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集锦（23）

东方邮都

短文集锦（23）

杜国富

一段时期，我在朋友圈发了不少【国富短文】，属于“卖铜勺充军——想（响）到哪块写到哪块。”今天，我来个短文集锦，供君一阅。

牛年不得三十晚上，今日二十九，百姓就把这一天当着年三十。明天初一，就是虎年了。眼下，我在喝酒，我在守岁，“瞎子看戏——人笑我笑。”这一笑不打紧，我真是由头笑到脚，趁着酒劲，画上两笔。清代韦柏森在描写高邮风情的《菱川竹枝词》中写道：“金炉一瓣降香焚，何以雄黄酒半醺。绝好梳妆端午景，虎花斜插女儿云。”你看，插一朵绣着精美虎纹的绒花，往头上一戴，就多好看啊。走，去茶水炉子冲瓶开水来，回家泡壶好茶，解解酒。烧水卖水的茶水炉子，有“老虎灶”的别称。这个别称是因为烧水的炉膛口开在前方，正对打水的人，红通通的火苗一窜一窜的，远望近看都像老虎张开的大嘴，而灶尾竖起的烟囱（管）则像高高翘起的虎尾巴。开茶水炉子人家的屋面上，都有一种用于采光和通风的凸出的窗子，叫老虎窗，犹如老虎大大的眼睛。我小时候常吃金刚脐子，这种食品又叫“京江脐”，是一种烘饼面食，表皮为深黄色（这是甜的，也有咸的，称盐脐子，表皮是面的本色），六个角分得很开，形似老虎的脚爪。“脚爪”可以干吃，也可以泡的吃，反正吃得玩，当晚茶吃。再看看脚，一双虎头鞋，小巧，好看，鞋头呈虎头模样，鞋面颜色以红色和黄色为主，手艺上采用刺绣、拨花、打籽等多种针法。你细瞧，老虎的嘴、眉毛、鼻子、眼睛等处采用粗线条勾勒，能夸张地表现出老虎的威猛姿态。虎年，买个小老虎的吉祥物真的好看。我看到了，慈牛摇尾杳然去，福虎献瑞入户来。我好开心。老年人，年过多了，有经验了，不会叹息，不会兴奋，更不会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花钱。一年又一年，不觉到晚年。明天都是清新亮丽的日子，都有红灿灿的霞晖。把心态放平，过年后就是春天。新年正从泛青的树枝上、光洁的路面上，人家的门槛上和人们的微笑中向你走来，呼唤着你迎上前，去拥抱，去亲吻。啊，新年明晃晃、光闪闪、亮灿灿地站在了我的前面，向我微笑，向我招手，向我炫耀着、辐射着无穷的诱惑。此时此刻，我最大的愿望：一家人团结奋斗。我最想说的一句高邮话：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屁股掉朝东。

新年好，老虎咬。快点跑，发财了。翻新篇，做酒仙。牛进棚，虎下山。他是谁，把眼翻。张老三，大傻瓜。新褂褂，朝外爬。爬到臭河边，掏出黄金叶。哎，火一打，屁股烧掉大半边。我的亲朋好友：过年好。

我这个人常喜欢冥想，让自己通过获得深度的宁静状态，来增强自我知识和进入一个良好的自我状态。不过，与苦思冥想不同，我不喜欢苦思想问题，那是烦恼。我喜欢换种快乐方式，遇到红灯绕道走的方式想些大大小小的穷事情。春节期间，我想到了两句话：一句是“新年到头的”，一句是“清大不早的”。这两句话闭上眼睛“冥想”一下，意思马上出来了：说点好话行不行？！说点人话行不行？！我的老家东头街上，有两位上下堂屋的老邻居。其中一位女的，叫“连蒂子”，40多岁的老姑娘。这位老姑娘跟一个死了老婆的老头子结婚了。头一天子结婚，第二天子大清早起床，张口就问上堂屋的比她大五六岁的已婚老男人“如林”一句“木死人”“羞死人”的话：“如林啊，同房哪块快活呢？（这里我已把她说的两个粗字换成了“同房”）。这位老实巴交的“如林”男人回答：“有事有事，清大不早上的。”写到这，我忽然想起了“春趣”二字，“不动不是人，动了好羞人，此乃春心也。”我看过一本哈佛大学的书籍，说上过8次（节）冥想训练课的人要比控制狂多开心20%。冥想的训练可以导致大脑结构变化，包括海马体黑色物质的密度，其对学习和记忆都很重要。尤其在结构上和自我意识，以及同情心和反省方面，对一个人的好处非常非常大。当你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处于一种开心的状态。当我们处于这种状态时，你就不大会关心别人对你怎么看，不大会被那些不大重要的事情干扰。自我投入，自然回报，幸福无比。一个人，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要不断学习。学习能让我们保持年轻，梦想能让我们充满活力。因为有些事情正在悄悄改变你我人生，诸如房子无人住，汽车无处停，饭无人吃，田无人种，婚无人结，孩子无人生，老人无人养，生病无钱看。我们运用大脑进行运作的时候，我们就不大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会变得更加开心和满足。当然，我们不是完人，每个人都有局限性，而且有时候尽管我们很努力去做一件事情，但是总会事与愿违，所以做最好的自己，然后放手。这话是真的，当你尽了全力，你就没有遗憾了。我喜欢找点时间看书，找点时间与好友闲聊，找点时间躺在床上冥想，在看书、闲聊、冥想中休息。我要好好照顾我的身体，大脑和精神，让“呆”字在一天天的敲木鱼声中，来得慢些再慢些，因为我是快乐的。我深深晓得，船上人吃岸上人多少灰，岸上人吃船上人多少亏。

