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No02篇：气象局五年，选自“《清风、飞舞》IT与生活的旅行！”

Harvey(黄班长)

《清风、飞舞》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国家气象局五年（1984-1989）第四篇：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故事 1：《Carry On》与北京电视台 从1984年夏天毕业到1988年底去日本研修，我在国家卫星气象中心迎来了自己的另一个新的5年，这5年是我走入社会获得第一份工作的5年，也是我人生中工作、恋爱、快乐和收获的5年，二十多岁的热情与单纯、追求和奋斗可以用一首英文歌的名字来形容：那就是《Carry On》走向明天。 1985年春天，在北京电视台的录音棚里，周颖、我和邱志行（我们都叫他小邱），我们三个大学生青年艺术团（简称SYA）的成员在紧张地录制着2首英文歌曲《Over and Over》和《Carry On》。周颖是首都医科大的在校研究生，是这2首英文歌的女生主唱，我和小邱是吉他伴奏兼和声配唱，小邱是清华吉他社时的好朋友，去年与我一起本科毕业，留校读研究生；由我、小邱加上周颖组成的SYA的弹唱小组，用2把吉他伴奏演唱校园英文歌曲，是北京电视台著名的尹雪迎导演帮助SYA表现大学生、表现青年人生活与追求的策划之一；“Over and over sing your a song、Over and over kiss you again…” 周颖演唱着主旋律，我用一把吉他弹分解和弦、小邱的另一把吉他打着节拍，出色的嗓音和英语发音与吉他弹奏交织在一起，使得这首在80年代中广泛流传于大学生与青年人之中的校园英文歌曲更具魅力。尹导演和录音师要求的非常严格，对主唱任何一个稍不满意的小节都不放过，第一次进录音棚的周颖调整着演唱技巧一遍又一遍地唱，我和小邱的伴奏虽然比较熟练，但是我的古典吉他弹奏的低音+分解和弦与小邱乡村吉他伴奏的节拍打点之间要注意好相互的强弱对比呼应，在录音棚里整整一个下午了，第一首歌还没录完。 1984年夏天在从清华大学毕业后高校统一的暑期里，我联合了清华、北大、北师大、北师院及首都医科大学和北京体院的毕业生、在校老师、学生组建了首都大学生青年艺术团，并取名为SYA：英文学生（Student）、青年（Youth）和艺术（Art）的缩写。在那个炎热的暑假里我几乎跑遍了北京的高校，把大学毕业生、在校生组织起来创建美国杨百翰大学表现形式的团体，形成詹姆斯.拉斯特的演奏风格，以为青年、为艺术为理想在北京高校中建立了SYA这个自发的业余音乐团体。在那段时间里我结识了像北师大的林一洪、体院的王光明等其他高校的优秀的学生骨干，再加上清华的于回声、宫毅等人，一个有共同爱好、共同追求的社团，一群有着不错的音乐素质的朋友聚集在SYA的周围，延续着我们刚刚结束的大学生活、实现着那个时代青年们的理想与追求。 这之中让我感到神奇的是在SYA前前后后的很多热爱艺术的朋友之中，我有缘认识了我们“黄晓”家族的成员。记得小时候妈妈讲起为什么给我起名叫“晓辉”的时候说，1960年我出生的那个时候，父母给子女起名带‘晓’字的比较多。直到结识了SYA当中的带‘晓’字朋友我才真正相信，他们不仅带‘晓’字而且还是我们“黄晓”家族的兄弟：黄晓秋是总政的子弟，他善长键盘和编曲，带着耳机随乐队一起弹钢琴是晓秋最忘情、投入的时候；黄晓丽：师院艺术系的学生，拉小提琴，聪明漂亮，看见她我情不自禁地就会想起飞舞；此外我还见过另一个“黄晓辉”，他与晓丽一样也是小提琴手，琴拉得特别好；遗憾的是我们几次相聚都是排练任务特别紧张，没来得及照一张“全家福”。 SYA的宗旨、为青年、为艺术的理想在大学里得到了迅速的响应，一支由热爱音乐的毕业生和艺术系的同学组成的团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了起来，并快速地开始了排练；在那个年代排练都是大家义务参加的，但是作为发起人和组织者必须要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SYA演出、发展的经费任何解决？尽管那时每个人的工作、生存是比较容易，但是作为一个业余的团体它的生存之路却是非常艰难的，为了寻求支持和赞助，我们碰了无数的钉子。在我写的一首未完成的关于《SYA》的诗中是这样描述的：当我迎着风举起标志着SYA的大旗，就踏上了一个迷人而又艰难的旅程；思想、随着时代的步伐矛盾痛苦、回旋上升，行动、伴着生活的节奏撞击跌倒、进取不停… 我们根据现实的困难制定了一个3步发展计划：首先举办小规模的演唱，通过电视、媒体在社会上进行宣传、扩大影响；然后去寻求社会专业团体的资助，提高艺术水平，再举办像杨百翰大学那样的大型演出。 把我们的外语歌弹唱搬上北京电视台，就是SYA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困难的第一步，我、邱志行和周颖在北京电视台的录音室，在排练以前在校园的草坪上弹唱过无数遍的那2首英语歌时，没有了平日的快乐与轻松，因为我们三个深知录音好与坏？电视台播放与否？是关系着我们SYA命运的；因为在那个年代SYA能上北京台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其中既有我们不懈努力的结果也有SYA运气好的成分，因为我们遇到了一个意识较为新派的好导演；当时尹雪迎导演是北京台最有名的文艺节目导演，专业团体的大腕都尹老师长、尹老师短的对尹导演特别尊敬，尹雪迎导演能把我们的节目放上电视，绝对是出自她校园艺术、对青年艺术发展潜力的敏锐的前瞻性，出自她对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扶持；我们尽管没有专业团体的完美的艺术、音乐技巧，但是我们身上带着一种大学生特有的一种朝气、一种向上的东西，那就是《Carry On》、走向明天。 