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汪家“必”字辈就是我母亲这一辈。</p><p class="ql-block"> 外祖父汪开金共生育了七男二女,但长成人的只有五男二女——一头一尾是女儿,中间都是儿子,我的母亲就是那个“头”。依次为汪春英、汪必煊、汪必宏、汪必亮、汪必贵、汪必全、汪秋英。</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b>母亲汪春英</b>出生于1929年正月初八,那时的汪家家道中落,小时候常听母亲讲起家里贫困的日子:家里常常断炊,偶尔不得不去米店赊米,放学后和小伙伴一起跑到大东门外的市郊去捡菜帮子;弟弟生病了无钱医治,只能抱到庙里去讨香灰;<span style="font-size: 18px;">平均两到三年就有一个弟弟出生,外祖母总是希望她留在家帮忙做事,</span>等等等等。即便如此,外祖父母还是允许老妈上学读书,就因为她喜欢。现在想想,虽然日子清苦,母亲却是在外祖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p><p class="ql-block"> 1949年武汉解放时,母亲正在女子中学读书,受共产党宣传的影响,毅然报名参加了湖北革命大学第一期的学习,学习结束后分配到宜昌地区宜都县土改工作队。土改结束后被组织安排到宜都县公安局成为了一名侦查员,那时全国刚刚解放,旧社会残留的土匪、会道门等有组织的反动力量还十分猖獗,人民群众对新政府的信任感还有待建立,蒋介石又口口声声反攻大陆,故而社会环境非常复杂,母亲和男同志一样奋战在侦查一线,遇到过土匪、捣毁过会道门,工作既艰苦又危险。一个阶段以后,为支援长阳山区的土改工作,母亲被调到长阳县,后因生了我姐汪小玉,不便继续在一线工作,才被组织上安排转业到了供销社。</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几十年,母亲的工作岗位多次被调动,从供销社到茶叶公司、生资公司、最后是新成立的农机公司,最开始是在基层做最普通的工作——营业员,熟悉商业工作后做出纳员,跟着老会计学习一段时间后独立担任了会计工作,调农机公司就是作为配备会计人员,直到退休。</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胡开孝出生于1928年6月,湖北宜都县人,也是在1949年建国前参加革命工作(干训班),当时他正在宜都师范念书。国民党离开大陆前搞了一系列的破坏活动,包括伪造“三青团员”名册——即把一部分青年学生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列入团员花名册,父亲不幸被列其中。这件说不清的事成为了父亲一生的羁绊,也把他挡在了党组织大门外。虽然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提拔到了领导岗位,因不是党员只能担任非重要职务,大多是分管业务工作,直到退休前几年才彻底摆脱了那个阴影,作为民主人士成为县政协委员,并担任长阳县志撰写工作。其实母亲年轻时也是组织的培养对象,受此牵连只能止步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母亲翻看旧照片,指着一张合影照上的人一个个告诉我他们后来的人生状况,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被历次政治运动所淘汰,她属于比较大众的一类,虽然也遭受过很多不公正待遇,吃过一些苦头,但总算是没有太大的起落。最让我佩服的是,父母从未因承受过这些不公正待遇而心生怨言,始终带给子女们积极正面的影响力,鼓励我们积极进取。父母退休后均享受了离休干部的待遇,母亲享受正科级待遇,父亲享受副县级待遇,这一点他们特别的心怀感恩。建国70周年时,母亲获得了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纪念章,“党和政府没有忘记我们”——这是她一辈子最大的满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和妹妹上大学期间的某个暑假拍的合影,应该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p> <p class="ql-block">1980年左右的春节拍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3年春节合影,这时我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妹妹正在读研究生</p> <p class="ql-block">2019年国庆前夕,县领导亲自上门看望并送达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背面刻有编号2019521578,这个号码被登记过,只属于汪春英</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 </p><p class="ql-block"><b> 排行老二的是大舅汪必煊</b>,1933年出生,身为家里的长子,虽然上有姐姐,但在恪守传统的汪家,大舅承担起了作为老大的沉重的责任。