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气候,四季分明。也正是这四季分明,才让农家四季在吃的方面有着不同的经历。曾经的“苦春头”最让人难忘。<br> <br> 苦春头,指春季里青黄不接﹑生活困苦的时候。<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蒲公英</h5><div><br></div> 严格地说,“苦春头”是计划经济的产物。那年代,农民种粮种菜不能自己说了算,得由政府统一指派。在“以粮为纳”的形势下,农民只有种粮的义务,没有根据家庭的需要种菜或其他经济作物的自由。这情形尤其表现在春季。<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蒲公英</h5><div><br></div> 记得那个时候,农家根本没有什么蔬菜可餐,要么把冬贮的大葱栽在盆子里,生出绿苗,拔出蘸酱,好一点的能弄个葱炒肉。而更多的人家是用泡过的黄豆生出芽做豆芽汤,一口汤一口苞米面馍馍,吃得很顺,至于营不营养就顾不上了。<br>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蒲公英</h5><div><br></div> 天气稍有好转,人们便走出家门,到荒野甸子上去挖野菜。什么小根蒜,蒲公英(婆婆丁),什么荠荠菜,车辘轱菜,什么刺嫩芽、鲜蕨菜,什么榆树钱、椴树芽包,都有是农家最好的春菜了。这些野菜,可做汤,可蘸酱,可凉拌,还可以爆炒,选择哪种做法,全看厨艺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柳蒿芽</h5><div><br></div> 北方人爱吃蘸酱菜,对蘸酱菜情有独钟,即或是逢年过节餐桌上摆满猪肉炖粉条子,酸菜、血肠氽白肉等美味佳馔,也少不了一盘蘸酱菜,否则,总像是缺点什么似的。<br> <br> 春天里餐桌最常见的是蒲公英和刺嫩芽。蒲公英又名婆婆丁,生长于路边、庭院、山坡和野地,它是成熟得最早的一种山野菜,是春天里的一道主菜,解决了人们缺菜的燃眉之急。尽管婆婆丁味道有些苦,但人们都知道它有败火、消炎的功效,春天里人们火大,大人孩子都喜欢吃,使婆婆丁成为一种药膳。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刺老芽</h5><div><br></div> 刺老芽又名刺老卧铺,它是北方蘸酱菜的极品,用开水焯后蘸鸡蛋酱吃,清嫩润滑,醇香爽口。刺嫩芽不仅是美味也是药膳,据前苏联报道,刺嫩芽对心脏病、老年痴呆症和神经衰弱综合症的防治有类似人参的效果。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小根蒜</h5><div><br></div> 再晚一点,可以栽土豆了。于是,家家在切下土豆希望之芽的同时,也可把剩下的边角余料炖上(严格说是熬上)一锅汤,全爱围会在炕上,品尝这边角作料土豆的“面”味,期盼着这一年土豆还有个好收成。<br> <br> 稍有经商头脑的人,会把土豆种子拿到集上去出售,换几个零花钱。别瞧不起这几个零花钱,有时能解决孩子一年的学费,甚至都够一年的油盐花销。但要是整不好,也要遭遇“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惩罚。<br> <br> 虽然苦春头比较苦,但农家也有特有的乐趣。不说别的,挖野菜总要邀上邻居乡亲,或一家全全出动,或邻居好友结伙出行,或小孩子揍一起既挖野菜又撒娇欣赏这大好春光……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马齿苋</h5><div><br></div> 由苦春头让我联想起东北家家户户冬贮菜。为了解决一冬包括一春的吃菜,每当秋菜上市季节,城乡居民便贪婪地往家拉大白菜、大萝卜以及大葱、土豆之类的必需品。还忘不了淹上一缸酸菜,等到杀猪时候,吃上一顿汆白肉,或猪肉炖粉条。<br> 现在看,虽然那时有乐趣,但毕竟还摆脱不了一个“苦”字。<br> <br> 是改革开放的富民政策,给农家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人们在饱受长期压抑之苦之后,迎来包干到户这一天大的政策,便从心里有使不完的劲。建室室大棚冬季也可生产新鲜蔬菜已不算什么衡奇事,更有头脑灵活者,不仅在地上种菜,还利用温室大棚的墙上空间,把野菜籽和到泥中,一并抹到墙上,让墙上也能长出蔬菜。冬季里能吃上正常气候下春季的野菜,那该是什么味儿?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河芹菜</h5><div><br></div> 渐渐地,不光是育野菜,还有运用基因和转基因技术,生产出来的反季节蔬菜,城里人四季能吃到农家和平的蔬菜,农家从城里人的餐桌上赚到了钱,这情景该是多么的甜啊!<br> <br> 由此,不能不说,改革让国人享受到了真正的生活,没有改革的好政策,至少农家苦春头还要持续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