那天下午我们三人按照导演的要求录完了2首英语歌，一周之后当尹导演的助理通知我们去电视台演播室补录像的时候，心中的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知道SYA已经有了一个非常非常理想的开始了。我们穿着自己学生时代最喜欢的服装、带着SYA朋友们的欢笑与自信、带上我那把在清华吉他社跟了我5年的吉他，带着周颖特别出色的英语歌上了电视。SYA的《Carry On》在北京电视台播出后得到了巨大的好评，校园歌曲、青年艺术像一阵轻风刮进了人们的生活中，SYA的《走向明天》与张行的《迟到》、成方圆演唱的“威猛组合”、与“7和板”乐队的音乐一起共存于80年代中的大学生之中。 当我回到清华计算机系时低年级回声合唱团的队员对我说：“黄指挥，你在电视上弹吉他时，我们是先看到了你的手，从手势中认出了你，（3年的合唱排练使得她们对指挥的手的语言特别熟悉）我们都特别喜欢那首《Carry On》；以后咱们回声是不是也改唱外语歌了！”。我留恋在回声的日子，更喜欢SYA这火热的生活，无论迎着升起的太阳还是望着落去的夕阳，只有一个信念：Carry On！继续向前、走向明天。 《Carry On》走向明天我自己在少年时就坚信 生命一定属于我的心 我要离开这阳光 不曾普照的地方为了生命等待那短暂的时刻 看到升起的太阳 我知道、自己还必须 进取向前、走向明天。 迎着乌云的阴影 我要走进天空继续向前、直到看见 那绚丽的彩虹，为了生命等待那短暂的时刻 看到落去的夕阳我知道、自己还必须 进取向前、走向明天。 继续向前、直到明天、 没有理由回头看进取向前、走向明天、走向明天、走向明天…Carry On、Carry On、Carry On…Carry On、Carry On、Carry On…译于气象局，SYA 《清风、飞舞》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国家气象局五年（1984-1989）第四篇：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故事 2：大学生青年艺术团的演出 1985年夏天在SYA成功地在北京电视台上演出之后，我们又得到了《教科文基金会老干部演出团》的赞助，SYA有了自己排练的礼堂、自己演出的服装，在那些老艺术家的指导、帮助下与他们一起开始排练演出节目；第一次演出就是在《教科文基金会老干部演出团》的所在地，总参测绘局的礼堂举行的，记得那场演出与SYA同台的有军艺的年青演员和当时非常受欢迎的歌手关贵敏，当演出结束后SYA的朋友们干杯庆祝我们的发展、壮大，从1984年夏天刚毕业时清华、医科大的一行7人骑车去北京周边的密云水库游玩、筹备成立《大学生青年艺术团》到演出结束的1年里，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甜酸苦辣后分享演出后的喜悦，大家互相祝贺着、欢笑着；老干部演出团的老师们在饭桌上说起了当初我孤身一人，在教科文基金会的委员们面前陈述SYA的发展理想和宗旨时，赢得他们决定赞助SYA的不是我们的理想、而是我当时的执著和坦诚。我觉得那是一种精神、一种走向明天的精神、一种青年时期所特有的“Carry On”，因为那时的我们、我自己有很多的明天。 在演出成功后的时间里，SYA随《教科文基金会老干部演出团》经历了另一次不同形式的、有意义的演出，我们去平谷电影《地道战》的抗战老区去慰问演出，那一次经历对于我们这些大学生们来说是新奇的、有益的，但是对于50年前在平谷抗战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干部们来说，那次故地重游的经历又是怀旧的、难忘的。我们SYA一行20人的赴平谷老区演出队伍，乘着平谷县的大客车来到了当年的抗日圣地、著名的《地道战》所在的焦各庄，我们随着当年打日本的老干部、老乡们下了地道，在那里回味着小时候看电影《地道战》、《地雷战》的记忆…第二天我们到焦各庄的乡亲们中间去演出，吉他、英文歌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幸亏在出发前我们紧急排练了电影《鸡毛信》中的歌曲《少年英雄王二小》，那是一个感人的故事、一段动人的歌声，没有舞台、没有伴奏可当我们唱完“二小”的歌时，发现老乡们都掉了泪。音乐的最终目的就是得到听众的认可，对于我们这些业余爱好音乐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让你的听众、让乡亲们的感动而更高的奖励了；“ 6 6 5 61 32 | 3 53 6 - |5 3 5 61 65 | 35 321 2 - |33 5 121 65 | 323 565 3 .2 | 12 35 32 1 | 21 567 6 - |…” 哼唱着这段动人的歌谣，前辈们不会忘记8年的抗战、我们SYA的青年也不会忘记那段难忘的生活。 从平谷回来后SYA又接着转去了北戴河，在那里游玩、演出，在海边散步、游泳，一年紧张的奋斗在那3天里得到了片刻的轻松，大海永远可以倾听着你的诉说，在月夜的海边我望着星空远离了紧张、喧嚣，独自一个人听着张行《迟到》专辑中自己最喜欢的那首“不再孤寂”，怀念着在清华音乐室与飞舞在一起的一回回、一次次，美好的时候、寂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想起第一次在圆明园时她为我俩起飞舞与清风名字时的欢快的声音，第一年假期她没有回国，本来期待的相见化为泡影，我坐在沙滩上拿出日记本，给飞舞也是给我自己记下那像海浪一样那时涌时现的思念：飞舞：你好！ 