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继善寺,位处莆田市涵江区沁后村浮山之后山,旁依兴化平原四大名山之一——尖山;扼守广业山区要道——魁岭古道;守护沁后村的母亲河谷——大坑(涧)。尖山,海拔600 米,登其顶,近可俯瞰兴化平原各村各社,阡陌交通;远可极目海天一色,百舸穿流。宏治志载,古有普济侯居焉。普济侯者,当为唐初之治水英雄吴兴(646—709年),为莆田北洋水利工程之“吴长官”,宋理宗淳祐五年(1245年),封“义勇普济侯。</p> <p class="ql-block"> 大坑(涧),聚集来自荔城区林山村及本村梅兰山、尖山诸源流,在宽十至二十米左右宽敞的峡谷中翻腾,流入1958年起修的沁后水库之中。出水库,奔向明林登名《莆舆纪胜》所描述的浮山。大坑(涧)之水,为浮山所折曲,有龙潭喉居浮山之北。浮山西临紫霄岩,底通东海,甚奇!出为沁后溪,乳育着沁后、东张、田厝、三山、渭阳、山后等大遍村庄。</p> <p class="ql-block"> 魁岭古道是连接兴化平原与广业山区的枢纽,是过去白沙、东泉、西亭、田厝洋、龙西等地群众前来沁后、梧塘、涵江必经之路,也是沁后、梧塘、涵江通向白沙东泉、新县、庄边、大洋及永泰乃至福州的交通要道。</p> <p class="ql-block"> 现存继善寺面积有四百多平方,三合院式围墙闭居,悬山瓦顶,有宽敞的大内埕。中落主殿三开间四目厅式,大厅原供有5尊菩萨,中间为“三宝佛天”,二尊站着,两壁描绘有至今可辨的十八罗汉图像。厝里与后房相通,中隔有木板墙,有上下楼;两侧厢房隔两过路、一天井与主殿相连,三开间,中间开敞为厅为小佛堂。左侧厢房前过路墙壁上绘有十八层地狱图,已残缺不完整;下间尾(亦披舍)两侧各三间,独立设门。左侧中间房左右两壁各绘写一幅大气磅礴,而富含禅意哲理的对联。主殿走廊门面朴实无华,梁架叠斗简约粗犷,有绿豆青石柱两根,上留有佛意弥漫之阴刻楹联:“禅味细参梅子熟;梵声常带水泉清”。各厅堂、房间均无见铺设地板砖,因为后期所破坏。内埕地板砖尚完整,均有裂纹,长满野草、臭菊,臭菊有二米多高。大门坦采用朴实的凹肚式门楼,内立纤细的木柱支厝顶,外描有“毛主席万岁”之门额。</p> <p class="ql-block">整体简约、清爽,倒像是传统的普通民居古建筑,留有无限想象及后续创造空间。是一个“进山不见寺,入寺不见山”的清幽修闲之地,寺外果树林茁壮成长在原田野之上,已然掩盖了寺宇的存在,入寺的鹅卵石古道,已长满高高的野草,不仔细辨认,会忽视存在可能。近处松林、峡谷、水库,到处可拾得禅意,是个妙不可言之佛门圣地!</p> <p class="ql-block"> 魁岭古道上现今还有几座古桥,均三块石板构成。现场查看石板均为门框石,有四、五米长,有的尚有门联刻字,由就近取材推想,这些石板,当为当年毁弃后继善院遗址取出,可见当年规模之宏伟,绝非现在所见!据当年护林员林清树先生介绍,继善寺周围为他所植果树,当年挖坑时,随地可见砖瓦弃物。有些练功石、石础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为新修南少林寺所索取。当年继善院有九座之多,龙潭喉下方相公坡之几座水轮石磨疑为当年寺院所开发。距相公坡近一公里,沁山后过山边之先帝爷庙宇,先帝爷面朝继善寺,亦当是继善院之前院。当年院僧回来之迟,就只能住在这前院之内了。</p> <p class="ql-block"> 据地质勘察显示,莆田平原曾是以囊山、尖山、九华山、壶公山围成C形的海岸线。