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九日之旅

俞锦元

登临陕西秦岭最高峰太白山，遥想华山。 攀上秦岭余脉河南伏牛山的三大主峰尧山、白云山、老君山，更念华山。 踏访了东岳泰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和北岳恒山，五岳中独缺西岳华山！ 华山是秦岭翘楚，险峻让人望而却步。
人已老迈，时不我待，何时能登临华山？

2021年5月，上海欣晖旅行社开启华山九日游，让我等老人终于能够梦圆华山！ 上海到华山1300公里。首日，驱车行至河南周口。
次日，拜访周口关帝庙。
周口关帝庙始建于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乾隆、嘉庆时多次扩修，至道光十六年(1832年)全部建成，前后历时长达145年。 周口关帝庙由山陕商人集资营建，旧时又称“山陕会馆”，也是昔日周家口商业繁荣和经济鼎盛的历史见证。 周口关帝庙古建筑群雄伟富丽。清代文人高麟超盛赞其"关圣帝装塑威严，双石坊镂刻精妙，春秋阁飞檐建瓴，铁旗杆直插云霄，集公输之巧，荟冶炼之精，胜迹也!" 午后，继续向华山进发，途中顺游潼关。
潼关位于黄河边上的崤函古道西口，与东口的函谷关遥遥相对，乃兵家要地，正如杜甫所言，“艰难奋长就，千古用一夫”。
潼关初设于东汉末。历经1800多年沧桑，几经变迁。

始料未及的是，眼前景物居然簇新得晃眼。

耳际，似乎还有唐代诗人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吟诵：“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想来凭吊怀古，实在是痴人说梦，不合时宜。

塬台上留着大片清除废墟后的墙基，没有人告诉我漩涡状的是何许遗迹。千年黄土地，不乏神奇！ 潼关黄河对岸是山西风陵渡。上古风陵就是女娲陵。

如今女娲现身潼关，抑或此处原本就是她的居地。

她提醒天下人毋忘母亲的恩典！

新潼关还在扩建中…… 潼关的小巷民居，也随着旅游开发开始换了模样。

匆匆一瞥，潼关历史依然一片模糊，留待日后考究……

第三天

昨傍晚抵达华阴。天明，推窗可见华山。

心之向往，就在眼前。

乘坐游客中心景交车进入华山。

华山东西长15公里，南北宽10公里，总面积约148平方公里。

车行盘山公路，近一个时辰，路转峰回，群山排闼送青来，养眼之际，也让你切身体会什么叫“朝拜”。

朝拜大山，盖出于人在大山前自感渺小的心灵震撼。

朝拜华山，更因其为 "华夏之根"，中华之源。且华山是中国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为"第四洞天"，也是中国民间广泛崇奉的神祇，即西岳华山君神。

只是，如今登山朝拜因北峰索道和西峰索道而不再耗尽体力，心中的神圣感未免消减几分。

选择西峰索道上山。

贪婪看身下裂谷仙峪、扑面绝壁莲花，古人当羡慕今人能够如飞鸟俯瞰华山的万千气象。

近半个小时，4200多米长的索道将我拉升900米，一头向崖壁“撞”去！

索道开凿硐室站房，奇思妙想，创下世界第一!

放下西峰索道上站再上行登西峰的念头，横向直奔东峰。

一小时左右的步行，路途平缓。虽无甚绝景可道，却也林木深秀，放松了心情。 从东峰山脚攀爬百余石阶到“华山论剑”立石，已经气喘吁吁，抬头仰望，还有石阶百余。
背着简易行囊，不敢一鼓作气向上，走走停停，道旁悬崖无遮无挡，正好阅读如画山色。 终于到达东峰宾馆。石砌小楼，8人一间，将就住下。

