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梯田：人景合一入画来(散文）

王卫国

云南的元阳哈尼梯田，世界闻名，心仪已久，2022年2月24日至26日，终于成行。

拍梯田，景为主，梯田人像，网上搜，几乎没有，专业的摄影家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风景片。而我这次去元阳梯田，任务艰巨，同行的6位资深美女，要求我拍出人景合一的大片，既要把景拍美，又要在景里有美女。她们的要求不过分，谁不想在这仙境里留下靓影。

去之前，我做了功课。认真研究了元阳梯田的景区和网上能找到的摄影大师们拍的片，分析他们拍摄的角度和场所。功课做完后我认为，如果要把人拍进景中，所有的拍摄都不能去人工建造的观景台，观景台有栏杆，拍人像后栏杆就破坏了后面的景，加之观景台人多，狭窄，拍不出人景合一的大片。

我对美女们提出要求，在最能出片的多依树景区找一个悬崖边的民宿，可以不用去观景台就能拍到梯田全景，而且要求楼顶阳台没有栏杆。美女们全力寻找，竟然满足了我的要求。多依树景区悬崖边的“过云梯田精品客栈”，一共10间房，我们8人，订了5间房，因为位置好，价格也不菲，比附近的客栈贵好几倍，平均750元一间，我们订的一间最好的景观单人房888元。我们计划在元阳梯田这个客栈住两晚，拍两次日出，以客栈为据点，再外出拍两次日落。

2022年2月23日，我从海口飞昆明，24日，我们一行8人分乘2辆车自驾前往元阳梯田。6个小时后，到达元阳梯田多依树景区，并住进了客栈。客栈老板姓马，是个年轻的本地小伙子，他说，你们运气好，前几天有冷空气，大雾一直没有散开，几天都看不到日出和日落。今天天气刚刚好转，大雾开始散去，能看到梯田了。

进入客房，我们在房间的窗外就看到了云雾中的多依树梯田。多依树梯田景区位于元阳梯田国家湿地公园及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核心区，海拔1900米。景区梯田三面临大山，一面坠入山谷，状如一个大海湾。据说，这里一年有两百天云海缠绕。我们近距离看到了云海停留在梯田里不肯离去的场景，云雾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会儿无影无踪，一会儿又弥天大雾，忽而往下蹿，淹没一层层梯田、村寨;时而往上蹿，露出一层层梯田、村寨，如此反复，每次各异。我拿起相机，记录了这一美景。下午光线好，群山蒙上了薄薄的轻纱，山峦雄奇险峻，层层梯田镶在其中，五彩斑斓的梯田原本就美，再有青山环抱、风云变幻，同去的美女个个心醉不已，纷纷掏出手机记录下属于自己的美景和回忆。

红河哈尼梯田，位于哀牢山脉中下段的红河流域，在红河南岸的元阳县、红河县、金平县、绿春县的崇山峻岭中连绵成一片。70万亩的哈尼梯田，全部镶嵌在海拔600米至2000米，坡度在15度至75度之间的山坡上，层层叠叠地从山顶垂挂下来直抵山脚，而以山坡而论，梯田最高级数达3000级，距今有1300多年的历史，是世世代代哈尼族人留下的美丽杰作。2013年6月22日，在第37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哈尼梯田被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下午4点，我们准备去拍日落，在我们的计划里，拍日落首选两个地方，贝达和老虎嘴，这是元阳梯田拍夕阳两个最著名的景点。客栈小马老板询问了这两个景点，告诉我们贝达和老虎嘴雾大，拍不到日落，让我们去大瓦遮。

大瓦遮是个村落，离多依树很近。这里没有停车场和观景台，观看日落的游客和摄影师都是自己在斜陡的半山腰找落脚点。大瓦遮梯田是从山上往下看，很壮观。可惜云雾太大，没有出现我们期盼的晚霞，连太阳都被云雾牢牢地遮住，落日只镶红了它的边，云雾中的梯田偶尔露出一小块红影，没有呈现出想象中的斑斓，但是，水影中梯田显现出来的线条，已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撼。在夕阳的余晖下，云雾飘渺，梯田随光线变换出各种色彩，天光云影，水色斑斓，呈现出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奇异的光影不知迷乱了多少摄影人的双眼。

