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知青岁月(73)

张盛启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后知青岁月(73)</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沈阳变压器厂五分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笔者/盛启</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个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的那段时间里,在沈变配件公司下属的企业中,只有配件一厂、配件五厂和配件六厂经济效益相对比较稳定。在前面的章节中我曾提到,这三家企业曾在配件公司隶属的企业中,率先参加了由沈阳机电局集体处推广实行的股份合作制试点工作。因此,五厂那几年一直被机电局集体处授予“沈阳市明星企业”的称号。这些光环无疑对于企业向银行申请贷款起到了很好的铺垫和促进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企业向银行寻求贷款,必须是企业的基本账户银行。地处铁西区保工街与七马路交叉路囗东北角处的沈阳合作银行(现在改称为沈阳盛京银行)便是当年五厂的基本账户银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能是银行方面鉴于沈变配件五厂当时有一定的知名度和信誉度,再加上通过企业日常的财务分析报表和企业资金周转流动现状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所以那次我与当时五厂的财会科长付忠艳一起,到银行跑贷款时,并没觉得费了多大的周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是一位姓王的信贷部经理接待了我们。当付忠艳把配件五厂贷款300万的申请报告递给了王经理之后,我便向王经理作了简单的口头汇报,说明五厂贷款的用途和贷款资金的去向,企业市场销售前景的分析,五厂资金周转的平均周期等情况。王经理一边看着付科长递交给他的资料,一边听完我的汇报说明,只见他稍微沉思了一下,便态度十分诚恳并着重强调的说:如果你们企业在年底之前,能够确保还上这笔银行贷款,银行这边可以帮助你们企业融资,解决这笔贷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一次五厂到银行办理贷款业务还真是出奇的顺利,也可能那时不像现在银行贷款如此按正规程序,走规范流程。结果既也没办理什么抵压手续,也没用什么人作担保,更没给银行某个人一分钱的好处费。只是记得补办了一份违约处罚的协议书和补充了一些贷款时企业所必须向银行提供的基本文件资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天后300万元的银行贷款便转到了五厂的帐面上。只不过是半年时间的短期贷款,而且到期就必须得偿还,否则滞纳金的比例和罚款的力度十分严厉和苛刻的,对于当时企业的压力也还是蛮大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贷款资金如期的到位了,用老百姓的话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去溜溜了”。1992年正好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过度期或混搭共用期。从表面上看,市场上既有光鲜艳丽,生机勃勃的一面,又有眼花缭乱,鱼龙混杂的一面。那时一切“向钱看”的腐朽没落的思潮也在沉渣泛起,并不断地侵蚀着人们的肌体,下海经商已成为时髦的潮流,风起云涌,浊浪翻滚。各种名目繁多的皮包公司层出不穷,“空手套白狼”和买空卖空的案例更是屡见不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面对着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我和建武深感肩上的责任重大,一种责任感和荣誉感从心底由然而生。一定要开辟好新的战场,打好打赢这第一仗,完成企业交给的任务,不负众望,不辱使命,自然成为当时我俩共同的心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次与哈尔滨打交道的一家商贸公司,是沈变厂某位处长向隋厂长推荐的,这家公司的经理名字叫李士群,是位中等身材,体态微胖,约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据他自己介绍,他是哈尔滨工业大学停薪留职的一名教师。李经理能言善讲,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刚见面的时候,给我和建武留下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天晚上李经理招待我俩时,还特意找来了3、4名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说他们曾是他教过的哈工大的大学生,来陪我俩喝酒的。究竟是不是哈工大的学生,也无法考证,但李经理肯定是想当着我们俩人的面,为了证明他自己是哈工大“下海”的老师,所以才找他们几个过来作给我俩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经理在酒桌上更是淡笑风生,说起话来左一个段子右一个打油诗的,总结的既到位又不出大格,既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总有让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其中有一个段子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在酒桌上,他当着那几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们说道:“你们几个可要记住了,现在这个社会现状是这样的,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关系最重要,德才做参考……”说的我和建武与那几个年轻人一起哈哈的大笑,接着他又一板一眼的解释这四句话的含义和它们相互间的逻辑关系,我们心里也觉得像是这么回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是提起李经理特意找来的那几位大学生的酒量,确实有些不敢恭维。