令人惊喜的是“转角遇到爱”，华山著名险道“鹞子翻身”近在咫尺。

“鹞子翻身”是通往下棋亭的必经之路，亭内摆着的棋局据说是宋太祖赵匡胤与陈抟老祖下棋输了华山的残局，迄今千年无解。

看小青年冒险下探，我等老者只能做个翻身动作搞笑自娱。

望华山最高峰南峰峰头人影绰绰。

传说回归大雁常在此飞落歇息，南峰又叫落雁峰。其海拔2160.5米，当是五岳最高峰，故古称“华山元首”。

午后，自觉得脚力尚劲，便下东峰，奔南峰。

南峰下林木荫翳，不过攀爬石级高陡且不平，气喘如牛，少时，便累一身臭汗。

穿过南天门，登临聚仙台。

一览众山，群峰列队，鄙人可自诩列班“仙尊”。 出南天门至朝元洞，本“仙尊”面容失色。

挤入人群，拍危名远播的“长空栈道”。拍不清楚，只好亲身“犯险”。

“犯险”照片乃人工合成。五十岁拒绝进入栈道，何况本“仙尊”年过古稀。

想发照片給老伴，又担心她禁不起惊嚇。呵呵。

继续上行，绕至松桧峰。 金天宫又称白帝祠，是华山主峰上祭祀华山神的主庙。

1967 年毁于火患，后重建。

华山是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为第四洞天。现存道观20余座，多处列为全国重点道教宫观。

本人几无道行，岂敢“华山问道”，只敢跟着金庸胡嚼“华山论剑”。

终于登上华山最高峰。

唐诗人李白登临感叹“呼吸之气想通天帝座矣，恨不携谢眺惊人句来搔首问青天耳”。宋代名相寇准在此赋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我等静默无语。峰头人声嘈杂，不如寻安静处观景，去体会前人的心境。

迎客松下有感，吟绝句一首：

蜿蜒登险路，

峰拥列班呼。
愿化仙鱼石，

身居锦绣图。

下南峰，行走山脊半个时辰，远远望见西峰兀立。

西峰海拔2082.6米，因峰巅有巨石状似莲花瓣，亦称莲花峰。李白诗赞其"石作莲花云作台"。

西峰为一块完整巨石，浑然天成。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呈阳刚挺拔之势。

走近西峰，绝壁登山道上探身下望，万丈深渊，令人心悸，规规矩矩走正道，不觉险峻。

节假日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则另当别论了。

更有清代杨姓学人悬崖边勒石称其读书处，只能戏称其牛逼了。

西峰上景观比比皆是。

翠云宫前莲花洞上，石片如莲花，独松如莲蓬。奇了怪哉！

崖壁题刻遍布，真草隶篆，字字遒劲。

斧劈石，伴有沉香劈山救母的神话传说。 攀崖登上西峰。 斜阳下，峰峦或叠翠，或凝墨，变化出万千气象。 下西峰，又回到上午的西峰索道站，一路潇洒返回东峰宾馆。

夕阳西照及至暮色苍茫，目光不由自主总落在眼前这排如削如切屏风般的峻岭上。

第四天

夜宿东峰宾馆。客房爆满。许多年青人没有预定客房，只好租用小小帐篷在院子里将就过夜。帐篷租金居然比客房贵不少。

天色未明，游客纷纷摸黑爬上宾馆后的东峰绝顶朝阳台。

东峰海拔2090米，为华山观云海日出之地，故又名朝阳峰。

今晨日出被云雾遮裹。群山笼罩在粉红的雾霭中，奇诡神秘，如此色相，倒也难得一见。无须遗憾。

天光大亮，背好行囊，按照既定线路，向中峰进发。

中峰本是依附东峰西侧的峰峦，故而大约半个时辰便行至峰顶玉女祠。
祠庙极小，爱情传说动人。春秋时有一年青人名萧史，善吹洞箫，引来秦穆公之女弄玉的爱慕，弄玉抛弃荣华富贵，与夫君同来华山隐居，中峰由此称作玉女峰。

