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今年拍鸭鸭,经历了数毛、看故事、品意境三个阶段,至于哪一种拍摄更好,读者更喜欢哪一种境界,慢慢会有答案。</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题记</b></p> <p class="ql-block"><b> 对于在小村长大的孩子,野鸭并不陌生。但是,小村的孩子们,似乎把所有的能在空中飞行的鸭子都叫野鸭。他们分不清野鸭的种类,更叫不出鸭鸭们的学名。就是城里人对野鸭子也不是很了解,前几年琵嘴鸭出现在小城,大家都说是“鸳鸯”,为此我好像还写过文字,被小城的媒体转载宣传过。</b></p><p class="ql-block"><b> 能让小村的孩子们记住野鸭,似乎不是鸭子本身漂亮的羽毛,而是野鸭的蛋。几十年前的端午节前后,有经验的小村人一天能捡几百个野鸭蛋。在物资匮乏的时代,几百个野鸭蛋意味着可以改善多少顿饭食,小村里精打细算的女人心里都清楚。因此,每到端午节,小村的孩子们在大人的带领下坐船过江,在老北江、倒流水……平时人们不常去的地方,辛苦一天,收获颇丰。</b></p><p class="ql-block"><b> 有一次和任师傅说起小村人捡野鸭蛋的事儿,任师傅轻轻一笑,那点蛋算什么,我们从前一天捡过三千多枚鸥鸟蛋,装了几铁桶。任师傅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那时常有的事儿,不值得大惊小怪。听到他的话已是我拍鸟多年以后的时候,他的话决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是超级“恐怖”。多少个生命就此夭折?太可惜了,那里面一定不乏珍惜水鸟。要不是国家不断完善法律,加大野生动保护力度,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估计真的会有一些野生动物彻底在地球上消失了。</b></p><p class="ql-block"><b> 这几年,鸭雁的数量剧增,这是生态保护取得的最大成果。关于鸭雁数量有多少?无人能说清楚,有两次经历,可以粗略感觉她们数量的庞大。几年前去大雁岛拍片,那应该是十一前后,因为要拍落日,晚上在大雁岛留宿。拍完日落,吃过晚饭后,我们到屋外看看,不得了,天空中鸭雁群像满天乌云,几乎遮蔽天空。在大雁岛,说野鸭有多少,他们只有时间概念,没有数量概念。他们会说今天鸭群过了半个小时。第二天又说鸭群过了四十分钟。每到迁徙季节,每天晚上,鸭雁群几乎不间断地飞,至少要用二十分钟以上才能飞完。那天晚上,看不清野鸭的品种,感觉小型鸭居多,而且飞行的速度很快,翅膀划过天空,形成“波浪”,声声震耳,很是壮观。去年去月亮湖拍鸬鹚,遇到过几百万只鸭雁,几乎摆满了十几公里的嫩江湾湿地,飞起来遮天蔽日毫不夸张。</b></p><p class="ql-block"><b> 关于野鸭的记忆,有一个人不能忘却,那就是“二郎叔”。二郎叔是我三十年前的一个学生家长,为人豪爽侠义,有梁山好汉之风采。因为二郎叔是学生家长,有过一些接触。二郎叔说我让他感动的是,学生犯了错误不赶出课堂,而是耐心说服教育。敢打敢拼的二郎叔,对于老师的要求竟然如此之低,可见他对教师是理解和尊重的。</b></p><p class="ql-block"><b> 有一年,二郎叔的儿子在学校被一名学生扎伤,学校考虑二郎叔行走江湖多年,如果到学校闹事儿,很难处理,校长让我到二郎叔那里(哈尔扣)和他协商一下。二郎叔很给面子,听我一开口,立马知道我去的目的。撂下儿子的事儿不说,直接安排我吃饭,饭后带我去打野鸭。那一次真有收获,二郎叔和我喝酒到深夜。可惜,那时我还没有走上拍鸟的路,不然二郎叔一定有办法,让我拍到更多的水鸟,留下许多珍贵的影像资料。