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第五十九章 返城奔西东 分家各自干</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1）各奔前程</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说来也巧，就在1975年的五月，那个喜欢唱歌、天生一副好嗓子的上海女知青伍月通过了大、小队和公社的层层推荐以及报考学校的专业审查，十分幸运地被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录取，成了一名万人瞩目的大学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杏子泛黄的时节，伍月收拾行装，告别了一起劳动、生活了六年的战友们，告别了柳树湾，告别了黄土高原，高高兴兴的回到上海读大学去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莫非这世上真有一种巧合叫做定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谁知道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秋季开学的时候，许静和朱斌被上调到大队高小去任教，分别担任了四年级和五年级的班主任，成为了在编的社请教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大队高小设在距离大队队部不远处的四队，虽然离柳树湾也不算太远，但是考虑到许静和朱斌要带班，还要批改作业，每天在四队和六队之间来回奔波实在不便，大队高小专门设了教师灶，老师们也有自己专门的房间，既可以住人，也可以办公，许静和朱斌就不用再回柳树湾的知青点居住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许静和朱斌调走后，柳树湾村小学的老师就出了空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要知道，在这个文盲率几乎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产队，要找到一个能识文断字的文化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娃娃们没有了老师，那不又成一群无法无天的野猴子了？那地里的瓜菜、树上的果木还能长住吗？还有，生产队的夜校扫盲班该由谁来辅导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王天意找到了大队支书、革委会主任杨明远～～</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杨明远就是柳树湾的人，他当然知道队里的这个情况，更何况他家的小儿子还在柳树湾村小上学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经过杨明远的协调，四队的张宗孝被临时调到了柳树湾担任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张宗孝三十出头，看着精明干练、待人很是和蔼。</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张家在南咀子也曾属于望族大户，解放前跟石家寨石鼎魁家族一样，都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家有良田千亩、家财万贯———这是老话！所以张宗孝小时候读过自家开办的私塾，可以说是出身名门，在当下的农业社来说，也绝对算得上是个有文化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但也正是因为他出身地主家庭，成分不太好，在唯阶JI成份论的当下，多年以来，他只好一直在四队当社员！这次要不是因为六队（柳树湾）老师空缺，加上大队支书杨明远的极力推荐，哪有他出头的日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张宗孝跟许静和朱斌不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朱斌和许静是下乡知青，享受的是知青待遇，粮食关系是随着工作调动转移的；而张宗孝是本地农业户口，他到柳树湾任教，也只能从柳树湾领取全队社员的平均口粮，不过他现在终于可以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可以靠脑力吃饭了，跟别的社员相比，要轻省一些罢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接上文）</b></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正如当年的上山下乡热潮一样，这一年，全国又掀起了一股知青返城的热潮！这股风也毫无疑问的波及到了柳树湾。</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柳树湾的知青们也是不甘人后：看着昔日一起来的兄弟姐妹们都一个一个的有了各自的前程，剩下的人也渐渐的呆不住了，都开始纷纷的托关系、找门路，周建国、吴越、秦旭、周芸也都先后离开了劳动生活六年之久的柳树湾、离开了新阳、离开了这黄尘漫漫的黄土高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知青点只剩下了李萍！</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留恋什么，亦或在等待什么，她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倒也并非是留恋这里清苦的生活，这种上一顿吃饱，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的生活，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可是，这里毕竟是她认识刘援朝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在这里，一个少女的心弦第一次被一个男孩拨动，从此，爱就开始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她觉得，即使要走，也至少要给自己的心灵一个交代！这份在黄土高原刚刚萌芽的感情，莫非跟这高原上遭遇旱情的庄稼一样，就要枯萎在这漫天黄土里吗？</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常言说的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而她又收获了什么呢？只有满心的苦涩和失落！她实在不甘心，她想找回自己的爱情，她要努力的去耕耘自己的未来……</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大多数知青们走了，但是柳树湾还在，柳树湾的日子还得继续……</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1, 1, 1);">（2）一分为三</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似乎是一种定数，又像是一股趋势，人生里的分分合合总在不断的上演，而作为家庭，亦莫不如此———</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自从政策允许农民自己养一头猪或者两只羊、六只以下的鸡鸭兔开始，家家的孩子们也有了各自的劳动任务：给猪打草、放羊、喂鸡喂鸭喂兔！因为大人们要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可没有闲功夫去干这些自家的私活。</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小新娃已经五岁多了，他也可以跟着堂姐小雪和小雨，一起带着四岁的堂弟学永和三岁的妹妹小斐去打猪草、放羊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18px;">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兄弟姐妹们众多的大家族中成长，长期缺吃少穿的生活，让新娃也过早的品尝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人情的冷暖……</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新娃常常跟两个堂姐每人拎一个草篓、一柄刀刃，扛着一把小镢头，一边放羊，一边打猪草，偶尔也去邻村的果树上偷偷的摘几个果子———一群孩子在一起叽叽喳喳、你追我赶，倒也快快乐乐的！