中峰被围合在南峰于东峰之间，视野不甚开阔，但悬崖深壑，清幽明秀。

无根独松，树干无鳞，亦是罕见，不知为何名曰舍身树？

遥想当年唐诗人杜甫、王瀚来此，留下有"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盘"，"金神法象三千界，玉女明妆十二楼"等诗行，追随他们的足迹前行，脚步轻快起来。 来到金锁关。

金锁关乃东西南峰的咽喉要道，一旦锁关则无路可通。杜甫《望岳》诗中"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即指此处。

关楼两侧道旁，情侣锁、爱情锁、平安锁挂得密密麻麻，据说十分灵验。

出关下行，前路坎坷。

“金鸡守玉含奇石”也算一景。

奔走多时，北峰还在远处，这就叫“望山跑死马”。

暂歇脚，观景。

仙掌峰居左，绝壁如削；

五云峰居右，断崖千丈。

华山地貌如斯，一座山峰便是一整块岩石，彰显大自然伟力！

面临深渊，贴着绝壁而行。

五云峰下，摩崖石刻皆惊叹奇险！

现如今，兴许是山道拓宽，惊险少了几分。

只是一直下行，未免担心造访北峰又要攀援更多台阶。

前路漫漫，无意滞留去“华山论剑”，更不敢攀越苍龙岭古道——尽管神往岭上风光，但毕竟老腿不得冒险。

据说，唐时大文豪韩愈敢大胆直谏犯上触怒龙颜，其登上苍龙岭如履薄刀，居然大哭投书求助。故事未必真，险象环生应该信。

老老实实走这条新开凿的飞鱼岭栈道。

回望，那一条细细的山道如飘带，从苍龙岭“刀口”坠落下来？

经日月岩，沿布满摩崖石刻的窄窄栈道上行，北峰峰头迎面劈立。

北峰海拔1614米，四面悬绝，有若云台，故又名云台峰。唐李白《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诗写道：“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接近峰顶的小块空地上，建有一亭，立有一碑，纪念1949年解放军飞跃天堑、智取华山、歼灭顽敌的奇迹。

亭侧擦耳崖即是北峰连通苍龙岭的险道，看着都心颤。网上扒一图片，自嘲“有贼心无贼胆”。

登临北峰峰巅，终于踏遍华山五峰，遂了心愿！

峰顶有鱼石，甚是奇怪，据说大约到清代才出现。传说清代华山峪突发大水，蛟龙游此被雷神闪击，化为巨石。又见“华山论剑”，莫非金庸的武侠们曾经峰峰刀光剑影？！听不到我在嘶吼：住手！罢战！

北峰索道送我等下山。

寻寻觅觅，找不到百尺峡、千尺幢、自古华山一条路，最险处已成一根线！

回望两日五万步所见所获，不由得仰天大笑。

七十皓首华山恋，

险道危崖岂等闲。
阅尽五峰绝妙景，

从来弃杖自成仙。

第五天

夜宿西安临潼。

昨夜今晨，宾馆附近居然买不到水果，只好黄瓜解渴。菜市女老板说，当地人不吃水果，好生奇诡，临潼石榴闻名，固然不在收获季节，可陕西苹果享誉全国呀。

多年前来过骊山脚下的华清宫，如今这座皇家宫苑林木葱茏，花草繁茂，殿堂楼阁，修葺一新。

华清宫始建于公元723年（唐玄宗开元十一年），唐玄宗和杨贵妃曾在这座行宫里寻欢作乐，想必忘记了身后的骊山正是春秋时周幽王为博妃子一笑，点燃烽火，导致国破身亡的教训。

最醒目的建筑当数芙蓉湖畔的长生殿，为供奉唐代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大圣皇后武则天等七位皇帝灵位之地，而长生殿更为人所知的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这里曾是他们七夕盟誓之地，白居易的《长恨歌》中写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长生殿便成为了中国古典浪漫爱情圣地。

清初剧作家洪升干脆直接将所作的剧本取名《长生殿》， 在改造、充实这个爱情故事的同时，以安禄山造反，马嵬坡兵变，杨玉环上吊自尽的悲剧，揭示皇帝昏庸、政治腐败给国家带来的巨大灾难。

