎饼糊倒在烧热的锅里时发出“歘”的一声响而“煎”或“结”成饼而得名吧。仔细想来，虽说土一些，却也不失原汁原味的晋语系特色。

“猪血煎饼”的顾名思义要用猪血，还要佐以杂粮面。把莜麦、高粱或加少量豆类筛簸干净，淘洗一遍，烧开水煮一会儿，但不要煮熟了。晾半干，碾细过箩，就是摊煎饼的面粉。宰猪的时候，把面盆置于猪槽头下，使猪血直接流在面盆里。这也有一点儿技巧，要错过第一股血和最后一股血，以防把猪毛或猪胃中喷出的赃物带进面盆中。然后放入面粉和起，团成圆球状，叫做“猪血蛋蛋”，冻好备用。

摊煎饼时，把“猪血蛋蛋”用温水泡软，用手握、搓使均匀融入水中，形成糊状，加上适量盐、葱花、油硕（猪镶油、肠油炼大油后的油渣），就是“猪血煎饼糊”了。当年也没有什么饼铛之类的特殊灶具，就用普通圆口尖底的大铁锅。把铁锅烧热，看好火候，先用猪尾巴膘肉在半锅内烫一遍，涂上一层油，再用铁勺舀煎饼糊沿着半锅圈倒在锅里，糊便顺着锅面流向锅底。凭着经验和技巧，倒糊时铁勺要刚好画一个圆圈，糊量要刚好摊一张煎饼。积存在锅底的糊要在干结之前，用铁匙均匀摊在锅底周圈。到煎饼全部干结并下部熟了以后，用铁匙从上至下铲起煎饼，翻过再煎一下上面，一张煎饼就摊成了。

母亲摊的煎饼大约直径有40—50厘米大，跟圆规划得差不多一样标准，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煎饼周围薄如纸，中间均匀渐后，中央差不到2毫米，偶尔失手最厚也不会达到3毫米。底部均匀地分布着米粒或高粱粒大的坑，那是气泡顶起面糊形成的。煎饼上部半径三分之二以内则均匀分布着葱花、油硕，吃到一口有葱花、油硕的煎饼，分外香，尤其在那一年也很难见到肉食的年代，吃到一块油硕是一种难得的口福。煎饼由外向内火色渐重，但中央也绝不会焦糊。从外至内，薄厚、干湿、软硬各有区别，口感各有奥秘。当时吃不完的“猪血煎饼”，日后切碎炒上吃，另有一种独特风味。

“猪血煎饼”用料倒不多么珍贵，但摊制却十分讲究，需要相当的经验与技术。

“猪血煎饼”口感好，营养丰富，补气血，养营卫，是价廉物美的风味小吃。

这种“猪血煎饼”到上个世纪60年代以后，家里无法养猪，就再也没有吃到过。以后尽管有各种美食，也吃过各种风味的煎饼，但我却觉得什么美味也无法与当年母亲摊的“猪血煎饼”相比！

可惜，这种风味小吃已经绝迹，技艺也已失传！

二、猪心肝肺烩萝卜土豆拌米饭

猪五脏六腑现在都滚了“杂碎”，可在那难得吃上一顿肉食的时代，母亲总要分门别类，给我们做出多种美食。“ 猪心肝肺烩萝卜土豆拌米饭”就是母亲当年每年冬季为我们做的又一道风味小吃。

猪心肝肺在宰猪时就洗净空干略为冻一下（冻久了肝会发苦），到吃时切碎煸炒，加入花椒、大料（八角）、红豆醤、盐炖煮一会儿，再加入胡萝卜丝或片、土豆块，炖至肉熟、萝卜土豆绵和，加入葱花，拌匀，即可与焖好的糜米饭拌起吃了。

当年我们盼望着母亲给我们做一顿“猪心肝肺烩萝卜土豆拌米饭”只图改善生活，一饱口福。现在才知道， 猪心含蛋白质、脂肪、硫胺素、核黄素、尼克酸等成分，猪肝富含铁、维生素A、维生素C和硒等微量元素，猪肺富含蛋白质、钙、磷、铁、维生素B1、B2、菸酸等成分；胡萝卜号称“小人参”，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植物纤维、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钙、铁和维生素A、B1、B2、C 等；而土豆被称为“第二面包”，含有大量优质纤维、氨基酸、蛋白质、脂肪、淀粉和维生素A、B1、B2、B6、C及多种微量元素。糜米含蛋白质、脂肪胡萝卜素、维生素A、B1、B2和17种氨基酸及多种微量元素。 难怪我们当年杀一头猪，吃几顿“猪心肝肺烩萝卜土豆拌米饭”便会容颜红润、体力大增了！

三、猪肠子烩土豆酸菜拌米饭

母亲做的“猪肠子烩酸菜拌米饭”是另有一番天地的风味小吃。

当年，宰猪后猪小肠卖给供销社能换五六角钱，又且宣传说支援国家建设，能加工医院做手术的缝线，于是便只剩下大肠和肚囊即猪胃，母亲便把这两样猪内脏烩酸白菜给我们拌糜米焖饭吃，也算一顿改善生活的美餐了。但当时不叫“猪肠肚烩酸白菜拌米饭”，而称“猪肠子烩土豆酸白菜拌米饭”。