史载闽越王余善曾在白沙建有越王城,开创一条进山之路。余善战败后,其将军撤退到东泉时,被汉兵围困,无奈跳入将军潭殉职。这不能不让人联想,沁后魁岭古道就是闽越王所开创的进山之路。在潮水荡漾的兴化平原大地,海岛、山麓及其低丘地带,乃至广业山区,为宋代之前早期的繁华居民点。魁岭古道上也曾经居住有最原始的居民,如继善寺周边、上下“淈田”及居住在现水库里的原始民。兴化大地,古为蛮地,好祝巫,喜祀神,淫祠里社特多。这对后来的佛教传播,形成有力的原始交接条件。为行走魁岭古道山岭之间,提供良好的精神保护。之后随之兴修水利与围海造田,原住民才逐渐向平原腹地与海边推进。</p> <p class="ql-block"> 佛教在莆田平原传播,目前可追溯至南朝时期。史称梁陈时,儒士郑生在凤凰山下筑有“南湖草堂”,因有神人授请,旋而改为“金仙院”,为目前莆田历史上最早的寺院。随着中原南迁步伐加快,佛教也随之南移。唐建中年间(780~783年)自延寿陂创建后,兴化北洋拥有不少寺院土地,如“国欢院田”、“慈寿院田”、“上生院田”等等,这些院田都与南迁大族紧密联系在一起,创建非凡的宗族与宗教文化。同时也为兴化佛教与兴化书院共同演绎起一千多年来的清风明月、朗朗乾坤。每一座山脉、每一处乡村,或多或少都隐藏着一座或几座悠悠扬扬的晨钟暮鼓寺院。在这浩浩荡荡的佛教文化长流中,与科举洪浩激流一样,传递着佛俗两界虔诚的美好愿望。</p> <p class="ql-block"> 据史书显示,从南朝至唐代,莆田平原先后建成壶公山宝胜院、万安水陆院、保瑞灵光寺、玉涧华严寺、龟洋灵感禅院、囊山慈寿寺、涵江上生寺、江口圣寿院、九华苦竹院、林山林泉院,以及沁后继善院等等。这些寺院多数影响较大,并承袭至今,先后出现了无际、志彦、法通、无了、妙应、曹山本寂等高僧。继善院高僧名虽无考,因有方便的交通要道,有必要推测,它比苦竹院、林泉院建立的早,并跟它们一样,齐驱并驾驰骋在兴化大地,拔苦救难,普渡众生,使众生早日脱离荒蛮混沌的精神世界。五代、两宋之间,随着兴化世家大族纷纷依附于某些寺院,寺院得以高速发展。正如《莆阳比事》中载:“莆大姓争施财产,造佛舍,为香火院多至五百余区。”《仙溪志》卷三“仙释”条记载:“晚唐以来,地有佛国之号”。宋代是莆仙科举史上突飞猛进的时代,也为佛教的繁荣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据《兴化府志》记载,宋兴化军有名的寺、院、庵、岩就有495所。这种环境,孕育出许多灵魂深处博大精深的大爱,使无数的高僧大德,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开创一个个深明大义,不计较个人荣辱得失的精神信仰娑婆世界,而继善院便是其中之一。然,南宋后期,由于政府财政压力太大,刘克庄指出:“近岁取诸僧者愈甚,十刹九废。有岁收数千百斛尽入豪右,而寺无片瓦者,则前一世之所未有也。”元、明二朝,莆田佛教更是时兴时衰,如元末的亦思法杭长达九年的兵乱,寺僧被逐,寺庙被占毁,佛教暂趋衰弱。《八闽通志》卷之七十九 寺观中记载:“石室院……泗洲院、继善院(上二院在兴教里)……九峰院……芗林院……苦竹院……林泉院……(通上凡九十院俱废)”明嘉靖年间(1522~1566年),莆田惨遭倭寇之害,多数寺院被倭寇霸占,不少被焚毁,莆田佛教元气大伤。</p> <p class="ql-block"> 明末清初截界患乱,兴化平原盛传之红花会,迅速蔓延。