下面是大舅的长女汪先兰写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从小就十分勤劳,几岁时,家里没有菜吃,就去挑野菜,还得上山砍柴,为了养家,半夜三更起来磨米浆,<span style="font-size: 18px;">帮助爷爷做小吃面窝</span>卖。十来岁时,到他的姨父(我姨奶奶)家当学徒,姨父是开皮革作坊的,就是把别人刚杀的牛皮收来,经过处理成皮革,再出售的一种生意,作为拜师学艺的学徒,得干最苦的活儿:父亲去拿那些还淌着血散发着腥味的牛皮时,路上经常遭遇到被狗追着咬,一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我父亲进入武昌大成路汽车修理厂当学徒。只有小学文化的他由于勤奋好学,且吃苦耐劳,很快便成了技术骨干,作为工人的后代,积极要求进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五十年代就被评为了湖北省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1957年作为技术骨干支援山区,到咸宁地区崇阳县汽车中心站工作,1962年孝感地区成立汽车大修厂,父亲又作为开疆拓土的创始人被派到孝感,参与汽车大修厂的创建工作。</p><p class="ql-block"> 父亲不仅勤劳肯干,而且善于技术创新。1964年他注意到修理汽车发动机时,靠人工搬运上下非常困难,且效率低下,父亲就有了自己改装一台吊车的想法,这一想法立即得到了组织和同事们的支持,说干就干,我父亲率领团队在1964年5月改装成功,得到了上级管理部门和全厂职工的赞美。</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与自己负责改装的起重车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在1966年开始的文化大革命中,湖北省运输局接到一个政治任务:组建汽车队到首都北京,完成党中央交给的光荣任务。省局在各地区抽调了部分共产党员、优秀骨干分子组成了车队,我的父亲是其中一员。这中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检查车辆安全的时候,荆州的司机说他的车子方向有点跑偏,刹车也不灵;在场的人员争先恐后的上去调试,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我父亲听说后,找了一个锤子上车去敲了几下,调整了刹车间距,荆州的司机再试车,没想到刹车神奇般的好了,哈哈,成功了!人们奔走相告,纷纷称赞,给父亲送了个外号:“刹车大王”!,就这样“刹车大王”便成为了父亲的标签,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车队去首都北京执行的任务是负责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用车,对行车安全要求极高,“刹车大王”参加这么重要的任务理所当然!在北京,汽车队还受到了周恩来总理及中央领导们的接见。</p><p class="ql-block"> 文革结束后国家实行了改革开放,对国企进行机制改革。当时孝感地区行政专署决定以汽车大修厂为改革试点,父亲时任汽车大修厂厂长兼党支部书记,其工作直接向行署专员张德润同志汇报。有上级领导的支持,有同事们的拥戴,改革很成功,生产效益成倍数的增长,为职工修建了2栋住宅楼,为厂里改善了办公环境。</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朴实无华、勤劳奋进,从普通工人到企业领导,无论什么岗位都刻苦努力、兢兢业业,得到了上级领导和同事们的一致赞扬。</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不仅工作努力,在家也扮演了一个极度负责任的儿子、哥哥和父亲等多重角色,关心、体贴家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大家庭还是小家庭,尽最大努力为他们排忧解难。父亲还继承了爷爷的好厨艺,当他有空时,会给家人露一手,最受欢迎的当属拿手好菜参汤鱼元。</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父亲承担了太多的责任吧,他太累太疲惫了,在还有许多心愿——包括给自己写回忆录等未了时,却在1993年因病去世了。给我们子女留下了勤奋向上的精神和光辉形象。</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刘瑞英,1941年12月出生在武汉市武昌区解放桥,1958年在武昌汽车修理厂参加工作,在工作中于父亲相识,相知,相爱,两人一起参与山区建设去了崇阳汽车中心站工作。</p><p class="ql-block"> 母亲被分配到电工组工作,主要负责汽车电瓶修理,发电机修理。制作蒸馏水,绕发电机线圈,保管硫酸给电瓶充电等。往往是从车上搬下电瓶,修理好之后,再搬到车上安装。那个年代汽车电瓶又大又重,上上下下使得腰肌劳损,腰椎盘突出,非常痛苦。更痛苦的是:1962年母亲跟随父亲调到孝感汽车大修厂后,由于父亲是厂长,是领导干部,其家属得以身作则,见荣誉就让,先进工作者的指标总是让给其他同事。