由于那年头吃一顿荤菜不容易，猪大肠带有不少猪油，烩酸菜味道可口，大肠吃起来也不腻，酸菜又使土豆吃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与口感，自然受到我们的喜爱。后来学了化学，知道油脂与酸生成一种带有芳香味的物质，才明白了个中缘由。猪肚片则属猪内脏的精品，自然增添色彩不少。四者相得益彰，于是“猪肠子烩酸白菜拌米饭”便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梦寐以求的佳肴。

当然，北方人冬季也腌酸圆菜，但猪肠子烩酸菜是不烩酸圆菜的，大概是因为酸圆菜不如酸白菜“绵和”（我们称之为“糊”）的缘故吧。

四、黑豆糊糊

在那衣食拮据且单调的年代，母亲常常能给我们做出花样翻新的风味小吃，“黑豆糊糊”就是其中之一。

叫“黑豆糊糊”，其实不是“糊糊”，而是粥。确切地说，是黑豆小米粥，或者叫黑豆面小米稀粥。因为在当地，粥往往是指稠粥或者叫干粥。今天我们所谓的粥，则明确地叫做“稀粥”。顾名思义，黑豆小米粥就是在小米粥即将出锅时，撒一把黑豆面熬成的稀饭。

小米为小杂粮之首，据资料载，含有丰富的脂肪，为大米的7.8倍，且主要为不饱和脂肪酸；含有大量的维生素E，为大米的4.8倍；膳食纤维含量丰富，为大米的4倍；含钾高含钠低，钾钠比大米为9：1，而小米为66：1，经常吃些小米，对高血压患者有益；含铁量高，为大米的4.8倍；含磷也丰富，为大米的2.3倍。所以中医说小米有防治消化不良、滋阴补血、清热解渴、健胃除湿、和胃安眠等功效。而黑豆是“黑五类”，营养全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有活血、利水、祛风、解毒之功效；黑豆中微量元素如锌、铜、镁、钼、硒、氟等的含量都很高，而这些微量元素对延缓人体衰老、降低血液粘稠度等非常重要；黑豆皮为黑色，含有花青素，花青素是很好的抗氧化剂来源，能清除体内自由基，尤其是在胃的酸性环境下，抗氧化效果好，养颜美容，增加肠胃蠕动。而当年母亲给我们做“黑豆糊糊”，是连黑豆皮一起碾压成面的。二者结合，科学分析其营养价值非常高，口感也特好。“黑豆糊糊”熬成后要搁点儿盐，要再加一点儿“油炝葱花”就更绝了。

当地素有“黑豆糊糊加上盐，顶如忻州（指山西省忻州地区，过去特穷，走西口谋生者特多）家过大年”一说。

五、和和（读音huo)饭

早年，一日三餐，早晚均为稀饭即稀粥，甚至一日两餐、一餐也多为稀粥。说是稀粥，其实近似于米汤，米粒极少。当年有句俚语，说“早晨清澄，晚上澄清，中午饭碗不敢‘仄棱’（倾斜）。”固有“清汤灌大肚”一说。

但母亲有时也会为我们改善一下，她在稀粥即将熬好之际，锅里撒上一些拌好的碎面疙瘩，再炝一点儿盐椒和葱花或韭花苲萌萌花。面用小麦面粉当然好，用小杂粮如豆面也好。碎疙瘩越碎越好，还有些许尚未成型的面渣，就使稀饭增加了粘稠度，增加了口感，盐与椒花则增加了香气，吃起来自然香喷喷的，谓之“和和饭”。

“和和饭”其实就是小米稀粥加拌汤。拌汤是在汤水里煮碎面疙瘩，我一直以为是平常饭。在当地饭馆也曾吃到过拌汤，做得甚为讲究。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去了一趟山西偏关山区，与出租车司机攀谈间，得知拌汤乃是他们当年娶媳妇的待客饭。拌汤与稀粥叠加，自然不可小视。2011年国庆长假到北京，居然吃到了“和和饭”，不过好像除了小米、面疙瘩外，还有少许菜屑，虽然油调货样多量大，但总觉不若母亲当年的香。可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缘故吧。

六、合(读ge)锅饭

说是合锅饭，其实就是在那粮食短缺的时代，在主食中加一些副食，使总量加大，从而使大家都填饱肚子的权宜之计。但在粮食丰盈的今天，却可以变成食品多样化的一种调剂。

当年我们常吃的一种合锅饭是在小米稀饭中加入少量豆面，再加油炝葱花。豆面要擀得薄薄的，切成长三角形。也可以在土豆条或块熬成的汤中，下一点豆面片儿、白面（小麦面粉）片儿、白面条、玉米面条或各种面“圪托儿”（一种用拇指头在另一手心把小面块儿搓成的半球形面托儿），当然也要加一点儿油炝葱花。还有一种莜面合锅，在土豆条烩酸白菜种，拌入蒸熟的莜面鱼。那是一种双手把莜面块搓成中间粗两端细的纺锤形，双手合十压扁使成鱼形的面饼。

