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苦旅

清水河畔

文、图/李建州

这几天身体一直不适，血压一路高升，晕晕沉沉的，偶尔伴有右脑疼痛之感，令我心悸。诸多工作不敢过多投入精力，只能暂时停滞，往后推延。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除过上课和短暂的户外篮球运动外，一个人便待在房间，任凭心头涌起些许胡思乱想。

趁着身体不适的间隙，我倒有了难得的歇息机会。听听秦腔戏曲，侍弄一番盆栽的月季，抑或站在窗前，看一番柳絮飞舞，听一阵鸡叫鸟鸣。只是这样的举动，似乎并未改变我的身心之疾。

　　坐在办公桌前，心慌意乱，偶尔瞥见书橱里摆放的一排排整齐的书籍，猛然想起好久竟然没有翻阅它们了——向来，我只要有些许时间，总会翻阅一些，然后读文沉思，或感慨一番，沉思良久，或握笔疾书，写一些闪念中的文字。我曾自嘲，甭给我闲余时间让我放纵，否则，我一定会让自己疯狂起来的。可惜，我早已记不清，有多久未曾打开那扇玻璃橱窗了。

大学之前，我总奢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携书而行，与书为伴，择一处有水有山的地方，或静坐树荫之下，或置身溪水之旁，耳听潺潺流水鸟鸣之音，感触一番轻柔的微风，翻开一本厚重的书籍，自然的清醇连同书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顿觉神清气爽，再加上文字带来的无限魅力，置身一个文字描述的意象里，甭提有多惬意。可惜，终因学业繁重而放弃！

大学期间，尽管我也读了不少书籍，但可惜仅仅是在学生拥挤的图书馆或者自修室，嘈杂的噪音始终让我无法走进文字的世界里，更无法走进心灵深处那片向往的圣地。

大学之后，偶尔也有静坐户外阅读的经历，但始终缺少心灵深处期盼的那种意境。后来，又因诸事夹杂着人生的酸甜苦辣，诸多时候，忙于一些琐碎的事情，根本无法静心。参加工作后，我感谢自己有很多次无限接近内心向往的读书之地，可惜终因现实打败了梦想而未曾实现。倘若偶尔遇到一些难得机会，便欣喜若狂，倍感珍惜——只是，这样的场景，屈指可数，寥若星辰。

　　我曾将自己的夙愿变做QQ、微信昵称，乃至于连自己的笔名都统统改为“清水河畔”——尽管这个昵称并不文雅，甚至俗不可耐，但是我总觉得这是自己一种心灵的寄托，更是对生活追求的一种向往。

那年在异地工作，身处一个坐落在子午岭深处的小村庄，尽管交通阻塞，信息滞后，但有山有水，闲暇时日较多，可惜终日阴霾罩顶，愁肠九转，忙于生计而无暇提及读书之事。即便有些许时间，也是禹禹而行，徘徊左右，彷徨不定。后来，伴随着工作调动，我又去了塞上小江南的太白镇工作。在这期间，倒是写了少许文字。可惜，很多时候，自己还是置身于四堵墙之内。即便周末有空，能和同事探寻一番自然的风趣，但终究梦想还是败给了现实。脑海里常被被琐事充塞，更为甚者，往往整日忧虑于家人的健康而提心吊胆，更是无暇涉足了。

　　再后来，关于读书的事，就很少去涉猎了，渐渐也失去了原本就不敏锐的嗜好。只是偶有心血来潮，便是一顿狂购，统统塞进了我的书橱，然后抛于脑后，仿佛那些书籍被打进了冷宫一般，极少问津，就连落于其上的浮尘，也懒得打理。

望着满橱的书籍，静心翻阅次数甚少，甚至有些书籍自从搁置书橱便未再动过。书籍，似乎成了我房间的装饰品，成了我是读书人的代名词、说谎者。

时至今日，我却倒敬畏起它来了。当年的痴想，是能携书而读，陶冶心灵，可后来渐渐发现，自己竟离初衷越走越远，甚至有些背道而驰。

想到此处，竟有些内疚，便懒懒起身，移步书橱之前，十指一一捋过薄厚不一的书籍，却迟迟择选不到一本自己想读的书籍。我深知，并不是那些书籍不好，而是我的内心已经装不进这些文字。哪怕一向我喜欢复读数十次的书籍，也是如此。

扪心自问，自愧不已。自己怎会如此变得颓废，竟有些不识自己。

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本比较心仪的读物，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翻阅一番。正当我心灵深处有了朦胧的意境之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却将我拽回到了现实。好不容易打发了现实的无奈之后，正准备翻书再读，耳畔又响起了学校晚休的号声。还想继续坚持片刻，却猛想起医生的再三叮咛和同事的善意提醒，在一声无奈的长叹中，我起身出门，径直穿过漆黑的操场。突然间，我感觉自己仿佛丢失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夜风习习，一股凉意早已袭身而来。

——2022年3月24日写于肖咀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