　　

华清池以温泉汤池著称。相传西周的周幽王曾在这里建离宫。秦、汉、隋、唐各代先后重加修建，名曰汤泉宫。及至唐玄宗更大兴土木，治汤井为池，环山列宫殿，称华清宫。 参观上世纪八十年代发掘的五处唐御汤遗址， 即当年的“莲花汤”、“海棠汤”、“星辰汤”“太子汤”、“尚食汤”，实在想象不出杨贵妃浴后舒适的模样。倒是“飞霜殿”名称由来更具有想象，传说冬季大雪纷飞，雪花未落地便被周围温泉热气蒸腾而上，化雪为霜。 据说华清池温泉原有4处泉源，现仅存一处。

留意去寻找，找到了唐代古源，水清澈见底。据介绍，出水量每小时达113吨，水温常年保持43度，可饮可浴，且是杨贵妃的专用井。也许时下天气稍热，看不到蒸汽徐升。也许，猜想大多被引去了附近的温泉宾馆……

唐诗人李白、杜牧、白居易、韦应物等都写过华清池的诗咏名篇。

华清池现存7通历史名碑和16块诗石等文物，其中《北魏温泉颂碑》、《温泉铭碑》等极其珍贵。

环园颇具江南园林特色，原为清朝驿馆。

1900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巡西安，往返都就寝于此。1936年，蒋介石亲临西安，将环园辟为临时行辕，在“五间房”部署剿共计划，引发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从华清池、从环园向骊山拾级而上，就像经历了唐至清至民国的历史跳跃。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两位将军因谏阻蒋介石放弃内战政策，联合红军抗日，被蒋介石断然拒绝遂联合发动兵谏。 蒋介石从五间房寝室后窗仓皇上山，匿身于虎斑石处草丛中，被搜山部队发现，送往西安。

此番旧地重游，于此俯瞰华清池，历历在目；远眺临潼城，平地又起高楼。旧知新学，感慨世事多变。

午后参观秦始皇陵兵马俑。

四十年前曾经连续两次到此，那时兵马俑大热，还傻傻地买了一套地摊货背回上海。地摊货早已扔了，可全国兵马俑热度不减，成为初来西安的游客必选。

随着发掘和研究的深入，秦俑博物馆规模越来越大。

一号坑的规模最大，是以战车和步兵相间的主力军阵，8000多个兵马俑。

二号坑是精华，战车、骑兵、驽兵混合编组，揭开了古代军阵之谜。

三号坑是军事指挥部，系古代军事战术发展成熟的重要标志。

秦始皇拟为自己死后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掌管兵权。
秦国正式废止人殉制度，秦兵马俑是以俑代人殉葬的顶峰。暴虐的秦始皇，不得不顺应历史进步和时代变迁。

秦兵马俑以真人的尺寸和模样烧制， 体现了古代工匠的智慧和高超技艺，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秦始皇陵及兵马俑坑显现了中国古代辉煌文明，被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从1974年兵马俑被发现迄今，近半个世纪来发掘和研究从未停歇，下次再来，它又会給我们带来什么新发现？

第六天

到西安N次，景点几乎游遍了，换一处寻找新鲜，驱车造访泾阳张家山自然风景区。

近几年到过中国古代三大水利工程的广西灵渠、四川都江堰，没想到这回在这里撞见了古代三大水利工程之首的战国秦修郑国渠遗址。

张家山近十平方公里的三角形地带里，密布着从战国至今2200多年的古渠口遗址四十多处，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引水、蓄水灌溉工程技术的演变，是我国的一座天然水利博物馆。 我等不是考古学家，更不是水利专家，最大的兴趣在于感受这里的山清水秀。

