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红色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文/和清</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57, 181, 74);">豆畬村的共产党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和清</b></p><p class="ql-block"> 豆畬村属于诏安县官陂镇,位于乌山西北侧,东靠云霄梅林、七高,北接仙石、龙透,南邻官陂的公田,西与禾仓岽、北坑接壤。全村只有7户农家,50多个人口,是个微型村庄,家家户户都很贫穷,又是‘软房’(注)辈分,总是受人欺压,生活十分拮据,都有一本备受盘剥压榨的血泪帐。人们企盼着共产党能够成为他们脱离苦海的大救星。正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贫困小村庄,对共产党领导的反抗国民党统治的武装斗争给予强有力的支持,并成为党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江花枝是豆畬村中共地下党员,诏安县大元中村下寨头人,其丈夫张亚烟也是豆畬村中共地下党员。夫妻两人同心协力,为党撑起秘密工作的一片天。饶和埔诏苏区形成后东江红军48团就到乌山西边活动,曾经开进豆畬村住宿休整或隐蔽待命。由于红军战士纪律严明,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与穷苦百姓心连心,深受民众的欢迎,全村老小均乐于同红军战士们接触,加上共产党在乌山地区领导工农运动逐渐兴起,先后在附近乡村成立苏维埃政权和农会组织,领导当地百姓分田、抗税。因此,豆畬村许多年轻小伙子都迫切要求参加红军,许多人秘密加入了共产党组织。</p><p class="ql-block"> 1933年以后,饶和埔诏县委带着红三连在出击仙石、银坑,打击反动豪绅时,部队与江花枝和她的丈夫张亚烟联系,住过豆畬村。豆畬村山高岭峻,山势陡峭,竹茂林密,灌木长青,山果遍野,村庄隐蔽,道路崎岖,四通八达,是发展武装队伍进行游击战的好地方。红三连战士们和地下党组织采用各种方式向当地人民群众宣传革命道理,人民群众得到启迪,那股长期被国民党反动政府压迫而积压在心头的怒火,如同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立马成为他们的实际行动,积极支援红军游击队。江花枝和她的丈夫张亚烟两个地下党员起了很大的作用。部队驻守在豆畬村时期,江花枝成为地下党组织与红军的秘密联络员。为了红三连的安全,江花枝就会安排村里男女老少到较高的山丘,俯视山下通往村里的路,观察是否有敌人前来偷袭。他们24小时轮流值班,甚至派人下山侦察,发现敌人进山立即报告。1935年秋冬,中共云和诏县委和闽粤边独立营在乌山地区成立后,县委领导张敏等同志将豆畬村当成党组织和游击队最佳的隐蔽场所和聚会接头处,每逢战斗间隙或休整待命时,都会来村中小住或开会,村边的小祠堂基本上成了革命队伍的安全落脚点,村中的住户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人参加革命,先后有张义峰、张北柱、张振顺等7位青年参加红军或革命工作。同年,闽南红三团派武装队伍进军乌山建立革命根据地。之后,江花枝和张亚烟被党组织安排做为共产党领导游击队活动长期进驻豆畬村,并以此为基点。江花枝和张亚烟积极拓展乌山革命根据地的底盘,并努力为党工作。一个拥有50多个住民的豆畬村,在江花枝和张亚烟夫妇的鼓励下,从1935年至1941年,7年的时间内,先后有17名男丁参加红军、游击队,或在村里坚持革命工作,而村里的妇女、老人则参与为苏维埃政权送信,做普通交通员工作,有些人还负责接待安置来往部队的工作。整个村成了革面的摇篮,村里所有的村民都积极紧跟共产党干革命。1938年2月,闽粤边红三团编入新四军二支队四团,北上抗日之后,留在乌山地区的闽南领导干部卢叨、陈文平、莫丁贵、李亜伟、沈万伍等同志,继续率领广大革命群众和游击队活跃在乌山一带与国民党反动派及保安团进行长期不懈的斗争。革命队伍一直保持与地下党员江花枝和张亚烟夫妇联系,继续把豆畬村做为党的秘密据点。他们经常在豆畬村村里的小祠堂、乡村周围的树林里落脚、集会和碰头,秘密据点一直延续到1943年初。1943年春天的一个特殊日子,豆畬村的风景异常秀丽、和美,绿树环抱着整个村落,湿漉漉的山道坎坷不平,路滑难走,通往村口的山野灌木缠绕,枝繁叶盛,远处的山峦跌宕起伏,雨后的天空蔚蓝清澈,稀疏的阳光通过茂密的山林照射在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身上,山泉水流的声音隐隐可听,鸟叫声打破了寂静的山野,像轻音乐一样回响在山谷之中……这是江花枝与丈夫张亚烟在一起的最后时刻,夫妻俩坐在石凳上,重温一起参加革命并在革命中组建自己温馨家庭的每时每刻,回忆使他们绽开了甜蜜的笑脸,革命虽然艰辛危险,但他们却觉得幸福美妙,两个人牢不可破的感情在革命的大熔炉中练就了钢一样的品格,坚不可摧。