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康，朦胧的过去与明丽的现在

丘陵

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首府马尔康市是座古老过千岁，但又年轻不足七旬的县级单位。它坐落在大渡河上源之一的梭磨河峡谷中，城市随河流蜿蜒西去，高楼鳞次栉比象河里涌起的波涛。

马尔康原本是一个活佛的名字，后来有一座寺庙叫马尔康，这个藏语的意思是“火苗旺盛“引申为“兴旺发达的地方“。大概是因为马尔康的意义太好，所以1956年正式建了马尔康县。现在走在马尔康街上，到处都让人感受到兴旺发达。

活佛早上了西天，马尔康寺在什么地方呢？知名作家阿来从马尔康寺当年的当事人那里得知，现在体育场和民族文化宫所在地过去就是马尔康寺。它原来是苯教寺庙，乾隆平定大小金川之乱后， 下令嘉绒地区，尤其是大渡河流域的苯教寺庙，改奉佛教，马尔康寺里的苯教祖师像才被释迦牟尼和宗喀巴取代。现在它留给当代人一个不太清晰的背影。

市区南边半山的土墩“婆陵甲萨“就更模糊了。一说唐天宝八年(749年)在梭磨川设保宁督护府。“婆陵“是藏语“保宁“的音译，“甲萨“是“官寨”之意。一说“婆陵”与“哥邻”近音，即隋唐古籍所载的“哥邻国“。因此婆陵甲萨或是保宁督护府城，或是哥邻国王都，但起于何时亦无定论。唯一知道有千年以上的历史。

幸好马尔康市政府在2013年建了婆陵甲萨遗址公园，将古城遗址保护起来，不让其湮灭于历史长河。

我们去婆陵甲萨遗址公园，是一月上旬的一个下午，先过梭磨河索桥，从公园东面沿栈道从阿木果溪汇入梭磨河处上山，前面不远溪水从亭台下流过，水动转经筒不紧不慢地吟诵着佛经。

蜿蜒曲折的栈道盘旋而上，把人带进时空隧道，走进一个个独立千年的土墩。从当下走回千年前，竟然会花掉约一个小时的光阴。

土墩之间的栈道旁，一只黄牛寻觅地上可以果腹的枯草。有点像我在古城遗址的土墩间徘徊，想找些联系土墩的蛛丝马迹。

婆陵甲萨遗址现存大小土墩23座，绵延一里多长。土墩由泥土内加十几厘米粗的原木条夯筑而成，不同于嘉绒地区的传统片石建筑，显然是在唐王朝派遣的工匠指导下建成的。

现存土墩大的为边长约12米的近似立方体，小的也近10米。这些独立土墩本身不是围墙。土墩之间是一些什么建筑？有人将土墩叫堡。堡应是空心，类似碉楼，那么平顶的土墩上还有建筑吗？据说顶上没有发现别的建筑遗存。

　　古代建筑，一般都会就地取材，河边的几级阶地上梭磨河没有时间沉积足够的泥土供婆陵甲萨取用，也确实没有发现大规模取土的:痕迹，建筑用土来自何方？

有人发现梭磨河北面山上有长约千米，宽深各近30米的人工开挖的深沟，从土质和取土规模看婆陵甲萨用土可能来源于此。

我们从公园西面的路返回，这时马尔康市区尽收眼底。回望高耸的土墩，俯瞰梭磨河底，不由感叹古人在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建城，保护民族走廊的平安是多么重要。那么它怎么被毁了呢，毁于何时？

下到河边，经婆陵甲萨广场，广场一端一组雕塑，他们是哥邻国的武士还是保宁府的兵丁？他们至今还在这里，是因为他们保嘉绒藏区无恙做过的贡献已记入青史。

走出广场越过婆陵甲萨大桥回到住地，深感马尔康对婆陵甲萨再三呼唤，是期望它远去的背影变得清晰，是铭记祖先创下的荣光。

入夜，华灯初上，在市区里遥望婆陵甲萨公园，象在梦幻之中。

上山栈道变成了一条条游龙，从梭磨河里升起，向天上飞去。它正是腾飞的马尔康的缩影。

辛劳一天的藏汉等各族居民，围着路灯，跳起了广场舞式的锅庄，抒发愉悦的情愫。

或者漫步在灯火辉煌的河岸，听着梭磨河欢快的歌声，享受这如歌的岁月。这些就是我看到的明丽的马尔康！

马尔康还有许多值得去的地方，比如举世无双的斜体碉楼，比如《尘埃落定》故事的发生地等。这些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