我们的SYA非常成功，上北京电视台的文艺节目，得到赞助举办了演出，走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我现在比起在学校的时候喜欢听校园歌曲、英文歌曲同时也开始听流行歌曲，你听，这首《不再孤寂》就像写给你我一样：就像是天上划过的流星，各自有它的轨道和踪迹，不管有多少时空和距离，永不变的是默契… 是的，在清风和飞舞之间没有了音乐室的交谈，没有了双剑合璧的小提琴与吉他的合奏，剩下的就是这份彼此同行的默契，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在一起的缘分，有了这份默契在地球的两端他们都不再孤寂：温暖在心里、与我长相聚，从此生命不再孤寂，不管我得意、还是不如意，总会给我勇气鼓励… 1985年冬天SYA迎来了它最辉煌的一段，北京电视台策划了一次大型演出，SYA将把自己最好的、最具有SYA风格的节目搬上舞台和电视，尹雪迎导演又给了我们一次最好的机会；我们准备了2首乐曲，都是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秋风细雨》和《星空的钢琴手》。 自从在清华9#楼201朗读《长逝的时流》，由飞舞伴奏《往日消逝的时光》以后，我就特别喜欢克莱德曼的作品了，因为他的旋律普遍受大众的喜欢，古典而文雅、抒情又浪漫；1985年的时候国内根本就很难买到他的乐谱和磁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复印了一个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克莱德曼的钢琴谱，又从磁带中把乐队的伴奏‘拔’下来，克莱德曼的音乐是SYA的主要发展方向。不过我的创意被一个专业的指挥朋友知道后，他迅速地组合乐队录音并发行，那是当时国内的第一盘克莱德曼的盒带《蓝色狂想曲》。与专业的音乐人相比出磁带SYA肯定是逊色一筹的，但在参加大型演出、突出校园大学生风格上，SYA绝对是一流的，这次我们的创意别人是无法捷足先登的。 在参加北京电视台的大型演出中，我们用钢琴和乐队演奏克莱德曼的乐曲，用合唱队加入人声，在舞台上融入音乐再加入体院艺术体操的表演。我带着“黄晓”家族和乐队排练钢琴曲，黄晓秋是键盘弹奏克莱德曼的主旋，黄晓丽、另一个黄晓辉他们小提琴是弦乐，我们又找到乐团的朋友打架子鼓，《秋风细雨》和《星空的钢琴手》的钢琴和乐队部分紧张、有序排练着；师大的林一洪带着以清华回声为主的合唱队，跟着录音磁带练习哼鸣和人声部分，尤其是《星空的钢琴手》中有一部分克莱德曼的录音是用电子合成器灌制的，我们加入人声后表现力更加丰富，在那激昂的旋律后面加入合唱队真实的人声，听起来就像天宇中传来的天籁之音；体院的王光明自然是负责艺术体操，为《秋风细雨》配上的是一段双人操，由获得过全国冠军的体操明星担任SYA的编导，《秋风细雨》的双人操舒缓、优美，《星空的钢琴手》的群操整齐、有气势；尤其是三部分组合在一起后钢琴、乐队、舞蹈、合唱构成了丰富的舞台艺术，记得我们当时是在海军大院礼堂拍摄、录制的节目，北京台去了两辆转播车。 就这样当我又一次站在舞台上指挥乐队与合唱的时候，当我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实现SYA的梦想的时候，那首《SYA》的诗篇、这段延续了大学的生活又有了新的一段：从此、在内心里闪出为青年、为艺术的理想自天宇中传来克莱德曼钢琴曲的低唱舞台上闪动的是“秋雨”和“闪电舞”的身影排练厅里的寂静之声在和声中共鸣… 写于气象局 《清风、飞舞》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国家气象局五年（1984-1989）第四篇：大学时代延续中的SYA与飞舞故事3：我与飞舞的秋天的旅行 在SYA成功演出后不久，我收到了飞舞的来信，信中说她在美国已经大学本科毕业，并于2周内回国。 飞舞自从1984年我毕业前去美国读书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在这3年之中我们通过很多封信，尤其是刚毕业组织SYA那2年，期待相见的愿望时常回荡在内心里，这种彼此的心灵觉得很近、但又相隔千山万水的感觉，是一种在内心深处的坚持，渴望夹杂着无奈、美好但是艰辛；1985年、1986年的时候没有Internet、没有VoIP或视频电话，除了信纸上她熟悉的字体、维系这份感情的就只有那些在圆明园、在清华的美好回忆，对于希望来说只是偶尔想像一下美国是什么样子；圆球形状的地球把我们分隔在两端，都无法共享一个共同的天空、同时看到太阳或是月亮，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思念就是那首《我是真的》的歌词，好像只有在天边、地球两端的交点处才能共同感觉到我们俩：“我是真的爱你、留在世界边缘呼唤你…”。 现在、再过几天就可以见到她、见到飞舞了，一种长久期待后的喜悦和快乐荡漾在自己的心头，我拿出自己在大学时的日记本，翻阅着与飞舞一起去“十渡”后写的《十渡游记》，又象是见到了在拒马河畔的情景，忽然我看到了自己为飞舞写的一首未完成的诗：《未完成的素描》，在著名的雕塑作品中有米开朗基罗的《断臂维纳斯》、在交响曲里有舒伯特的《第八未完成交响曲》，但是自己的这首诗、这段对飞舞的素描并不是带有残缺之美的艺术创作，而是这首诗写到一半时飞舞就去美国走了，所以诗没有写完就停了下来，回忆着大学里的飞舞、我读着3年前为她写的诗句：《未完成的素描》爱使我闪出智慧的火花，充满回忆、鼓气平生的勇气，在生活的画布面前，拿起诗和语言的画这是一条跳跃、奔流的小河，环抱青山、原野轻盈地唱歌，在生活的大地上她便是这样，如激流般的欣悦、像小溪样的活泼；…那里荡漾着一潭清水，荷花、水草衬映着淡淡的绿色，她的心灵是一阵微波，涟绮、潋滟在宁静的湖泊。