</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单位是默默无闻的奉献,在家里也是勤俭持家,辛劳辛苦。记得有一年,二叔(汪必宏)和二审娘(罗金桃)因身体原因,一家人在我们家休养了一年,都是我母亲来安排,操持家务。母亲一直是父亲的贤妻,儿女们的良母,父亲忙于工作,社会活动,母亲任劳任怨,一直在背后无怨无悔的支持着,让他一心赴在工作上。</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成功,离不开母亲的无私奉献。我们不但有一个劳模英雄父亲,还有一个无名英雄的母亲。所以我们骄傲!我们自豪!</p> <p class="ql-block">年轻时的母亲刘瑞英</p> <p class="ql-block">年轻时候的父亲汪必煊</p> <p class="ql-block">1966年爷爷汪开金抱着大孙子汪先刚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b>我的二舅汪必宏</b>出生于1936年9月。他从小体弱多病,在二、三岁时生病发烧,因未得到及时治疗,导致双耳失聪,不得不借助于助听器,给他的人生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但他从未因此放弃过努力和奋斗,为自己的人生写下美丽的篇章。下面是我的二舅妈罗金桃写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汪必宏因从小体弱多病,未能好好上学读书,解放后才参加了文化扫盲班,识字读书有了一些文化。1952年武汉市举办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英雄事迹展览,展示志愿军在朝鲜战场的英勇事迹,同时揭露美帝侵略朝鲜的丑恶行径,他有幸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讲解员。对于他这样文化底子薄,还有耳疾的人来说,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啊!对于他的讲解,观众都报以了热情的掌声。</p><p class="ql-block"> 1956年他进入武汉重型机床厂当学徒工,武汉重型机床是中国“一五”计划重点工程项目之一,1953年始建,1958年投产。进厂后即被送往沈阳机床厂学习热处理专业,为期三年。东北的冬天非常寒冷,对体质弱的他来说,能坚持完成学习就很不容易了,他积极乐观,在学习技术的同时还跟同学学会了下象棋。后来回到武汉重型厂,工作之余他经常参加厂工会举办的象棋比赛,多次获得大奖。在参加活动时他结识了棋友马司机,在马司机的介绍下认识了他一生的伴侣罗金桃,也就是我,象棋成了我们的谋介。</p><p class="ql-block"> 1970年11月,他作为技术骨干被调往1969年投入建设的第二汽车制造厂 ,他又一次光荣的参与了国家重点项目的初始建设工作!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举家迁往当时条件十分艰苦的二汽所在地——湖北十堰市,开启了他的又一段人生。当时的十堰市还没有热处理这个工种的技术人才,听说二汽有,外单位的工单也都送到二汽来加工,他作为技术主力把所学的专业知识运用到工作中,受到同事和领导的极大好评,三天两头有外单位敲锣打鼓地送来感谢信。由于长期的技术积累,对业务的熟悉度高,1978年他被调往湖北汽车方向盘厂,先到供应科,后到技术科,带出了多个优秀徒弟。 </p><p class="ql-block"> 由于身体原因,不适合继续在艰苦的一线工作,领导照顾他安排到后勤负责园艺种植栽培,他没有参加过专业培养,完全是自己凿磨。同时他还潜心钻研盆景技术,做出了许多好作品,并参加了湖北省盆景优秀作品展览会,他的作品获得了大奖。爱学习、爱琢磨是他的特长,干一行爱一行是他的品德,为子女们做出了榜样。</p><p class="ql-block"> 2009年9月因病治疗无效去世,永远的离开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汪春英、汪必煊、汪必宏,1992年摄于长阳</p> <p class="ql-block">罗金桃、刘瑞英、胡彩虹、汪秋英,2004年摄于宜昌</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b> 我的三舅汪必亮</b>,1939年出生。唯一的女儿是在他三十九岁时获得的宝贝,故取乳名汪三九。下面是表妹汪三九写的回忆父亲的文章:</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汪必亮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一家九口人生活开销全靠爷爷一人维持,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父亲常常吃稀饭,甚至饿肚子。尽管家庭条件艰苦,父亲却能发奋图强,从小学习成绩优异,非常聪明懂事,孝顺父母,尊敬兄姐,爱护弟妹!