如此美景，怎么让美女们进去呢？首先是选拍摄点，斜陡的山坡，前面无法站人，必须要找一块稍微开阔的平地，我顺着山坡往下找，终于找到一块能让美女坐下的平地。拍夕阳人像，是逆光照，一般的拍法，人是拍成剪影的，脸是黑的。这样的片子她们不要，必须景清楚，人也要清楚，我动用闪光灯补光。夕阳人像使用闪光灯，经常出现的问题是人拍清楚，后面的景就没有了；后面的景清楚了，人像就欠曝。两者和谐，就看摄影师的把握程度了。最佳的落日拍摄时间也就是15分钟左右，我让一个个美女快速登台亮相，抓住落日光影的最美瞬间。

2022年2月25日清晨，拍日出。多依树观景台很大，上下十层左右，能容纳几千人。很多摄影师和游客为了能占到好的拍摄位置，往往4、5点钟就起床赶到观景台门口排队。冬天的梯田日出一般是7点半以后，清晨天气冷又饿，很受罪。我们住在了悬崖边的客栈，躺在床上或去阳台就能看日出，观梯田。我5点多钟就醒了，躺在被窝里等天亮，7点起床，拿上三脚架，上了客栈楼顶，无一人，选了几个角度准备拍日出。

梯田的日出与海上日出是不同的，海上日出的太阳是在海平面跳出大海的，很壮观。而梯田的日出太阳是在山顶上升起，从海底到山上，已经有个过程了。但日出的前奏都是一样的，从黑暗慢慢变成光明。清晨6点多钟，我在房间的阳台看出去，梯田上空弥漫着厚厚的一层白雾，周边的丛林，村庄在茫茫的雾气里隐隐约约，眼睛虽然看不清前方，但周边却是仙气撩人。7点，我上楼顶看去，东方已经出现红色，梯田开始清晰，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光圈外的云彩变红，反射照在梯田上，水光涂上了色彩。但洼地上云雾很大，不原离去。我站在楼顶上，感觉风很大，但雾就是吹不散。我们运气好，大雾只在山坳里弥漫，一直没有上过山顶，不影响我们看日出。7点40分，太阳终于露头了，没有出现期盼的朝霞满天、红日喷薄而出的盛景，但霞光照影下的梯田，被渲染出了不同的颜色，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勤劳的哈尼族人绘出的云中梯田景色，成就了这一方水土的独特之美！

多依树梯田常年云雾缭绕，彩霞，云海，白雾，梯田，村庄，一切都显得富有诗意和雄浑，在“过云梯田精品客栈”吃早餐的楼顶，有一个没有栏杆的大露台。是个拍梯田人像的好地方。我们边吃早餐边拍照。

吃完早餐，我们听从客栈老板的建议，去拍阿者科村的蘑菇屋和爱春的蓝梯田。阿者科，是哈尼梯田遗产区5个申遗重点古村落之一。村里60余栋茅草屋顶的蘑菇房，被专家们认为是元阳县保存最为完好的哈尼族建筑群。我们走过村里的一条能开汽车的主路，路两旁都是新盖的建筑，与古村落低矮的蘑菇屋不同，保留了坡度在45度左右的四坡顶，使整个房屋看起来像蘑菇一样。哈尼民居没有院落，都是单栋建筑，一般为两到三层，底层饲养牲畜存放农具，二层为生活起居，三层为粮仓。阿者科是个景点，看梯田需要收门票，我们的重点不在这里，转了一圈就去旁边的爱春村看蓝梯田。

说是蓝梯田，实际上是蔚蓝的天空映照在水里形成的蓝色。我们那天由于在多依树拍楼顶人像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拍摄爱春蓝梯田的最佳时间，加上当时的天空还有些云雾，没能拍到最美的蓝梯田，就算是到此一游吧。