如果意外遇着甘草、柴胡、黄芩、鱼腥草这些野生药材，也便顺便采挖回来，晒干了去收购组出售，还能买个铅笔、橡皮、转笔刀什么的，或者买几个“洋糖”解解馋，那也是美滋滋的享受；要是运气好，能挖到野小蒜、捡到野蘑菇、野木耳什么的，或者偶尔收了一窝野鸡蛋，那是再高兴不过的事儿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几个孩子包办了家里的猪羊鸡鸭的喂养，还经常能带回一些山珍野味和药材，这不但让大人们省了不少心力，而且还能沾沾孩子们的光，偶尔吃上一顿美味的清炒野蘑菇、野木耳，或者吃一顿野小蒜夹馍，那也是解馋的美味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不过，在大家族中，孩子们之间也难免偶尔发生争执，比如说你打的猪草少了，篓子没打满，没我贡献大，那就应该少吃饭；她采的野蘑菇、野木耳什么的没我多，做熟了也就不能多吃……要知道，在大家族的孩子们之间，兄弟姊妹多的一方必然人多势众，吵架也是必赢的一方，而人少的则肯定势弱，基本上毫无胜算……</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font-size: 18px;">如果说娃娃们之间的偶尔吵闹</b><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纯属孩童之争，童言无忌嘛，过去也就过了，也不必大惊小怪的，但是就这种孩子们之间偶尔发生的小小不愉快，有时恰恰也会传导到大人们之间。久而久之，这种情绪日积月累，也会引起大人们的心理变化，给他们的关系无形之中打入了楔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天意家五个孩子，只有天意和海棠两个劳力，而且海棠是属于“红三司”的G命小将，要经常去搞串联，挣的工分自然就少了；天亮就两个孩子，而且天亮和巧玲都是主要劳动力，是这个大家庭挣工分最多的。本来天亮就为当初父亲和大哥阻止自己去招工而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加上孩子们之间的一些争多论少的争执传到他的耳朵里，就更加深了天亮心中的不满……</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这种情绪如果累积到一定程度，稍微遇到哪怕一丁点刺激，就好比干透的柴禾遇到火星一样，“腾”的一下就会燃起熊熊大火———</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有些事也遇的巧，农历四月二十八日是巧玲娘家父亲的寿辰，巧玲去给父亲过寿，回来的时候，娘家妈心疼外孙子外孙女，就让巧玲给两个娃娃带了几块洋糖。因为数量很少，巧玲也没有声张，只悄悄的留给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新娃和小婓，没有给侄女和侄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从大人的角度来讲，巧玲的私心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数量有限，又是从自己娘家带回来的，他悄悄给了自己的儿女也无可厚非，但是，娃娃们可不这样想！</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小孩子总喜欢炫耀，不要说一块糖，哪怕是有了一支新铅笔、一个新玩具，或者一件新衣裳，都会拿出来跟人卖派（炫耀）一番！</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大人们都去上工了，新娃和小斐嘴里含着洋糖、下巴上流着哈喇子，急不可耐的在几个兄弟姊妹们面前显摆，还时不时的把粘着涎水的洋糖从嘴里掏出来给小雪、小雨和学永炫耀……这不是故意眼馋人呢吗？</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吃不着洋糖，眼馋的小雨很委屈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海棠：二娘家的新娃和小斐都有洋糖吃，可是他们都不给我和姐姐、弟弟吃！</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海棠一听：这哪成啊？一家一起过日子，一个锅里搅勺把子，凭什么你的娃娃有糖吃，我的娃娃却只能干瞪眼的瞅着？你这不是私买私藏吗？这么多年，你究竟偷偷的私买私藏了多少东西………？</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巧玲虽然比大嫂年轻十岁，可也不是随便揉搓的面团———妯娌俩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吵了一顿……</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男人之间虽然不会像女人那样吵闹，但是妯娌们吵架，兄弟之间自然各自向着各自的婆娘，嘴里虽然都在言不由衷的劝慰、裁断自己的屋里人，可是彼此心里原有的裂痕却愈发的扩大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恰巧年初，在陇阳上班的天明结婚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婚后的天明必须继续在百公里之外的陇阳上班，而新婚妻子香兰却因为户口问题，不得不暂时留在农业社参加劳动。</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对于刚刚师范肄业、走出校门的香兰来说，这个十几口人的大家族里孩子们的纷争、妯娌的争吵、兄弟之间的不冷不热，加上农业社繁重的劳动……这种五马悬槽、叽叽喳喳、枯燥乏味的生活和家庭氛围实在让她难以适应，常常也不由自主的眉头紧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常言道：大丈夫不患贫而患不均———可是，世界上哪来的绝对公平？作为小孩子尚且如此，何言大丈夫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作为这个家族的掌舵人，王西轩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大家族难以维系了———他决定给三个儿子分家，让他们分门别户、另立锅头、各过各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其实要说分家，还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分———这个家族仅有的财产除了几件公用的桌椅板凳和天意、天亮、天明结婚时，王西轩找人给他们各自打制的雕漆描花的卧柜等几件家具，再就是大家曾经共同的锅碗瓢盆、瓦缸水瓮、镢头铁锨等用具，余下的也就是少的可怜的一点点粮食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王西轩把家族现有的几件家具（算是大物件了）按照天意、天亮、天明弟兄三人酌情分割了一下，给天亮和天明媳妇各新添置了一套锅碗瓢盆，家里余粮按人口分配———天亮家就四口人，除了新购置的灶具，他们分到了四碗麦子、两把镢头，还有一只下蛋鸡。至于庄子院周围的果树和菜地，基本以路为界，也各自划开……</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王西轩老两口为了图个清闲，跟小儿媳妇香兰分在了一起……</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也许正印了那句老话：合久必分———就这样，也在这年五月，杏子即将熟透的时候，这个维系在一起几十年的大家族一分为三、各自单过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预知下情如何，请看下一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第六十章 星坠天柱折 地陷泪成河</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176, 79, 187);">通读全书，请点击下方链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