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春笋

中温

　　在春季，闽西人的餐桌上常常有一种许多人喜爱的美味佳肴，那就是春笋泡（酸）菜+五花肉或+筒骨，汤的味道鲜美可口，微酸又下饭，春笋甘甜脆口，健胃又通便。如今，又到了春笋收获时节，周末，3月20日，几个驴友到了江山镇老虎科一面私家竹山，去挖春笋。

　　春笋，当然是春季时节的竹笋，笋的头部带着些许草绿叶片，外表是层层叠叠的褐色包皮，埋在土壤里的褐色比较淡，露出地面后的比较深，刚挖出来的笋，明显是上端褐色深下端浅。冬笋与春笋的区别很明显，一是冬笋个子要小得多，1斤多就很大了，春笋普遍3斤多；二是冬笋外皮是黄色的。好的春笋，是那种刚露出地面不久就被挖出来的，又肥又胖的那种，这种春笋整个肉质雪白鲜嫩甘甜。但如果竹笋长到二三十公分高后，就只能取露出地面的部分了，其肉质也要差上许多，也就是说，如果春笋长高后，就只有笋尖部分是嫩的，但拗断下来作为食品反而会觉得浪费。所以，一般来说，当春笋长到二十多公分高以后，就不让挖了。

　　春笋有许多种，有甜笋苦笋，还有小竹笋。今天，我们要挖的是毛竹春笋，到了老虎科，一个老旧客家土房的两扇门引起我们注意，主人“盛世中华”在门框上帖了一副新春对联，表明了对竹山的期望；而我们更加关注的是，门口的泥土里，长出了新的高高长长的小竹笋，门边上的竹笋已抽出新叶，不知是主人舍不得清理，还是没有理会，而“老先生”则有另一番感怀和意境，他拍的照片上加上了“乡愁？”两字。听主人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废弃的柑桔林，现在种上了毛竹，我看到老柑桔树还有几颗依然留在土房旁边，仿佛听到默绿叶子在竹林中深吟，主人说，柑桔树已不结果了。

　　我们是休闲徒步走进老虎科的，几个驴友还是第一次挖春笋，对如何挖还不熟悉，“盛世中华”便简单的传授了一番，首先，要选择刚刚露头不久的春笋，大概露头十来公分的，这种笋比较嫩；其次，要选择泥土比较松软的地方长出的春笋，这种笋长的比较肥大有肉；选好后，在笋的四周开挖，尽量挖到春笋的根部，当看到笋底部微黄且有整圈的圆凸点时，说明已经挖到春笋的根部了，这时用锄头对准笋的根部用力一锄，就可把春笋挖出来了。有两个注意事项，一是挖的时候，尽量不要伤到竹根；二是没有必要将整个笋都挖出来，因为笋根部的肉质很粗煮不烂，不宜食用，一直挖下去又费时也很容易伤及竹根。

　　春笋是人们的盘中餐，但也不能随意乱挖乱采，因为有竹子才会有笋，要保有一定量的毛竹，来年才会有更多的春笋。我们四处寻找目标，找到适合的春笋下手，在去年冬天挖冬笋的地方找到许多春笋，结果，所挖出来的春笋个高又肥大。主人告诉我们，这是因为在挖冬笋时，松了土壤，来年春雨过后，竹根在松软的土壤里更容易生长，容易长出更多更大的春笋，这也是泥土厚的地方竹林比较茂密，春笋更多的原因；还有，这也是为什么私家竹林允许别人挖冬笋，却不允许别人挖春笋的原因之一了，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竹林主人可以更好地控制竹林的密植。换句话说，挖春笋要在竹林茂密的地方挖，稀疏地方长出的笋是要让它长大成林的。

　　也许有人要问，春笋不是从冬笋长大而来的吗？其实，冬笋一直深藏在土壤里，地表是看不到冬笋的，挖笋人要顺着竹根的两边开挖，所以会看的人，才能挖到更多的冬笋。到了春天，冬笋不会再在继续长大，变成春笋长出来，没有挖出来的，会自行慢慢腐烂变为竹根的养料。我们挖的几处春笋的地方，就连带挖出了几颗小笋，当然是黄色的冬笋。

　　我在一个石头旁，发现了一颗冒出十公分左右的春笋，便用手中的锄头挖了起来。这种挖笋的锄头比农田里用的锄头的锄面要小一半的样子，应该是特制的专门用来挖笋的锄头，锄头重量较轻，可能是提着上山轻便一些，在石头缝里开挖也容易一些。挖了一会儿，很快就看到春笋的圆凸点，已经到底了，便选好春笋的上方位，对着根部一锄下去，整个春很就挖了出来，估计有二十多公分高、三斤多重。

　　我们继续扩大范围，寻找目标接着挖，但感觉可下手的春笋不多，觉得应该让更多的春笋留下来成长成林。“盛世中华”告诉我们，今年是小年，春笋会比较少，我问，这“小年”怎么说，他指着竹叶，不无遗憾地说，你看，今年的竹叶稀疏，说明毛竹的根须不强，长出的春笋自然就少了，显然，今年这片竹林的春笋是比较珍贵的。我思量着，是否前不久的春寒冻雨导致的竹叶稀少？我不得而知。

　　即使是小年，我们还是找到不少春笋，挖了二十几颗的样子，已经足够让我们体会到挖春笋的乐趣所在了，我抱着又举起胖胖的春笋，乐个不停，又看看“泡哥”“老先生”抱着春笋的愉悦脸庞，感觉今天的劳动成果幸福满满，妻子则不断为驴友们拍摄挖笋录像，也忙得不亦乐乎。老虎科这片竹林，土层比较薄，混杂着砂石，挖起来感到消耗体力，感觉体能已严重下降，也到了午饭点，于是决定打道回府。用编织袋装好春笋，却有几十斤重，怎么弄下山呢？好在年轻力壮的“盛世中华”扛起袋子便下山了，这崎岖山上走路都困难，何况肩上还要扛东西呢！女驴友们感叹道，以后再也不说春笋是否贵了。我心想，市场上大部分是二贩子在卖呢！

　　回到土房边上，略微休息。忽然，在填土的土坡砍边，我发现一颗刚露头的春笋，问大家要不要挖出来，主人“盛世中华”立马说，要挖，还说，这肯定是今天的所挖的笋王。当慢慢挖开四周的虚土，这颗笋已有二十多公分高了，刨开黑土继续深挖，好不容易挖到笋的根部，果然，这颗笋就是今天的笋王了，它大约有45公分高，直径有20来公分。让在场的人都乐开了怀，这次妻子也抱着这颗春笋喜笑颜开，连小朋友与这颗笋合照时都露出了可爱的门牙，我们还说，就用这颗笋作中午主菜吧。

　　其实，中午吃的春笋是“盛世中华”早早到市场上特意买回来的，上午刚挖出来的笋来不及煮好上餐桌，因为煮春笋的时间要小半个小时。听“盛世中华”说，将刚挖出来的笋煮小母鸡，味道很鲜美，我不得而知。

　　今日挖春笋，我还学到了一些春笋的小知识，比如，从竹尾形状来判断公母，竹节上长出一枝竹尾的是公竹，公竹周围竹笋少；长出两枝的是母竹，母竹周围竹笋多。从竹节长短可以判断竹根的深浅，实际上也可以判断出土层的厚薄，竹节短，竹根浅，竹节长则竹根深，冬笋春笋都比较大，当然也就产量高。

今日挖春笋，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长知识的过程，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