… 3年前这首给飞舞的素描就停止在这里，她走了我们不知道如何继续？后来我几次试图把它完成，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因为不满意而放弃；诗像音乐一样，没有内心中情感意识的流动是不会有满意的乐段或诗句。 在等待飞舞马上要回来、我们又可以重逢、相见的激动中，我忽然有了一个动机，拿起了笔，就在那本日记本中、那首未完成的素描的后面，我一气呵成写完了这段《未完成的素描》：… 画面上湖水的清影映照着心灵，小河翻飞的浪花谕示着欢快的性格我喜欢跳跃、奔流的小河更爱那平稳、宁静的湖泊；我愿是条小鱼、汇入小河不停的流水我愿是只飞鸟、在湖心的小岛上降落做窝… 我带着迎接飞舞归来的喜悦和冲动，为这首诗画完了最后一笔。 1987年11月7日星期六，我又在首都国际机场3年前飞舞离开的地方接到了她：飞舞。人生的命运又把她带回到我的眼前，我们曾经是多么亲密的朋友，但3年的时间过去了，尽管彼此都期待相见但是我们相互要寻找的应该都是3年前的“清风”与“飞舞”。在机场见面地那一幕我预先想过很多遍，握手、拥抱还是亲吻？在我和飞舞在清华校园3年的交往之中，我们俩是有共同爱好、又是很默契的异性朋友，虽然双方谁都没有把对方作为恋人交往，但是在我和她之间却有着其他与清华同学、朋友之间没有过的一次回声演出时在主楼大厅的握手和圆明园雪中的拥抱与亲吻；这两个第一次都深深地印记在我的心中。不过这一次当我在机场第一眼见到她时，不自觉地用手去拿过了她手中的行李，一个平淡的重逢。 我把她送回了家，由于还要赶回去加班，所以就约好下一个星期日我们一起去北京郊外看红叶，做一次小小的秋天的旅行。 11月15日星期日，我和飞舞乘坐开往昌平的公共汽车前往北京郊外一个不太为人熟知的红叶景区：银山塔林，一路上飞舞给我看她在美国读书时拍的照片：有在校园里照的、也有拉小提琴时拍的…我也给她讲了毕业后自己组建SYA、遇到“黄晓”家族的朋友，对她讲了另外还有一个“黄晓辉”小提琴与飞舞拉的一样好… 由于已是深秋的季节，银山塔林的红叶大都落在了地上，我们听着克莱德曼的《午后的旅行》，沿着小路向上攀走；飞舞对我说刚到美国读书时特别想家，那时收到我毕业后寄给她的《我和你》特别感动，这首诗她一直珍藏着；我听了心里暗想我又完成了那首她一直不知道的《未完成的素描》，等以后找机会送给她、她会更喜欢的。飞舞说在美国她上学的校园附近，有一个自然公园叫“Mrcro Park”周末时她与同学经常去那儿散步，她还在那里为我写了一首诗叫《赠友人》，我一步步的踏着厚厚的落叶，听着飞舞默诵着她写给我的诗：《赠友人》你的心是天使般的，哲学启迪了你的智音乐净化了你的魂，于是、你便升华了…在凝聚着希腊式理想的奥林匹斯山上重温着拜伦式暴风雨般的狂想闪电扫过的丛林中、轻飞出肖邦如梦的低唱… 在这落叶与大树、小路与山峰之中、我深深地为她的诗所感动，这首诗是飞舞送给我的唯一的一首诗，也是我最喜欢的诗。我们沿着崎岖的小路向前走，沉浸在相逢的喜悦和艺术的欢乐中，对艺术的共同感觉从我们在清华吉他社演奏《野蜂飞舞》时就已产生，那种双剑合璧的默契是我们最喜欢的。 山间的小路已经尽去，我们登上了银山塔林的主峰，四周望去漫山遍野的红叶，我对飞舞说你是在地球的那一端，沿着着山间的云雾一定有一条小路是可以通往“Micro Park”；“银山塔林”和“Micro Park”就是你我之间最近的通道，以后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因为飞舞说她准备在美国继续读研究生，我们之间谁也没提“今后”，因为谁都无法预料今后的第二个3年、6年；我们是明智的，因为等到我真的有一天顺着“银山塔林”的小路去到了美国的“Micro Park”见到飞舞的时候，是相隔了15年以后；我们沿着来的路返回，心里再一次感受着别离的滋味。 后来飞舞回美国继续读书去了，这次因为工作我没能去机场送她，也没有把那首完成了的《未完成的素描》交给她，而是送给了她一首纪念我们秋游的诗《秋天的旅行》，在这首诗中我告诉飞舞，这一切不是为了友谊或是爱情，只因为飞舞曾经与我同行。 我在构思这首《秋天的旅行》时脑子里充满了银山塔林旅行时的回忆：在诗的开始时我写到：““秋天的红枫印映层林中，踏着落叶在小路上旅行…” 把自己带到那布满落叶的小路上，仿佛又听见了她的诗句和克莱德曼的《午后的旅行》，我坐在钢琴前、轻轻地弹着这首钢琴曲，音乐又把我和她带回到银山塔林的小路上：“思想轻轻地流动，情意汇入我的心灵。” 尽管飞舞她又回到了遥远的美国，回到了地球那一端的“Micro Park”，但好像流星、雨滴、秋风都可以借助夜空、大树、彩虹把我与她相连：“你若升入天空，我欲化作一颗飞逝的流星你若归入大海，我愿汇入雨后无边的彩虹。” 只要有思念就没有什么能把清风与飞舞在心里分开：“到海角天涯要寻觅你的踪影，自然中引导我的是一个精灵” 但是纵然有着无尽的友谊、但是长久的分离在我和她之间有的只是一丝不可希望的爱情，但是我和她之间的情谊即使是不为友谊、没有爱情和梦，只是我们在清华时的那段相知相吸的生活和那场双剑合璧的演出，就值得我们在心理宁记一生一世的，因为这是一段自己生活之路上最初的“与我同行”：“这一切不是为友谊爱情，只因为你曾与我同行。”再见了飞舞，请记住与清风一起的《秋天的旅行》。 《秋天的旅行》一束秋天的红枫随着山间的云雾印映在漫山的层林中你若升入天空踏着一片金色的落叶我欲等待黑夜在崎岖的小路上旅行化作一颗飞逝的流星思想、随着你的诗句沿着大树的根轻轻地流动你若归入大海情意、伴着低唱的钢琴我愿是雨滴、是秋风汇入我的心灵；汇入雨后无边的彩虹；哪怕是到海角天涯、也要寻觅到你的踪影自然中引导我的、是一个弱小的精灵这一切不是为什么友谊爱情也不是为了那个幻梦只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曾默默地与我同行。 