</p><p class="ql-block"> 翌日,不知道是叛徒的出卖还是敌人得到了什么情报,国民党政府突然派军队包围豆畬村,说是要来抓捕云和诏县委委员陈文平、张火瑞(张北柱)和沈万伍。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张亚烟只好交代妻子说:“赶紧护送县委委员离开,要从偏僻的崎岖小路转移,确保他们的安全。”江花枝答道:“你的脚疮疾未好,不能行走,该怎么办?”张亚烟说:“不要管我,我自己想办法,转移干部要紧,快!”江花枝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交代丈夫说:“保重,我先走一步!”在江花枝和村里群众掩护之下,县委委员们迅速撤离了地貌繁杂的豆畬村。由于张亚烟脚底生疮,走不了路,又要安排县委委员转移事宜,待到同事们安全逃离后自己反而躲避不及,无法迅速逃离至灌木丛中,被包围村庄的国民党军队逮住,残酷地把他杀害在村后的柿子树林中。江花枝在山上俯瞰村庄,亲眼看到丈夫被杀经过,悲痛万分,声泪俱下。县委领导得救了,自己的丈夫却为了革命干部的安全转移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之后,每当她回忆起夫妻一同为党做地下工作时完成任务的一次次经历,都禁不住泪如泉涌。然,却有一种骄傲和自豪的感概自身与心中。多年来,江花枝与丈夫并肩战斗不计其数,地下党工作伟大又危险,然而,他们抱着抛头颅、洒热血也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的信念,坚持为党的革命事业兢兢业业地工作。</p><p class="ql-block"> 江花枝丈夫牺牲后,她独自承担丈夫遗下的所有党的秘密工作。江花枝化悲痛为力量,不畏强敌,依然默默无闻继续为党做地下工作。忠诚党的事业使她挺过了失去丈夫的痛苦,自个儿带着女儿坚持工作。由于有个女儿在身边,工作很不方便,经请示县委同意,江花枝带着女儿张亚孝回娘家居住,暂时把自己隐蔽起来。期间,江花枝随时都保持与豆畬村的党组织的联系。革命的据点失去了,但秘密党组织还在不停地活动。江花枝依旧不停地为党工作。驻扎公田的联防队、保安团乃至国民党军队频频出动,对豆畬村进行袭扰、抓捕我革命干部及其家属,并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迫害。1949年,大革命就要胜利了。某日,江花枝为党组织传递紧急秘密情报,到了壶嗣的地界,她装扮成回娘家的样子,急匆匆地走在通往目的地的平和大溪的路上,突然间迎面遇到国民党保安队设路障检查,眼见脱不了身,在保安队进行搜查前的危急关头,她迅速将要投送的秘密信件吞到肚子里,这一动作被保安队员发现,判断她可能是地下党的秘密交通员,所带的信函肯定是解放军或游击队反攻的机密信息,立刻将她逮捕审问。在刑讯中,任由国民党保安队拷问鞭打都撬不开江花枝的嘴,保安队长气急败坏,将她的手指一个一个地剁掉,并用盐水浇洒,江花枝疼得死去活来。然而,她咬紧牙关,只字不说,最后,10个手指头全部被敌人残忍地剁掉了,她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十个手指不停地流血,酷刑下,她的嘴唇咬破了,血从嘴角流淌到脖子,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浑身血淋淋的不见一块好肉,任凭保安队长对自己肌体亵渎和羞辱,严厉的逼刑使她饱尝了地狱一般的苦痛。“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名句支持着她的意志,共产主义的信念支持着她的意志。一个字都不能说,这是共产党人起码的品质,这个时候,她真想去追随丈夫张亚烟魂魄,脱离苦难,她闪过死的念头,顿觉清醒了许多。她想,为了革命的胜利,共产党人死何足惜?迷迷糊糊当中,她积蓄了一口血痰用尽力气向保安队长身上喷射过去。尽管敌人多么残忍,最后把她的十个脚趾也剁掉了,却无法从她的嘴巴掏出半个字。江花枝除了断然拒绝说出情报内容外,还用仇恨的眼神怒斥着凶残的敌人,为了守口如瓶,保守党的秘密,在最后关头,她集中精神,开始激怒和羞辱敌人,并高喊:“共产党万岁!”、“胜利属于我们!”、“国民党反动派即将灭亡!”等口号。穷凶极恶的敌人看到地上被剁下的20个指头和脚趾都无法震慑住这个共产党秘密交通员。最终,国民党保安队长恼羞成怒,下令把她带出去枪杀了。江花枝宁死也要保守党的机密,这是一个共产党人多么高贵的品质啊,她的肢体虽然被敌人肢解得破碎不堪,但她为了保守党的秘密,昂首挺胸,奋不顾身,英勇就义,身子倒下了,共产党人特有的精神永世流芳!</p><p class="ql-block"> 根据史料整理</p> <p class="ql-block"> <b>注:“软房”是指农村家族中地位不高,容易受欺负族群。</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作者:</b>周和清,中共漳州市委办公室四级调研员;中国散文家协会常务理事;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