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北欧游之十 - 阿姆斯特丹

小平

6月8日清晨，邮轮已经到达荷兰，从北海进入通往阿姆斯特丹的北海运河。

荷兰的正式名字叫“尼德兰”（荷文：Nederland，英文：Netherlands）。其字面意义为低地国家。这个名称来自于它国内平坦而低湿的地形。其国土中，绝大多数是人造的，只有约一半的土地高于海拔1米。尼德兰有十二个省，其中北海边上的北荷兰与南荷兰合称荷兰。别看荷兰只占省份数的六分之一，尼德兰的三个最大城市，阿姆斯特丹在北荷兰，海牙、鹿特丹在南荷兰。所以将尼德兰称为荷兰也没有大错。英文里也有将尼德兰称为荷兰（Holland），但正式称谓还是Netherlands。互联网通用国号为NL。

尼德兰王国还包括了加勒比海的三个岛国：圣马丁、阿鲁巴和库拉索。曾几何时还包括台湾等其他殖民地，也有过日不落帝国的辉煌。该国是世界上最早拥有议会选举的国家之一，自1848年起，就确立了议会民主及君主立宪制。尼德兰被认为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其社会长久以来就以宽容异己的风气闻名，其法律允许堕胎、性交易及安乐死等，有限度的放宽娱乐性药物的合法使用，如大麻。1579年开始，就允许国内居民有宗教自由，领先当时欧洲其他国家。2001年，成为全世界第一个立法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

由于北海与运河的水位差异，邮轮需要通过斯布维船闸（Spui Locks）。这是欧洲最大的船闸，应付我们这条五万吨的邮轮绰绰有余。 船尾望过去是北海。 过了船闸后邮轮缓缓前行。右岸的四条大通风管是维尔瑟隧道的通风装置。 前方还有一条更大的隧道。 这个隧道叫邻里隧道。不过看起来，不如说我们这艘巨轮行驶在一条天桥水道。 晨雾中绿地毯般的平原。 早餐后，乘搭免费巴士进市区。跟安特卫普差不多，码头离市区一点都不远。

阿姆斯特丹中央车站（荷兰语：Station Amsterdam Centraal，IATA代码：ZYA）是建于1889年铁路车站。整栋建筑采用歌特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建筑风格，为荷兰最主要的铁路转运中心。日本以此为蓝本设计了东京火车站。

两座尖塔各有一个金指针的钟。不对，左面的钟只有一根针。哦！ 原来是风向标。大概海上马车夫对风向十分重视，连火车站都装上风向标。

街头雕塑。 今天第一个参观的地方是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荷兰语：Het Rijksmuseum Amsterdam）。这是荷兰规模最大的博物馆，藏有史前至最新的各种展品。 这个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混合建筑1885年落成。建筑式样与中央火车站十分神似，主立面的深浮雕精妙绝伦。 本身就是一件艺术珍品。 室内运用了罗马的十字拱顶，展览大厅宽敞明亮。 墙上的壁画古典高雅。 欧洲文艺复兴后，荷兰画家大师辈出。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收藏有多位大师的作品真迹，一两天绝对看不完。这里简单介绍几幅。

这位大神的自画像大概一看就知道是梵高。文森特·威廉·梵高（荷兰语：Vincent Willem van Gogh，1853－1890），是表现主义的先驱，并深深影响了二十世纪艺术，尤其是野兽派与德国表现主义。梵高的作品，如《星夜》、《向日葵》、《有乌鸦的麦田》等，现已跻身于全球最知名的艺术作品的行列。他在2004年票选最伟大的荷兰人当中，排名第十，仅次于17世纪画家伦布朗。

杰拉德·范·洪霍斯特（Gerard van Honthorst，1592 - 1656） 是荷兰黄金时代的画家。 早年访问了罗马，在那里他以受卡拉瓦乔影响的风格绘画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回到荷兰后，他成为了著名的肖像画家，以描绘人工照明场景而闻名，最终获得了 “夜晚的杰拉德”美誉。

《萨蒂尔与仙女》（Satyr and Nymph）是洪霍斯特的杰作之一。希腊神话中，萨蒂尔是一种生活在树林里的半人半神的精灵 ，即羊男，拥有人类的身体，同时亦有部分山羊的特征，例如山羊尾、山羊脚、尖耳朵。画中萨蒂尔的嬉皮笑脸与仙女的愉悦笑容互相呼应。明暗对比强烈，色彩浓而不突兀。巴洛克对角线十分明显。 巴伦德·格拉特（Barend Graat，1628 – 1709）是荷兰黄金时代的历史和祭坛画、风景和肖像画家。