1987年秋天写于郊外银山塔林 《IT、生活》IBM与风云一号（上）国家气象局五年（1984-1989）第五篇：在日本IBM培训与风云一号故事1：日本IBM培训中心与《无人的海》 上面这张照片是1986年4月我在日本IBM（国际商务机器公司）硬件培训结业时拍照的。完成了SYA的大型演出后，我与国家卫星气象中心的同事们一起，为了《风云一号》地面系统的建立，到IBM公司参加培训。 其实在我参加工作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参与同IBM公司中国代表处的商务谈判，在长城饭店、在谈判大楼，商议如何采用IBM的通讯小型计算机建立《风云一号》气象卫星的地面处理系统，作为一个硬件工程师从清华刚毕业就可以参加到《风云一号》这样的国家重点工程中，与国际上最知名的计算机公司：IBM打交道，无疑是我幸运的开始；因为IBM的总部是在美国，所以确立采购IBM公司的计算机设备后，我们一直都以为会去美国培训，那样的话我还能有机会在美国见到飞舞，清华也有很多其他的朋友和同学毕业后在美国继续读书；可是最后我所在的计算机硬件小组是去日本的IBM公司培训，因为IBM公司在日本设有亚洲地区的硬件培训中心，我们都有些失望。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机会上的巧合，但命运从此就使我这个本来可以有很多机会接受美国文化的清华人转向了日本，也使清风在不知不觉中远离着飞舞，让我与日本、日本企业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说这个偶然的巧合始终影响着后来20年中我的计算机与IT之路。 1986年1月10日星期五，国家卫星气象中心计算机处硬件组的一行数人，乘飞机在东京成田国际机场降落，尽管日后我在成田空港降落、起飞过很多次，但那次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到东京、第一次…面对当时比首都机场先进的很多的成田空港内心中充满了惊奇，我想那时一种发展中国家的儿童与成人的差距，一下飞机给我的最大惊奇就是日本的“绿色的环境”和“先进的设备”。IBM公司的车早就到机场等着我们，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中文讲的很好的方贺先生。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山，方贺先生给我们介绍了日本、介绍了东京、介绍了日本IBM公司，他把我们带到了居住地：东京都目黑区的西小山，带我们来到了我们居住的一个2层楼的IBM公司培训专用公寓，每人一间独立的房间可以洗澡、小巧但是方便实用；就在西小山那个地方，我们居住了4个多月，在那里我第一次进超市、第一次乘电铁，对于我们几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可能还是第一次自己做饭;那段生活是安静、充实和美好的，每天培训回来后，买菜、做饭、看资料、复习，然后看可以有十几个频道的电视节目，记得每到周末（金曜日），我都自己包鸡蛋、韭菜馅的饺子，8点钟饺子做好了、边吃边听NHK电视台的交响乐会，那时练就了可以用日本的磁茶杯赶饺子皮的本事。 我远离了父母、远离了回声、远离了SYA、也远离了飞舞，进入了一段自己从未有过的安静的、计算机硬件的培训生活，想一想自己除了高考复习的那段时间以外，还从未有过如此单一、专心的学习生活。因为我们是在日本IBM培训中心学习、培训，接触的是世界一流的公司、一流的讲师、在最好的培训环境中学习最先进的计算机与通讯的知识。每天乘电铁目浦线（目黑 <-> 浦田）到武藏新田培训中心，上午上课、下午做实验，培训中心的老师都很和善，因为是IBM公司所有的课都用英语讲，大部分是计算机专业词汇我们大家基本上都听得懂，不过IBM公司就是正规，日本培训老师们讲的英语比起后来我接触的很多日本人来，英语讲得是比较出色的，尤其是他们很少有日语中计算机外来语的那种片假名的古怪发音。 我们这个组当时接受的主要是关于IBM Series1 小型通讯计算机的培训；1986年PC机还只是在IBM-XT时代，由于计算机硬件近20年的发展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那时的PC-XT硬件配置是什么样的概念呢？内存只有640KB；我们培训的IBM Series1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小型通讯计算机，内存也不过只有64MB，但是它的通讯控制功能却是非常强大：串行、并行、同步、异步通讯应有尽有，在IBM的培训中心我学到了很多学校中没有的知识，见到了清华、或是国内还没有的先进的计算机。IBM Series1是通讯用小型计算机，尽管是最先进的，往中国进口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另一个组所培训的用于计算的IBM 4381系列大型计算机的进口必须由“巴统会”（巴黎计算机统筹组织）审批，因为我们是气象部门才可以引进，对于那么低配置的计算机、那么苛刻的限制规定现在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那就是一段历史，一段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我们国家计算机硬件所走过的发展的历史。 