坐快艇观光郑国湖，悠闲舒爽。

快艇突然加速，惊慌坐下，大呼，畅笑，刺激异常。 下船沿河道往回走，数里路途，走在郑国渠上，也走在历史的书页上。

我想起“郑国疲秦”的故事。这是战国末年的一起特工案。

韩王安派水工郑国进入秦国，欲以修建渠道的方式来耗费秦国的财力和物力，延缓秦国的发展脚步，给山东六国可乘之机。结果适得其反，郑国渠的建成带动了秦国的农业经济生产，也給秦王嬴政攻灭东方六国找到了一个借口。郑国卧底身份暴露，未被弑杀，反倒成了秦国的功臣。

下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西安旅游的传统线路上，参观咸阳市域的茂陵、乾陵和昭陵博物馆。
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与文德皇后长孙氏的合葬陵墓，位于礼泉县九嵕山上，持续107年才建成，是中国历代帝陵中规模最大、陪葬墓最多的一座。
昭陵六骏石刻最为珍贵。六骏是李世民在唐朝建立前先后骑过的战马，令工艺家阎立德和画家阎立本用青石浮雕浮雕列置于陵前。六骏石刻命运多舛，百年前被打碎装箱，两块被盗运美国，四块截获陈列于西安碑林。
多年前曾谒昭陵，此番随团行程较紧，遥遥一望便是到过。 参观点落在昭陵博物馆。

该博物馆建在昭陵陪葬墓、唐初名将徐懋功（李勣）墓前，神道碑和神道石刻与仿古建筑交融，透出别具一格的古韵味。

馆内集中展示陪葬墓前的墓碑及出土的墓志，故称昭陵碑林，与西安碑林、山东曲阜碑林并称中国三大碑林。

陪葬墓出土的瓷胎彩绘釉陶俑、壁画等珍贵文物，是大唐从“贞观之治”走向“开元盛世”不可多得的实物见证。

位于乾县的乾陵已经不复是30年前我所看到的景象，如今真正显现其“唐十八陵”中保存最完整的皇家陵园的气象。
乾陵是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合葬墓，也是中国历史上仅存的一座两个皇帝的合葬墓。

武则天的无字碑闻名于世。武则天的无字碑闻名于世。宋金以后，无字碑成为有字碑，不仅在内容上自然形成了评价武则天的"碑文"，书法也是真、草、隶、篆、行五体皆备，或许这正符合了武则天当初立碑的本意。

乾陵博物馆建在乾陵东南方的永泰公主墓处，陈设着号称乾陵文物三绝的唐三彩、唐墓壁画和石椁线刻画。

乾陵成为人们领略盛唐社会经济文化繁荣昌盛的重要遗迹。

位于兴平的茂陵是汉武帝刘彻的陵寝，是汉代帝王陵墓中规模最大、修造时间最长、陪葬品最丰富的一座，被称为“中国的金字塔”。

茂陵博物馆建立在霍去病墓前，融墓道石刻、古建、园林为一体，文物得以精心保护。

根据史书记载，茂陵的殉随葬品极为丰富，及至武帝入葬时，随葬品早已塞满了墓室的空间，已经容不下更多的随葬品了。故而，茂陵博物馆馆藏陪葬墓文物众多， 国宝级就有14件之多。 茂陵博物馆之所以建于霍去病墓前，盖因霍去病墓前立有16件巨石雕刻，其中国宝12件，评为国家一级文物10件，其雕刻手法简练，借石拟形，浑然天成，造型雄健遒劲，古拙粗犷， 彰显大汉气象。