《潘多拉》叙述了潘多拉无意中把邪恶散发到地球的神话故事。 希腊神宙斯遣潘多拉带着一个包含所有邪恶的盒子送到地球，并吩咐她千万不要打开。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潘多拉打开了合子，让邪恶在人间蔓延开来。 在这幅画中，格拉特用银水壶代替了盒子。

约翰尼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1632－1675），是一位17世纪的荷兰黄金时代画家。维米尔善于精细地描绘一个限定的空间，优美地表现出物体本身的光影效果及人物的真实感与质感。人们认为他用了针孔投影照相原理，精确地观测和模拟画面每一个像素的几何投影及明暗色彩。

《倒牛奶的女仆》（荷语：De Melkmeid，英语：The Milkmaid）是馆中珍藏之一。画中的女仆正在小心地将牛奶从牛奶罐中倒入一口锅中。旁边的桌子上有各种各样的面包。女仆头戴亚麻帽子，身着蓝色围裙，袖子卷起来露出了粗壮的小臂。她的脚边是一个暖炉，墙角贴著陶砖，上面描绘的是丘比特（左）和一些其他人物。光线从画面左侧的窗户中照进来形成明暗层次。

扬·阿塞林（Jan Asselijn，1610 – 1652) 是荷兰黄金时代的画家之一。

《受威胁的天鹅》（荷兰语：De bedreigde zwaan）是阿塞林于 1650 年左右创作的一只疣鼻天鹅的油画，是该馆的珍藏之一。这幅画的主题是一只天鹅正在保护自己的巢穴免受狗的攻击。

到 1800 年被购买时，这幅画被解释为大养老金领取者（荷兰省的最高官员）约翰·德·维特（Johan de Witt）保护国家免受敌人侵害的政治寓言。 添加了三个铭文：天鹅腿之间的“de raad-pensionaris”（大养老金）字样，左侧狗头上方的“de viand van de staat”（国家的敌人）字样， 以及右边蛋上的名字“Holland”（荷兰）。

威廉·卡尔夫（Willem Kalf，1619 - 1693）是 17 世纪荷兰黄金时代静物画家之佼佼者。

《银水壶静物写生》是卡尔夫的杰作之一。光影纹理为妙维俏。银壶的金属光泽，柠檬的黄色反光。青花瓷碗边缘的反光可以让你感觉到花纹的凹凸。

扬·阿伯瀚姆斯·比斯特拉腾（Jan Abrahamsz. van Beerstraten 1622 – 1666）是海洋艺术和风景的荷兰画家，特别擅长描绘海战的场面。

《特尔海德海战》（ The Battle of Terheide）是第一次英荷战争的最后一场海战。1653 年 7 月 31 日，英格兰联邦大战荷兰舰队。虽然荷兰舰队遭受了巨大损失，但实现了对荷兰海岸的封锁的战略目标。比斯特拉腾以细腻的笔触描述了恢弘的海战场景，惨烈而悲壮。

伦勃朗·哈尔曼松·范莱因（Rembrandt Harmenszoon van Rijn, 1606－1669）是荷兰历史上最伟大的画家。他所处的年代被称为荷兰黄金时代，荷兰的科学艺术与商贸成就达到顶峰。国家博物馆里有他的专门展厅。2009年2月27日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将水星上33.2°S, 271.8°W的大撞击坑命名为伦勃朗撞击坑。 《犹太新娘》（The Jewish Bride）是伦勃朗作于大约1667年的一幅画作。该画作的名字由一位19世纪的阿姆斯特丹的收藏家所取，他认为这幅画描绘的是一位犹太父亲为自己出嫁的女儿带上项链的场景。但这一解释后来不再被人们广泛承认。关于画中两人身份的说法有很多，一般都认为是一对新婚夫妇，伦勃朗在此画中表现了崇高与深刻的爱情。 梵高曾说过，“如果我能在这幅画前面连续坐两周，只吃一块干面包，我会很乐意付出 10 年的生命。”梵高在给他兄弟西奥的信中写道：“这是一幅多么亲密、多么令人同情的画面。”