抱着求知、虚心、报效国家的态度与目的培训学习，我们大家都非常努力刻苦，IBM Series1的硬件结构、通讯原理我们都一丝不苟地去问、去学，每次测验、考试都争取满分，出现的错误一定要在当天纠正，那时学的所有的东西对我日后独立研制IBM2288-Buffer都起了很大的作用。每天的学习都很辛苦，一到课间或是中午休息时、我们就去顶楼打兵乓球或是上顶台看风景，站在武藏新田IBM培训中心的楼顶上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远处的富士山，每天富士山时隐时现地出现在我们眼前美丽而又神秘，当时心里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可以到它的山脚下亲眼看到它、感受它。 努力的培训、学习换来的是本领与收获，当我们培训完IBM Series1的课程进行了培训考试后，我与大部分同事一起以优异的成绩荣获IBM公司颁发的培训证书，虽然IBM公司为客户的培训考试并不是特别难，但当大家拿到培训证书的时候都很激动，因为我们掌握了世界上最先进的通讯计算机的知识，可以把它运用到国家的卫星气象的重点工程之中。 照片上拿着证书微笑着的我，那时是26岁刚刚毕业，心中充满了抱负和希望，是人生中最有朝气、最富于理想的年轻的青春年代，就像我自己的名字一样，是早晨起来的“拂晓的光辉”。那张照片是一次成像的无底片照、只此一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珍藏着它，把它与IBM公司颁发的证书放在一起，让它为流逝的岁月作证，留下一段青春的回忆、留下自己IT之路上走向第一个5年：硬件工程师的辉煌成功的一个起点。 培训典礼后、因为我们还要有一些选修的补充课程，所以在东京就多住了一个月，而在这最后的4月当中正是东京樱花盛开的季节，西小山的道路两边全是樱花树，在我们每天往返于培训中心的路上，多摩川园、田园调布由于是分布在多摩川河的周围也都是欣赏樱花的景区，樱花开放在公园里、开放在道路两边就像冬天捆在树枝上的假花、绢花一样，在那一段阳光明媚、樱花绽放的春天里，人们的心情每天都是美好的、好像每天都像节日一样；周六周日休息的时候我和年轻的同事一起出游，路过日本式的寺院看到穿着美丽的和服结婚的一对青年送去一份祝福，走进西武百货商店为妹妹和未来的女友采购漂亮的衣服，逛代代木的自由市场买自己喜欢的唱片；记得当时我买了一把“阿部保夫”的旧吉他，新品得花2万日元的琴800日元就卖了下来，卖主还送了我一个吉他套，其实光那个吉他套就不止800日元，我现在保留的自己弹的吉它曲的录音，像《爱的罗曼司》、《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和《阿兰费斯协奏曲》都是后来用这把“阿部保夫”的吉他录制的。 樱花的节日气氛与价值连城的吉他让我高兴、激动了好几天，但是令我高兴和激动的还在后面：1986年4月12日自己26岁生日的这一天，正好是个星期六（土曜日），碰巧IBM公司在这一天招待我们这些客户去富士山下的箱根、小田园城和热海去游玩，那是非常快乐的一天，是我在国外、在日本度过的最Happy的一个生日。 箱根的卢の湖是围绕着富士山的5大湖之一，箱根是可以欣赏富士山全景的最美的风景区，我们一行在方贺先生和漂亮的日本导游小姐的陪同下乘车来到了这里，平日在画册上见到的、在IBM培训中心顶层眺望的富士山就在眼前，仿佛揭开了它的神秘、触到了它的美丽，圆形的火山田下布满的白雪，伫立在太平洋日本海的岸上、拔起在围绕着它的湖泊之间，非常壮观，我望着她好像对她说：“我终于有机会来了，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你的威严与美丽！”她好像也对我说：“欢迎，诞生日，祝贺你！”；一片美丽的风景、一份美好的心情，这就是我的26岁生日，站在美丽的富士山下，工作、事业、友谊、爱情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希望和憧憬。 我们在箱根、卢の湖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很多的笑声，下午的时候游览了小田园城，樱花开在古老的17世纪的日本古城上，白色的城楼灰色的城墙与上午看见的富士山相比又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色；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接下来去的热海；我们到达热海时夕阳已经接近了太平洋的海面，漫步在热海的沙滩上，用手堆积着沙子与导游用英语讲述着自己最喜欢的日本电影《砂器》；热海是日本特别有名的温泉、避暑疗养地，前面是大海后面是山坡，侧面望去就是小田园城，那次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只在热海停留了30分钟，但是它的夕阳、美景却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之中；后来几次去日本包括在TSD公司研修的1年半时间，我都想来这里故地重游，但都没能实现，直到2004年9月我在Netel东京总部出差，到昭津看望富士机器公司的老朋友时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当我再一次来到这里时已经过去了18年，虽然我已经从26岁的青年步入了44岁的中年，但热海还是那样美，大海和沙滩没有变，我的心、热爱生活与自然的心情也依旧没有改变；2004年9月11日也是个星期六，在热海景区的旅游一条街送走朝日先生之后，我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了3个小时，在这异国他乡的地方，在这一生很可能就只有一次机会来的风景圣地，心里回忆着18年前在这里停留的情景，止不住一阵阵内心的激动。