通过自己的努力最后考到了湖北医学院,1964年7月湖医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到部队,到部队后先下基层(<span style="font-size: 18px;">130师388团)</span>锻炼一年,1965年7月被分配到位于四川雅安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5陆军医院外一科,成为一名光荣的军医,通过几年在临床上工作学习锤炼,对内科,小儿科,五官科业务熟悉,经常给科室的同志讲课,帮助科室修理公物,“为人忠厚老实,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丶艰苦朴素,作风正派,积极地钻研业务,没有架子,服从组织的分配”,是科室领导和同事对他的一致评价,听我母亲说他做外科手术也是非常历害的一把刀子,在当地医院小有名气!1969年转业到武汉市733工厂医务室做保健医生,后来因为大伯丶必奇叔叔都在孝感,在他们的帮助下,1971年11月调动到孝感市精神病院工作,那时的孝感精神病院,只是一家精神专科医院,无论是医疗环境或者是医疗技术均比较落后,和部队医院相比悬殊较大!许多医生都是未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下乡插队的村医(赤脚医生),医生中学历最高的只有中专学历,我的父亲作为全院唯一的医科大学毕业、正规科班出身的医生,又懂俄文,加上有曾经在部队医院工作的经历,现在回到地方工作,自然也为医院的发展起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医院最早的拉丁文处方是我的父亲引进来的,这是一位老一辈医生告诉我的。</p> <p class="ql-block"> 汪必奇叔叔曾告诉我,我的父亲非常聪明,不仅擅长西医,更擅长中医,在70年代,脑中风的病人还不是特别多,当时我的父亲研究了一个中药方子,治疗中风后遗症有奇效,经过他的治疗,行走不便的人都可以正常走路、生活自理,一时传为佳话,吸引了一些有中风后遗症的人慕名前来治疗,可惜这个方子失传了,不然现在得造福多少人呀!</p><p class="ql-block"> 除了工作,我父亲还特别热爱生活,兴趣爱好广泛,精通各种电器修理,还特别迷恋下象棋,此外他还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去当授课老师,据说数理化教的特别历害,原卫校校长曾想聘请他去学校当讲师,被他婉言谢绝,扎根于临床,造福于患者,他把短暂的一生都献身给了医疗卫生事业!</p><p class="ql-block"> 听老一辈说,我的出生给父亲带来了极大的喜悦,可惜父亲当年在部队参加野营拉练时落下了风湿心脏病的病根,我出生不久他的病就开始恶化,自知时日不多,他想要最大限度的给予我父爱,大冬天里亲自裁剪、铺棉花,用缝纫机给我做棉袄棉裤,从一岁到七、八岁穿的都做好了,父亲留给我的是温暖,是心中的牵挂和不舍!是浓浓的爱!这样的父爱足够我感动好些年了!</p><p class="ql-block"> 1980年,年仅42岁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时年我两岁半……</p> <p class="ql-block">1978年三舅抱着独生女儿汪三九合影</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b>我的四舅汪必贵</b>,生于1945年8月,逝于2015年12月。听母亲讲他小时候比较顽皮,不喜念书,但脑瓜子灵醒,特别是动手能力强。他的钳工手艺傲娇,70年代女孩子们用钩针钩各种织品曾风靡一时,他不知为多少女孩做过“勾心针”,当然,也给我做了两个✌️😊😊</p><p class="ql-block"> 下面是表妹汪凤鸣写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汪必贵,在男孩中排行老四,小名“大满”。小时候身体不好常生病,爷爷和奶奶见他可怜,就比较依着他。听家里长辈讲,他从小贪玩,个性爱着急,喜欢带着我的五叔一起玩斗蛐蛐,爱和老八号巷子里的小伙伴们比谁的蛐蛐厉害,有时候难免与别的小伙伴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吵吵闹闹,但是事情过后,他就像没事一样。</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那个时代,男生多半喜欢放风筝玩,每到春天他也去放风筝,没钱买他就自己动手做。开始学着做最简单的王字型,后来学做蜻蜓、蜜蜂等各种形状的。为了显摆自己的能耐,他总是把做好的风筝写上自己的大名,而为了把名字写得好看,我父亲居然爱上了写毛笔字。他每天放学回家,书包还背在背上,就忙着找砚盘磨墨,找纸和笔,练习写毛笔字。所以他的毛笔字写的很好,后来写得多了,慢慢对汉字产生了兴趣,非常注意书写形式,有独到的书写风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1961年爷爷奶奶搬到了武重宿舍,把父亲一个人留在了兴隆巷八号老房子里,使他的生活变得比较困难起来,有时候放学回家没有饭吃,就又背着书包去上学,到初二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没再上学了,那时他才十四岁。