伦勃朗在这幅画中不但在用光、构图和色彩方面显露出他一贯的风格，在油彩笔法运用上更有独到之处。我特意拍摄了新郎衣袖的特写。

《夜巡》（荷语：De Nachtwacht， 英语：The Night Watch）是伦勃朗的巅峰之作，完成于1642年。此画为伦勃朗受雇于阿姆斯特丹射手连队为其所作的肖像画，伦勃朗一改以往肖像画中人物按照尊卑顺序排列的原则，另辟蹊径作出舞台化的效果。此画所描绘的其实是白天队长与副队长（画面中间两位主要人物）的景象，因光线昏暗而被误为是描绘夜间。伦勃朗受18个人的委托，酬金1600荷兰金币。最初完成的画中一共有34个角色，其中除去付钱的18人外，还有16个支撑画面结构的“模特”。

据说委托人他们不满伦勃朗把自己画得不清楚，所以伦勃朗也因此声誉大跌。值得一提的是画面中出现的一个小女孩，逻辑上小女孩出现在这幅画中是十分不合时宜的，但伦勃朗的处理使其并不十分突兀，显得十分自然。同时小女孩的色调与后排的暗色调形成了对比，现多认为小女孩是光明与真理的象征。

这幅画于 1939 年 9 月在二战爆发时从国立博物馆被移走。 画布从它的框架中分离出来并卷成筒状。 画卷在一个特殊的保险箱中存放了四年，该保险箱是为了保护荷兰马斯特里赫特洞穴中的许多艺术品而建造的。战争结束后，画布被重新装裱、修复并归还给了国立博物馆。

伦勃朗展厅的旁边有另外一幅类似的武装民兵大型油画《罗洛夫·比克上尉指挥下的第八区民兵连》。作者巴塞洛缪斯 范德赫尔斯特（Bartholomeus van der Helst） 是与伦勃朗同时代的荷兰画家。他优雅的肖像为他赢得了阿姆斯特丹精英和市政当局圈子的赞助。他的笔法细腻，构图得体，每一个人都画的活龙活现。 但整幅画的构图比起《夜巡》差远了。伦布朗作为最伟大的荷兰画家当之无愧。 阿姆斯特丹是喜力啤酒的故乡。在国立博物馆的餐厅来一杯喜力啤酒，更增添了艺术的享受。杯垫的图案是《夜巡》的局部。 国立博物馆的背面是个大广场。 大广场的另一端新建了一个梵高博物馆。我们购票参观了博物馆。馆内不准拍照，不过梵高很多著名的作品都被各大博物馆收藏，这里的真迹并不多。我曾经想过，到底梵高比起伦布朗，谁更受欢迎呢？许多资料显示伦布朗是最伟大的荷兰画家。不过好像梵高才有独自的博物馆呢。 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人工水道像一张庞大的蜘蛛网。 国立博物馆附近有个游轮码头。 我们购买了内河游轮船票游览水乡。 岸边垂柳成行。 不时经过古色古香的楼房。 游船从小水巷进入大运河。河边有个两米高，二十多米长的字母雕塑“I amsterdam”。2004年阿姆斯特丹人创造了这一口号作为该城市的招牌以吸引更多的旅游资源。这个括号应该来自英语，意为“我 阿姆斯特丹”或者“我是斯特丹”。 木屋（Bimhuis）是阿姆斯特丹的爵士乐和即兴音乐厅。 我们的邮轮就停泊在木屋音乐厅傍边。 NEMO博物馆（Science Center Nemo）是一座科学中心，造型像一只大元宝。 港湾里有一座中国宫殿式的建筑。 这座海皇宫的中餐厅像不像香港的珍宝海鲜坊？可惜珍宝海鲜坊已随风而去，唉！ 这座看似教堂钟楼的泪水塔（Montelbaanstoren，不知道为何译作泪水）始建于1516年，最初是阿姆斯特丹城墙的一部分，用来保护城市和港口。1606年，泪水塔上半部分进行了扩建，形成了现在高48米的塔。阿姆斯特丹没有什么高层建筑，这个钟塔也算是鹤立鸡群。 右面船闸旁边的黑色小房子是一座非常倾斜的独立式房屋，建于 1695 年。据说建成不久就发生地基倾斜，后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这座名为等待（Sluyswacht）的楼房 一直是一家酒吧餐厅，以其独特的倾斜招揽生意。如今是阿姆斯特丹的网红景点。 上面的小餐厅的歪斜并非人为之作，但阿姆斯特丹不乏人为的歪斜房子。有没有发现大树右边的房子立面向外倾斜？这可不是地基变形，而是故意设计的。其原因之一是为了在相同尺寸的地基上建造大一点的上方楼层。这样的房子在运河边上甚为普遍。 阿姆斯特尔酒店（InterContinental Amstel），是洲际酒店集团的豪华酒店。2007年，这家酒店是荷兰唯一上榜“世界最佳酒店”的酒店，排名第90位。 喜力啤酒（Heineken）的发祥地就在运河边。1864年由谢拉特·艾迪恩·喜力（Gerard Adriaan Heineken）于此地创立了这一品牌。2015年，喜力在世界70个国家拥有超过165家酿酒厂，聘请约76,000人。共酿制超过250种顶级、地区性及特制啤酒。喜力全年啤酒生产量为181.3百万升（hectoliters），是欧洲最大酿酒商，同时是全球第三大酿酒商。 回邮轮用完晚餐后，重回市区游览夜景。