好像18年前就有感觉一定会重新回来一样，特别特别的喜欢热海这个地方。18年前我在海滩上堆积了一个“砂器”，18年后我在沙滩写下一个的名。 “飞舞 Flying ” 。 从热海出发巴士车行驶在海边返回东京的高速路上，方贺先生为我们大家唱了一首日语歌名字叫《无人の海》，别的年轻同事唱了邓丽君的《小村之恋》，《小村之恋》也是一首日本歌；不知是谁悄悄地告诉了方贺先生今天是我的生日，于是大家都为我唱起了生日歌，祝生日快乐！在大家的鼓掌声中我表演了一个节目，一个凝聚着中国和日本文化的节目。我请方贺先生又放了一遍那首《无人の海》，我背颂了自己在大学中最喜欢的诗：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表达从自己26岁生日的那一天、从美丽的热海、与IBM培训中心、与5年的大学时代、与第一次去的日本的告别的心情：“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音乐里一遍又一遍地放着那首《无人の海》，带着美好的回忆、带着最尖端的计算机通讯技术、肩负着清华毕业生和IT人的使命，我第一次离开了东京，回到了我生活工作的北京。 《IT、生活》IBM与风云一号（下）国家气象局五年（1984-1989）故事2：《风云一号》与IBM2288 Buffer 1987年10月15日我国第一颗极轨气象探测卫星《风云一号》在西昌，由航天部的运载火箭成功地送入太空，开始向地面接收系统发送卫星气象资料；我所在的国家卫星气象中心在继接收处理美国的Nova极轨卫星和日本向日葵静止卫星之后，第一次接收处理我们国家自己的气象卫星资料了，作为卫星中心的计算机硬件工程师我们都很高兴、激动，因为整个地面接收处理系统是由我们研制、安装和调试出来的；在卫星中心大楼、在北京、广州、乌鲁木齐三大地面站，有着很多人的工作成果，这其中就有我自己独立研制的IBM2288-Buffer硬件接口。 1986年5月从日本IBM培训中心回来后，我就独立承担了研制卫星数据通讯硬件缓冲器的项目；在气象卫星当中有静止卫星和极轨卫星两种，静止卫星是与地球同步旋转的，而极轨卫星有着自己的轨迹，每间隔几个小时在我们的上空出现一次，所以像Nova、《风云一号》这样的极轨卫星只有在我们上空过境时，地面的处理系统才能接收到它的资料；这样就需要我们用IBM Series1组成的地面通讯处理系统具有超强的实时接收能力；气象卫星的数据资料主要是卫星云图，一幅云图由一条线一条线组成，在卫星与地面的通讯当中，每一条云图上的线都是一帧数据，那末一张云图会有2、3千帧数据。 每个地面接收系统中都有一个设备叫帧同步器，由它负责把云图数据传给计算机，由于帧同步器在卫星过境期间一帧接一帧地连续、慢速传输，所以IBM Series1始终被它中断着，无法进行其它的数据处理和存储工作，这样在IBM Series1和帧同步器之间需要一个数据缓冲器，它就是我奋战了10个月完成的设备：我们把它命名为IBM2288-Buffer。 在我研制的IBM2288-Buffer的过程中，严格地实施了一次项目管理，这其中包括结构设计、电路板制作、与其它Team联合调试、成批制造和安装运行；每一步都有严格的技术和时间要求，如果完不成就会直接影响整个卫星地面接收系统，在这个Project管理的每一个过程中都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1986年6月：首先我开始了结构设计。第一步利用在学校学的集成电路知识和在IBM培训中心对IBM2288-Buffer接口的了解，在一个月内画出了设计图，反复在图纸上验证通讯控制的时序关系和数据控制的逻辑关系；然后去中关村挑选IBM2288-Buffer上需要的几十种IC芯片，当时我跑遍了中关村只找到了8兆存储器（RAM），而存储芯片是IBM2288-Buffer的关键。简单地说我制作的卫星数据缓冲器就相当于在卫星和计算机之间建2个大的蓄水池，等到慢速的一帧数据在1个水池中蓄满后快速地交给IBM Series1，同时再用另1个水池缓冲数据，存储器的关键就是蓄水池，它的大小决定数据的缓冲能力；后来终于定到了1个月后可以交货的美国德克萨斯公司的32兆存储器；在清华毕业设计时的芯片制造水平决定设计结构的问题，在现实中又一次遇到了。在等美国进口的32兆存储器的时候，我采购了所有需要的芯片，为IBM2288-Buffer的制作做着各项准备。 1986年8月：进入电路板制作后，我用Smart Word1.0绘制了电路板的印制图，当时是在IBM PC/AT上手工完成了这项工作，然后骑着车把图纸交给航天部6所委托他们生产印刷电路板，等到印刷电路板做好时，32兆的存储芯片也到货了；我从计算机科领了2把最好的恒温烙铁，开始手工制作了，IBM2288-Buffer一共有几十个IC芯片，每个芯片都有几个或十几个管角，一块接口板焊下来一共有几百个焊点；在那间宽敞的实验室里、在那张特大的实验桌上，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一个焊点、一个焊点地完成了第一块IBM2288-Buffer硬件缓冲器，虽然是手工制作品但是也许就像一个由你自己制作的风筝、由你自己编织的毛衣一样，对我来说那块IBM2288-Buffer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带着激动的心情转入下一个与IBM Series1计算机进行调试阶段。 