</p><p class="ql-block"> 他想跟着大伯(汪必煊)学修汽车,就跟随大伯去了咸宁崇阳县,但大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管他,加上崇阳人说话听不懂,所以,1963年他回到了武汉,回到了爷爷奶奶身边。</p><p class="ql-block"> 1964年他积极参加武重街道里的四清运动,由于他表现很好,运动结束后,街道介绍他到一冶特种公司工作,被分配学习钳工,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在学徒期间表现非常优秀,苦练技术,积极肯干。武钢厂在建设炼钢高炉时,他作为优秀技术工人被选中,他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在项目建设中立了大功,受到了表彰。他还是一个孝子,1971年我爷爷(汪开金)去世后,他担负起了照顾奶奶生活的责任,为家庭分忧。</p><p class="ql-block"> 1982年,由于钳工技术过硬,父亲被选派到珠海建设工程项目团队,参与一冶特种公司在广州珠海珠海的建设项目,在那里他工作了三年,得到了同事们的认可和领导的嘉奖,1985年他回到了武汉。</p> <p class="ql-block">在珠海工作时留影</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家族观念很强,曾多次跟我谈起汪氏家族史,对自己是汪氏家族的一员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他崇拜汪氏家族祖传厨艺,跟着爷爷偷学了不少手艺,在学做武昌鱼元时总结做鱼元的秘藉,还编了做鱼元的口诀。兄弟几个中,他恐怕是厨艺学得最好的,家里每年年夜饭菜多半是他亲自下厨。</p><p class="ql-block"> 父亲心重,深知家中厨艺源于爷爷汪有真的传承,对爷爷有着一份崇敬,有一次看报时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祖父,就在报纸上随手记下祖父(汪有真)的生世时间(1875年-1924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是我父亲的唯一宝贝女儿,出生于1986年,父亲41岁的时候才有了我。他虽然非常疼爱我,但苦于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我,只好先跟着我的母亲和外祖公一起生活。后来上中学的时候回到父亲的身边。非常感恩我的父亲,他用了全部精力照顾我,培养我,让我获得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士学位,现在是新加坡文化交流中心中国办事处负责人。</p> <p class="ql-block"> 父亲为我耗尽了他的心力,重病缠身,于2015年12月的平安夜去世,我感到万分悲痛,同时也从父亲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向上的力量,像灯塔照耀着我人生的前路。</p> <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b>我的五舅汪必全</b>。五个舅舅中,我与五舅的接触机会是最多的,可能是因为他和家家一起住的时间最长,也可能是他和我上的是同一所大学。我俩相差十岁,作为文革前的高中生,他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博学,总能让我大开眼界,而且风趣幽默,和他在一起特别开心。</p><p class="ql-block"> 小姨说在写这篇回忆文章时几度哽咽,想必这位最小的哥哥与她也是感情深厚。下面是小姨汪秋英写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我的五哥汪必全,小名“小满”,生于1947年,他生下来很健壮,长相也端正,尽管上面已有一个姐姐四个哥哥,但还是倍受父母的宠爱,那时我们一家还住在兴隆巷老八号。五哥从小就聪明,也淘气、贪玩,因年龄与四哥“大满”最接近,加之大满鬼点子多,故而常跟着他一起玩耍。大满爱斗蛐蛐,就要他一起捉蛐蛐,他总是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在墙边,砖逢里找,抓到了就给大满,去跟巷子里的小伙伴一起斗蛐蛐,斗赢了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斗输了,两个人又去找新的蛐蛐儿。为此母亲还要父亲买蜂蜜他喝,要给他补一补身体😊😊,说是捉蛐蛐很辛苦。他从小聪明好学,在粮道街小学读书时成绩就很好,后来转到名校中华路小学读书,直到小学毕业,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市重点中学武昌实验中学,1964年,初中毕业的他又考取了重点中学武汉东湖高中。</p><p class="ql-block"> 正当他埋头苦读,立志要像三哥一样考上大学时,也就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他像许许多多的青年学生一样,满怀激情地投入到这场史无前例的文化运动中。