已是中午时分，我建议回居住的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利用我们住的特色客栈，拍有梯田背景的室内人像。刚到客栈，巧极了，云雾竟然在一楼的阳台下徘徊，我赶紧让美女们去阳台，拍云中人像。云雾扑面而来，人站立阳台上，天地间茫然一片，你似乎成了云中仙子；居高望远，天地之间风起云涌，当云雾扑来近身，此时天地不辨你我隐身其间，然后风轻轻地吹开云雾，眼前又出现层层梯田以及坐落其间的村落，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如诗如画。

多依树的云雾说来就来，说走也快，到了下午3点，从窗外望去，梯田上的云雾全没有了，山峦梯田清晰，正是拍室内梯田人像的好时机。

傍晚，我们去拍落日。客栈老板建议我们去老鹰嘴梯田。在当地人口中，老鹰嘴日落要比老虎嘴好看的 。老鹰嘴梯田离多依树不远，但路不大好走。循着导航，驾车经过一处村庄和集市，路窄且陡，车多人多。到了老鹰嘴梯田，没有停车场，也没有观景台，最佳拍摄位置是在深逾百米的悬崖边的一块岩石上，周边围着铁丝网，边上写着告示：严禁攀跨。但铁丝网已经被剪开，能钻进人。我们去时，最佳位已经被早来的摄影人占领，我们只能在岩石的边上找了一个拍摄点。

老鹰嘴梯田规模不算大，但具有多样化的梯田景致。“彩色梯田”是人们给它的美誉。红的浮萍，绿的水草，白的水面，蓝的天空，黄的田埂，五彩缤纷，夕阳西下，光影变幻无穷。在它面前，语言顿时黯然失色，一切描绘都显得贫乏无力。

临崖凝伫，看着老鹰嘴下梯田在夕阳下光影变幻，带给人的是无穷乐趣的自然具象。层层梯田在山谷中绵延，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任意连接，交叉，或粗或细，或曲或直，似抽象，似写意地描绘着山水，描绘着田园。灌满水的梯田，如无数面反光的镜子，黑金白银，颇有版画木刻的韵味。

第三天拍日出。没有雾，梯田全部裸露在我们的眼前，但感觉还是有雾更刺激更壮观。多依树观景台只能拍到面前高起的梯田，但我们住的客栈楼顶就能多看到深谷边的梯田，这应该是全景了。太阳露出山顶，原来寂静黯淡的梯田，立刻变得波光粼粼、五彩斑斓。一级级蓄满了水的梯田，反射着银光，仿佛镶嵌在大地上的成千上万面镜子。同去的一行人，感觉是第一天日出拍够了拍累了，除一人外，其他的都躺在床上观日出。我们这次已经完成两次日出两次日落的拍摄，可以圆满返回了。

在多依树客栈吃完早餐，准备行装，下一目标是建水古城，我们一行驱车离开。我想，这次拍摄都是居高临下远拍大景，没有近距离地走到梯田里拍摄。我希望在下山途中找个景点拍几张，途径全幅庄景区时，被蓝天下的梯田吸引，这里有一个观景平台，梯田的地形地势不错,最主要的是这里有出租民族服饰，还可以沿着田间小道走进梯田去拍摄。与我同车的三美女停车租衣服，还每人要了一顶鸡冠帽，我们下田梗拍摄。返回途中，还遇到一个哈尼小镇，又下去拍摄了一阵。

这次拍摄的所有心愿都达到了，收工，回家，汽车在山路上盘旋而下。3天里，我们在元阳梯田的多依树、大瓦遮、阿者科、爱春、老鹰嘴、全福庄、哈尼小镇等地拥抱了这醉美的哈尼人世代耕耘形成的自然景观，更是赞叹哈尼人千年来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创造的伟大奇迹，真切地体验到什么叫美，什么叫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