阿姆斯特丹杜莎夫人蜡像馆成立于 1970 年，是第一家在欧洲大陆开设的杜莎夫人蜡像馆。也是英国机构的第一家外国分支机构。 阿姆斯特丹杜莎夫人蜡像馆的收藏包括荷兰历史黄金时代音乐、体育和电影等不同类别的著名名人蜡像。

蜡像馆的招牌上有XXX字样，那是阿姆斯特丹市的特殊标签。这个特殊标志从何而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坊间传闻之一是对火灾，水灾和黑死病说不。坊间传闻之二是该城色情业合法，所以是成人三级。不过主流对两种传闻持否定态度。主流意见是三个圣安德鲁十字架。原来古罗马时期，行刑十字架不都是一横一竖，也有两条倾斜相交的木柱，也就是X形。圣安德鲁殉道时就是被钉上X十字架。三个X分别代表阿姆斯特丹及其附近的两个大村落。大约1505年左右，这个XXX标志便被广泛使用。阿姆斯特丹港的大多数船只都悬挂XXX旗帜。 路过一家成人用品店。尽管店铺已经打烊，但橱窗仍然灯火通明。里面多种商品印有XXX标志，其意义除了阿姆斯特丹外，绝对不能排除成人三级的意思。 国家纪念碑（Nationaal Monument）竣工于1956年。这座纪念碑是为了纪念在二战及之后的武装冲突中牺牲的荷兰人。 阿姆斯特丹邻近安特卫普，也是重要的钻石集散地。这是颇有规模的钻石工厂。工厂的行销口号是“从矿井到您的手指上”。 转过几条小运河。来到伦布朗纪念碑广场。 中央是伦布朗的铜像。 铜像脚下是《夜巡》群雕。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 伦布朗纪念碑不远的地方是伦布朗故居纪念馆。阿姆斯特丹的自行车特别多，人们骑车特别快。在人行道上行走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地面上的自行车道标志。一不小心踏在自行车道，不仅险象环生，而且还遭骑车人的白眼。 建于15世纪的阿姆斯特丹测量所（荷兰语：Waag），也叫秤量房，是阿姆斯特丹现存的非宗教建筑中历史最久的。伦布朗名画《尼古拉斯·杜尔博士的解剖学课》（荷兰语：De anatomische les van Dr. Nicolaes Tulp）就是描述在这儿举行的解剖课。如今楼下是餐厅。 我们按图索骥朝着世界闻名的红灯区一探究竟。这里这么多红灯，是不是到了？还没到，这是唐人街。晚上街心柱子升起来，机动车不能进入街区。 这条大街尽是中文招牌，连路都有中文名字 - 善德街（ZEEDIJK）。 善德街有座黄瓦红楼的佛堂 - 荷花堂。 转过街角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小运河两岸灯火通明，虽不是摩肩接踵，也可以说是熙熙攘攘。 各式各样的店铺都有，这是其中一种橱窗式的夜店。穿着比基尼的女郎在橱窗里展示自己，招揽顾客。 这是一家脱衣舞剧场。 午夜已至，红灯区的生意正是兴旺之时。不过我们没有流连，徒步回邮轮码头。明天邮轮将在北海航行，下一站是挪威的阿伦达尔。

晚安，不夜城！

背景音乐：尼德兰巴洛克音乐家彼得·海伦达尔（Pieter Hellendaal, 1721 - 1799）：G大调第一大协奏曲，作品 3，第五乐章 - 小步舞曲。演奏：阿姆斯特丹战斗驸马团（Combattimento Consort Amster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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