文革初期有一件轰动全国的事件:毛主席分批次接见红卫兵,全国的青年学生都以去北京接受主席的检阅为荣,五哥也和同学一起幸福的到了北京,参与了接受毛主席第十次接见红卫兵——主席的每次接见,天安门广场都是人山人海,激动万分,大家都迫切希望亲眼见到这位伟人。1968年毛主席号召在城里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他积极响应号召,和同班同学一起下放到湖北监利县参加劳动锻炼,在那里他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成了一个有文化的农民,就这样他渡过了独处异地独立生活的五个年头。</p><p class="ql-block"> 直到1973年,下乡知青大多已返城,五哥由于眼晴高度近视,也得到政府的批准从监利县返回武汉。当时我们家住在武重宿舍,五哥先是到街道里参加学习,后由街道安置到街办工厂,当了一名普通工人。在工厂里他积极工作埋头苦干,独立生活,这样又过了五年。</p><p class="ql-block"> 1977年,国家十年浩劫后百废待兴,中央决定恢复停止了十年的高考制度,顿时这一重要消息振奋了国人,振奋了有志青年,也振奋了我五哥,想想被蹉跎的十年,早已平静的心又开始激荡起来,上大学的希望重新燃起。他一边上班,一边默默搜集复习资料,白天努力工作,晚上复习功课,忙得不亦乐乎。但因顾虑重重,复习的时间和资料又很有限,1977年底仓促上阵参加考试,成绩未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分数离他心仪的大学有距离,没能如愿。经过半年全心的投入,1978年再一次参加高考,此时他已是卅出头的青壮年了,和应届毕业生拼比,他考出了587分的好成绩(满分600),这次他吸取教训,稳扎稳打,不再填报重点大学,报考了当时还是二本的武汉工学院(现在的武汉理工大学)数学师资班,顺利被录取,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当时国家规定工龄满五年的在职职工,可以带薪上大学,但他只有四年十个月的工龄,(当时上山下乡还没有算作工龄)未能带薪读书。那时父亲已去世多年,母亲靠哥哥姐姐负担,大家都无暇顾及他的学习生活,他只能靠学校的助学金和生活补贴(每月玖元)过着拮据的学生生活。</p><p class="ql-block"> 1982年,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武汉市轻工业局所属电大任数学教师。一年后与原街办厂的同事高晓闰喜结良缘。1984年他的宝贝女儿汪惠出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这段时间里他利用业余时间通过自学考试获得了律师资格证,我们全家都为他高兴,以为他的人生会从此走向光明的未来,没想到的是,1987年夏天,也就是他大学毕业后的第五年,因参加学校组织的教师暑假活动——到桂林旅游,途中因意外事故不幸遇难,丢下了妻子和年仅三岁的女儿,带着满腹才华撒手人寰,英年早逝,可悲可叹!实在令人惋惜!令家人痛心!</p> <p class="ql-block">1978年秋季,五舅和胡立勇同届考取大学,大家一起在武重家家那里聚会,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1985年国庆节,我的婚礼前夕,母亲和我们一起到武汉与小姨汪秋英、五舅汪必全相聚,在小姨的工作单位武汉纺机厂门口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七) </p> <p class="ql-block"> <b>我的小姨汪秋英</b>。小姨比我母亲小整20岁,比我仅年长8岁,她从小性格活泼外向,“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啥事都留心也用心。我高中毕业那年来到武汉,她一路带着我游玩、逛街、看电影,还亲自动手给我做了一条花裙子,是个十分称职的小姨。下面是小姨汪秋英写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我出生于新中国诞生前夕 的1949年9月,彷佛是上天派出的小天使,来迎接新中国,迎接太平盛世的。汪氏家族是一个具有传统礼仪的大家庭,我很荣信成了家族里的一员。父亲为我取名秋,随族里女孩取英,称呼汪秋英。我特别感恩我的奶奶——在我上面已有大姐和五位兄长,可能父母感觉养我有些力不从心了吧(好像我是多余的),想要把我送人,可我奶奶却坚定说“不行,别人会说你们养得了儿子,养不了女儿”,就这样我才能幸运的在汪家长大,我有个多么伟大的奶奶呀!</p><p class="ql-block"> 武昌粮道街兴隆巷8号,是我的降生之地。感恩老祖宗为我们子孙造福,让我们一生下来就有安身之地,并在这个大家族里快乐成长。汪家人口多,虽然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但同住一栋楼房,出出进进日日相见,给我的儿时留下许多回忆,七大姑,八大叔长幼有序,见面知道谁是谁家的人,若要问名字,只说不知道。