1986年10月用我亲手制作的第一块IBM2288-Buffer，与地面系统的软件Team一起开始了联合调试，当时用的是美国的Nova极轨卫星的信号作数据源，一帧一帧的云图数据通过IBM2288-Buffer数据缓冲器导入IBM Series1计算机，经过软件系统的识别帧标志、挑点等预处理，然后定位云图在地球上的物理坐标，当把完整的云图叠加在地球上面在IBM Series1的监视器上显示出来的时候，就像从在《阿波罗13号》上看我们的地球一样，蓝色的地球与白色的云图交织在一起，神秘而又美丽，我们软硬件工作人员最高兴的就是看到通过我们大家合作收到的云图。 不过调试工作也并不是一番顺利的，很快我们就发现，当卫星信号稍有不稳定的时候，计算机得到的云图就会丢到中间的很多帧，云图残缺不全；首先软件人员通过程序分析排除了问题不是发生在IBM2288-Buffer与IBM Series1之间，因为IBM Series1的2288接口根据我们培训的了解具有非常严谨的设计和规范，我制作的IBM2288-Buffer按照它提供的参数，与计算机进行数据通讯没有任何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呢？最后通过用当时最先进的示波器观察，发现当卫星信号不稳定后，与IBM2288-Buffer相联的帧同步器产生了很大的干扰信号，其峰值比正常的数据信号还高，这样就造成了大批的云图数据丢失；虽然是帧同步器的问题，但是它是由国内其他合作单位制作的，达不到IBM Series1那样的水平和规范，在这样大的重点工程之中，在这样综合的项目管理里，这种由于不同环节配合不好而出现问题的现象是经常会有的，如何去掉帧同步器的干扰脉冲成为我们的首要问题，因为这是不符合设计要求、不合乎正常逻辑的工程错误，如何解决但从理论上分析是束手无策的，后来我请教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傅，在IBM2288-Buffer与帧同步器的接口处，增加了几个能吃掉干扰脉冲的电容器，最后终于解决了问题；当我们后来收到的云图再也没有丢帧掉线的问题后，大家的心情又像云图一样美好了，在那段时间了，一幅完整无缺的云图是我们辛苦工作时的最大欣慰。从1986年底开始IBM2288-Buffer进入了最后的批量生产，卫星中心、三个地面站每个站点需要2台，再加上备份用的4台，总共需要生产12台IBM2288-Buffer，虽然说是批量生产但还是自己一个人手工制作，除了安排采购芯片、生产机箱、和生产安装计划外，这个项目我管理的始终都是我自己，不过后来在我的工作中、在IBM2288-Buffer的项目里又增加了一个成员：那就是与我相恋不久的凯思琳。 凯思琳经常来我的实验室，看着我像搭积木似的把各种各样的IC芯片搭在一起，她充满了好奇；我一边工作一边给她讲“与非门”电路的基本知识，她开始帮助我整理、分类各种各样的IC芯片、电阻电容，把买来的元器件分成12份放在实验室的器件柜里，在那个忙碌的冬天她随着我没有时间唱歌、没有时间看电影，外面刮着大风，在实验室里明亮的日光灯再加上实验桌上的暖色的2盏台灯，我开始了紧张的焊接制作，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初恋的阶段；记得我骑着车带着她到距离卫星中心很远的大华电子厂去委托加工机箱，去的时候迎着冬天的西北风怎么也蹬不动，艰苦的一段我们就下来推着走，到了大华厂谈完工作后一身轻松，回来的路上一路顺风，她坐在后面双手搂着我，自行车在大风的吹动下像摩托车一样自动行驶，二个人在一起艰苦的工作也变得如此开心。 快乐的时光一天一天的过去、艰苦的工作一点一点地进行，当我一块芯片一块芯片的、一个管脚一个管脚的、把12块IBM2288-Buffer接口板全部都做完的时候，凯思琳为我递了上百个芯片、我焊接了几千个焊点，一项锻炼自己、超越自己的工作完成了，后来自己会议起那段工作时经常发出感叹：“那时的计算机硬件太难了，自始至终的手工使我真正体会到了每一个环节的辛苦！”。不过那种认真、辛苦也实实在在的锻炼了自己在后来多年里做技术工作时踏实的作风；我制作的12套IBM2288-Buffer硬件缓冲器，从1987年到1996年，在卫星中心和3个地面站，有8套是每天24小时的实时运行，10年的时间里从未出现过问题。 从1987年春天开始《风云一号》整个地面接收处理系统全面启动，我们的团队分别在北京、广州和乌鲁木齐进行系统安装、调试，我带着自己制作的IBM2288-Buffer硬件缓冲器，也加入了这个国家701重点工程的最后阶段的决战之中。春天，在北京近郊东北旺乡的卫星地面站，大家每天早起晚归往复与气象局大院与东北旺乡之间，每天乘车归来时在一片稻田之中看到远处西山上的夕阳，一天的辛苦、疲劳，也全都消散；夏天，在炎热的广州酷暑难忍，同事们每天都在通讯机房、计算机房里工作的很晚，一边加班一边“享受”空调的凉爽，再加上有广州地面站领导送来的甘甜的荔枝，大家一起体验着工作的苦与甜；秋天，在乌鲁木齐地面站大家紧张地与卫星的发射日期强着时间，昼夜不停地工作保证调试在卫星发射前完成；工作间隙在新疆地面站的院子里、在圆形的卫星接收天线下，我看一看远处布满雪景的天山，感受着它的雄伟壮观。 在《风云一号》气象卫星发射升空之前，我们终于完成了整个地面的接收处理系统，完成了多少人奋斗了十几年的国家重点工程，地面系统验收时国务院副总理和国家气象局局长亲自到卫星中心大楼里的计算机机房剪彩，我与其他负责软件的同事们一起，荣获了由科技委颁发的701工程的科技一等奖。 《风云一号》发射成功，我制作的IBM2288-Buffer开始运行，用我们国家自己的卫星云图资料，气象专家们作着每天的天气预报、提高了预报的准确率，气象应用工作者们用云图资料分析着小麦估产情况、预警着大兴甘岭的火灾；我用自己独立研制的12套IBM2288-Buffer硬件缓冲器，以安全稳定连续运转近10年的成绩，完成了在IT之路上的第一份职业：计算机硬件工程师的工作，写下了自己的5年计算机硬件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