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春天的“七头一脑”

早韭晚菘

<p class="ql-block">  从东北老家随军来南京,面对南北太多差异,逐步由陌生到趋同,口音已带着“南普”味儿,舌尖已偏向“淮扬”味儿,归宿感毋庸置疑,但骨子里还算不得老南京,可有一样自认可以媲美老南京,那就是“食野”,吃野菜。这个春风拂面的季节,各种绿探出了头,最具代表性的当属“七头一脑”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清炒豌豆头,放些酒才香)</p> <p class="ql-block">  “三天不吃青,两眼冒火星”,对野菜的钟爱,是深入南京人基因,世代遗传的生理符号、文化符号。春天到了,不搞个“七头一脑”还叫“南京人”?豌豆头、枸杞头、香椿头、荠菜头、苜蓿头(母鸡头)、马兰头、小蒜头和菊花脑,尖尖的芽、嫩嫩的叶,虽说春风吹又生,可为什么又进了胃,都是馋嘴惹的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枸杞头,清炒略苦回甘,去火佳品)</p> <p class="ql-block">  在种植业、物流业空前发达的今天,所谓的野菜很多已褪去了“自由”本色,人工肥料使其身形异常肥嫩,味儿却平淡,一年四季的超常供应,冲淡了时令口福。人们对春的向往,从原始本能来说,源于食物开始丰富,哪怕是富庶的今天,还是绕不开一个“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香椿头,炒鸡蛋全国人民都知道)</p> <p class="ql-block"> 喜“食野”,还是老娘培养的结果,小时候家住长白山脉下,一到春天就和母亲进山揪菜,大耳毛、刺棱芽子、酸浆子、蕨菜等等,这些五、六岁的记忆一直延续至今,味蕾的记忆就更加深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荠菜头,开了花,三月三煮鸡蛋)</p> <p class="ql-block">  虽然离开了东北老家的白山黑水,但爹娘更是把“食野”传统发扬光大,伴着时令,野菜从不断顿儿,榆钱儿饼子、荠菜馄饨、菊花脑饺子,绝对是餐桌主角。我经常引以为傲,就好这口儿,这口儿从未断过,很多人吃不到的我却能吃到。</p><p class="ql-block">(苜蓿头(母鸡头),咸肉河蚌煲的最佳搭档)</p> <p class="ql-block">  细想想,小时候除了老娘带着吃野菜,似乎也没太多吃的主动性。步入而立,直至现在的不惑,每每在馆子里遇到野菜,便埋头苦吃,大快朵颐,再好再贵的珍馐都靠边站。有时菜市场里碰见了,甚至草地里看见了,口水都不争气的充满口腔。 </p><p class="ql-block">(马兰头,野菜中的多栖明星,可清炒、凉拌、做汤、包饺子)</p> <p class="ql-block">  如何解释这种对野菜的偏执喜爱,前世曾相伴?体内缺元素?不不不,就是单纯的馋!还有一个原因恐怕不能忽略,长期的重口味,负担的重体型,亟需一股清流,一种去腻的神物,涤荡这满身污秽,由内而外焕发活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小蒜头,凉拌、炒鸡蛋都很香)</p> <p class="ql-block">  近日,散步在河西现代化的街道边,瞥见牡丹江街花瓣飘落的樱花树下铺着蛇皮袋子,上面放满了各种野菜。格格不入的环境,却完全不影响深深嵌入的食欲,这个要,那个也要,40元一大包!</p><p class="ql-block">(菊花脑,小野菊的嫩茎叶,菊叶蛋汤清凉去火)</p> <p class="ql-block">  卖菜大娘和我说,除了莴笋、豌豆头自己种的,其他都是野外找的。我说吃了好还来买,她说后天还来卖,因为明天要去找野菜。大娘,加油!</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