高邮人说话，欢喜顺口溜。今日正月十五，过年就算结束了。年过灯节过，各把生意做。这一天，小孩上学，大人上班，商家开门营业。真正的“敲箩卖糖，各干各行。”这一天，民间还有一句俗话：馋婆娘望个时时节，懒婆娘望个正月半。正月半这天早上，女人家可以不用起早，特别是“小媳妇”可以睡个懒觉，哪怕睡到太阳晒到屁眼沟，婆婆也不会说什么的，不会怪你，一年就一回头，也是约定俗成。婆婆们不呆，婆婆们知道：未先做婆先做媳，做媳总有做婆时，自己就这么过来的。要说时时节，现在真是有钱天天年，无荤不下饭，家家吃得好。那种“山芋干子”“大麦汗子”“胡萝卜缨子”，早已看不到了。换句话说，“你想买，我还不卖呢。”过日子，过日子，把日子过过好就行了，夫妻和睦，一家幸福。人不要活得很累，不管身边人做什么，都不要让他（她）劳心劳力，伤心伤神。你手抚心口想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如意，只不过是你的心思太重，想得太多而已。有些小事，想多了就变成大事，有些细节，想重了就变成惨剧。说来说去，全是幻想而已。所以说，人重累人，心重累心。做人一定要放轻松些，再放轻松些。轻装上阵，浑身是劲。虎年中的虎，要有虎劲的话，一定不能吃得过饱，动物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同理，人不能吃了睡睡了吃。人一吃饱，大腹便便，就变丑了，就变傻了，就成个“呆鹅”了。人不是猪。穷吃海喝，一次两次可以，一年365天万万不可。当然，人也不可“好吃偷懒想发财”“抄手卖饺子”。“四九心”早已过，春（立春）也打过了，“过了年，忙种田”，这时的你我，必须“打了春，赤脚奔了”，大地回暖了。

虽说“老人言”很值钱，但要看什么话，是什么场合说的话。“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这话直白“翻译”，好像是说“三杯酒下肚可以通晓道理，一醉后可以解除各种烦恼忧愁。”果如此吗？非也。此话当时的场景是说，文人雅士喝酒也是有讲究的，良辰美景能助酒兴，醉里乾坤似乎才能显出生活真谛，在微醉中激发对人生的感悟，使人文思泉涌，妙语连珠。记住，是微醉，不是大醉。用高邮话说是“正将好”，而不是“过了头”。“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一醉解真愁”是他妈骗人的鬼话。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你还有什么能力解决啥样的愁事难题呢？甚至你醒来的时候都记不起明天要面临什么样的困境。生活中，该来的总会来，各种烦恼是逃避不了的。“足球是圆的”，说不定哪一天哪一脚就踢进了“自己的家门”。烦恼不因喝酒而消失，相反，酒喝多了会呕吐，黄胆都要吐外来，酒醒后还会头痛，既折磨人的胃也折磨人的头，甚至还伤害人的心和肝，那种穷罪难受死了。如果喝酒者再冲动的话，那就险象环生了，派出所把你“锁”起来一点儿“不上算”。“路逢险处须回避，事到头来不自由。”从养生的角度讲，人也不能天天喝酒。我曾经和一位老中医聊过天，他告诉我，即使是馋酒的人，即使是“酒鬼”，一个星期至少也要保证两天滴酒不沾。你是要喝酒呢，还是要命过？电影演员马伊琍有一段话说得不丑：“我从做妈妈起，晚上从来不出去应酬。我没这个空跟你在外面喝酒，哪怕是重要的饭局要出去，我晚上八点半钟是一定要回家的。我不能因为喝酒而不顾家，我不能因为喝酒而不跟孩子交流。”其实，每个当官的也都身有体会，天天在外面喝酒，没有在家喝碗粥香，“我哪块想喝呢，不得办法也。不喝要被人骂甩子的，不喝在官场上是混不下去的。”喝酒真的是遭罪受，是玩命。人脉不假，牛皮是有，可是……看不到的东西很多，“前面一条路黑通通”。看来，喝酒不如喝茶，以茶代酒多好。喝茶，口不渴的时候也可以喝，没有条条框框，反而一旦觉察到“渴”了，就意味着身体至少已经缺水2%以上，而经常缺水，对健康不利。喝水要少量多次，每次喝50~100毫升。一次喝水太多，对身体也有损害。酒水，酒水，酒水这个东西既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关键是人不能不是个东西。“东西”都有重量，几斤几两重，自己有数好。水是生命之源，肚里墨水也很重要。