</b></p><p class="ql-block"><b> 二郎叔去世也有二十多年了,听他的家里人说,二郎叔的葬礼答谢宴,是他自己安排的,这是二郎叔最后一次安排自己的生活。面对死亡的那份淡定,有谁能和二郎叔比?我经历的几十年岁月中,无人能出其右。</b></p> <p class="ql-block"><b> 我对野鸭的一些认知,是在拍鸟以后,确切地说是在拍鸭以后。开始拍野鸭时,每每拍到自己不熟悉的野鸭,要在朋友圈问一问。现在不需要了,微信里有一款“懂鸟”软件,输入图片,不到5秒钟就可以搞定。然后再到百度检索一下,更多详细的资料:形态特征、栖息环境、生活习性、分布范围……对于拍鸟人,拍鸟只是摄影的一部分,更多的应该是了解鸟,掌握她们的生活习性,这样不仅仅可以更好地拍鸟,还能保护鸟,让她们的种群不断壮大。最近在看一本书——《守望飞羽》,介绍一些观鸟组织和优秀的观鸟个人。看来,在鸟类题材热拍的当下,有组织的观鸟历史更为久远。观鸟起源于国外,近几年在国内也形成规模。拍鸟一定是受观鸟的影响,才迅速发展起来。</b></p><p class="ql-block"><b> 我拍鸭鸭始于2020年,地点是查干湖。那是疫情初发的时候,学校放假到四月下旬。三月中旬大量的鸭子飞抵查干湖,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赶过去。去那里没有想要拍到什么作品,只是想出去透透空气。鸟友间不敢走近,远远地打过招呼,就急急按下快门。去过几次之后,还是有所收获,认识了鹊鸭、罗纹鸭、斑头秋沙鸭、普通秋沙鸭……本想年年都可以去那里拍片,去年数量不多,今年疫情原因,不能跨界出行,只好另寻他路。</b></p><p class="ql-block"><b> 黑鱼泡是小城排污水后形成的湖泊,由于污水净化处理过,里面有鱼、虾、浮游植物……可谓食物资源充足,野鸭的光临是补充能量,再继续北迁。2020年也见到过不少野鸭,因为围观的人多,去拍的次数不多,没有什么收获。今年有了新的发现,在第三个排水口,形成了一个明水区,面积不大,拍摄鸟类刚刚好。有时鸭子可以游到离相机十几米的地方,很容易拍到鸭鸭的细节。小城拍鸟的人不多,加之拍摄地相对偏僻,如果错开人群聚集的时间,拍摄还是相对安静。</b></p><p class="ql-block"><b> 得知坝外可以拍鸭子,我几乎天天都去,当然是大多数人没有起床,或者是吃饭的时间。但是,收获满满的有三次。</b></p><p class="ql-block"><b> 第一次去因为知道的人不多,后来又下起了雪,几乎没人经过拍摄地,在风雪中拍了近三个小时。无人打扰,赤膀鸭相对安静,可以游到十几米的地方,不仅拍到了眼神光,打斗的场景也有所收获。天气阴,光线不好,但是高光拍摄,背景可以变成纯白色,图片有水墨画的效果。特别是雪地上的绿翅鸭,像是一枚枚极致的音符,散落在宣纸上,别有意境之美。</b></p><p class="ql-block"><b> 在拍摄期间,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走在街上,人们开玩笑说“一夜回到解放前”。要不要去拍鸭鸭,心里很是矛盾,纠结再三,还是去拍摄了。这样的拍摄机会难得,况且天气冷,行人一定不会多,拍起来干扰会很少。风大浪高,坐在水边巨冷,好在穿了两条棉裤,两件羽绒服,才能保证两个多小时的拍摄。这一次收获最多的是细节,因为下了一夜的雪,鸭鸭们都在水里,这样相对暖和些。排水口的水肯定温度高,鸭鸭都聚到排水口,坐在离排水口十几米的地方,长时间保持不动,鸭鸭就会慢慢游过来,散点式按快门,细节就会装满相机。</b></p> <p class="ql-block"><b> 今年在家门口拍到八种鸭子:罗纹鸭、琵嘴鸭、白眉鸭、赤颈鸭、赤膀鸭、绿翅鸭、绿头鸭和斑嘴鸭。