据传林泉院为反清复明之少林寺根据地,而继善寺为之前哨寺,汇演过一场可歌可泣的悲壮故事。清道光丙午年(1846年),由邓门葛氏施田地扩建继善寺。清同治至光绪年间(1862~1908年),过山村蔡氏一家出了3个秀才:蔡兆甲、蔡耀琮、蔡精华。蔡耀琮,字传璋,别号朗如,与内兄游叔穆攻读于继善寺,读书二三遍即成诵,光绪癸巳科秀才,深为父老赞赏。宣统二年(1910年),蔡兆甲偕子精华、侄耀琮与从弟兆麒、硕庵,共创省三小学,初名“省三堂”,开沁后村国民基础教育之先声,为莆田县最早办的小学之一。至民国,佛教虽有所恢复,但征赋过重,难得发展。为了生活,民间的“香花僧”得到了飞速发展。另一些僧人被迫涉海远渡东南亚各国建立廨院,寻找新的出路。自上世纪50年代起至今,这些海外廨院,源源不断向祖寺寄物寄款,支持祖寺建设,是近代寺院重兴的一个重要力量。继善寺最后主持名善喜,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被迫迁往不远处的三一教明厝祠,结束了继善寺有僧驻寺的历史。</p> <p class="ql-block"> 1961年1月沁后大队创办沁后林场,继善寺为林场管理站,寺前的几亩田地,林场工人在此集体种植农作物;1967年,邓金贤率领人员把菩萨尽毁,菩萨为中空外泥塑就;1973~1979年为莆田县的一个上山下乡知青安置点;1974年冬,沁后村创办沁后副村,刚开始借继善寺为临时地点;1983年继善寺建立人工牧草种植试验场,梧塘镇兽医站曾在这里试种澳大利亚、省农科院畜牧所引进50千牧草品种,在这设管理点。2000年,沁后林场人员返乡之后,继善寺有二十年处于无人管理、居住之境,这是对古建筑的莫大伤害。</p> <p class="ql-block"> 前段时间阴雨连天,继善寺的左侧厢房及相邻的披舍轰然倒塌。而今仅剩主殿与右披舍尚为完好,但不知能再经几次风雨洗礼!得广化寺贤扬法师青睐,自携资欲来清修重建。现沁后尖山寨森林公园与继善寺为三紫公司与成果公司所承包,重建事宜当与之相协商。目前三紫公司林总慷慨答应解囊相助,而成果公司郭总人在台湾无法联系,致使拉关系奔波两、三月无果,寺大门仍紧锁着。贤扬法师大伤其自嫁而不得入门之羞,寺无前例!诚因缘之未俱足乎!沁后人之无意识乎!承包商之未卓见乎!</p> <p class="ql-block">正如贤扬法师所说:“对继善寺,我们尽力了,一切就交给寺菩萨安排了、随缘了!就算可以得进寺院,面对得却是三股势力量,而加我自己就是四股力量。”寺院本是方外之物,俗世因无理由占据至毁,只为眼前利益蒙蔽,怕必受因缘所拖累!</p> <p class="ql-block"> 一千多年来,佛教深深地扎根在莆田民众之中,从意识形态上影响着社会各个阶层;在传播过程中,通过建筑、雕塑、绘画、楹联、诗词等方面保留下大量珍贵的文物历史资料,为传承与发扬提供宝贵的社会财富。</p> <p class="ql-block"> 佛门是清净之地,自古以来就有不少的士子儒人在寺院苦读,“十年寒窗无人识,一举成名天下知”历史,寺院也一时成就不少士子名人的衷爱。</p> <p class="ql-block"> 如今,湮没多年的继善寺古迹再现灵光,神奇的力量纷至沓来,促成着古寺的重兴再现。然,社会之残酷异乎寻常,有识之士诚在不断努力之中。其实,禅门的兴盛,从某种意义上也折射出当代民众之安居乐业,及带来的和谐社会与盛世的氛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