人不学要落后，刀不磨要生锈，这话一点不假，一个人要活到老学到老。就拿词组来说，以前学过“南水北调”“西电东送”一词，眼下，我又学到了个“东数西算”。“东数西算”是个什么东西？“东数西算”是一项工程，是一项全国一体化的大数据中心体系。这里的“数”指数据，“算”指的是算力，即对数据的处理能力。直白了说，“东数西算”，就是要充分发挥国家体制机制的优势，从全国角度一体化布局，来优化资源配置，提升资源使用效率。哈哈，我这个读过几年私塾的人，脑袋瓜子还不落伍。今日雨水，雨水自然雨水多，为何非说贵如油？你懂的。

人一到年龄就要退休，到龄必退，已成共识。当然，到龄必退也有好玩的一面。工人（自然人）退休，是自己把时间算得准准的，对年对月对日，主动去与“社保局”对接。机关干部不同，没有哪一个人主动说“我下个月要退休了，可办手续了”，而是“闷声大发财”“哑吧一个”，让组织人事部门主动找你，如不找你，或者承办人“忘记蛋”吃下去了，反而让你“达住了（赚意）”“讨巧了”。其实，人一到龄，人的机体就老化了，再连轴转会出问题的。人不服老不行，咬“麻雀子”犟不行。无论男女，60岁是一个界限，大脑的运转速度变慢了。你的那张面孔让人一看就知道你不小了，就知道你是“黑人”还是“白人”了，尽管你是“黄人”，但脸上的斑斑点点多起来了，就像一脸的麻子一样，“雪花膏”抹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你的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岁月的留痕。岁月如同握在手中的细沙，总是会从指间偷偷地滑落。它悄无声息，却总能留下一些不易觉察的痕迹。不经意间，人们在时间的河流中已经各自苍老。忽然间，才发觉在生、老、病、死的轮回中，无论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走远了的人们固然不再回来，尚在的人们何不珍惜当下。我看过一本书，说人在14岁到16岁时，“纯机械反应”速度最快，即眼睛看到的信息和手按下答题钮的速度最快。在20岁的时候，写作业，答题目最快，写作业是“鬼画符”，答题目最看中的是答题的速度，而不是答题是否准确。人的大脑运转速度在30岁左右达到巅峰，标准的成家立业的最佳时期，“骗”个女人家结婚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不然，哪来三十而立一说。30岁一过，人的大脑运转速度，思维方式都在略微下降。怪就怪在，人到了60岁，退休在家了，“无官一身轻”了，人的大脑的思维反而变得敏捷了，痴呆的速度反而“变慢”了，参加智力竞赛时，答题错误也随之减少，不是老不如少，而是少不如老。这是为什么呢？我以为：聪明的人在职时脑子都用空了，不够用时，就拿钱跟人家借脑子用。如今退休了，两个穷钱要省住点儿用，这是人之常情也。写到这，我又想起了一句中医学俗语：“胃是喇叭，肝是哑巴。”

高邮人说话有水平，骂人不带脏字。“这个人有点二呢，还不是先来小后二，一般二，二得很呢，跟他（她）个二货不得说头。”这里的“二”，在高邮特指“不知好丑”“半吊子”“二百五”“二五（无）子”。今天可谓是最“二”的日子，被我看到了，让我碰上了，真有点儿“十分为你，七分不知”，百年不遇，千载难逢，万事如意。今天是二〇二二年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二，农历正月二十二，真是“二”到家了，就多“二”啊，达到了最大数九个“二”之顶峰。

高邮人。