其中比较稀少的是罗纹鸭,属于近危鸭种。开始有近十几只雄鸭,四天后只剩下两只了。罗纹鸭是鸭家族中的贵族,奢华的羽毛、弯曲的尾羽、变色的额头羽毛……在鸭群中,她们像国王,威仪一方。她们比较警觉,到了一个新环境,她们鸣叫不止,声音沙哑,十足的摇滚范。她们在鸭群中远离拍摄者的位置慢慢等,看其他的鸭鸭向排水口游过来,没有什么危险,两只中的一只慢慢游向排水口……因为光的投射方向,罗纹鸭的眼睛和一侧额头,很难被光全部点亮,她的华美羽毛不能全部展现出来。第一只雄性罗纹鸭在排水口停留的时间不长,匆匆觅食后飞走。第二只雄性罗纹鸭停留的时间很长,估计拍她的特写应该有几百张。因为光线的原因,感觉片子不太满意。尽管知道这是拍罗纹鸭最近的一次,应该知足了,可是心中还是有小小的遗憾。</b></p><p class="ql-block"><b> 拍红光里的鸟,是鸟类题材的摄影作品中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出片的拍摄。在拍清楚、拍到特写、拍到群体风采后,拍红光是今年拍鸭又一次尝试。早春三月,日出的时间是6:00左右,5:30应该到达拍摄场地,5:00就得起床准备。三月的大雪之后,天气冷了许多。五点半给朋友打电话,朋友说有事不能陪我去,可以推迟一天。纠结再三,看看天气还不错,自己独闯嫩江湾湿地,那一次收获了日出时苍鹭起飞的镜头。鸟类题材的摄影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看着远处的十几只苍鹭,看着即将跳出地面的太阳,而且太阳是红红的那种,正适合拍鸟。几只苍鹭莫名其妙地飞起来,刚好太阳和苍鹭同框。这就是收获,这就是心跳加快的惊喜。</b></p><p class="ql-block"><b> 第二次拍红光,苍鹭没有出现,同学先到达拍摄地点,三十几只苍鹭在排水口觅食,看到有人来都飞走了。在我们遗憾的时候,一群鸭子在太阳下飞过,刚好拍到太阳和群鸭同框的镜头。按理说,有了这样的收获可以收兵了,摄影人都知道,拍鸟时都希望能收获更多的惊喜。</b></p><p class="ql-block"><b> 第三次拍红光,距离的原因,苍鹭拍糊了,没有收获。鸭子却在红光里留下了美美的造型,算是也小有收获。</b></p><p class="ql-block"><b> 再过几天,鸭子们会踏上北归之路,到达她们的繁殖地,生儿育女,完成繁育种群的任务。拍摄中常常见到路过的人,他们停下来,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如果是二十几年前,这些早来的鸭子,不会舒服地在湿地里住上十几天。投毒、放夹子、树挂网……她们或是丧生,或是逃之夭夭。每每看到人们站在大坝上,手举相机,喜笑颜开讨论春事,你不会觉得疫情再一次疯狂。</b></p><p class="ql-block"><b> 几天前,小城来了四百多隔离的学生。当地政府尽最大努力,让孩子们吃好住好。同时,宣传部、团市委更关注孩子们精神层面的营养,排练节目、义务捐书,让孩子们在隔离期间精神生活能够丰富多彩一些。相信经过大家的努力,一定能战胜疫情。</b></p><p class="ql-block"><b> 巧的是,两次尽兴拍鸭都是在疫情肆虐中,一次是武汉,一次是吉林。鸭鸭是不是勇敢的逆行者?她们像白衣天使一样,哪里有疫情,她们就向哪里飞行,她们为在小城隔离的孩子加油吗?应该是的,一定是!孩子离开时,也是鸭鸭离开之时,鸭鸭们会带着小城人的祝福,带着孩子们的梦想飞向遥远……</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2022.03.17</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