莜面合锅是一种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在今天大酒大肉大米白面反觉食品单调的时代，仍不失为一种调剂胃口的美食。

粉汤传奇（文／方远）

第五章 告密

杨德财疼的呲牙咧嘴，这姑奶奶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幸亏冬天穿的棉袄，不然得黑青一片。对了，这个事问问耿艄公，那个老汉贼古的很，说不定他有办法。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位客人，让杨德财奇怪的是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这个人还戴着墨镜。杨德财好像在哪儿里见过个人，他脑子飞快的回忆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来人进了后面的包间，过了一锅烟的功夫，又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也进了那间包间。这个人杨德财认识，是托城龙威镖局的一个镖师。虽然这个家伙儿戴着狗皮帽，用羊皮袄包裹的很严实，杨德财还是认出了他，直觉告诉他这两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酒馆客人不多，大厅只有两桌食客。杨德财泡了一壶茶，装作送茶来到包间门口。只听里面说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500两太少了。”

“放心，事成之后再加500两。不过！今晚二更就走。”

“这么急？”

“怕夜长梦多。”

“吴队长……”

吴队长，杨德才突然想起来，那个人是托城冬防队的队长吴英，耿艄公就住在冬防队（原捕盗营）对斜对面，所以杨德财见过吴英几次，只不过人家是大队长，根本不认识他这个小老百姓。他们要干什么？这时，包间的谈话突然停了。杨德财急中生智，原地走了几步，发出走道的声音，马上敲门道：“客爷，您的茶水。”

包间的门开了，镖师盯了杨德财几眼，没有发现异样，让他进来把茶壶放在张上。并吩咐他快点儿上菜。杨德财问上酒不，客人说有事忙不喝酒。饭菜很快上来，两个人吃完先后匆匆离开周家酒馆。杨德财和周大厨打了声招呼，说是去看望耿艄公。金凤听说杨大哥去眊耿艄公，道：“眊师傅怎么能空手去呢？”杨德财憨笑的挠挠头。金凤给包了两斤猪头肉和几样小菜，又给打了一壶烧酒。杨德财接过说记他账上，金凤恼道：“滚，快滚。”心里骂圪泡杨德财老与她见外。

托城耿艄公家，杨德财把冬防队长吴英和镖师见面的事说了一遍。耿艄公五十多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喝了口酒沉思片刻道：“恐怕是吴英要告密。”

第六章 主菜

第二天，托城冬防队长吴英派人给绥远将军送秘信的事被查获，当即被扣捕，几天后被阎锡山处决于河口镇禹王庙前的十字街。

托城的一处军营里，王副官给杨德财倒了一杯热茶说：“杨老弟，这次你可立大功了，我一会儿去禀报都统，要好好的奖赏你。。”

“王副官，咱们先前可说好了，功劳是你的，送信人也是你们发现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在杨德财给王副官通风报信时，耿艄公就叮嘱他，不贪功劳，只为结缘。如果领了赏，一旦革命军走了，他杨德财是不能在河口镇呆了，恐怕还要祸及周家酒馆。

王副官见杨德财不要奖赏，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要是归功于他，以后督军大人一定会重用他的，离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王副官想到这儿，拍了一下杨德财的臂膀说：“好！从今天起，你我结拜为兄弟。”两人以茶代酒，在关公像前举行了结拜仪式。

杨德财给王副官磕头行了拜兄之礼。王副官忙把他扶起来，“兄弟，没有外人时，你叫我大哥。在外面你还得称呼我王副官，我走之后，不至于祸及于你。”

“大哥，小弟明白。我还有一事请大哥帮忙。”和王副官结了拜，杨德财也不作假了。

“兄弟尽管说，只要是哥能办到的。”

杨德财把做600张席面的困难说了一遍，问能不能向都督大人求情，减少桌数。王副官摇摆头说：“阎都督的脾气我了解，一桌也不能少，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加一个主菜。”

“主菜？”

王副官在杨德财耳边耳语一番。杨德财不住的点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杨德财回到周家酒馆，金凤忙迎上来问：“杨大哥，你去哪儿了？走这么半天，想出办法了吗？”

“想办法？恐怕是见相好的了吧！”一个伙计笑道。众伙计也跟着哄笑。

金凤睖了那个伙计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要是有办法，这个月工钱我请大伙儿到托城福来顺吃火锅。”

众伙计围住了杨德财，“德财哥，为了火锅，你可得想出办法来呀！”

“办法我早想好了，不知道东家能不能答应我的条件？”

金凤急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要是能度过这次难关，什么条件我大（方言，父亲）都会答应的。”

一个伙计玩笑道： “什么条件都答应？要是德财哥提亲，你大（方言，父亲）能答应吗？”

金凤羞的脸发烧，耳根都红了，低下头，小声道：“只要德财哥敢提。”现在的金凤完全没有周家大小姐的脾气，像个邻家小妹妹。

杨德财对开玩笑的伙计道：“别胡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