但对爷辈、父辈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清楚的,就像前几日张学干问:汪贤英有谁知道?都说没听说过,然汪必义说是他伯母,嗨!我小时侯几乎每天晚上到他伯母家玩,我们俩家仅隔一道板墙,太熟悉了。</p><p class="ql-block"> 1961年我12岁,因我二哥的工作单位——武汉重型机床厂给二哥分配了宿舍,我們家便搬到了武重。武重的整个布局,包括厂房和住宿区,全部是由苏联专家设计并建造的,职工宿舍区的房子清一色红砖红瓦,一排排错落有序,五十多栋楼房分作了四,五个街坊。要说兴隆巷的老八号,可以说是古色古香的旧城民居风格,而武重呢,那就是祖国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建设——几家共用一个干净的厨房和卫生间,卫生间是可以抽水的那种,刚搬来时着实让我新奇和自豪了一番。1963年我小学毕业,考试临场发挥得好,幸运的考取了省重点中学武昌水果湖中学,学校老师亲自送录取通知书到我家,后来才知一个班仅录取叁名,一个年级仅有七名。1966年5月顺利的通过了初中毕业考试,正憧憬着上高中时,遇上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文革开始后的1966年,伟大领袖毛主席先后八次在首都亲自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共达1300万人。11月26日是主席第八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接见红卫兵,我非常幸运,就在11月25日和同学一起乘火车抵达了首都北京。当时火车上挤得水泻不通,连移动一步都不行,更不用说上厕所了,直到下车。首都北京的市容井然有序,人民解放军威武雄壮,立刻将我们红卫兵小将按队列排好,这时是北京时间深夜3点钟,我们随解放军来到北京体育场,等待天亮去见毛主席。11月26日震奋人心的时刻来到了,在解放军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天安门广场,毛主席和中央领导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向我们挥手致意,我们高呼口号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此起彼伏。大家都饱含着热泪,激动万分。</p> <p class="ql-block">正值青春年少时</p> <p class="ql-block"> 后来党中央号召全国的学生复课闹革命,工厂恢复生产。1969年我回到街道参加街道里组织的学习和活动。1971年经街道介绍到武昌中北路小学当了一名教师,同年依据国家文件转正。在学校里我虚心向老教师学习,深得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好评。1975年被武昌区教委评为优秀共青团员,优秀青年教师。1979年被武昌水菓湖街评为年度先进教师。</p> <p class="ql-block">刚刚参加工作时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1975年彩虹高中毕业到武汉游玩时合影</p> <p class="ql-block">1976年立勇高中毕业,和母亲一起回汉时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1979年,整个社会的学习空气浓厚,在五哥汪必全的影响和鼓励下,我也报名参加了最后一次对老三届毕业生开放的高考,报考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笔试成绩不错,过了初选分数线,还按要求参加了口语面试,终因基础训练不足,结果落榜了,但我很欣慰,总算尝试了一把高考的滋味,内心还挺满足的。</p> <p class="ql-block">1978年春,彩虹到武汉上大学时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1981年,领导安排我参加武汉市人事组织部和武昌区教委联合举办的"工业会计进修班”为期一年的学习,就此结束了十年的教师工作,踏上了转战工业企业的新岗位。</p> <p class="ql-block">工业会计培训班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 1982年我被分配到武汉纺织机械厂工作,时任车间核算员。初来乍到,我被厂大门震憾了——不亚于武重厂大门啊!这是一家直属纺织部领导的部级国营企业。由于家父和兄长多在企业工作,我对企业是并不陌生的,很快就和车间领导及工人们打成一片,语言交流也很通畅。</p><p class="ql-block"> 1980年经介绍认识了另一半高国平。当时我还在学校教书,他在武汉市公安局五处工作,大家各忙各的,属于先结婚后了解的那种类型。1982年独生子高志杰出生了,一家三口也算是个安定平和的家。1993年高国平从公安部门调动到武钢实业公司上班直到退休。</p> <p class="ql-block">当年穿警服的高国平</p> <p class="ql-block">1999年一家三口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