“马踏匈奴”乃国宝中的国宝，一件就足以彪炳少年将军霍去病平定西部边陲的赫赫战功。

霍去病英年早逝，汉武帝非常悲恸，一道"为冢像祁连山”的圣旨，忙坏各路能工巧匠，在一个月之内造墓，一两年之内造出巨石群雕兽像，墓冢从静态到生态就真像祁连山了。

第七天
　　久闻楼观台，今始得来。
楼观台位于距西安六十公里的周至县境内，终南山北麓，乃道文化发祥地，我国著名的道教圣地，素有“天下第一福地”和“仙都”之称。

道文化的神话传说、历史掌故及与传统农耕文化的关联，略知一二，若问周易、八卦、炼丹、养生之类有点玄秘的东西，只能呵呵了。 绝没料到主景区老子说经台建筑规模如此巨大，粗略走一遭便要一个时辰。 殿内塑像、壁画簇新，制作颇为用心。 楼观台是老子讲说《道德经》之地，因周大夫尹喜于此结草为楼，观星望气，迎老子在此讲经说道而得名。今人登楼观书院依然可聆听、研习这五千言的大智慧真经。 过花圃竹林，穿碑刻长廊，到山顶谒见老子铜像，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莫非寓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由道出，抑或“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都是一个意思。

举目望去，脚下山体一头宫观连接人世，另一头伸向终南福地深处，那里奇峰峭崖，瀑布溶洞，曲水湿泉，奇花异卉，据说有人隐居，而我等俗人无缘消受，只好各自归去来兮……

第八天

西安，处处有历史，古迹看不完。这不，踏上归途，行经蓝田，想起这里曾经有过唐诗人王维的辋川别业，有李商隐《锦瑟》伤感的诗句“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却不知东汉才女蔡文姬卒后葬此地。

少年时便知晓蔡文姬，北京人艺上演郭沫若编剧的话剧《蔡文姬》名动京华。如今走进蔡文姬纪念馆，再次思怀她与历史纠缠进退的人生。
蔡文姬博学有才，辨通音律，父亲蔡邕是曹操的挚友。 她16岁时嫁入河东世族卫家， 夫妇恩爱，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一年丈夫咯血而死。卫家嫌她克死丈夫，才高气傲的她不顾父亲反对，毅然回到娘家。后父亲死于狱中，文姬被匈奴掠去，这年她才二十三岁，被左贤王纳为王妃，居南匈奴12年，并育有二子，学会了吹奏“胡笳”及异族语言。曹操思贤慕才，用金璧将她赎回。她回汉创作了哀怨惆怅，令人断肠的琴曲《胡笳十八拍》;再嫁后，感伤乱离，所作《悲愤诗》是中国诗史上第一首自传体的五言长篇叙事诗。 历史的一粒尘埃落在一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山。

大山的重压之下，有垮塌的懦夫，也有崛起的精英；有消沉的哀叹，也有爆发的才情。苏东坡豁达通透，他说：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2022年4月19日，北京人艺七十周年院庆展演《蔡文姬》。文姬应无憾！

专程赶到早就想造访的水陆庵，岂料寺门紧闭，回头一看，对街的悟真寺“咿呀”一声开了门。 小庙场地局促，护法神韦陀只能立于山门壁墙外，弥勒佛与四大金刚挤在一起依然笑口常开，金刚们当年可是化身大雄宝殿廊檐柱础，日晒雨淋。大殿内释迦牟尼卧佛硕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三世佛像不得不安置他胸前。两侧山墙108罗汉体型不大，但彩塑造型生动，多有人世间气息。 观世音菩萨退居后院，身后山峦上还有悟真寺的上寺。

令人惊讶的是在隋唐时代善导大师在此开创净土宗，悟真寺这座小寺居然是闻名中外的净土宗祖庭！

不及前往上寺了，对面的水陆庵已开启山门。

水陆庵毕竟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水陆庵寺院环境清幽古朴。别看它规模不大，却是六朝古刹，保存着国内最大的壁塑群。 找到这座貌不惊人的水陆殿，入内一瞥差点被惊倒！壁塑群的彩塑精巧罕见， 绘画、圆雕、浮雕、镂刻融为一体，墙、梁、柱上镶满三千七百多尊人物及自然界万物，方寸之地映现出气象万千！
殿内谢绝摄影，幸而网上可见可下载。
告别被誉为"中国第二敦煌"的水陆庵，梦幻般结束华山之旅，夜宿河南信阳，次日平安归抵上海。
真山真水真古迹，又一次激荡真情，行者幸运，老者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