说是来陪我和建武喝酒的,其实他们有的连酒桌上的规则都不太懂,酒量更不是我和王建武的对手。结果三言五语的推杯换盏之后,每人也就两杯白酒下肚下吧,李经理带来的那几个“陪酒员”一个个都钻到了桌子底下。剩下一个人还想多坚持一会,结果一个“隔”打上来,差一点就要吐到了桌子上,只见他十分狼狈地一只手连托带捧,另一手紧紧地捂着鼓起的腮帮子和冒着气泡的嘴,强忍着跑出了饭店,那天东道主邀请来的那几个“学生”在酒桌上虎头蛇尾的表现,弄得李经理很是没有了面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通过一两个来回的接触,我和王建武断定,李世群这家公司肯定是个皮包公司或起码也是个二手公司,因为我俩坚持要先看货,他却坚持要先与他们公司签合同,交完预付款再看货。连货都没见着,合同能签吗?还要交预付款呢,那不是说梦话呢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两天我建武没少到处跑货场,了解市场行情,李经理那边暂时先晒他两天再说。到了第二天晚上,见李经理那边还迟迟不见动静,于是我和建武核计,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决定将计就计,通过激将法让他把他的上家公司供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天一早,建武给李经理打个话,说是黑河有一家商贸公司,约我们晚上过去,一会要去哈尔滨火车站了,先跟李经理打个招呼,哈尔滨这边的事先放一放,等以后有机会再联系。李经理听到王建武的电话后,马上急了:别别别别,建武老弟,在黑龙江这块地,咱们也算先认识的,说是老朋友也不为过,有些话咱们再谈一谈,再谈一谈。这样啊,你千万别去火车站,你们住在哪一家宾馆,我马上就过去。就这样逼得那位李经理,不得不把他的上家公司供了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至于李经理与他的上家公司是按信息费支付的佣金呢?还是按照与五厂签订合同的销售额返几个点呢?这些都与我们五厂没有任何关系了。只要是我们确信自己签订的采购合同价格是当时市场上最低的,就OK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另一家公司有关人员的引领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哈尔滨火车西站的货场,当我和建武亲眼看到货场仓库中存放一卷卷用黑色包装皮包裹着的俄罗斯硅钢片,并且拿着该公司出具的材质单,对照查验每卷料的外包装皮上的牌号、毛重、净重等具体数据一一对应,完全相符时,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双方签完了合同,准备到火车站的窗口办理铁路货运手续时,对方却提出了异议。“张总啊,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在到铁路部门办理发货手续之前,需要到银行验证一下贵方的承兑汇票,请予以理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白了我们担心自己上当受骗的同时,人家还担心我们是骗子呢?那时候的市场真可谓了是形形色色,魚目混珠,鱼龙混杂啊,上当受骗者不计其数。而真正要相互做买卖的又是“麻杆打狼两边怕”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在一切都按正规程序运作中,在此之前,在家里的佟宝库也被紧急调到了哈尔滨,与对方一起共同办理铁路托运手续,当一切确保万无一失时,王建武才从随身携带,一个形影不离的小皮包中,拿了一张空白的承兑汇票,填上了购料款的总金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那次购料的牌号是3408,共计3节车皮,总重量不到180吨,单价为11500元/吨,运费50元/吨。</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天后,当五厂的叉车司机把从沈阳站北货场通过汽车转运过来的一卷卷俄罗斯硅钢片卸下来的时候,我和建武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脸上更呈现出完成任务后的喜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后来的岁月里,不论沈变厂硅钢片供应方面发生如何大的变化;也不论五分厂内部调整产品结构以及硅钢片对外销售占比多少,五分厂始终保持着至少一家提供俄罗斯硅钢片公司业务关系,用以保证企业主导产品的供应链条不会断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后来负责沈阳机电产品供销公司的沙迅,曾为俄罗斯在中国东北地区的硅钢片作销售代理,我们之间没少打交道。2000年以后,我们通过黑龙江省东宁县的一家公司,得知他们公司在沈阳注册了一家分公司称为华宇公司,为俄罗斯在中国地区作硅钢片销售代理。这家公司后来一直成为了五厂的长期合作伙伴,直至合作到企业完成改制之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为了探索硅钢片原材料供应渠道的多元化,从1992年开始,我们除了自己在市场中摸索前行之外,还依靠沈变厂的固有的资源优势,依仗沈变总厂与公司下属分厂的特有的“血缘”关系,化沈变厂的优势为我们分厂所用,五厂在这些方面也进了一些尝试,无疑也增加了一种难得的选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